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又冬退禮的舉動對鄒曉徵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這不僅意味著餘又冬怕受到牽連,還表示餘又冬判斷他可能會出事。

眼下只有求助薛飛這一條活路了。薛飛能幫忙嗎?鄒曉徵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他跟薛飛沒有任何交情,薛飛初到南河時,他還曾幫助費光榮打壓過薛飛。想到這些,鄒曉徵心裡又是一涼。

可事到如今,死馬當成活馬醫,好歹也得試一試。

做好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後,鄒曉徵去了薛飛的辦公室。

“薛書記忙著呢?”鄒曉徵進了薛飛的辦公室笑著問道。

薛飛正在批閱檔案,見鄒曉徵進來了,就把鉛筆放下了,但是坐著沒有動。

“鄒書記,過來有事?”薛飛看著鄒曉徵,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鄒曉徵來到辦公桌前沒有坐,問道:“晚上有時間嗎?咱們倆還從來沒有單獨在一起吃過飯,坐一坐呢。”

薛飛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哎呦,還真是不巧,我晚上已經安排了別的事情。”

“那明天呢?”

“明天得看情況。很多事情都是臨時決定的。這樣吧,明天下午的時候你給我辦公室打電話吧。”

薛飛對於鄒曉徵的來意能猜個七八分,所以把鄒曉徵打發走以後,薛飛輕嘆了聲氣,搖了搖頭。

轉天下午,鄒曉徵給薛飛辦公室打電話,打了好幾個也沒人接,親自去敲門也沒有反應,後來打電話問省委辦公廳那邊才得知,薛飛帶著人下農村去視察了,要週末才能回來。

鄒曉徵得知這個訊息才意識到薛飛根本是不想和他單獨吃飯,因為去下面視察工作這種事肯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絕不會是臨時安排的,所以鄒曉徵很生氣。

但生氣歸生氣,鄒曉徵可沒打算就此放棄,他打算等薛飛回正州後繼續約薛飛。

薛飛去了四天,走了好幾個地方的農村,主要是去視察前幾年他帶隊去德國考察後,回來建設的新農村。

每到一個農村,都給薛飛耳目一新的感覺,因為每個農村都是中西結合的產物,而且各不相同。放眼看去,目及之處不再是過去印象中的,破破爛爛,髒亂不堪的農村。

薛飛表揚了相關領導,說他們工作做的好。還說這樣的新農村是吾國之最,要在南河繼續推行下去,要讓廣大的農村老百姓居住在更加美好和科學的家園裡。不過在會見一些村民時,薛飛也叮囑他們,這麼美好的新農村一定好好守護,要像對待自己的家一樣,誰去破壞,誰就是全村的敵人。

週一早上薛飛剛到辦公室,鄒曉徵就來了。

“薛書記去農村視察的怎麼樣啊?”鄒曉徵笑著問道。

“好啊,特別好。有時間我建議你也下去走一走,看一看,你絕對會大吃一驚的。我們的新農村在全國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薛飛講了一大通,鄒曉徵表面看上去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實際上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因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

等薛飛說完後,鄒曉徵問道:“今晚有時間嗎?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

薛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說:“好啊,你定地方,回頭告訴我一聲,下了班我就過去。”

鄒曉徵欣喜不已,滿口答應,樂呵呵就走了。

臨下班前,鄒曉徵給薛飛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告訴了吃飯的地址。

下班後,鄒曉徵就馬上去了吃飯的地方等薛飛。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也遲遲不見薛飛的蹤影,鄒曉徵覺得即便是堵車,從省委到他這兒,一個小時也應該到了。不會出什麼岔頭吧?就在鄒曉徵想給薛飛打個電話,問薛飛到哪兒了的時候,薛飛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鄒書記,真是不好意思,我母親來了,我得回家陪她。吃飯的事情還是改天吧,到時我請你。就這樣啊。”薛飛也不等鄒曉徵說話,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滿懷希望之後又突然落空,那種感覺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會明了。所以鄒曉徵怒從心頭起,他一下子就將手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沒想到他又被薛飛給耍了一次。

張鳳霞顯然沒有來正州,薛飛之所以答應了鄒曉徵應約,主要是面對面的不好拒絕,只好先答應,之後再爽約。

而薛飛越是這麼做,鄒曉徵就越想和他單獨見面。所以在這一週的時間裡,鄒曉徵每天都約薛飛,但薛飛則以各種藉口推脫。

被薛飛打了半個月太極,鄒曉徵實在是受不了了,他決定不再外面說了,就在薛飛的辦公室攤牌。

“薛書記,我想跟你談點事。”鄒曉徵非常嚴肅地說道。

薛飛沒想到他一再的謝絕見面都沒能讓鄒曉徵知難而退,看來鄒曉徵是拿他當救命稻草了。

“那邊坐吧。”薛飛從辦公桌裡出來,示意鄒曉徵到一邊的沙發坐。

見薛飛要倒水,鄒曉徵伸手說道:“不用了薛書記,我不渴。”

