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市位於南河省中南部,這座人口只有三百萬的小城市,是全國有名的品牌城市,因為擁有多個知名食品廠,所以被稱作“食品之城。”

唐糖的母親毛小燕就在一家食品廠上班,這家食品廠叫中一食品,位於洛河市開發區,是一家國有企業。由於效益一直還算不錯,所以在國企改革當中,中一食品不僅倖存了下來,還兼併了洛河另外幾家效益不太好的食品廠,廠子一下子壯大了不少。但與毛小燕沒什麼關係,她還是一個每個月加獎金只掙三千塊錢左右的普通工人。

傍晚到了下班時間,毛小燕換下工服,換上自己的衣服,走出車間朝不遠處的班車走了過去。她住在市裡,每天上下班都坐廠子裡的班車。

在小區門口下了車,毛小燕到附近的菜市場買了點菜。回到家裡她沒有急著做飯,因為兒子唐贊距離放學時間還早,她每天都和唐贊一起吃晚飯,所以便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

唐贊比唐糖小四歲,今年上高二,正是學習最辛苦的時候,一週要上六天學,每天都要上晚自習,八點半放學,唐贊騎腳踏車到家得將近九點。

睡了能有一個小時,毛小燕起來把電視開啟了,看到八點左右,她去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毛小燕已經鍛鍊成了可以掐著時間做飯,一般唐贊到家前七八分鍾,她就能把飯菜做好,等唐贊進了屋,飯菜也不熱了,正好可以吃。

唐贊放學回來後,娘倆坐在飯桌前邊吃邊聊,內容主要與學校的事情為主。

正聊著的時候,毛小燕的手機響了,手機在臥室,唐贊就起身去了拿。

“誰呀?”毛小燕問道。

唐贊看著來電顯示說道:“不知道,沒有名字,可能是騷擾電話。”

毛小燕接過手機看到是正州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聽了,電話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毛小燕嗎?”

毛小燕說道:“我是,你是誰呀?”

毛小燕聽聲音不熟悉,印象中沒與對方打過交道。

對付並沒有說自己是誰:“你是唐糖的母親?”

“是,怎麼了?”

“你知道你女兒在正州幹什麼呢嗎?”

“她在上學呢。”

電話中傳來一聲冷笑:“呵呵,上學?沒錯,她是在上學。上學之外你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毛小燕一聽,神經立馬就緊繃了起來:“你到底是誰呀?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唐糖在給人家當情/婦,當小三。”

“不可能,你胡說。”毛小燕不假思索道,她太瞭解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了,她絕不相信唐糖會做那樣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胡說?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好心告訴你而已。對了,唐糖跟著的那個男人可不一般,是個大人物,你以後就等著過好日子吧。”說完,電話便結束通話了。

“喂,喂……”聽到電話中傳來了忙音,毛小燕馬上把電話打了過去,但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唐贊不知道電話中說了什麼,但他聽得出是在說唐糖,見毛小燕驚愕焦急的神色,他緊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姐出什麼事了?”

毛小燕腦子一片空白,她的女兒給人家當小三?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唐糖的父親過世後,毛小燕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過日子很不容易,可是她對兩個孩子的家教非常嚴格,尤其是對唐糖,她知道時下這個社會很亂,所以從小就告訴唐糖要學會保護自己,而唐糖一直也很聽她的話,以至於現在都大三了,還沒有交男朋友。現在突然一個人告訴她唐糖是小三,這種打擊她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

回過神後,毛小燕找到唐糖的手機號就想打過去,她想問個清楚。就在即將撥過去的時候,她一眼看到了唐贊手腕上戴的手錶,那是唐糖送給唐贊的生日禮物。

毛小燕知道對於唐糖這麼大的女孩來說,又在省城上學,一個月六百塊錢確實有點少,可她真的是沒有辦法。毛小燕每個月掙的錢都是有數的,她要供養兩個孩子上學,而且唐贊是男孩,將來還要買房子娶媳婦,這就使得她不得不緊衣縮食,每一處她都得精打細算才行。

前一段唐贊過生日,唐糖特地買了一塊電子錶送給了唐贊當生日禮物,把唐贊高興的夠嗆。唐糖跟毛小燕說沒花多少錢,並叮囑唐贊別跟毛小燕說價錢,可唐贊得意忘形,一高興就說漏了嘴,說這表是蘋果的,兩千多呢。

唐糖一個月只有六百塊錢的生活費,她一個月過下來得緊巴巴的,怎麼可能有錢給唐贊買這麼貴的手錶?毛小燕就給唐糖打電話,問她錢是哪兒來的?

