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來的人不少,跟隨年掌櫃來的夥計和孔武有力的護衛們除了張虎,都去了院內陰涼處另擺一桌。

而堂屋內,除了香玉外的女子們也都結伴去了東屋吃飯。他們面對新鮮的苦瓜有些吃不準,聽這名字就覺得苦。

哪怕是七尺男兒也是不愛吃苦味的,拿著筷子躊躇不決,但菜散發出來的味道卻是極好的。

“吃了!不就是苦嗎?就當喝了一碗藥。咱可不能讓為咱們做飯的小姑娘傷心呀,大老爺們怕啥!”

一個高大的壯漢夾起一筷子苦瓜煎蛋就往嘴裡送,那表情根本不是在吃美食,而是真的在喝苦藥汁。

“咦?”嚼了兩口,這壯漢眼睛一亮,“這味道……沒得說,好吃!”

吃完一筷子還想吃一筷子,每樣菜裡嚐遍,壯漢呵呵笑道:“你們不愛吃,全給咱好了!”

說著長胳膊一伸,就要往自個兒面前扒拉盤子。

“想得美!”

在坐的都是不講究的漢子,讓他們一板一眼的吃飯那是折磨他們;對他們來說大口吃大口喝那才叫暢快,爭爭搶搶是常事。

於是乎,一桌子人開始了筷子大戰,吵吵嚷嚷間吃起了這頓飯。

同樣在飯桌上的還有老趙頭祖孫三人,他們的吃相就比較溫和了,看著這些人吃得那麼香,臉上笑mimi的,與有榮焉。

堂屋內的飯桌上的人就斯文多了,雖然這樣吃飯對張虎也有點折磨,但他畢竟是跟著秦三爺走南闖北的,還能忍。

新口味總是要試吃的,而年掌櫃和阿福便成了第一個像模像樣的試吃人。

年掌櫃吃過無數美食,也知道牛大勺追求的酸甜苦辣鹹。辣之一味自香玉的辣椒麵世以來已經很好的詮釋了,這苦味還是頭一回吃。

他的運氣比較好,頭一筷子便夾到了蜜汁苦瓜,這甜中帶著苦,苦中帶著甜的味道著實讓人著迷。

不知不覺間年掌櫃有些痴了,放下筷子,長嘆一口氣,“這人生啊,不就是這個樣嗎?苦中有甜,甜中也帶著那麼一絲兒苦。好,好吃,有味兒!”

此味兒非彼味兒,當然這菜的味道也著實不錯。

阿福吃的是香玉的涼拌苦瓜,吃完眯著眼睛點頭,“香玉啊,這是你做的吧?涼絲絲的,又苦絲絲的。吃完就覺得涼爽,還有些開胃呢!感覺我現在能吃上兩大碗飯!”

香玉笑道:“是啊,福伯。苦瓜清火,在這大夏天涼拌吃再合適不過了。我又加了丁點辣椒調味,既不破壞苦瓜的苦,又加了點酸,這就能開胃了。”

牛大勺接話道:“香玉說得好!俺老牛只會做菜,咋好吃咋做。可就是不會裡面的道道,這要是知道食材的各種藥性,那做出來的菜不僅好吃,對身子還好,這才是身為一個大廚該有的。我,不如香玉!”

他乾乾脆脆地承認不如香玉,這讓香玉大吃一驚,要知道牛大勺可是做了幾十年的菜呀,她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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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師傅真是謙虛,我做的只是家常菜,平常吃吃還行,上不了席面的。牛師傅要是想知道各類食材的屬性,這也簡單,到時我把知道的食材性質總一下,給你好了。”香玉也很乾脆地說道。

“這,這可不成!要是俺都學會了,可不就成藥膳師了?那不成!香玉啊,你也別傻,這本事得自個兒藏著。不是有句話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嗎?就是這個理兒。”牛大勺連忙拒絕。

在這個大明朝的藥膳師的地位還是挺高的,不是他們這種只會呆在廚房裡的廚子能比的。這關係著醫藥知識,也就是每個藥膳師必須懂得藥理。

香玉卻是咯咯一笑,“行了,牛師傅還跟我客氣啥?這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不成,還是不成。”牛大勺這個時候竟然倔了起來,“若香玉實在是想傳給我,那我得拜師。”

“這……。”香玉有些不知所措,她才多大呀竟然要收徒弟了,連忙擺手道:“那可不行。不過,牛師傅看完自個兒知道就成,不傳出去也是可以的。”

牛大勺實在是想知道這些,可放眼此時的大明朝,能教他的著實少。他皺著個眉頭想了許久,才應下,“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香玉姑娘以後若有差遣,俺老牛二話不說地奔來。”

“好,就等牛師傅這句話了。”香玉擦了把汗,想教人東西還真不容易呢,說道:“來,咱們快點吃吧,我聽外面不吵吵了呢。”

“嗯,吃,吃!”

