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健給張媛媛打了電話,告訴她正在回去的路上。

張媛媛是在廚房接的電話。掛了後,媽媽邊忙邊問,“健來的電話?”

“嗯,他在回來的路上。”張媛媛答應。

“什麼時候到?要不要等他回來一起吃?”媽媽又問。

“剛出發,大概十點多才能到。”張媛媛笑笑,“他說晚飯在高速服務站隨便吃點。”

“媛媛,過兩天我跟你爸要回老家一趟。”媽媽說,“因為這次出來沒想著住太久,所以要回去再收拾收拾。”

“那讓徐健開車送您們回去吧。”

“不用,他最近很忙,讓他忙他的事。”媽媽說,“我與你爸坐火車回去就行。”

“其實一直想過去看看。”張媛媛笑著說,“還沒去過呢。”

“等健什麼時候不忙,讓他帶著你回去。”媽媽想了想,“預產期應該在明年4月份,今年春節我們可以一起回去過。”

“好呀。”張媛媛馬上又說,“但我走了,就剩我媽一個人。”

“也是,你與健都是獨生子女,春節去哪家,另一家就只剩老人。”媽媽說,“看來只能在這裡過,兩家一起吃年夜飯,還熱鬧。”

“真好。”張媛媛笑了笑,“第一次可以過這麼熱鬧的除夕,真希望快點到。”

“還早點呢。”媽媽笑罵她,“看來你還真是個孩子,只有孩子才盼著過年。”

徐健到了市區後沒有回家,而是去見潘偉。他不清楚潘偉打電話給自己是什麼事,但憑感覺,知道他遇到的不是簡單的事。

事實的確如此,今晚的事是潘偉這些年遇到的最棘手的事。以往對於任何事,他似乎都有把握,都能控制住,但今晚的事他知道已無法控制無法處理好。當然,不是真的無法處理,而是無法完美的處理。起碼目前在他心中,他還沒有完整的思路去處理。

今天下班後依然路過袁潔婷的美容店去看她。一起吃完飯,把她送回去,然後回家。

自從袁潔婷懷孕後,無形中對方婷有份愧疚,反而儘量早回家,儘量多些時間陪她。甚至在她面前,表現的比以往溫和很多。

特別徐健婚禮後,他彷彿感覺到方婷有一絲不對。暗自猜測過,是不是方婷發現了什麼?

那次婚禮他是不願袁潔婷去的,但袁潔婷想去,他不好拒絕,也是不想讓袁潔婷不開心。那晚過後,就有些擔心方婷會不會敏感的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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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直安慰自己,婚禮上那麼多人,她怎麼可能注意到袁潔婷。就算注意到,又怎麼可能猜測她與自己之間有關係。

今晚回家,沒見到兒子,忙問,“亮亮呢?”

方婷沒回答,冷冷坐在那裡。

潘偉坐下來,笑了笑,“怎麼這副表情?誰惹你不高興了?”

方婷還是那副表情,抬頭看著他,“知道我這幾天在幹什麼嗎?”

“在幹什麼?”潘偉笑著問。

“我找了律師,也找了私家偵探。”方婷聲音很冷也很平靜,從身邊包裡拿出一疊資料,“這些東西你可以看看。其實看不看也無所謂,相信你比我還清楚。”

潘偉沒有拿起來看,但已猜測到是什麼。

“其實從徐健婚禮後的第三天我就知道了你與袁潔婷的事。”方婷繼續看著他,還是很平靜,“但我知道,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我需要的是相關證據與資料,所以才等了這麼多天與你談。”

見方婷已經知道,潘偉反而也平靜下來,“你想談什麼?”