薛飛還是給鄒曉徵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說道:“說吧,什麼事。”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洛河的扶貧辦主任魏松是我妻弟,他被雙規了,我猜他會說我幫過他之類的話。薛書記,這裡沒有其他人,我說句最掏心窩子的話,姐夫幫小舅子有錯嗎?我認為只要不太出格,是沒有太大問題的。當然,也許你不會這麼想,也許上面也不會這麼想。不管怎麼樣,我的想法都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我保證今後不再做類似的事情。”鄒曉徵信誓旦旦的表態道。

薛飛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鄒曉徵一直在觀察著薛飛,可他什麼都沒看出來。

“南河現在發展的可以說是如火如荼,可以說給外界所展示的全都是好的,積極向上的一面,我個人認為不應該自我去破壞這種局面,否則對南河是非常不利的。當然,我並不是否定省委搞的反腐工作,相反我始終是贊成和支援的,這一點薛書記你也是知道的。南河發展的這麼快,肯定會有些人藉著這個機會搞小動作,拿下來一些人,以儆效尤是非常有必要的。可拿哪些人,到什麼級別,我認為應該要慎重。聲勢可以大,但級別最好不要太大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鄒曉徵就差把話直接說破了。

薛飛點點頭:“我明白。”

鄒曉徵心中一喜,馬上又說道:“你來南河的時間也不短了,你知道我一向是支援你工作的,今後也必將會堅定不移的繼續支援你。而且我這個人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從來都是滴水之恩以湧泉相報。這一點以前你可能不瞭解,但今後你一定會知道的。”

薛飛又點了點頭:“鄒書記,你想得太多了。踏踏實實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別讓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事情打擾自己,犯不上,也沒必要,你說是不是。”

鄒曉徵一聽薛飛這麼說,一顆懸空已久的心瞬間就落了下來,連忙點頭說道:“是是是,沒錯。”

鄒曉徵走了以後,薛飛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給凌梓玥打了個電話。

薛飛問道:“材料都整理好了嗎?”

凌梓玥說道:“已經差不多了。”

薛飛說道:“整理完以後由你親自送到中紀委。”

凌梓玥說道:“剛剛又查到一個老虎。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林德存。”

薛飛板著臉說道:“老虎越多越不嫌多,省委巡視組就是要做一個打虎將。”

省委巡視組的第一輪巡視結束後,收穫頗豐,老虎拿下四隻,小蒼蠅拍了五十多個。在全省專門由紀委幹部出席的工作匯報會上,薛飛對各個巡視組的工作提出了表揚。同時也對各個市區縣的紀委部門提出了要求,告訴他們對於蒼蠅的拍打可以更狠一些,不要怕多,蒼蠅打的越多,老百姓的日子就會過的越舒服。

對於南河轟轟烈烈的反腐風暴,不僅各大媒體在關注,京天高層們也在關注。

週末薛飛去京天見何清毅時,何清毅就主動嘆氣了南河的反腐。

“搞這麼大的動靜,就不怕把人都得罪光了?”何清毅問道。

薛飛從何清毅的臉上看不出他是支援,還是反對:“站在我這個位置,似乎不應該去考慮得不得罪人的問題吧。”

“怎麼講?”何清毅抱著胳膊,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如果我還是省長,或者是紀委書記,我可能需要考慮這麼幹是否會得罪人,是否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當然,如果我擔任這兩個職位,也不可能主導這麼大的反腐行動。我當了省委書記,在南河我是一把手,說句不應該說的,所有人都得看我的臉色,我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在工作上,我想也不會有人敢跟我對著幹。說白了,我就是想實實在在的乾點事,我要是考慮的那麼多,那我就什麼都幹不成了。可您知道,我並不想做一個那樣的省委書記。時下的南河,在我看來也是非常需要搞這麼一次大規模的反腐行動的,我不想一邊把經濟搞上去了,一邊讓一些人藉著這個機會大發不義之財。我想要打造的南河,是一個各個方面都好的南河。”

“可是你根本做不到全方位的好。”

“這個是自然的,我只是說盡力做到各個方面都好。其實反腐我也不可能把南河所有的貪官全都一網打盡了,但必須得打。您知道,在我們這個政/治體系下,如果不狠抓反腐,是要釀成大禍的。”

“為什麼要對鄒曉徵下手?”何清毅對這件事非常好奇。

“我並沒有針對他,只是他恰好在這個時段跳了出來,如果換成是別人,我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去對待。”薛飛說的是實話,他與鄒曉徵一無怨二無仇,他根本就沒有理由去針對鄒曉徵,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大老虎,而且還是紀委書記,你就沒想過動他所產生的影響嗎?”