在他們說話時,可把張虎給忍壞了,他一個大老粗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聽香玉這麼說,忙拿起筷子開吃。

此時,年掌櫃立馬將苦瓜推到洛寶田跟前,笑道:“今兒也多謝洛裡正了,來,嚐嚐,這苦瓜可是個好東西。”

“哦,好,好!”洛寶田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從進內院後,洛寶田就幾乎沒說過話,剛才喝酒時他喝得也是最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香玉今兒的強勢超出他的想象,以前那個懦弱膽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香玉真的是眼前的香玉嗎?

難道找到了記憶真的有這麼大的變化?今兒的香玉實在是光芒四射呀。這麼大的院子,裡裡外外就她一個人張落,怎麼看香玉都不是個簡單的。

還有那銀子,吃飯前趙大就回來了,說是香林書很痛快地就給了。從種種跡象來看,洛香村說不定會因為香玉再重新富起來,就像前朝時的那個制香師一樣,帶動了洛香村的一整村的人呀。

說起香來,這十里八村沒人不豎起大拇指說洛香村的。若是他洛寶田在生前能看到這種情象就好了,閉了眼也能跟以前祖宗說說,洛香村的風光又來了。如此想著美好的未來,洛寶田根本就沒吃出苦瓜的苦來,他覺得這菜是甜的。

“咳!香玉啊,你看這瓜能不能讓村裡人也種上點。咱村……窮啊。”洛寶田很不好意思地說,帶著全村人過上好日子是身為裡正的職責。

他們老洛家幾代人都是裡正,這種觀念已經深入骨子裡了。他兒子洛志文將來也是裡正,現在趁年輕出去轉轉,長長見識好回來繼承衣缽。

香玉道:“好啊,只是會有幾個人種就不得而知了。等明年吧,今年我攢攢種子。不過,這種子我可不是白送的,村民想要可以拿銀子來買,包括我種的辣椒。以後還有別的種子賣的,只要大家拿銅錢來買,我就賣!”

洛寶田眉頭一皺,“香玉啊,這,這合適嗎?大家鄉裡鄉親的。”

香玉笑道:“正所謂是鄉裡鄉親的才要收錢呀。裡正大叔,我的種子可不是啥人都能買的。要是就這白白給了人家,村裡的人或許會覺得這來得太容易了,種出來的東西好那是他們種得好,賣不了銀子那是我的種子不好,說不定還會因為種子給得少了來怨恨我。

我可不想做這個冤大頭,何況這種子來得不易。裡正大叔,我這麼說可明白?村子裡的人都啥德行,您是最清楚的。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何況我一個弱女子,總得想個保護自個兒的法子才行啊。”

洛寶田在沉思,也就沒及時回答。

年掌櫃卻是一拍大腿道:“香玉說得對,就得這麼幹。要我來說,這種子不給最好,這樣咱秦氏酒樓就能獨得一份菜,省得滿大街都是苦瓜呀,番茄呀,菜都掉價了,咱酒樓再賣高價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牛大勺也跟著點頭,張虎也同樣如此。

“那個,那個就這麼說定了。等來年咱就跟村民們說說。香玉啊,要是有好的稻米、麥種啥的也別藏著掖著呀,種這些才是正經。菜嘛,誰家沒個菜園子。”洛寶田一聽年掌櫃這麼說,連忙表態。

香玉再笑,“種菜其實也很不錯,我就種菜,賺的銀子比種稻米比起也不少。不過,要是有的話也會拿出來賣的,只要大家能買得起。”

洛寶田又急了,“香玉,咱都鄉裡鄉親的,象徵的收一點就成了。”

香玉這次卻是搖頭,“裡正大叔,此言差矣。還是那句話,我這種子來得不易,但是只要我賣,全都是好的。”

“那,那就這樣吧。”洛寶田看說不過香玉,便點頭應下了,沒多時又道:“要是有啥事兒忙不過來,也可以叫你志文嫂子和你嬸子來幫你。”

“行,我記下了。”香玉知道洛寶田這是在為自個兒謀點利,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她還真有事兒想請志文嫂子做,這事兒還非他們婆媳倆幹不了。

一頓飯吃下來,大家都覺得暢快。

洛寶田看沒他的事了,便拱手告辭。

送走了洛寶田,年掌櫃等人也要走了,不過,又留了一個張虎的好兄弟看家。如此,譚墨不在家時便沒有人敢欺上門了。

過了太陽正烈之時,香玉想出去看看地裡的菜,辣椒是不是該摘了。

趙大笑呵呵地走過來,“姑娘,這日頭可真毒啊,就這麼一個響午的功夫,我看到地裡的辣椒都紅了近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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