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天從辦公樓裡出來,正好碰到了竇雲龍。
趙日天瞟了竇雲龍一眼,沒有打算跟他說話,但竇雲龍卻叫住了他。
“你有點不講究啊。”竇雲龍冷聲說道。
趙日天一聽便停住了腳步,板著臉問道:“你什麼意思啊?”
“你說我什麼意思?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怎麼樣,是不是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吃我的喝我的,到最後還想往死裡整我,你就這麼做人?”
趙日天哈哈大笑,就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然後收起笑容,眼神如刀看著竇雲龍:“究竟是你對我仁至義盡,還是我對你仁至義盡?我要不是一直照顧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因為你的人犯罪,導致我的人受到處罰,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反倒跟我說這些沒用的,竇雲龍,你是不是不想在公安隊伍裡混了?”
竇雲龍滿眼怒火的與趙日天對視,但他什麼都沒說。
“我看過去是我對你太好了,你不知道珍惜。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嚴加管教。當然,你也不是沒有機會討好我,譬如現在,我刑偵支隊的人急需壓驚,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你是聰明人,別總幹糊塗事,跟我叫板吃虧的一定是你,所以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就是條狗,你的職責就是聽話。”趙日天羞辱地拍了拍竇雲龍的臉,然後便上車走了。
看著趙日天離去的車,竇雲龍臉色鐵青,血灌瞳仁,直至趙日天的車消失不見,他才轉身進了辦公樓。
來到薛飛的辦公室,趙日天也不敲門,直接推門就進。
警務保障部主任秦開正在向薛飛匯報工作,看到進來的趙日天,秦開看了看薛飛,薛飛一揚下巴,秦開合起資料夾便走了。
“進我辦公室連門都不敲,有點不像話吧。”薛飛嘴上說著責怪的話,臉上卻並沒有任何慍色。
“放人,趕緊放人!”竇雲龍氣勢洶洶地命令道。
“放什麼人?”薛飛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別跟我裝傻,你們不是剛剛才開完會嗎。”
“哦,你是說昨晚的事啊。人贓俱獲,你告訴我怎麼放人?理由是什麼?”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兩句話,第一,我不是萬能的;第二,我只能保證你的安全,你手底下的人,我沒法保證。就像昨晚的事情,不是我讓抓的人,甚至不是禁毒支隊抓的,是被刑偵支隊抓的,你讓我怎辦?”薛飛無奈道。
“你的意思就是怎麼樣都不能放人唄?”竇雲龍準備要拿殺手鐧了。
“你也不用威脅我,能做到的事情我儘量去做,做不到的我也沒有辦法。昨晚的事情我最多只能讓禁毒支隊那邊蘇志堅放了,他什麼都沒有承認,好辦一點。剩下的人我就無能為力了,一百斤毒品在那擺著呢,他們也承認了,只能公事公辦。”
“我要今晚之前看到蘇志堅。”竇雲龍過來要的就是蘇志堅,其他人對於他來說不重要。
這一次面對竇雲龍,表面上看薛飛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實際上他心裡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之前他只是故作鎮定,他不想讓竇雲龍覺得他怕的要死,其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而由於影片找到了,這一次他是真的鎮定,他不再忌憚竇雲龍的威脅了。
之所以還對竇雲龍忍讓,最主要的原因是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影片,這個問題的難點就在於薛飛並不只是想單純的收拾竇氏父子,如果那樣就簡單了,讓馬佳瑤把影片一刪,然後直接抓人就行了。薛飛還在打竇氏父子巨額財產的主意,全部搞到手是不現實的,但搞到一部分應該還是可以的,不然一旦等二人成了階下囚,所有的財產就全都充公了。
所以如果現在要是把影片刪了,竇雲龍一旦發現,只能馬上採取行動抓竇雲龍,那樣就沒法弄錢了。可是如果不刪影片,又怕時間長了有變故,所以這也是薛飛和馬佳瑤眼下不知該如何處理影片的真正原因所在。
不過看到趙日天和竇雲龍鬥了起來,薛飛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調撥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希望他們能夠像現在這樣相互撕咬,相互制衡。
薛飛現在不好直接對竇雲龍下手,讓趙日天出馬無疑是最合適的,因為趙日天貪婪,他會去抓竇雲龍的把柄進行敲詐,這樣就可以提醒竇雲龍別以為有影片就可以有恃無恐,為所欲為,照樣有人會收拾你。
趙日天總這麼幹,勢必會激怒竇雲龍,以竇雲龍的脾氣性格,他不會一直坐以待斃,他會想辦法反擊,這樣又可以提醒趙日天別玩的太大太狠了,不然會很危險。
從市局出來,竇雲龍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對付趙日天。他發現當下真正讓他頭疼的人已經不是薛飛了,而是趙日天,他要是不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徹底把趙日天搞定了,總被趙日天這麼搞他真的是受不了。
回到地鐵分局,竇雲龍把小丘叫了過去。
“你這段時間查到什麼沒有?”竇雲龍問道。
“在冰城沒查到什麼,在冰城之外還真查到了一點乾貨。趙日天之前離婚的原因是他在外面有女人,這回結婚,他為了避免再從同一件事上栽跟頭,他就把兩個女人和三個私生子弄到了常秋,在常秋給他們買了房子。”小丘說道。
竇雲龍聽了眼睛一亮:“訊息準確嗎?”
