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你們……”
楚楚睜大雙眼，恐懼地看著回過頭來的紫衣和愛麗絲，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原來，當紫衣與愛麗絲回過頭來時，她赫然看見兩人恐怖的面孔。
平時迷人的俏臉上罩上了一層透明的寒冰，一根根血管從慘白的肌膚上凸現出來，清晰可見。
尤其是二人頭頂之上，不知何時還出現了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紫色紋路，就跟之前浸染了鮮血的鎖鏈如出一轍。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她們的眼睛。
彷彿被一層白膜包裹，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任何色彩，木然的神情彷彿一具凍僵的屍體注視著她。
譁啦啦——
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將楚楚拉回了現實。
水晶棺碎裂了，無數碎片叮叮噹噹地砸落地面，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大廳之中不斷迴盪。
只見一團濃厚的血霧顯露出來，飛快捲動的霧氣之中時而有黑色的閃電竄出。
耳畔陰風陣陣，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大廳之中原本就冷冽的空氣一下子如同降到冰點，能見度也變得極低。
轟隆隆……
一陣悶雷響過，血色雲團突然爆開。
只見爆炸的中心，女巫高大的身影如同魔王一般凌空傲立。
頭髮和漆黑的敞篷無風自舞，獵獵作響，碧綠色的眼中爆發出陣陣妖異的光輝，攝人心魄。
恐懼、窒息、壓抑……
無數負面情緒撲面而來，不斷啃噬著張陽的意志。
然而，張陽似乎完全無視她散發出來的氣勢，一臉平靜。
他的目光洞悉一切，如同看清楚了維京女巫力量的本質。
以一種發乎自然的心境敞開心扉，任由陰煞之氣在體內流轉。
這些陰煞之氣彷彿擁有吞噬的本能，一接觸張陽的血脈便瘋狂地吞噬著自己的肌肉血脈，五臟六腑。
陰風肆虐，隱隱還夾雜著冰霜。
一時間，張陽如同置身冰窖，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死亡的氣息步步緊逼，他感覺自己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每一個細胞都被凍住了。
一直期盼的九陽真火，好像徹底在自己體內消失，始終不見蹤影……
嘶——嘶——
隨著時間推移，陰煞之氣越來越重，如同實質一般將張陽裡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起來。
周圍的黑暗中，隱隱傳來無數低沉的*。
那聲音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帶著血腥的氣息。
漸漸地，眼前出現了無數光點。
先前出現在約瑟夫身後那些殘缺不全的面孔再次顯露出猙獰的模樣，不斷朝張陽壓下來。
唰！
女巫碧綠的雙眸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倏然望向張陽。
她佈滿魔紋的臉上輕輕的抽搐，抬起長著尖利指甲的雙手，輕輕在空中揮舞。
無數鮮血順著她慘白的雙手淌落下來，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
譁譁譁……
在她身後，佈滿咒文的血色鐵鏈不斷碰撞。
轟！
那些擠在一起的醜陋面孔突然四散開來，夾雜著撕裂的肌肉，白森森的牙齒，一起湧向張陽。
腥臭的腐屍味道讓他幾近窒息，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被一點點撕裂，魂魄被貪婪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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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張陽始終固守本心，決不讓維京女巫可怕的氣息侵染他的靈魂。
這一切只是幻象！
他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決不讓看到的任何景象影響自己的心智……
而他的口中始終唸唸有詞。
陰無跡……
陽可蝕……
心如鏡……
勿得失……
正是九陽真訣第九重的終極奧義！
“張陽！小心！小心啊！”
看到無數猙獰的腐屍面孔穿過自己的身軀，爭先恐後的衝向張陽，楚楚瞬間便被悲傷淹沒，淚水奪眶而出，哭泣著喊道。
雖然只短短的相處，但對於張陽的依賴早已難以自拔。
他的幽默，他的豪氣，他的無所不能，早已在少女的心底紮下了根。
這種依賴漸漸讓她對這個帥氣神秘，且充滿愛心的男子萌生出不可自拔的愛意。
雖然剛才她走的決絕，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張陽，但是內心深處，她卻是無比在意他的。
甚至若是張陽再說哪怕是那麼一句，她就會停下腳步，與他守在一起，從容邁入死亡的深淵。
轟隆隆……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炸雷響起，剛才還湧向張陽的腐屍立刻四分五裂，被他周圍迸發出來的金芒撕得粉碎。
那些染著血腥的碎片在空中飄蕩一陣之後，便漸漸消失不見。
