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程爵和薛慧也回七河,薛飛和佟大志就跟著他們一家四口一起回了七河。

他們一回去,薛巖和隋雪菲一家三口也去了薛仁貴和張鳳霞那兒,一家人全都團聚到了一起,熱鬧的程度完全不亞於過年,甚至比過年還要熱鬧。

不過熱鬧之餘也發生了一些“不和諧”的插曲,就是關於薛飛的婚姻大事。

“兒子,你看你姐現在兒女雙全,你哥也打算要二胎呢,你是不是也得抓點緊了呀,你今年可都三十了。”張鳳霞看著薛飛說道,現在她什麼都不愁,就愁薛飛結婚的事,薛飛一天不結婚,她心裡一天就不踏實。

“你確實應該抓緊了,你和媛媛也處那麼久了,也該跟人家結婚了。”薛巖開口說道。

“你們倆分隔兩地,京天又是大城市,你就不怕時間長了媛媛跟別人好上啊?趕緊結婚吧,把她娶到家裡,生個孩子,最好再讓她換個工作,一直不在一起肯定是不行的。”薛慧說完用腿踢了身旁的程爵一下。

程爵心領神會,馬上附和道:“沒錯,你確實該結婚了,別再拖著了。”

薛仁貴對於薛飛的感情和婚姻之事一般很少發表意見,但並不意味著他不希望薛飛趕緊結婚,他是屬於那種急在心裡不願意說出口的那種人。聽到張鳳霞他們娘仨和程爵都說薛飛該結婚了,他也看薛飛,想知道薛飛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總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

薛飛放下筷子,沉思片刻說道:“今天是一個高興的日子,全家團聚在一起,我不想說不開心的事情。但是鑑於你們都這麼關心我和曲媛媛的婚事,我要是再瞞著你們好像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所以我決定還是告訴你們吧。”

瞞著?誰都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全都把耳朵豎了起來,洗耳恭聽。

“我和曲媛媛已經分手了。”薛飛確實沒想在這個場合上說他和曲媛媛的事情,他原本的想法是私下跟他爸媽說的,沒想到他媽在飯桌上提起了他結婚的事情,他就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飯桌上說了,反正也沒有外人,都知道了也沒什麼。

所有人聽了面面相覷。

“你和媛媛分手了?”張鳳霞不敢相信是真的。

“嗯。其實我和她遲遲不結婚,不是因為不著急,也不是因為分隔兩地,主要是因為她爸不同意。”薛飛說道。

“為什麼不同意啊?”薛慧不解。

薛飛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後,飯桌上鴉雀無聲,薛仁貴和張鳳霞的臉色很不好看。

一直沒有說話的隋雪菲見狀,說道:“薛飛和曲媛媛沒在一起確實有點可惜,但是換個角度去想也不見得是壞事。如果他們真結婚了,薛飛要是去曲媛媛家,也得看人家的臉色,那樣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再說了,薛飛一表人才,要長相有長相,要工作有工作,堂堂的縣委書記還怕找不到女朋友嗎?沒和曲媛媛在一起,只能說明還有更好的女孩在等著薛飛。”

薛巖接茬說道:“沒錯,咱們家薛飛不愁找不到物件,還是緣分沒到。”

“你說錯了,我的緣分已經到了。”薛飛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你有新女朋友了?”薛慧問道。

所有人全都齊齊地看向了薛飛。

“嗯,我非常喜歡她,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我就和她結婚。”薛飛說這番話是想給家人吃顆定心丸,尤其是他爸媽,他不想讓他們再為他的婚事而操心了。

“不會是那個歐陽錦繡吧?”張鳳霞聽了薛飛的話,首先想到的人就是歐陽錦繡。

“不是她。”薛飛否認道。

“那是誰呀?女孩多大了?幹什麼的?父母是幹什麼的?有照片嗎?”張鳳霞像連珠炮式地問道,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你看把媽急的。”薛慧笑著說道。

“先保密吧,我爭取過年的時候把她帶回來,先留點懸念,總之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你們就放心吧。”薛飛不是真的想保密,而是關於何苗不會說話一事,他還沒想好怎麼和家裡說。

薛飛和曲媛媛分手了,一家人既驚訝又感到惋惜,但是得知薛飛又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且薛飛還說明年會結婚,一家人又都松了一口氣,沉悶的氣氛也逐漸恢得到了緩解。

吃完飯,薛仁貴一如往常出去遛彎,薛飛緊隨其後,穿鞋跟了出去。

爺倆沿著馬路一直向前走,邊走邊聊。

“爸,我問您個事兒啊?”薛飛說道。

“說吧。”薛仁貴應道。

“您認識景春玲嗎?”

薛仁貴聽到“景春玲”三個字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他轉頭看了看薛飛,由於天黑的原故,薛飛對於薛仁貴的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楚。

“你認識景春玲?”

薛飛頷首道:“認識,我跟她兒子關係挺不錯的。”

薛仁貴抬腿繼續往前走,問道:“她現在幹什麼呢?”

