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張重遠所說,張偉泉自從來到南河幹工程以後,確實經常去南河之灣瀟灑。

張偉泉賭博嫖娼可不是到了南河才有的嗜好,他過去在林江就好這兩口。在如今這個社會,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男人實在太多了,所以他根本不認為這算什麼大事,而且他還給自己找了充足的理由。他覺得工作壓力比較大,打牌是一個比較好的排解壓力的方法。而找/小姐則是因為老婆不在身邊,有生理需求,只能用這種方式解決。

前些天張偉泉回了一趟林江,呆了差不多能有十多天。今天回到正州後,他晚上就跑去了南河之灣打牌。

今晚牌運很不錯,四個多小時下來,贏了將近五萬塊錢。見馬上就要十二點了,就離開了會所。

距離南河之灣不遠處有一家四星級酒店,張偉泉到酒店開了一個房間,然後就將酒店的名字和房間號碼發給了一個叫曼曼的女人。

曼曼是南河之灣的小姐,張偉泉第一次去的時候一眼就看上了她,喜歡的不得了。而曼曼之前一直是只坐檯不出臺,可自從認識了張偉泉以後,不知是因為張偉泉出手大方,還是張偉泉有魅力,只要張偉泉叫她出去她就出去,但其他男人叫她出臺,她是從來都不出的。

曼曼收到張偉泉的資訊後,馬上就趕奔了酒店。

張偉泉與曼曼辦事,每次都會選至少三星級以上的酒店,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覺得在星級酒店裡辦事安全係數高,相當於是買了保險。

曼曼進了房間,猴急的張偉泉抱起來就朝房間裡面走了過去,連洗澡的時間都不給她,扔到床上,很快就將其給扒了個精光……

激戰正酣時,突然“噹噹當”房門被敲響了,聲音越來越大,張偉泉和曼曼感覺很掃興。張偉泉想假裝聽不見,可曼曼卻讓他去看看是誰,張偉泉罵了一句,只好起身下床穿上浴袍朝門口走了過去。

“誰呀?”

“前臺的。”

張偉泉來到門前往外一看,還真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什麼事?”

外面的人回道:“您開房時的資訊留的有問題,需要跟您核實一下,麻煩您開一下門。”

張偉泉也沒想,打開門問道:“哪裡有問……”

門一開,突然從門兩旁出現四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張偉泉見了大吃一驚。

一開始張偉泉和曼曼還不承認是嫖娼與賣/淫的關係,後來沒問幾句就說露餡了,於是兩個人就被帶到了派出所。

錄了口供,民警便做出了處罰,兩個人是一樣的,罰款五千,拘留半個月。

罰款張偉泉不怕,拘留他接受不了,因為他明天必須去工程現場,這是事先就定好的,涉及到進建設材料的問題,他不在是不行的。

“民警同志,您看能不能多罰我一點啊,五千太少了。”張偉泉一臉討好地看著民警。

民警板著臉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多罰一點,一萬也行,兩萬我也認,就別拘留我了,行不行?”

“不行。你以為這是菜市場呢,還能討價還價。”

“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我明天下午還有工作要做,非常重要,不能耽誤。”

“知道明天有要緊事,今天還扯沒用的?”民警見張偉泉還要說話,便說道:“別廢話了,罰款五千,拘留半個月改不了。你家裡人電話多少,我們要通知一下。”

張偉泉一聽要通知家屬,冷汗直冒,心急如焚:“別呀,別通知家屬啊。您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來南河做生意的,我的家人都在林江,你打電話他們也不能來啊。”

他嫖娼的事情家裡這些年一直都不知道。他媳婦那人就是個母老虎,要是讓她知道了,非得把他吃了不可。他爸那人作風也正派,當年他媽跟別人跑了,他爸後來找到兩個人,差一點沒把他媽和那個姦夫給打死,最恨的就是亂搞男女關系的人了,所以他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拘留必須通知家屬,這是規定。”民警公事公辦,絲毫不給情面。

張偉泉急中生智:“給我弟弟打電話行嗎?”

