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滑走去。

不用早朝,不用公務,就是批閱奏摺的量也大大縮減,每天老實孩子熱炕頭,要做點羞羞的就做羞羞,兩個孩子都不會鬧,這種日子,真是快活勝神仙啊!

不過,還不到時間,就有意外到來。

這一日,一家四口帶著個人正想去狩獵呢,山下就有快馬駛來,馬上騎士額頭處綁著紅帶,後背插著令旗。

普通軍士不是這個裝束,令旗與紅色飾帶,代表著緊急的軍務。

啟淳的臉色一沉。

果然,聽完,他連眉頭也皺上了。

長默已經把小紅收進了牌,吩咐宮人收拾行囊,對啟淳說:“既是緊急軍務,我們先回去吧。”

殿下有些懊惱:“我們下次再來。”

長默說:“沒關係的。”

受軍情影響,來時喜氣洋洋,回去不免有點沉重。

回到朝中一看,大臣們個個神色凝重,氣氛沉肅。

一回去,殿下就去軍部緊急參加了個會。

這次的緊急軍情內容是魔山防線有變。

大昊一共有大大小小十數條魔人的防禦線,裡面被圈起來的都是一些不穩定的時空板塊,都是目前為止被發現的,那些外來侵略者隨時可能出現過來的通道。

前文所說的漠南防線,以及這個魔山防線。

魔山防線是最早出現天裂,魔人第一次出現的那處地方,經歷時間長河的演變,如今那裡被修築了防線,名字也改成了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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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是大昊出現最早,也是規模最大、最危險的防線了。

魔山防線爆發的頻率不算高,但每一次爆發,都是最嚴重的。

不過,令所有人凝重的並不是這方面的原因。大昊與魔人經歷無數次戰爭,對這樣的戰鬥早就習以為常。

真正讓所有人忌憚的是那種紅絲,它是否會在魔山防線出現,大規模地出現。

要知道,他們現在雖然有可以防禦紅絲的戰鎧,但因為材料比較稀缺,加上生產工藝的限制,目前根本無法量產。假如魔人攜帶著這種紅絲大規模入侵,他們幾乎沒有抵禦之力。

“已經派遣了先鋒小隊過去查探,順利的話很快有訊息。”啟淳對長默說。

長默問:“上回越人總壇那就有魔人的蹤跡,後來沒有線索了嗎?”

啟淳“嗯”了聲,說:“是啊,倒是順藤摸瓜拿下了一些越人餘部,魔人的沒有訊息。”

這可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如今的魔人早已不是千年前他們所看到的野人模樣,無論外貌或者心智已經進化得跟他們差不多,如果有那麼一個魔人悄悄被空間通道傳送過來,然後又穿過他們的防線,藏匿在他們當中,伺機籌謀,那可真是防不勝防。

兩個人不約而同靜了下來,長默放下從啟淳身上解下的起居袍,擰了溼巾給他擦手擦臉,撣開另一件外出的袍服抖了抖,啟淳伸長手臂,長默就輕鬆地幫他把衣服重新套上了。

“大寶二寶今天乖嗎?”

“乖。”長默忍不住笑,“中午的時候就被阿父接去玩水了,二寶又多了二個招式了,我瞧它肯定是知道咱們都喜歡看呢,可賣力了,將來出來了肯定是個鬼靈精。”

啟淳也樂,說道:“既然它現在會玩了,回頭讓育兒館多做些玩具讓它玩,說不準還能啟發啟發大寶呢。”

長默應了聲,啟淳拉過他的手蹭了蹭:“這陣子就不要亂跑了,回頭再叫一支青鱗衛給你,你帶在身邊。”

長默道:“……也不用這樣吧,我也不去別的地方,就在軍部和二實驗室來回跑跑,偶爾回趟家。”

啟淳道:“要的,你要不聽話,我就把你鎖在宮裡頭哪兒都不許去了。”

語氣還故意說得兇巴巴的。

長默手被他下巴新長出來的胡碴刺得發癢,手直躲,最後接受了他的好意:“好吧。”

“乖。”

