衛良這個觀點很新奇,理論上也說得通,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俊美男皺著眉頭道:“或許你說的對,但並沒有證據。”

“不,我當然有。”

俊美男吃驚道:“你有證據?”哪怕再完美的理論,沒有證據依舊不能說是對的,可一旦有了證據就另當別論了。

鯊魚頭等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看向衛良,等待他的下文。

衛良道:“請大家拿出自己的投票器。”

眾人不解,卻照做不誤,問:“接下來要幹什麼?”

衛良笑道:“請看投票選項,裡面有幾個人可供選擇?”

俊美男道:“九個。我們除了不能投自己的票之外,其他人的票都能投。”

衛良道:“不覺得很蹊蹺嗎?有四個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投他們的票?這說明塔靈預設了兇手是可以裝死的,否則死的人頭像會變成灰色,不可選擇。”

鯊魚頭道:“說的有點道理,但把這當做證據就有點牽強了。”

衛良道:“別急,還有。大家還記得那個血腳印嗎?”

“當然記得。”

“那時我們一一對比過,腳印不是我們在場的任何一人留下的,當初的猜測是兇手有兩雙鞋,但現在看來,也許兇手只有一雙鞋,那腳印確實是他不小心留下的,只不過他壓根不是我們中的一員,所以才一無所獲。”

鯊魚頭點點頭,鄭重道:“這個理由有說服力,我開始認同你的觀點了。”

俊美男蹙眉道:“本來嫌疑人的數量只有四個,被你這麼一分析,上升到了七個,除了三個被塔靈鑑定不是兇手的人之外,其餘人都有嫌疑,這樣反而更難猜了。就算兇手真的在死去的四個人之中,我們又該投誰?每天只有一次投票機會,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出兇手,我們都會被殺死。

衛良微笑道:“其實我早就懷疑過一個人,只不過第二天他就死了。”

丁丁恍然大悟,問:“白少將?”

衛良點點頭。

提起白少將,眾人都有印象,那是個帥氣的年輕人。俊美男問:“你為什麼懷疑他?”

於是衛良問:“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來到這裡之後,你們在晚上做過夢麼?”

劉歡奇怪他怎麼會問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仔細一想,道:“不記得了。”

“沒印象?”

“應該沒有做過夢。”

鯊魚頭道:“我也沒有做過夢。”

俊美男搖搖頭:“我同樣如此。”

口吃男結結巴巴道:“好、好神奇!為什麼大家都沒有做過夢?”

衛良解釋道:“因為我們晚上並非正常的入睡,而是被塔靈強制昏迷的,大腦處於深度睡眠狀態,是不可能做夢的。”

俊美男問:“你想說什麼?”

衛良道:“來到這的第二日,我見白少將萎靡不振,神色倦怠,便心生懷疑,覺得他頭一天晚上沒有睡好。當我問他原由時,他卻以夢多導致睡眠質量低下為由搪塞過去,那時我就起了疑心。當然,隨後他就死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丁丁問道:“那後來你又是怎麼懷疑上他的?”

衛良道:“當然是白裙少女。”

劉歡試探性問:“因為她天天晚上被性侵?”

衛良笑了笑,道:“沒錯。為何兇手夜夜侵犯她,卻不動丁丁一根毛髮?”衛良將丁丁推到前方,道:“大家請看,我面前這位姑娘長得還算可以,五官精緻,身材修長,顏值比白裙少女高出許多,如果兇手真是好色之徒,沒有理由會放過她的。但既然兇手對她沒興趣,說明他侵犯白裙少女不是因為慾望,而是其它一些原因。”

“什麼原因?”

“報復。”

鯊魚頭道:“沒錯,我記得他倆有仇。當初白少將就一個勁兒的擠兌少女。”

衛良道:“因為我們都是從上一場遊戲裡過來的,在那場遊戲中白少將被兩個人坑了。”

口吃男問:“另一個坑他的是誰?”

衛良道:“劉莽。”

鯊魚頭一拍大腿,道:“劉莽也死了!顯然是兇手在報復!”