“只要是家人就可以。”

“那能讓我給他打嗎?”

“也行,但是不能離開審訊室,必須說明你被拘留的原因。”

“行行行。”

張偉泉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找到了薛飛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

薛飛的工作電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而私人電話晚上是關機的,張偉泉手機裡儲存的是薛飛的私人電話,此時薛飛已經睡了,張偉泉就沒有打通。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打,薛飛接聽了電話。

“偉泉哥,最近怎麼樣啊,在南河嗎?”薛飛笑著問道。

張偉泉皺著眉頭說道:“在南河,最近還行吧。”

“打電話有事?”

張偉泉硬著頭羞愧道:“有點事,就是吧,我……那個……”

“幹嗎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唄。”

“我……我現在在派出所。”

“這麼早在派出所幹什麼?”薛飛感到很奇怪。

“我被抓了,昨晚被抓的,因為……”

“因為什麼呀?”

“因為……找/小姐……喂,喂……”

張偉泉見薛飛結束通話了電話,馬上就又打了過去,可是無論怎麼打薛飛都不接了。

張偉泉的想法是,把事情告訴薛飛,既可以免於讓他爸和他媳婦知道,同時還能讓薛飛把他弄出去。

薛飛一聽就知道張偉泉想要幹什麼,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怎麼可能管這種事情,太丟人了。

薛飛不管,張偉泉只好給他爸張修權打電話,並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告訴他媳婦。張修權氣的不得了,但是也沒辦法,他也知道他兒媳婦的脾氣,只能瞞著。

不僅如此,身在林江的張修權又坐飛機來到了南河。張偉泉被拘留,工程的事情不能耽誤,進材料的事情又非常重大,別人辦不了,只能他來。

“張偉泉給薛飛打電話了嗎?”殳正權看著張重遠問道。

“打了,但是薛飛沒有管,張修權就給他爸打了電話。”張重遠說道。

殳正權很詫異:“張偉泉現在在蹲拘留所?”

張重遠點了點頭,他也沒想到薛飛會真的不管張偉泉,不知道薛飛是真的大公無私,還是覺得有失/身份。

殳正權沉默半晌後開口問道:“你對張偉泉的公司瞭解多少?”

張重遠搖頭道:“不是很瞭解。”

“盯著一點他在南河的工程,看看他幹是不是符合規矩。”

“嗯,我會的。那我媳婦那件事?”

“先讓她躲著別露面了,能出國最好出國,一旦被抓,我看至少得判十年以上。”

這兩天薛飛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和分管農業組的副省長明亮帶著人下去視察了。

去年確定要在農作物這方面做文章以後,農業組就按照薛飛的指示,不僅找來了國內的最好專家,還找來了國外的頂尖專家,成立了科研組,幾乎把南河所有農村跑了一遍,然後針對南河的地理位置、土壤、氣候,加班幾點的研製新品種的水稻、小麥、玉米、大豆、小米、花生等等農作物,以打造馳名品牌。

經過不懈的努力,一個個新的品種不僅誕生了,還在一些地區搞了試種,看看產量與口感到時究竟能否達到預期的那樣。如果不能達到預期效果將會改進,如果能明年就將會大面積的種植。薛飛和明亮下去看就是看這些試種新品種的長勢情況。

到試種的幾個城市的農村一看,發現所有農作物皆長勢喜人,而且從現階段的情況來看,不僅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甚至比預想的還要更好一點,薛飛非常高興。

在視察試種的水稻時,薛飛跟身邊的工作人員說,等秋收以後,一定要送一點給他。他生長在同為農業大省的林江,而林江的大米是全國聞名的,他要嚐嚐南河精心培育的新品種是否與林江的大米同樣好吃。他希望能在口感上超越林江的大米。

新陽是南河省內最大的大豆生產城市,新品種的試種就選在了新陽。

到新陽時已經臨近中午了,簡單地吃了口東西,薛飛一行人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試種的農村,直到晚上八點才返回新陽市委市政府安排的住宿酒店。

吃完飯,薛飛就回了房間洗澡。跑了一天有點累,他打算早點休息,因為明天還要去下一個地方。

洗完澡從衛生間裡剛出來,敲門聲就響了起來,薛飛走到門前往外一看是龍一,就把門開啟了。

“什麼事?”薛飛問道。

“新陽市人大常委會主任遲建華想要見您。”龍一進了房間說道。

“說什麼事了嗎?”薛飛對遲建華這個人不熟悉。

“具體沒說,只說想反應一些情況。他現在在我的房間,見嗎?”