說著,按著長默的後腦勺把人壓近了些,雙唇壓下,親了一口。

這個親吻一觸而鬆開,殿下銳利的眼眸鎖住長默,裡面有著令人沉溺其中的柔情與溫柔笑意……

“我走了,下午自己乖乖吃飯,照顧好寶寶,晚上在床上等我。”他附在長默的耳邊輕輕說。

等啟淳走了出去,長默還有些回不了神。

剛剛啟淳壓下來的時候,他竟不能躲。

要命的是,他似乎還臉紅了。

長默有些恍然,他發現,自打結婚有了娃,那個中二青年,甚至小朋友的男人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英俊帶著一點成熟魅力的男子,他的男人,正在向成熟蛻變。

他變得更加圓滑更加有手段,眉眼也多了此深沉。

然後,把那些招式都用在他身上了。

就連開屏,也開得更加有魅力了。

再這麼下去,恐怕這傢伙要把他吃得死死的了。

長默用力揉揉臉,不成,下回一定要扳回一城,不能任由這傢伙亂放電,把他一不小心給迷暈了。

不過,說是那樣說,接下來幾天,啟淳都是早出晚歸,軍部現在正在全力研製一種新型的戰鬥方陣,以應付隨時到來的戰鬥,等到啟淳回來,長默也大都睡下了,長默這邊呢也沒閒著,這幾天都宮裡軍部來回跑,事情也不少,殿下不忍心吵醒他,夫夫倆同床就純睡覺,興致來了也就蹭一蹭了事,憋著。

總算過了幾天,方陣有了方桉出來,放下去組織排練,魔山前線那也有訊息傳來,有好的也有壞的。好消息就是目前那邊還維持天象異變的現象,通道似乎離真正開啟還有段時間,給了軍部一段排練的時間。

壞消息是那邊確實發現了紅絲,和漠南前線出現的情形類似,紅絲也是在兇獸身上,並且數量在開始增加,這東西很像是染病源,正在氾濫。

啟淳已經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而他亦同。

有了這種準備,長默也更加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時間了,在和啟淳回門之後,時不時會到父母那裡聚一下吃個便飯,有時還帶著兩顆蛋去給外祖看一看,二寶以它的泳技以及賣萌的小燈泡技能同樣俘虜了一干老小的心。

不過,他自己也有分寸,也就帶那麼兩次,讓父母樂一樂――雖說,秀孩子這種事有癮。

也不知道是不是寶寶們帶來的好運,不久之後,瑛娘這邊竟然傳出了件喜訊。

她有孕了。

開始大家壓根沒想到那方面去,就連瑛娘自己也是這樣,以為是吃壞了肚子,等請了大夫過來一診斷,都傻眼了。

雖說,瑛娘一直在嘗試治療,長默各種方子不知給母親尋了多少,也一直有堅持用異能給她調理身體,但這些年一直沒有動靜,大夥也熄了希望,沒想到,孩子想來,他冷不丁就來了,讓人措手不及。

聽到訊息,啞二快一米九的漢子,竟然稀里嘩啦落淚了。

都說大寶二寶是兩個金蛋,福運寶寶,往後傳開,還一度傳為迷信,朝中有哪個大臣懷不上的,還想老蚌生珠的,無不想方設法,千方百計想讓兩位小殿下到他們家裡一趟。

瑛娘這一懷上,在妥妥算是高齡產婦,還好這不是她的第一胎,大夥心裡頭稍稍放鬆些,但家中雜事就不讓她碰了,連長欣也被勒令少出門些,多在家裡陪陪母親養胎。

啞二更是化身二十四孝好老公,生活起居悉心照料,又聽從醫士的建議,瑛娘有些宮寒,胎相不是很穩,他從太醫那裡聽來建議,天天給瑛娘護理。

這一日啞二又上太醫局,取了藥出來,和一隊人打了個照面。

雙方都是愣了愣,對方指著啞二,用贅口的京話說道:“你是――你是――”