小丘點了點頭:“百分之百準確,那兩個女人在常秋的具體住址我都已經搞到了。”
“很好,太好了。”竇雲龍冷冷一笑,心說趙日天你別想再從我這裡拿到一分錢。
趙日天離開市局後一直在等著竇雲龍主動聯絡他,給刑偵支隊的人“壓驚”。趙日天以為竇雲龍會為了不再被查乖乖給他上供,沒想到等了兩天沒有等來任何的貢品,這讓趙日天感到意外的同時也很生氣,他不相信竇雲龍不明白“壓驚”是什麼意思,竇雲龍一定是故意的。
把嶽來找到辦公室,趙日天告訴他黨內嚴重警告和降級的處分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好好變現,很快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位置,甚至是升到更高的位置。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毒品不歸他們管,那就幹一點歸他們管的事。
趙日天心想我要是治不了你竇雲龍,我就不是趙日天了。
嶽來明白趙日天的意思,隨即就召集人馬準備去查抄竇雲龍的地下兵工廠。
剛要出發,趙日天就接到了竇雲龍約其見面的電話,趙日天就讓嶽來先待命,等他見完竇雲龍以後再說。
“找我什麼事啊?”趙日天一臉得意地看著竇雲龍。
“前兩天你不是說讓給你們刑偵支隊壓驚嗎,我今天見你的目的就是要你們好好壓壓驚。”竇雲龍把“壓壓驚”三個字說的格外重。
“我還以為你不明白什麼意思呢,正打算讓你提醒提醒你,結果你就打來了電話,很及時啊。”趙日天的手一邊敲著桌子一邊說道:“拿出來吧,讓我看看你打算拿什麼壓驚。”
竇雲龍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說道:“這就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能達到壓驚的效果。”
趙日天看到信封,第一反應就是裡面肯定是支票,不然不會這麼薄。
趙日天從竇雲龍的手裡拿過信封說道:“只要心誠就行。”
趙日天開啟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瞬間大驚失色,不是支票,而是他那兩個在常秋的情/婦以及三個孩子的照片。
“怎麼樣,用這個壓驚還不錯吧。”竇雲龍狡黠地說道。
趙日天以為把人弄到常秋去就安全了,沒想到竇雲龍竟然找到了他們,趙日天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無計可施。
“你說這照片要是交到你現在老婆的手裡,她會不會挺著大肚子跟你離婚?要是交到紀委的手裡,就算有你爸關照,你恐怕也很難在公安系統呆下去了吧?”
“你敢!”趙日天這兩個字說的很沒有底氣。
“我敢不敢完全取決於你對我的態度。我還是那句話,我對你仁至義盡,這些年你在我這兒拿走了多少錢你心裡是最清楚的,可是你貪得無厭,沒完沒了,總是故意找茬想要整我。我告訴你趙日天,我給你看照片的目的不是想整死你,我是想讓你知道,我無意與你為敵,但你也不要總想著玩我,咱們從今以後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咱們大不了魚死網破,不信你就試試看。”竇雲龍警告道。
被竇雲龍攥住了把柄,雖然不甘心,但趙日天肯定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吃完晚飯,薛飛用電腦陪著凌飛玩QQ遊戲,過了十點以後,薛飛就哈欠連天,等到十點半的時候,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就擺手表示他不行了,他要去睡覺了。
凌飛看出薛飛是真困了,就對薛飛說了聲“老爸晚安”,還在薛飛的臉上親了一下。
白天薛飛和凌梓玥都上班,凌飛對冰城也不熟悉,一個人也不愛出去,在家沒事就睡覺,這就導致她到了晚上精神特別亢奮,所以薛飛去睡覺了,凌飛一點睏意都沒有,就坐在電腦前繼續玩。
看到薛飛的QQ沒有下,凌飛就看了看,她試圖從好友裡找到個美女什麼的向她媽告狀。可惜薛飛的QQ好友十個手指就數過來了,而且基本都是男的,女的也沒有照片,沒有任何看點。凌飛就點開空間,想看看空間裡是否有什麼東西。
以往和薛飛聊天的時候,凌飛其實進過薛飛的空間,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不過這次她點進去再看,不僅看到裡面有東西,還讓她大吃一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