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不到是誰幹的,但薛飛被調走對葉良辰來說無疑是件大好事,也省著他再去找人辦了。
薛飛回到辦公室,就被謝長順叫了過去。
謝長順還不知道薛飛被調到安嶺的事情,他叫薛飛是因為齊滿意把市委組織部叫薛飛過去談話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對此很奇怪,想問問薛飛是什麼事。
當薛飛把事情告訴謝長順後,謝長順首先想到的也是葉良辰所為,他拿起辦公桌上的一部座機打了個電話,又確認了一下薛飛被調走的事情,得到的回覆跟薛飛說的一模一樣。
這個事情太突然了,一時間謝長順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讓薛飛先回去,有事隨時通電話。
一整天,謝長順都在琢磨薛飛的事情。
市委組織部找薛飛謝長順並不驚奇,畢竟是跨市的幹部交流,不是平城區內的事情,由市委組織部出面無可厚非。但由鄭江河親自跟薛飛談話就不一樣了,謝長順認為這表明了葉良辰想把薛飛調走的態度和決心。
謝長順雖為市委常委,排名卻幾乎墊底,使得他在市委的發言權有限,對市委組織部的人事安排就更難產生什麼影響了,可薛飛的事情他又不能坐視不管,雖然他清楚活動的空間已經非常有限了,但只要有空間他就得去爭取,他決定晚上去找周國為。
傍晚給周國為打電話,周國為說他也正好想找謝長順呢,謝長順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晚上,謝長順盯著手錶,十點鐘一過,他穿上衣服拿著車鑰匙就出了家門。
開車來到省委二號院,謝長順按響門鈴後,保姆打開門衝謝長順微笑點頭,謝長順用手指了指樓上,保姆點了點頭,謝長順換了鞋就上了樓。
來到書房門口,謝長順敲了敲門,聽到裡面說了聲"進來",謝長順便推門走了進去。
周國為身材高大魁梧,長了一張國字臉,雖然年近六十,頭髮卻烏黑鋥亮,一根白頭發都沒有。而且身板筆直,精氣十足,看得出他是一個平常生活很有規律的人。當然,這也和他是軍人出身有很大的關係。
"周部長。"謝長順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坐吧。"周國為摘下眼鏡從寫字檯裡走了出來,他一向不苟言笑,謝長順從他的臉上也沒看出什麼來。
謝長順想給周國為倒茶水,周國為擺擺手說道:"不喝,喝了晚上睡不著覺,你要喝你自己倒吧。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謝長順剛想給自己倒一杯,聽到周國為的話他又把茶壺放下了,心裡納悶,聽說什麼了?難道周國為也知道薛飛的事情了?
周國為看出了謝長順的不解,他說道:"有人想把你調走,我認為是好事,也就沒攔著。"
謝長順聽了呆若木雞,他是為薛飛被調走的事情而來的,沒成想周國為卻告訴他也要被調走了,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怪不得之前打電話周國為說也要找他呢,原來是想跟他說這件事。
回過神,謝長順心裡說不好是個什麼滋味:"打算把我調到哪兒去呀?"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讓你到如春去做市委書記。眼下你在冰城想要再升一步是比較難的,一是沒有合適的位置,二來真要提副省,你還缺乏主政一方的經歷,所以我說這是好事。出去鍛鍊個兩年三年的,到時經驗有了,履歷也好看了,再往上走一步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周國為看著若有所思的謝長順,問道:"你知道是誰想把你調走吧?"
謝長順腦子轉了轉,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把薛飛的事情告訴了周國為。
周國為得知葉向輝要把謝長順調走的訊息時很詫異,不知所為何事,據他所知謝長順應該不會得罪到葉向輝,一個是區裡一把手,一個是省裡一把手,完全沒有交集,現在聽了謝長順的話,他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周國為說謝長順調走是好事,謝長順自然也就沒法再請求周國為為薛飛的事情出力了。從周國為家裡出來,謝長順面色凝重,他長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有種無力感,在車裡坐了好半天才開車回家。
第二天,謝長順把薛飛又叫到了辦公室。
"薛飛,恐怕你只能去安嶺了。"謝長順看著薛飛,語氣裡透著無奈,眼神中滿是內疚。
其實謝長順對於自己被調走不是很意外,他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會和薛飛一起外調。他原來的設想是,在冰城的這段時間,他會儘可能的培養薛飛,在他走之前無論如何也要給薛飛弄一個正科級,等他走的時候,再把薛飛一起帶走。
無奈人算不如天算,現如今的情況是謝長順不僅沒有保護好薛飛,他自己也要被調走了,雖然他清楚這對他來說不是壞事,只怕訊息傳出去,在外人眼裡就不會這麼看了。尤其是薛飛,他擔心薛飛會對他有看法。
薛飛很平靜,他嘴角掛著笑意說道:"嗯,我知道了。"
謝長順以為薛飛會很難接受這個現實,見薛飛欣然的樣子,謝長順不知道薛飛是真的接受了,還是在故意演給他看,"你真的願意去安嶺?"
"說實話,如果有別的選擇,我肯定不願意去,安嶺那地方怎麼樣誰都知道,去那兒當一個縣的旅遊局副局長顯然不是什麼美差。不過換個角度想,似乎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哦,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冰城待下去,一定會繼續遭到葉良辰的打壓,他作為省委書記的兒子,不把我徹底的打敗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旦離開冰城,他的打壓也就到此為止了。安嶺的條件雖然差了一點,但是對我而言也是一種鍛鍊,我也可以把心踏實下來好好做一點事情,您說是不是?"
薛飛的內心並不像他說的這麼輕鬆,他昨晚失眠了,快到亮天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他之所以這麼想這麼說,實際上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同時也是不想給謝長順任何的壓力。
再有,薛飛根本沒想過要讓謝長順幫他活動被調走的事情,他知道謝長順省裡肯定有人,可是能大的過葉向輝嗎?葉良辰鐵了心要把他弄走,謝長順只怕也是無能為力。就算有活動的餘地,謝長順上面的人會不會為了他一個小科員出力也得兩說,更何況還涉及到可能會得罪葉向輝的嚴重後果。最重要的是鄭江河已經找他談過話了,已經決定的事情,要是隨意就能更改,那市委組織部的權威性又何在呀?所以他只能接受這個現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