旁邊的陪伴的官吏連忙提醒了句,對方終於認出啞二,恍然大悟。

離開時又多看了啞二一眼。

人哄走了,那官吏就過來給啞二陪禮,番邦外客太不知禮儀,這樣直直指著人,委實無禮。

啞二再怎麼出身不顯,但也是妥妥的外戚,小皇孫們的外祖家,大概只有缺心眼的,才願意無緣無故這樣得罪他。

啞二的眼角餘光還在那漸行漸遠的一行人身上,他陪侍負責譯轉的僕人就幫他問,這行人似乎就是皇太子大典時過來觀典的外使,怎麼現在還在這裡。

那館吏道:“的確是,幾名遠客因為大典時吃傷了肚子,水土不服,滯留在這裡。現在人好了,今日過來辦度碟,準備離京了。”

館吏說著有些不以為然,這個鄰國可一向和大昊不對付,以前還曾一度兵戎相見,近兩年不知撞了什麼邪,又貼上來了,和大昊恢復了邦交。

眼瞧啞二點著頭,是比較好說話的樣子,不由又代為陪罪數聲――外使無禮,他作為招待的館吏,是有失責的,新邸君家人的脾性大家都還沒完全摸清楚,謹慎一點沒有錯。

啞二揮了揮手。

道別館吏,兩人提了藥往回走,因為路程不遠,啞二直接步行。

轉入一條靜巷,突地,背後突兀響起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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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聲響起,主僕兩人都是同時一震。

這個轉譯的僕人,是長默所挑選送過來的,看起來很普通尋常,卻是一位高階神狩士。

聲音傳來,笑聲,風聲。

轉譯僕人甚至連回頭看一看都沒有,神血運轉,異能催發!

三根骨錐直直向來人襲去!

這位僕人是很罕見的域場和骨骼有關的異能者。

那骨錐刺破來人黑色裹風,卻聽嗤啦一聲,黑色布片迸裂,碎布散了半面天空,裡頭卻空空如也。

虛晃一槍。

僕人心想不好,就感覺旁邊傳來巨力,“砰”的一聲巨響,旁邊的啞二已經被擊飛。

嗤。

笑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一種輕蔑。

然後,來人就像來時那樣,突兀而來,突兀消失。

甚至,他們連他的具體影像也沒有瞧清楚。

旁邊,啞二手上提的藥散了滿地……

長默接到訊息,匆匆就過來了。

啞二坐在椅邊,摔得半邊臉紫腫,嘴邊隱有血跡。

這副樣子,也不敢回家把老婆驚著,只好找了這處地方,把長默通知來了。

長默二話不說,先給他用異能治療。

一檢測,長默就皺了皺眉,這傷裡面挺嚴重。

臉上的傷比較容易處理,啞二打著手勢,跟長默說先就這樣,他要先回家去,免得瑛娘惦記。

長默看他這樣,就算心裡滿腔疑竇,還是心軟了。從啞二這裡問不出什麼,把人送回去之後,長默又把僕人叫過來將事情經歷詳說了一遍,聽完,幾乎就確定了,無論是從行事方式,還是對方的身法,都指向一個方向。

這個襲擊者,很可能是越人的餘黨。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因為他招來的,目的是想拿下自己的親人對他不利,還是本身和啞二有什麼勾連。

長默緊皺著眉,對於啞二的來歷身份無論是他或者是啞二本人一直都選擇迴避的態度,越人對於之前的他來說,是一個危險的話題。母親來之不易的幸福,長默壓根不想去破壞這種平靜――大概,啞二本人也是這種想法。

