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制定這個遊戲,僅僅是為了好玩?”衛良點燃一支煙,在黑夜中,紅芒忽明忽暗。

“我不是遊戲的制定者,而是執行者。每一個初來猩紅之塔的人,都會遭遇那個考驗。”

“也包括你?”

“當然。”

“那當初你是怎樣活下來的?”

螢沉默不語。

衛良笑道:“莫非是出賣自己的色相?不得不說,你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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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大怒,一把扼住衛良的脖子,如提雞崽一樣將其提起,寒聲道:“你再說一遍?”

衛良一邊咳嗽一邊嬉笑,嘶啞道:“只是開個玩笑。”

螢怒目而視,許久之後,還是將他放了下來,冷冷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怕。”哪怕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衛良仍面色如常,微笑道:“我感受不到恐懼。”

螢冷笑。

衛良認真道:“我大腦中的杏仁體存在著某種缺陷,導致神經環路壞死,無法傳導恐懼情緒。身邊的人總是說出‘嚇死人了’或‘我很害怕’之類的詞彙,但我從來不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感覺。”

螢詫異道:“真的假的?”

衛良脫去上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疤痕,看上去猙獰恐怖,道:“沒有恐懼,就無所顧忌。這些傷疤,有些是跳樓摔的,有些是被人砍的,有些被車撞的,有些是被狗咬的,說句俏皮話,我這麼些年一直在花式作死。醫生說,得我這種病的人,少有活過三十歲的。”

螢那張美麗的臉蛋上滿是不可思議。

衛良道:“我很費解,為何許多人都憎惡恐懼,認為那是懦弱無能的象徵。其實恐懼是個好東西,可以讓我們趨利避害,假如沒有恐懼,我們的祖先早就死於猛獸之口,人類也傳承不到現在。”

螢默然,片刻後道:“但是在這裡,無所顧忌未必是一件壞事。”

衛良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來聊聊猩紅之塔吧。你剛才說,你不是遊戲的制定者,那麼誰才是?”

“猩紅之塔本身,它有自己的意識,我們稱它為塔靈。”

“它是什麼東西?人工智慧?亦或者是外星人?為什麼抓我們來到這?玩一場場遊戲又有什麼實際意義?”

“我不知道。”

衛良注視她許久,看不到說謊的痕跡,便又轉移話題,道:“你曾說過,只要運氣足夠好,我們甚至能進化成神?”

“沒錯。”

“怎麼個進化法?”

“每完成一場遊戲,勝出者都會得到猩紅幣獎勵。猩紅幣可以兌換各種神奇之物。”

“在哪裡兌換?”

“猩紅商城。來到猩紅之塔後,你便與這裡建立了聯絡,只要一個念頭,商城就會浮現在腦海之中。”

衛良試了試,果然如此,大呼神奇。現在卻不是購物的時候,他問道:“目前為止,我覺得這裡還不錯。假如有一天我玩膩了,怎樣才能離開?”

“猩紅之塔共有十層。當你登頂之後,便能離開。”

衛良從對方淡漠的表情中看出不妙,問:“這個機率應該很小吧?”

“無限接近於零。”螢道:“來了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有誰踏上第十層。”

“謝謝你的耐心解答。”衛良笑道:“我的問題是不是有點多?”

“不用謝,這只是我的任務而已。我就好像是一位嚴厲的教官,將不合格的新兵淘汰,而透過考驗的人,我會耐心解答他一切問題。”

衛良笑道:“你若這麼說,我還真有一個問題要問。”

“請講。”

“你為什麼不願意別人把你當女人看待?”

螢表情一滯,道:“這是我的隱私,你無權過問。”

“聊聊吧,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

螢眼中湧過一絲怒氣,道:“我根本就不是女的。”

衛良笑道:“騙人。”

螢冷漠道:“我們跑題了,現在言歸正傳,關於猩紅之塔,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衛良道:“我還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為什麼?”

“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螢飛起一腳,將他踢飛。

衛良艱難的爬了起來,骨頭都要散架,嘶啞道:“想不到你的爆發力如此之強,彷彿踢我的不是一位美女,而是一頭大象。奇怪的是,我飛出足有十米遠,內臟在如此巨大的衝擊力下早該碎裂,為何沒有死?”

