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正權被免職後,空缺的職位由簡洪柱接任,這也是第二位正州市市長升任分管工業、科技、安全生產等工作的副省長。殳正權在擔任副省長前,就是正州市市長。
讓簡洪柱接任殳正權的位置是薛飛的意思。薛飛提簡洪柱主要基於兩方面的考量,一是簡洪柱現在也算是他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機會當然要提攜自己的人。二是他已經開始籌劃打造正州了,簡洪柱在正州任職多年,有一定的根基,他怕到時會有阻礙,郝大宇不能完全掌控正州。雖然可能性是極小的,但凡事必須要想在前面,以防萬一之事的發生。
接替簡洪柱的是天門口市市委書記田明,她是一位女性,搞經濟建設有一套,是一個敢想敢幹的人。
履新的簡洪柱和田明先後到薛飛辦公室報到。薛飛不喜歡說那麼多官方套話,只說新的崗位任重道遠,一定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把工作幹好,不要辜負組織的新任,老百姓的期許。
龍一敲門進了薛飛的辦公室說道:“想跟您說點事兒。”
薛飛低著頭在批閱檔案,沒吱聲,但龍一知道這意味著他可以說。
“這兩天外面有些流言,說您表哥張偉泉的工程有問題,偷工減料,是豆腐渣工程。”龍一認為有必要將這件事告訴薛飛,如果是真的,要及時彌補,否則到時薛飛肯定會招來罵名的。
薛飛抬起頭問道:“你聽誰說的?”
“我聽秘書處的人說的,說外面傳的挺厲害的。”
薛飛自然知道流言要是真的,將會對他造成多麼嚴重的負面影響,所以他很重視這件事。拿起手機想給張偉泉打電話問一下,但轉念一想還是當面說會更好,就給張偉泉發了條資訊,讓其晚上到家裡吃飯。
傍晚,張偉泉早早就來到了薛飛的住處,由於進不去,就在外面等候薛飛回來。
薛飛下班回家,在大門口看到了張偉泉,就把他叫上了車。
由於薛飛事先打了電話說家裡去一個人,加上下午沒課,唐糖早早就準備起了晚飯。薛飛和張偉泉進屋時,還差一個菜就全部做完了。
“想喝什麼酒就自己拿,別客氣。”桌上擺著白酒、啤酒、紅酒,薛飛拿起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喜歡喝白酒,我來白的。”張偉泉笑著拿起五糧液往杯子裡倒。
“沒再犯病吧?”薛飛板著臉問道。
張偉泉怔了一下,然後緊忙放下酒瓶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有那一次就刻骨銘心了,哪還能記吃不記打呀。”
“沒有最好。想媳婦了可以多往家跑一跑,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幹那種事情又費錢又丟人,犯不上。你也一把年紀了,得知道好歹。”薛飛提醒道。
薛飛並不相信張偉泉的話,因為嫖娼這種事情比賭癮和賭癮更難戒,他才不相信被派出所找一次,張偉泉就會痛改前非呢,搞不好又換地方換方式了。
“你放心吧兄弟,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保證不會再犯了。”張偉泉保證道。
幾口酒下肚後,薛飛就聊起了正題:“聽到最近外面的傳言了嗎?”
“什麼傳言?”張偉泉所幹的工程並不在正州市裡,而是在正州與六龍山交界的地方,所以對於市裡的流言蜚語他並不知道。
“現在有很多人說你幹的工程是豆腐渣工程,這裡沒有外人,我想聽句實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薛飛非常認真地問道。
張偉泉放下筷子,舉起手發誓道:“別的話我不敢說,工程質量問題你就放一百個心,絕對沒有問題。咱就是幹這行的,又是第一次來南河搞工程,頭一炮要是不打響了,以後還怎麼在行業裡混呀。我還想繼續在南河幹呢,我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啊,你說是不是?所以兄弟你千萬別相信那些傳言,那肯定都是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在造謠,知道我們的關係,想給你抹黑。”
“你知道外面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好。”薛飛見張偉泉說的信誓旦旦的,不像是在說謊,心裡就踏實了許多。
張偉泉一個人喝了一瓶五糧液,喝完都九點半了,薛飛就讓他留了下來。
吃完飯,薛飛和張偉泉在客廳又閒聊了一會兒,之後薛飛就上樓去洗澡睡覺了。
張偉泉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酒勁兒加困勁兒上來後,看著看著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唐糖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往客廳一看,見張偉泉睡著了,就過去輕輕推了推他,把張偉泉推醒了說道:“時間不早了,您還是上樓去睡吧。”
唐糖說完就回房間去了。
張偉泉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時間,然後就關了電視,起身朝樓梯走了過去。