但現在這種情形,再掩飾太平反而可能會讓家人置身危險,長默決定和啞二公開布誠談一談。

他出去,看到啞二在廳子裡正陪著瑛娘磨藥,夫妻倆有說有笑,啞二那一對虎眉其實有點兇,此刻卻完全柔知下來――看得出,他對這種生活很滿足,無意改變。

長默心裡嘆了口氣。

不過要談,也是要避開瑛娘的。長默也沒立刻強行插入,本來他方才出來,是要去赴一個約的。啞二這事是意外,他得先去把那個約赴了再說。

他招了名侍從,讓他去知會啟淳一聲,今晚他恐怕要晚歸。

另有出現越人的事,也知會了軍部。讓他們儘快去處理。

他走之前,不忘在府裡留一些青鱗衛。

清峰茶舍,搭著白布子,一身整潔的茶博士一見長默,就將他迎了進去。

知道有約,直接把他迎進相應包廂。

身後的一串青鱗衛太惹眼,此刻化整為零,散在四周,僅剩下兩名跟隨長默身後,不過那樣子也挺唬人。

環境還挺好,長默點了一泡茶。

長默慢慢品嚐著,袖間的小瓶子滑出,他仔細地打量。

瓶子裡頭是一顆紅色丹藥,和上回看到那一顆一半紅一半黑的有些差別,這一顆黑色部分比較小,氣息也比較內斂。

這是白丹師送過來的,一拿到丹藥,長默就確定了,這一顆應該差不多接近成功了。

只是不知道,白丹師把他約在這裡,談什麼?

反正等人來了也就知道了。長默想著,隨手翻看桌上放置著的供客人翻閱的茶經,白丹師喜好品茶,他可以瞭解一下這些,也能開啟話題。

此時,宮中。

看到漫步走來的男子,所有宮人下意識都微微退後躬身,恭聲地喊了一聲邸君。

男子點了點頭,微微昂首,在沿途一片宮人的恭迎聲中一路暢通,沒有阻隔地進入了內宛。

然後,他攔下一名宮人,問兩個小殿下現在在哪。

宮人有些迷煳,想抬起頭,但又感覺貴人的氣勢強盛,又弱弱地埋下頭去。

“回邸君,兩位小殿下現在應該在清暉閣,這個時間,育兒館的館吏女吏應該剛好授完課,兩位小殿下估計正在裡面休息。”

男子嗯了一聲,眼皮輕撩,說道:“你帶路。”

他太理所當然,宮人壓根不敢多問。況且,能有機會親近貴人,本來就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所以他殷勤地,筆直地著人往清暉閣而去。

清暉閣裡,兩個蛋確實在那裡,不過並不是都在休息。

老師剛講完課,二寶正興奮著呢。

所以,課的內容是什麼呢?才讓二寶這麼興奮?

說起來,這課程還是長默倡導的,育兒館原本沒這樣的節目。

畢竟,那只是一顆蛋。

不過長默的啟發,讓大家意識到“早教”“胎教”很重要。

小殿下要學的,那是頂頂重要的,館吏連夜召集了渭京數名知名大儒,大家緊急修訂,編纂了邸君殿下口中所形容的所謂“三字經”。

結果長默一看,暈,大部分連他都看不懂。

最後,長默親自動手,“伊索寓言”“一百個童話小故事”以及低齡至小豬佩奇系列,教寶寶怎麼學發音,以及童謠系列,再然後擷取大儒們部分看起來比較簡單的內容,組成二位小殿下的課程。

為此,還特地請了個女館吏。

女館吏的聲音輕柔好聽,就跟小殿下們講呀,怎麼學習跟小豬佩奇一樣刷牙,洗澡,洗手,當一個禮貌的好孩子,把二寶聽得一閃一閃的。

不過經實踐,二寶殿下最喜歡的是童謠小星星以及青蛙王子的故事,每次聽到,閃得那可跟小燈泡一樣了,弄得女館吏母愛爆棚,每回會故意漏掉一些小殿下最討厭的三字經課程――一講這個,小殿下連閃都不閃!給小殿下多講一回青蛙王子。

今天,二寶就是聽到了它最喜歡的青蛙王子故事,以至於雖然老師跟它說好孩子要跟小豬佩奇一樣乖乖上床睡覺了,它還是很興奮呢!

現在的二寶已經學會裝睡了,知道如果自己一直閃,旁邊就會一直有人在。

等到人都走了,它就開始勁兒勁兒的了。

它輕輕一滾,去蹭旁邊的哥哥。

再一滾,繼續蹭。

不過,雖然二寶都把吃奶的力氣使出來了,從外面卻只能看到圓圓的蛋蠕動著,好不容易翻了個身又啪唧掉回去。

我們的二寶蛋是很能自娛自樂的,沒人在,哥哥也不理,它還是能跟自己玩半天。

然後,一隻手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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