唐糖一直沒有跟毛小燕說她一直在打工,可這一下她不得不說了,不然買手錶的錢就說不清楚了。為了不讓毛小燕擔心,唐糖沒有實話實說,她謊說在給一個中學生當家教,買手錶的錢是她當家教的錢。毛小燕信以為真,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之後唐糖不僅每個月不再跟毛小燕要生活費了,隔三差五的還給毛小燕和唐贊買點東西,每個月還會給毛小燕一千塊錢,毛小燕還挺高興的。可如今仔細一想,這錢真是當家教掙來的嗎?毛小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毛小燕忽然感覺有暈頭痛,心臟也不是很舒服:“快去把我的降壓藥和管心臟的藥拿來。”

唐贊緊忙到毛小燕的房間去拿了藥,倒了一杯水,毛小燕把藥吃了以後就站了起來。

“您不吃了?”唐贊問道。

“我不吃了,你趕緊吃吧,不然都涼了。”毛小燕說著話就去了客廳。

“我姐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你趕緊吃,吃完趕緊去學習。”

毛小燕攥著手機在客廳裡一邊踱步,一邊想究竟要不要給唐糖打電話?

如果僅憑一個陌生電話,就懷疑自己的女兒,毛小燕覺得她這個當媽的未免對自己的女兒太沒有信心了。而且打電話,唐糖要是矢口否認怎麼辦?他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唐糖真的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不打電話,她的心就會始終懸著。再有,她相信無風不起浪,如果唐糖真沒做過,怎麼會有人給她打電話呢。

毛小燕無比的鬱悶糾結,這一晚她都沒有睡好,她甚至想親自去一趟正州去看看唐糖,可是唐贊每天都要上學,家裡是不能沒有人的。

第二天早上,精神不佳的毛小燕像往常一樣坐班車來到了食品廠上班,她還是沒有想好該如何應對糖糖這件事。

剛進車間換了衣服,就有人找毛小燕。

“誰呀?”毛小燕問道。

“不認識,好像是從正州來的,我看開的車是正州的牌照,你出去看看吧。”車間的副主任說道。

毛小燕從車間裡出來,看到不遠處停著兩輛轎車,都是奧迪,車牌號全都是南A開頭。

看到毛小燕出來了,從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為首的文質彬彬,戴著眼鏡,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另外一個看著要年輕一點,三十多歲的樣子。

“您是毛女士?”為首的男人笑著問道。

“我是。你們是?”毛小燕打量了一下兩個人,完全不認識。

“我們是從正州來的,想跟您談談關於唐糖的一些事情,咱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為首的男人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名片上寫著:南河省政府辦公廳秘書處處長,柳蘇磊。

看了名片,毛小燕馬上就想起了昨晚那通電話裡說的“大人物”,難道就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他就是昨晚給她打電話的那個?聽著聲音不像啊。

雖然不確定對方的身份,可毛小燕猜想對方來找她的目的,很有可能與最晚的電話有關,眼下她又正在為唐糖的事情煩心,所以她就回到車間請了個假,離開了食品廠。

來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一間休息室,毛小燕故作鎮定問道:“我家唐糖怎麼了?”

“唐糖她沒怎麼,薛省長把她照顧的非常好……”柳蘇磊話沒說完,就被毛小燕給打斷了。

“你說誰照顧她?”毛小燕蹙眉問道。

“薛省長啊,怎麼了?”

“薛省長?哪個薛省長?”

“呵呵,咱們南河只有一個薛省長,就是薛飛省長,您應該在電視上看過吧。”柳蘇磊拿出手機搜出薛飛的相關資訊拿給毛小燕看。

毛小燕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薛省長和唐糖的關係……”

柳蘇磊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薛省長聽說您馬上就要過生日了,也不知道該送您什麼好,思想來去,決定把這個送給您作為生日禮物。”

柳蘇磊從身旁的人手中接過一個資料夾拿給了毛小燕,毛小燕拿開一看,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書。

“這是要送給我?”毛小燕疑惑地看著柳蘇磊。

“沒錯,這是薛省長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笑納。”柳蘇磊說著話把筆放到了桌子上。

“這個我不能要,無功不受祿。”毛小燕拒絕道。

“您這話說的可不對,怎麼能說無功不受祿呢,雖然是薛省長送給您的,但這其中也有唐糖的一份心意,您說是不是。”

“我根本不認識薛省長,他送的東西我沒理由收。至於薛省長與唐糖之間如何,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還有別的事嗎,要是沒有我得走了,我還要工作呢。”

柳蘇磊拉住毛小燕說道:“毛女士您先別走,您能聽我說幾句話嗎,聽我說完您再決定收或不收,行嗎?”

毛小燕想了一下,然後又坐了下來。

“我只想說三點。第一,唐糖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選擇,我知道您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我相信您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第二,說句私房話,您憑什麼不收啊?我認為這是您應得的。第三,這是薛省長交給我的任務,您也是有領導的人,您應該知道領導交給的任務要是完不成,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所以也請您為我想想好嗎?”柳蘇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毛小燕說道。

毛小燕聽了以後沉默不語,柳蘇磊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開車將毛小燕帶到正州,於當天就把股權轉讓的相關手續全都辦完了。

準備把毛小燕送回洛河時,毛小燕突然提出要去南河大學,司機就把她拉了過去。

到了以後,毛小燕給唐糖打了個電話,唐糖很快就出來了。

“媽,您怎麼來了?”唐糖很驚喜。

毛小燕臉色鐵青,她一句話都沒說,抬手就給了唐糖一個耳光,然後上車就走了。

唐糖摸著火辣辣的臉,望著絕塵而去的車,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了起來:“你打我幹什麼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