薛飛點頭道:“當然想過。我認為動他對南河總體來說倒沒有什麼壞影響,有的只是積極的好影響。”

“譬如說?”

“譬如說官坐到他這個位置,即使違反黨紀國法,同樣要受到制裁。還譬如說,不是當了紀委幹部,就一定是鐵面無私,規規矩矩的,他照樣可能貪贓枉法,利用手中的權利去撈好處。而且拿下鄒曉徵,我認為對南河官場的生態環境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薛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您都知道鄒曉徵的事情了,是不是中紀委準備要著手查鄒曉徵了?”

凌梓玥把蒐集到的,有關鄒曉徵違紀方面的材料親自交到了中紀委,但一直沒有訊息,薛飛不知道高層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查鄒曉徵。

何清毅神秘一笑道:“查與不查,很快你就會見分曉了。”

何清毅怎麼也變得跟凌中原似的,這麼愛賣關子玩懸念了?

薛飛沒有追問,因為他已經把他應該做的全都做到最好了,至於高層怎麼決定,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了。如果鄒曉徵能夠平安落地,他也不會感到意外,畢竟高層所處在的角度和他是不一樣的,他無條件接受並尊重高層的所有決定。

何清毅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婿,喜歡之情溢於言表。雖然在南河反腐這件事情上,他覺得薛飛搞的有點太大了,容易落人口實,讓人說閒話,可薛飛的這種做事風格他卻非常的欣賞。

放眼吾國官場,何清毅覺得像薛飛這樣的領導幹部簡直是鳳毛麟角,越來越多的人更喜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工作,庸庸碌碌,整天跟混日子差不多。可能其他高層也是跟他一樣,也是看出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出現大數人都是支援薛飛的,希望薛飛這股清流能夠感染更多的人,讓死氣沉沉的吾國官場振作起來,煥發新的活力。

晚上在何清毅住處吃完飯,薛飛就去了京天一號,他跟薛家強約好了見面。

“上次怎麼樣,是不是爽到了骨髓裡。”薛家強一見到薛飛便一臉壞笑。

薛飛一頭霧水,不知所云:“你說什麼呢?”

“井甜啊。”

薛飛笑了,原來是這件事,薛家強要是不提他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那一夜確實很難忘,畢竟他是豁出去了,也確實如薛家強所說,舒服到了骨髓裡。

“那天過後她沒跟你說什麼吧?”薛飛問道。

薛家強搖頭:“沒有,一切如常。說實話我還挺意外的,我以為她會責怪我呢,但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對了,據說井甜挺有背景的,她的家世也一直被人津津樂道,很多人都猜她是某高/官之女,可這個高/官究竟是誰,誰都不知道,因為好像沒有哪個高/官姓井的。”

薛飛想了想,無論是常委還是委員,確實都沒有姓井的:“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因為井甜從出道以來就一直在出演大製作,而且基本都是女一號,國內國際的大腕合作了很多。你要說她漂亮吧,她確實是真漂亮,可演藝圈裡,漂亮的多要用簸箕搓。你說她演技好吧,還真不敢恭維,她的演技一直被大眾所詬病。所以就不禁讓人懷疑,她是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你跟她的關係不是很好嗎,你對她的底細也不瞭解?”

“不瞭解。我和她只是朋友,人家家裡的事情哪能跟我說呀,我也不好意思問,畢竟這是涉及到隱私的事情。”薛家強忽然想起了他約薛飛見面想要說的正事:“對了哥,下個月的啟動儀式你出席一下唄?到時影視界的人會去好幾百,國內國外的都有。你是南河的當家人,你不出席哪行啊,是不是。”

薛飛知道薛家強說的是東方影都的啟動儀式。其實東方影已經都開建了,整體工期為三年,但是一直沒有搞啟動儀式。

“我就不參加了吧,到時看看湯省長是否有時間,讓他去算了。”薛飛推辭道,這種場合他不是很喜歡,而且也不是他這個省委書記所必須要出席的場合,所以不去也罷。

“別呀,我特別喜歡你去,馬佳瑤和門筱她們也希望你能出席。”薛家強嘿嘿笑道:“主要是井甜她也會去,你就不想重溫一下那晚的美妙。”

說著話,薛家強把一個小白瓶拿出來放到了薛飛的面前。

薛飛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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