原本昏暗的大廳之中，如同被鍍上了一層金粉，入眼處全是那種如同春日陽光般溫暖的金色。
肆虐的陰風戛然而止，隱隱之中還帶著一股子鬱郁的薰香，如同沐浴在春日的陽光裡。
等到張陽周圍的金芒逐漸褪去，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頭頂熱氣蒸騰，白霧繚繞，臉上則如燒紅烙鐵一般通紅。
他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渾身骨骼如重新組合一般，發出咔咔的脆響。
“張陽，你……你沒死！”
楚楚踉踉蹌蹌的跑到他面前，激動的說道。
“嘿嘿，我哪有這麼容易死？”
張陽壞笑著反問。
他看到楚楚淚眼婆娑，心裡不禁也是一陣感動。
“你剛才……剛才……”
“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什麼！開玩笑！你……你……壞死了！”楚楚喜極而泣，粉拳無力地擊打著張陽的胳膊。
“好啦好啦！事情還沒完呢。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躲到身後去。”張陽趕緊安慰道。
起初，張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隱藏在乾坤葫蘆之中的九陽真火能被自己分裂出來。
然而，當無數陰煞之氣幻化的腐屍頭部撲向自己的時候，他便明悟了。
強烈的陰煞之氣衝擊著乾坤葫蘆散發出來的力量，最終達到一個臨界值，終於讓包裹在張陽體內的力量微微震顫一下，然後一分為二。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冷一熱，一正一邪，陰陽交疊，水火相濟。
就在兩股力量剝離的瞬間，張陽體內原本無法凝聚的九陽真火猛地燃燒。
燃燒的瞬間雖然就被血煞之氣盯上，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立即就被純陽之氣吞掉。
就這樣，張陽體內的九陽真火如同星火燎原一般，迅速升騰起來。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九陽真火與之前截然不同。
原本，張陽擁有窺仙境後期的實力，但是修煉的九陽真訣還是沒有到達大圓滿的境界。
現在，得到父親靈識的幫助，獲知了九陽真訣第九重的全部口訣，便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竅。
從九陽真火出現的剎那，這股熾熱的力量便不再是單純地驅逐陰煞之氣，而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霸道的滲透、切割、吞噬……
九陽真火化作一縷縷如同絲線一般的力量，深入張陽的血液、骨骼，連撲面而來的腐屍魂魄都硬生生的被它們吞噬一空。
嚴寒和酷熱，在體內交替出現，不斷碰撞。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息工夫，卻讓張陽遭受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折磨。
痛苦過後，便如同重生一般，暢快淋漓。
渾身的血液都彷彿沸騰起來，充斥著無限力量。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嗯！”
這次楚楚沒有再耍性子，而是順從地點點頭，乖乖走到了張陽身後，默默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張陽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深深感染了她，讓她心底的恐懼被徹底驅散了。
吼——
伴隨著一聲怪嘯，懸停半空的維京女巫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
幾句如同咒文一般的詞彙脫口而出，愛麗絲與紫衣身子微微一頓。
旋即，她們木訥的面部突然有了一絲變化。
先是點點頭，然後鎖定張陽，呆滯的眼神旋即變得猙獰，嘴角則勾起詭異的笑容。
彷彿心意相通，二人的實力明顯不在一個層面，但是動作卻完全一致。
愛麗絲能夠控制雷電，張陽卻並不在意。
紫衣卻是九尾狐，一旦無視自身損耗，將力量完全釋放，張陽雖然能夠硬抗，但是卻沒把握在最後解救她。
且不說紫衣與詩詩姐妹兩有那麼深的淵源，便是她作為鳳組一員，張陽也有義務保護她。
左面是愛麗絲洶湧而來的雷光，右邊是紫衣陰寒的九陰玄氣。
二人因為迷失心智，都是全力以赴。
而且，全是搏命的殺招，完全放棄了防守。
若是不管二人死活，張陽固然有至少三種方式破解。
但是，無論是愛麗絲，還是紫衣，張陽都不願痛下殺手。
可是，楚楚就在背後，張陽也不能躲避。
於是他只能選擇硬抗。
心念一動，體內九陽真氣洶湧而出，在跟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壁壘。
轟隆！
爆炸同時響起，二人被自己引起的反震之力硬生生撞飛出去。
咦……
看著如同斷線風箏般橫飛出去的二女，張陽不免有些愣神。
原本，他已經刻意將此刻體內的九陽真氣壓制到三成，正是為了避免傷害到她們，豈料還是讓她們無法招架。
按說以二女的功力，就算是愛麗絲經受不住，紫衣也不該如此不堪。
莫非紫衣因為心神被攝，實力大損了？
可是，看她剛才展現出來的實力卻全然不是這樣。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
一瞬間，張陽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