“這裡不僅有你與袁潔婷之間的證據,還有你公司的資料,以及你與徐健合作的那家公司資料。當然,還有你給袁潔婷買房子以及出資開美容店等方面的證據資料。”方婷停頓一下,“你與我結婚時一窮二白,沒有個人資產,也就是說,你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包括袁潔婷的房子與美容院都屬於我倆的婚內財產。這些法律上的事,法庭上,法官與律師會告訴你,當然也會告訴你離婚時該怎麼分這些財產。”

方婷的話讓潘偉有些愣住。雖然這些年打拼下來,早已練就遇事不慌不忙,此刻卻不可能做到不慌不忙。

方婷沉默一會,再次看他,聲音還是很平靜,“而且你去袁潔婷老家與她辦過一次婚禮,她老家的親戚鄰居都認為你是她丈夫。另外她已懷孕,這些證據算不算重婚,法官與律師同樣會告訴你。就算不是,這些證據也足夠讓我在離婚後成為你公司以及你與徐健合辦公司的最大股東。畢竟你與徐健合辦的公司,你佔有絕對多的股份。這點相信你能盤算出來。”

潘偉仔細看著方婷,這個曾在他眼中看來很平常很普通的妻子,突然間變得像不認識一般。半天才說,“你想怎樣?想離婚?”

方婷終於激動起來。其實她一直努力控制情緒,儘量讓自己平靜。但此刻無法不激動,大聲說,“我想怎樣?應該問你想怎樣?我哪點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潘偉只能沉默。這段時間本就有內疚,此刻更不好開口。

“這些天,每天都無數次告訴自己,一定要與你離婚,一定要讓你損失慘重。但每次看到亮亮,就忍不住傷心。我不想讓他失去爸爸,更不想他這麼小就看到爸爸媽媽離婚。”方婷看著他,“我現在問你,你想怎麼辦?”

“我沒想過離婚,這就是我的想法。”

“那好,我可以同意不離婚,也可以當成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方婷直接看著他,“但前提是讓她別留下肚子裡的孩子,讓她遠離這座城市,讓她永遠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還有,該是我的就是我的,我無法容忍你給她買房子,出資給她開美容店。”

潘偉再次沉默。

“如果你做不到這些,那就等我的離婚起訴書吧。”方婷站起來,“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想通了,也能做到這些,那就來找我。如果三天內沒來找我,第四天我就會正式起訴離婚。我說到做到。”

方婷出門前又回頭,“對了,另外告訴你,離婚起訴書已經讓律師起草好了。”

方婷走後,看看空蕩蕩的屋子,潘偉第一次感覺有自己無法處理的事。

坐了很久,突然自嘲的笑笑。遇到這種事,能笑出來的人不多。潘偉顯然屬於這類人。又坐了很久才給徐健打電話。

徐健聽他說了此事,顯得比潘偉還驚訝。

“看來我低估了方婷。”潘偉笑了笑,“剛結婚那一年多,她因為家庭出身原因,有些刁蠻任性,後來變了,變得遷就溫和。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她的遷就溫和,誰知她骨子裡還是很強勢。”

“你還能笑出來?”徐健看著他。

“不笑難道找地方哭一場?”潘偉笑笑。

“打算怎麼處理?”徐健問。停一會又說,“按我的想法,肯定不能離婚。方婷的確沒有對不起過你,而且說起來她家對你還有知遇之恩,憑這點也不能對不起她。但反過來看,潔婷跟著你已經這麼多年,現在又懷孕5個多月,如果讓她流產,再收回給她的一切後拋棄她,的確有些殘忍。”

潘偉沉默半天,突然抬頭看他笑笑,“憑我目前所擁有的資產,如果離婚,你覺得能分到多少?夠不夠支撐目前我倆合辦的公司?”