“她是冰城檢察院的檢察長。她丈夫叫趙大海,是副省長兼公安廳廳長。她兒子在冰城下面的一個區公安局工作。”

“是她跟你提起的我?”

“是,她看我長得像您,問您是不是我爸,我說是。”

“她還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就問她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她說叫我問您,還說以您說的為準。你們倆當年是不是發生過什麼呀?”薛飛十分好奇。

“你想知道?”

“太想了,不然就不問您了。”

薛仁貴嘆氣道:“都是陳年舊事了。”

當年薛仁貴是知青,上山下鄉結束以後,他就到了七河市玻璃廠做工人,由於他長得帥氣,工作又認真負責,在廠子裡非常受歡迎,尤其受未婚女青年的歡迎。

當時的玻璃廠副廠長叫景英樹,也就是景春玲的父親。薛仁貴到了廠子不久就引起了景英樹的注意,通過觀察瞭解,景英樹覺得薛仁貴這個年輕人不錯,不僅值得培養,還適合做他的女婿。

景英樹有兩個女兒,景春玲是老二,老大叫景春鳳,和薛仁貴年紀相當,景英樹就想撮合他們兩個在一起。薛仁貴對景春鳳沒什麼感覺,倒是看上了比他小十歲的景春玲,而景春玲對薛仁貴也是一見鍾情。但景英樹反對兩個人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年紀差距,另一方面景春玲當時正在準備高考,景英樹希望景春玲能考上大學,不希望她為了眼下不切實際的感情而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景英樹的強烈反對並沒能阻止薛仁貴和景春玲在一起,那個時候兩個人經常偷偷約會,好多次都險些被景英樹發現,雖然每次見面都提心吊膽,卻樂此不疲,可惜的是兩個人最後沒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原因是薛飛的爺爺奶奶從小就給薛仁貴定了娃娃親,物件就是張鳳霞。薛仁貴在當時絕對算的上是知識分子,他是高中學歷,所以他對於像娃娃親這種事根本就沒當回事,覺得是老封建,老思想,他追求的是自由戀愛。可是在當時那個年代,薛飛的爺爺奶奶顯然不可能像現在的父母想的那麼開,他們認為已經定下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更改的,改了就是背信棄義。況且張鳳霞為了和薛仁貴結婚,一直在等薛仁貴返程,好不容易薛仁貴回來了,年紀也不小了,要是不跟張鳳霞結婚,怎麼對得起人家姑娘呀。

薛仁貴固然不願意和張鳳霞結婚,可他又是個孝子,所以當時薛仁貴很煎熬,左右為難。

經過深思熟慮後,薛仁貴還是想和景春玲在一起,就跟景春玲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談話。中心思想就是希望能馬上和景春玲結婚生孩子,這樣的話他爸媽也就不會再催他和張鳳霞結婚了。景春玲對於結婚生孩子沒有意見,只是她不想馬上就結婚,她想等上完大學以後再結婚,她希望薛仁貴可以等她四年。

薛仁貴顯然不可能等景春玲,四年對於他來說他長了,而且四年之中可能發生的事情也太多了。而景春玲當時也是跟薛仁貴置氣,她覺得薛仁貴還是不夠愛她,如果愛她,一定可以頂住家裡的壓力等她上完大學再結婚。於是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的矛盾,誰都不肯讓步。

最後,薛仁貴一賭氣,在沒有見到張鳳霞的情況下就同意了和張鳳霞的婚事。景春玲得知以後特別後悔,她跑去找薛仁貴,想告訴薛仁貴她可以放棄上大學,然而為時已晚,薛仁貴和張鳳霞已經領結婚證了。

後來就有了薛慧、薛巖和薛飛。

關於和景春玲的事情,薛仁貴到現在偶爾也會想起,他想如果當年他不賭氣,景春玲也不置氣,他們要是一直能咬牙堅持下去,可能他們就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歷史不能假設,現實沒有如果,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一切都是命中註定。

“幸虧您和景春玲沒在一起,不然就沒有我們姐弟三個什麼事兒了。”薛飛笑著說道。

“我和你媽一開始真的沒什麼感情,我們應該算是先結婚後談的戀愛,不過事實證明談的還不錯。我一直很感謝你媽,為了操持這個家,養你們三個,這麼多年她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偶爾她嘮叨你結婚的事情你也別嫌煩,等你到了為人父母的時候,你就能體會她現在的心情了。”薛仁貴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他並沒有後悔跟張鳳霞結婚。

“我知道。”薛飛點頭道。想到他媽,一時間小時候的記憶一股腦的全部湧進了腦海裡。

薛飛依然清晰的記得他六歲那年的冬天生了一場病,那天薛仁貴值班不在家,張鳳霞大半夜揹著他往醫院跑。由於當時條件差,晚上也沒有計程車,又下雪路滑,一路上張鳳霞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才把他背到了醫院,連手都摔破出血了。

那個時候張鳳霞還年輕,如今想來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現在的他而立之年正年輕,張鳳霞卻已經老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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