走到樓梯口,忽然有尿意,張偉泉就轉身去了衛生間,他只是隨便帶了下門,並沒有把門關上。
站在馬桶前剛要放水,一眼就瞧見了一件黑色的,搭在欄杆上的胸罩,張偉泉頓時就清醒了許多。他也沒想那麼多,伸手一把拿到手中,發現不是溼的,是幹的,就放到鼻子前使勁一吸,然後閉上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心說還是原味的純正。
這一幕被唐糖看了個正著,唐糖嚇得差一點沒叫出來,她趕忙捂住自己的嘴,轉身悄悄回到房間把門給反鎖上了。
唐糖洗澡的時候,脫下胸罩隨手就搭在了欄杆上,但洗完之後就忘拿走了。剛剛回到房間忽然想了起來,她倒沒往張偉泉那兒想,而是怕被薛飛看到了會難為情,就想拿回來,沒想到就看到了張偉泉在拿著她的胸罩,想想都覺得噁心。
唐糖靠在門上,快速的心跳好半天才恢復正常。她走到床前拿起手機想把這件事告訴薛飛,可是轉念一想萬一薛飛知道了,要是去問張偉泉,到時張偉泉一定會非常尷尬,張偉泉也一定會記恨她,所以她還是決定先不跟薛飛說了。
轉天早上,薛飛從房間裡出來準備去廚房做早餐時,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就去了衛生間。
她開門一看,發現她欄杆上居然沒有她的胸罩,往地上看,也沒有掉在地上,她知道肯定是被張偉泉給偷走了,就氣的哭了出來。
張偉泉平時有睡懶覺的習慣,可是在薛飛這兒他了不敢,定好鬧鐘,幾乎是和薛飛一起起床的,所以吃早飯的時候他也在樓下。
“你怎麼了?”薛飛看到唐糖眼睛紅腫,知道她肯定是哭過。
“沒怎麼。”唐糖冷冰冰的,盛了碗粥放到了薛飛面前後,就離開了飯廳。
“你不吃嗎?”薛飛問道。
“我一會兒再吃。”唐糖回道。
薛飛很納悶,這大早上剛起來,誰也沒招惹她,她哭什麼呀?
張偉泉簡單地吃了一口就告辭了,因為他幹的工程馬上就要通車了,這一兩天在做最後檢測,他作為施工方必須得在場。
薛飛知道唐糖不上桌是因為張偉泉的原因,就把她給喊了過來。
“你是不是早起哭了?”薛飛不問還好,一問唐糖的眼淚就又下來了。
“我是哭了。”唐糖嘴巴撅的老高。
“因為什麼呀?”薛飛知道這個時候笑不合適,可他實在是忍不住,還是笑了出來。
“你還笑,你那個親戚偷我東西。”唐糖看到薛飛的樣子就更生氣了。
薛飛笑不出來了,一臉嚴肅道:“偷你什麼東西了?”
“他……他偷我胸罩。”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唐糖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以後,薛飛氣的就徹底失去了胃口,他真沒想到張偉泉竟然還是這種人,在他家裡還敢做這種事情,真是色膽包天,不要臉到了一定程度。
雖然氣憤,可這種事情薛飛也不好打電話親自問張偉泉,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就只能安慰唐糖,叫她別放在心上,還說張偉泉昨晚喝了很多酒,應該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唐糖不是一個喜歡揪著一件事不放的人,聽了薛飛的話她就不哭了,心情也好轉了很多。
這件事沒過去幾天就出了一件大事。
一天深夜,在連線正州和六龍山市的一個剛剛建成通車的新路上,突然發生了塌陷,出現了一個長約七米,寬約五米,深約七米的大坑,在路上行駛的三輛車由於躲閃不及掉進了坑裡,造成了三死七傷。
剛剛通車的新路就發生了這種事,南河省委省政府和正州市委市政府都非常重視,責令相關部門一定要嚴查到底,決不姑息,還死傷者和廣大老百姓一個說法。
“我打電話問了一下,那段路是張偉泉修的。”龍一神情嚴峻道。
“確實是他修的?”薛飛緊鎖眉頭問道。
“確定,施工公司為關東工程建設有限公司,我確認了好幾遍。”
“王八蛋,竟然騙我!”薛飛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
薛飛聽說道路塌陷一事後,首先就先到了張偉泉幹的工程,因為他印象之中張偉泉修的好像就是出事的那條路,但他不是很確定,就讓龍一去查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
薛飛當初不願意給張偉泉幫忙攬工程,就是怕出這樣的事打他的臉,結果是怕什麼來什麼,張偉泉還就真不給他長臉,真是氣死個人。
薛飛拿起手機剛想給張偉泉打電話,張偉泉的電話就先打了進來。
薛飛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接通電話後,電話裡傳來張偉泉哭泣的聲音:“兄弟,我對不起你,你罵我吧,我不是人,我給你丟臉了。”
薛飛的聲音一如往常:“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在賓館呢,我該怎麼辦啊?”
“你馬上來省政府找我,見面再說。”
薛飛掛了電話,對龍一說道:“馬上叫正州市公安局的人過來抓人。”
龍一面露難色,有點不知所措。
薛飛虎目一瞪:“快點去。”
龍一被薛飛的眼神嚇得不禁打了一個冷戰,緊忙轉身就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