薛飛覺得遲建華想反應情況,應該去省裡找相關部門,而不是找他。另外他懷疑遲建華很有可能利用單獨與他見面的機會進行行賄,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決定不見遲建華。

然而第二天早上,他剛洗漱完準備出去吃飯時,遲建華來敲門了,他又不好把遲建華趕走,只能讓他進屋。

薛飛看了眼手錶說道:“我給你十五分鍾的時間,你最好說的簡單一點。”

遲建華點頭答應,然後說道:“我不知道您是否去過新陽的行政中心,至今才建了二十年而已,但是市委許鳴書記卻主張要進行重建,而且設計方案很不合理,很不科學,最重要的是違背上級不許大拆大建的規定。對於這個事情我強烈反對,許鳴書記因為這件事就去省裡一些領導的面前告我的黑狀。”

“你就想跟我說這件事?”

“還有。新陽鋼鐵兩年前改制,這件本應該由省政府和國有企業改革領導小組決定的事項,因為許鳴書記的好朋友,遠征集團董事局主席馬強東想要參與,許鳴書記便請邢姐幫忙,結果導致新陽鋼鐵57.87%的國有股權被遠征集團受夠,造成了鉅額國有資產損失。還有五年前,省裡有個分管科技工作的副省長叫劉菊,現在已經調到外省工作了。劉省長當時率領相關部門和企業參與了在淺圳舉行的高新成果交易會,在會上劉省長發現了一個LCOS專案,具體我也不太懂,好像是一個做晶片的專案。劉省長認為這個專案很好,就和專案的負責人進行了商談,並承諾如果到南河做這個專案,將會得到優惠條件和政策傾斜。後來這個專案來到了南河,然後在新陽的積極爭取下,最終在新陽落戶,取名叫鴻源科技。落戶之初,市政府承諾劃撥00畝地,用於科技研發和國內外科研人員及企業員工生活配套設施建設。但是在專案的建設過程中,鴻源科技子公司鴻源新創和股東胡建省東方利宏公司發生了嚴重分歧。東方利宏公司是家房地產企業,他們主張開發房地產專案,而鴻源新創堅決不同意,結果當時引發了民工鬧事、業主上/訪等一系列群體事件。東方利宏公司的老闆為了搞定這件事找到了許鳴書記,而許鳴書記從中牽線搭橋將其介紹給了邢姐,東方利宏公司向邢姐行賄一千三百萬,最終東方利宏公司如願以償,在未改變土地性質的情況下,市委市政府將專案轉給了東方利宏公司開發房地產專案,獲利數十億元。”

“邢姐是誰呀?”薛飛很好奇。

“邢麗芳,費光榮書記的愛人,人稱邢姐,南河各地市的領導沒有不不知道的,您沒聽說過?”遲建華驚異地看著薛飛。

薛飛聽說過,只是說邢姐他不知道是誰。由於掌握費光榮的事情,也知道邢麗芳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所以聽了遲建華的話,薛飛並不感到奇怪。

薛飛問道:“你說的這些事情都屬實嗎?可不能亂說呀。”

遲建華信誓旦旦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我對於我說的每一個字都願意承擔責任。”

薛飛說道:“我建議你向相關部門去反應,如果屬實,我相信一定會被重視起來的。”

薛飛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要去吃早飯了。”

說這話,薛飛起身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從房間裡出來,遲建華面色凝重地看著走遠的薛飛,重重地嘆了口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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