“你想離婚?”徐健眉頭一皺。

“當然不想離婚。”潘偉說,“早就說過,從來沒有離婚的想法。只是我的性格是從不願被人威脅。”

“這不是威脅。”徐健看著他,“方婷這麼做很正常,放著任何一個人,可能都會這麼做。而且她給了你退路,沒有強行一定要起訴離婚,說明她還是珍惜這份婚姻。”又說,“其實你與潔婷的事,我一直不看好,但因為是朋友,不好說過多。”

“算了,不談這些。最起碼還有三天時間去考慮。”

“告訴潔婷了嗎?”徐健問。

“當然不會告訴她。”潘偉說,“男人解決問題如果靠女人,還叫什麼男人。”

“但你不告訴她,就相當於把自己逼到離婚的地步。”徐健想了想,“不過告訴她也很難受。總不能告訴她,讓她去流產,然後收回房子與美容院,再讓她離開這裡。”

“所以說,這件事似乎已經註定了結局。”潘偉再次自嘲笑笑。

“肯定會有其它辦法的。”徐健安慰他。其實也知道,幾乎沒有好辦法來處理此事。

雖然這件事與自己無關,但徐健心情還是受到影響。畢竟潘偉是目前所剩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回到家還在為這件事糾結。

張媛媛本以為他十點多就能到家,結果十二點多才回來。見他心情好像不太好,不清楚是什麼事。徐健當然不會把實情告訴她。

想問他心中是不是有事,甚至猜測會不會與蘇琳有關。但徐健關了燈,說了句,很晚了,睡吧。

第二天吃完早飯,徐健帶著張媛媛一起去公司。張媛媛見徐健心情好像還是不太好,忍不住問,“你心情不好?”

徐健邊開車邊看她一眼,“沒有。”

“我倆曾經可是說過,彼此不隱藏心事,不隱瞞秘密。”張媛媛輕聲說。

“真的沒事,別亂想。”徐健隨口回應。

徐健的這句話反而讓張媛媛更是懷疑他心情不好與蘇琳有關,不然為什麼要隱瞞自己?

兩人走後,媽媽收拾完廚房,又開始收拾地,然後洗衣服。爸爸拿本書坐在陽臺看。這些日子,他無所事事,都是拿本書坐陽臺看。

媽媽忙完一切,走到他旁邊,笑著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知識分子呢,整天捧本書。”

爸爸合上書,看看她,“待在家沒事,出去又太鬧,不看書幹什麼?”

媽媽拉椅子坐過來,“說得也是,如果在老家,你還可以找人出去釣釣魚下下棋。在這裡連對門住得是誰都不清楚。”

“你打算哪天回去?”爸爸問。

“隨便,早一天遲一天都無所謂。”媽媽笑笑。

“媛媛現在才個月,乾脆在家多住些日子,等她快生的時候再過來。”爸爸說,“等孩子生下來,再住這裡就不悶了,起碼可以忙孩子的事。”

“你懂得照顧孩子?還不是我忙。”媽媽笑著白他一眼。又說,“還是在家少住些日子,早點回來。媛媛自己不會做飯,健更不可能做,懷孕期天天在外面吃哪行。”

“你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給他們做飯,還是跟媛媛說說,讓她自己學著做。”爸爸說,“反正我是不會長久住這裡,還是回自己的小鎮更自在。”

“放心,她已經在學著做。”媽媽笑了笑,“又不是難事,只要願意做都能做好。”

徐健到公司的時候還在想著潘偉的事,忙起來後漸漸忘記。下班正常回家,還是帶著張媛媛一起。

路上又想起來。之所以始終惦記這件事,一方面是出於與潘偉的關係,另一方面也知道,一旦他真的要離婚,而且財產分割是走法律途徑,勢必影響到公司。

他不想剛創立不久且漸漸穩定下來的公司受這件事影響。當然,更不想潘偉個人受這件事影響。在徐健心中,是希望潘偉守住目前的婚姻。畢竟方婷是他合法妻子,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而且已有兒子,是外人看起來很幸福的家庭。

袁潔婷卻是不明不白的身份,就算生下孩子也未必幸福,還讓孩子被動承受無法擁有完整家庭的事實。

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徐健停住車,扭頭看張媛媛,“媛媛,我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告訴媽,不用等我吃飯。”

看著徐健把車調頭開走,張媛媛更加確定他心中有事,所以從昨晚到今天,一直看起來心情不好。

任何一個人,最怕的就是明知身邊親近的人心中有事,偏偏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這不免會胡亂猜測很多,想到很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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