“透過考驗的新人,前三天會得到猩紅之塔的庇護,為不死之身。”螢冷冷道:“但你不要試圖再激怒我,否則我會在第四天把你殺死。”

“你知道的,我感受不到恐懼,所以威脅對我毫無意義。”衛良頓了頓,微笑道:“讓我猜一猜,你是同性戀?”

螢乾脆不再理他。

衛良見她面色如常,繼續猜測道:“你有性別認同障礙?”

螢的表情依舊平淡。

“你被人強-奸過,或者經歷過性-虐待,所以憎惡自己女性的身份?”

螢緊握雙拳,低沉道:“你能不能閉嘴?”

“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答案並不精彩,反而有些噁心,你聽了一定會後悔。”

“絕不後悔。”

螢表情變幻,自嘲一笑,道:“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曾經,我真的是一名男性,後來……”她頓住,似乎難以啟齒。

衛良問道:“你做了變性手術?”

螢嘆息,道:“後來,我誤服了精靈族製造的魔法藥水,本以為會強健體魄,結果身體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皮膚越來越細膩白皙,身材越來越柔弱修長,五官越來越精緻美麗,然後,就成了現在這幅鬼樣子。”

“匪夷所思。”衛良問道:“所以,你很苦惱,亦很自卑?”

“我當然自卑!”螢煩悶的揉搓著秀髮,嘶啞道:“你知道那種蹲著撒尿的感覺嗎?你能體會胸部一天天脹大的恥辱嗎?”

衛良道:“可是……你的胸部很平,飛機場。”

“那是因為被我束起來了!每天早上起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布條一圈圈的將它們捆住。”

衛良沉默。許久之後,微笑道:“知道你痛苦的根源是什麼嗎?”

“是什麼?”

“身心不能統一。在身體上,你是女性,在心理上,你卻認為自己是男性。”

“沒錯。”

“想要解決也很簡單,只要你接受自己女性的身份即可。”

“不可能!”

衛良緩緩道:“知道嗎?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身體變化,往往心理也會跟著變化。比如雄性激素旺盛,人就會變得富有攻擊力,青春期間,少年就會叛逆,更年期間,女人就會煩躁易怒等等。”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既然身體已經變成女人,心理上的轉變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派胡言。”

衛良忽然伸出手,在她圓潤挺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螢大驚,叫道:“你幹什麼?”

衛良默不作聲,非但沒有將手拿開,反而輕輕揉搓起來。

“我要殺了你。”螢暴跳如雷。

雖然新人是不死之身,卻有痛感,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螢用最殘酷的手段來折磨衛良,直到筋疲力竭才罷手。

“不要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她喘著氣說。

衛良身上傷痕累累,滿臉血汙,饒是如此,他仍保持著微笑,道:“我並非有意非禮你,而是做一個實驗。”

螢冷笑:“不用給自己找理由。”

衛良笑道:“假若你是男人,被我拍一下屁股,會有什麼反應?”

螢意識到什麼,眼中罕見的出現一絲慌亂,故作強硬道:“我會認為你是一個死基佬,然後暴打你一頓,就像剛才那樣。”

“不。”衛良道:“男人才不在乎那個,只會認為這是一個無關痛癢的玩笑。可你剛才的表現,簡直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恨不得殺了我,為什麼?因為你覺得自己被褻瀆了,被玷汙了。”

螢低吼道:“那是因為我有潔癖,不喜歡被人碰,該死,你給我閉嘴,休想誤導我!”

衛良便不再說話。

螢用那種要殺人的眼光看著他,冷冷道:“你為什麼總是笑?”

“我有麼?”

“你一定是在嘲笑我。”

“我沒有嘲笑你。”

“那你為什麼要笑?”

“微笑是我的面具。”

“你知道自己笑起來有多可憎麼?我討厭你那副嘴臉。”

“你真正討厭的不是我的笑容,而是自己的身體,我只是被遷怒了。”衛良道:“我知道,你壓抑太久了。”

“我才不壓抑!”

“不壓抑?那你為何把我作為傾訴物件?因為在你的圈子裡,這種事無論如何是開不了口的,你害怕被譏諷,害怕被當做另類,所以一直隱瞞著。直到今天,面對我這個陌生人,才稍稍卸下心中的防備。反正我又不認識你,日後見面的機率也不大,吐吐苦水也無所謂。對吧?”

螢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她站起身來,道:“我要走了。”

“去哪?”

“去第五層。”

“後會有期。”

“後會無期。”

螢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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