衛良微笑道:“所以我建議大家投白少將一票,雖然他看似‘死’了,卻是嫌疑最大的人。”

鯊魚頭豎起大拇指:“高!你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撥雲見日,不服不行!我聽你的,就投他。”

丁丁自然也是如此,投來崇拜的目光,無條件支援衛良。

剩下三個人則沒有什麼反應。劉歡眯著小眼睛,似乎在思考衛良的話是真是假。口吃男面色呆板,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俊美男則是瞥了衛良一眼,大有深意道:“或許兇手是丁丁的朋友,因為太熟下不去手,這才放過她。”

丁丁明白了他的意思,氣道:“你說衛良是兇手?”

俊美男聳聳肩,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他晚上獸性發作,又不忍侵犯你,只得去禍害另一個小姑娘,這從道理上也說得通。”

丁丁憤憤道:“如果非要強詞奪理的話,你也有可能是兇手。”

衛良笑道:“不,他絕對不是兇手。”

眾人詫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衛良淡淡道:“因為他是個同性戀,不可能性侵白裙女孩的。”

“什麼?”眾人紛紛扭頭,用怪異的眼神望著俊美男。

俊美男面色陣紅陣白,尖銳叫道:“別他媽胡說八道!”

衛良聳聳肩,笑道:“開個玩笑而已,你的反應也太過激了。”

俊美男瞪了他一眼,冷聲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

衛良面色如常,微笑道:“言歸正傳,如果大家相信我,就把票投給白少將。”

丁丁第一個道:“我相信你。”

“謝謝。”衛良環視眾人,輕聲問:“還有誰?”

鯊魚頭站起身來,道:“哥們,我也聽你的,就投他丫的!”

衛良笑道:“好了,算上我自己,已經拉到三票了,只要你們再有一個人同意,就塵埃落定。”

俊美男陰著臉不說話,他本就對衛良那套說辭持懷疑態度,再加上剛鬧過不愉快,自然不會支援衛良。劉歡也在猶豫,雖然理智告訴他該聽從衛良的建議,但畢竟被對方羞辱過,心裡多少有點彆扭,一時還不能調整過來。

衛良看向口吃男,笑道:“小兄弟,難道你有更好的見解嗎?”

口吃男道:“沒、沒有。”

衛良溫和問道:“那為什麼不肯聽我的意見?”

口吃男並非是故意唱反調,只是看衛良足智多謀,指點江山,越發覺得自己與他差距明顯,心中黯淡,哪裡還有心思考慮投票的事。現在被衛良這麼一問,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有幾分把握?”

衛良笑道:“我要告訴你有十成把握,那是騙人的,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料事如神。但我敢保證,這個推測是眼下最靠譜的,除非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否則就跟隨我賭一把,萬一賭對了呢?”

口吃男點點頭,道:“好,我、我聽你的。”

於是,六個人中有四人都準備投白少將,大局已定。

劉歡琢磨了一會,終於發現端倪,問道:“你們先別急著投票,我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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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良道:“請講。”

劉歡道:“每次投完票之後,塔靈都會公佈投票結果,假如兇手冒充死者,我們從票數上就能查出端倪,比如說明明七個人活著,最後卻顯示有八張票,這樣兇手豈不是暴露了?但奇怪的是,這種現象從來沒有出現過。”

衛良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們可以棄權。”

“還能棄權?”

“當然,我親口問過塔靈,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棄權是符合規則的。這樣就給兇手提供了完美的隱匿條件,他只需躲在屋子裡,不弄出動靜,不發出聲音,也不用投票。臥室雖小,五臟俱全,有床鋪,有沙發,有獨衛,在裡面呆上一天完全沒有問題。”

丁丁道:“但是臥室裡沒有食物。”

衛良笑道:“他可以等天黑了再下樓吃飯。”

丁丁問:“那樣會不會很餓?”

衛良哭笑不得,對方總是喜歡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疑點都解釋清楚了,大家已經沒有疑惑,不管真相是不是如此,起碼衛良提出的這個假設是能自洽的,於是眾人開始陸續投票。

待投票完成,塔靈公佈結果,白少將果然名列榜首,被選為兇手。

一陣短暫的沉默。

眾人心情緊張,暗自攥著拳頭,前幾次投票亦是如此,心懷希望,卻每每失望而歸,但願這次不要重蹈覆轍。

塔靈發出冷漠且有力的聲音:“遊戲結束。”

景象變換,偌大的房子顫動起來,越來越虛幻,如同海市蜃樓一樣消逝。眾人愣了愣神,發出一片歡呼。

遊戲結束——還有比這四個字更美妙的詞彙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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