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要穩贏一場,揀個最弱的與風清揚鬥,甘負一場,其餘人贏面均居七八成,十場六七勝乃至九勝都是可能的。

倘若風清揚見求勝無望,惱將上來,殺了自己一位兄弟,九大神魔可就不大好聽了,是以故示大方,將風清揚擠兌住。

雙方互用機心,也不知道誰上了誰的套,竟是兩廂情願,一場武林罕見的豪賭就此開場。

金猿、銀猿率先出列,道:“成盟主,我們兄弟向來是秤不高錘,你們出單人也罷,雙人也罷,便是多人劍陣也是我們哥倆接著,贏了我們便是贏了兩場,如或輸了一場還可換人再來,算不得車輪大戰,不知成盟主認為公平否?”

成清銘心下忖度,兩猿魔條件開得公平之至,武林中雙劍雙刀乃至雙棍合璧的武功甚多,向來便是兩人作一人數,他們先鬥一場,內力損耗必大,後一場便有便宜可佔,笑道:“兩位的確大方。”心下卻躊躇該當派誰迎戰才好。

風清揚一聽勝一場便算贏兩場,心中大喜,亮劍道:“待風某先贏一場與賢昆仲,為大家助助興。”

金猿、銀猿登時惶急無著,抓耳撓腮,向趙鶴望去,意示求援,二人心機甚淺,畏葸之態盡溢言表,眾人看在眼中,無不竊笑,這二人打遍江湖幾無對手,不知為何對風清揚忌憚如是之深,殊無名家高手的風範。

趙鶴氣得腹內生煙,卻又不敢出言激將,這二人對旁人脾氣要多壞有多壞,縱然是自家兄弟也不敢捋他們的虎鬚。

唯恐這二人一時口軟,認栽服輸,方要自己出場接過來,身後一人越眾而出,道:“待在下接風公子的高招。”

風清揚定目觀瞧,原來是位四十上下粗壯漢子,手執一柄弧形劍,心下一喜,他最喜與用劍之人過招,獨孤九劍雖能破盡百家兵器,最為高深的還是破劍術。

趙鶴正沒作開交處,不意有人不避艱危,挺身而戰,喜悅不禁,笑道:“風公子,這是我七弟,入地神魔司馬凝煙,一向少在中原走動,你們多親近親近。”

司馬凝煙沉聲道:“風公子,久欲向閣下討教劍道,不想緣慳一面,現今方得識荊,幸何如之。

“我不是你後生晚輩,你也毋須手下留情,說得僭妄些,我和尊師母司徒明月門主尚屬同門師兄妹,算來該是風公子的長輩了。”

風清揚登時斂容施禮,道:“弟子見過前輩。”他雖狂放不羈,但只消與師父師母沾些關連,便是只貓狗,也要禮敬有加,遑論是師母的師兄了。

不想一旁惹惱了金猿、銀猿,氣得三尸神暴跳,吼道:“七弟,你這是甚麼意思,分明是要騎到我們頭上來。”

司馬凝煙就是看不慣金猿、銀猿對風清揚如同耗子見了貓的模樣,蓄意要殺殺風清揚的銳氣,他委實是明教左光明使者楊逍的高徒,是司徒明月的師兄亦屬真材實料,絕無欺騙,見大哥二哥暴跳如雷的樣子,冷冷道:“你們自甘裝小,關我甚事,終不成帶累我們兄弟都矮下一輩去。”

趙鶴、沈四絕忙忙扯住,好說歹說才把二人說服,銀猿道:“風公子,這小子仗師從楊左使那學來幾手三腳貓的玩藝.

“誰都不放在眼裡,你狠狠揍他,替我們兄弟出口氣。”

司馬凝煙氣道:“大哥、二哥,這可是你們的不是了,怎地胳膊肘向外拐,幫起別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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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猿洋洋不睬道:“往哪兒拐都是一樣,你只有捱揍的份,風公子,你若氣不過,宰了他也不算違約犯規。”

成清銘等相視莞爾,這些人真也魔到家了,先自家反了起來,但聽說此人是楊逍調教出來的,勝負之數亦難逆料。

司馬凝煙氣得腹內幾欲生煙,叵耐兩位把兄全然不識大體,亦無可如何,弧形劍一擺,道:“風公子,進招吧。”

風清揚緩緩出劍,道:“請前輩指教。”

司馬凝煙亦是武學大師,一見風清揚出劍的方位力道,登時如股清風拂體,暴躁盡釋,凝神觀瞧,弧形劍反擊刺向風清揚小腹。

風清揚此招乃是虛招,意在引發敵招,窺其虛實。長劍一斜,司馬凝煙變招不迭,倘若直刺下去,便如自行將手腕送到他劍上一般,自己尚未刺到人身,手腕反要先斷。

風清揚連施數招,司馬凝煙左閃右避,大見勢蹙。

心下駭異,如遇鬼魅,自己縱橫西域,雄長一方,即便崑崙派掌門震山子亦非自己百招之敵,怎地不上十招,使處下風,手上招數連變,頃刻間變了十幾種劍法。

眾人轟然喝彩,這入地神魔果真不愧是楊逍的高徒。

一柄劍上妙招紛呈,極盡巧思,劍花繽紛如秋日落英,氣象森嚴。

華山派劍宗高手大加激賞,正是自己平日切磋揣摩,苦練不至的境地,俱看得心神俱醉,直欲手舞足蹈。

風清揚的劍招卻不那麼好看了,他出劍極短,有時僅成劍式,抑揚頓挫之間已然將司馬凝煙的劍路封死,若非看在師母司徒明月的分上,三十招上即可取勝。

金猿譏笑道:“老七,淨玩那些花哨虛套頂屁用,要是打場子賣藝倒還能騙點小錢,我看你還是鑽到地底下的好,省得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司馬凝煙面色紫青,手上劍式更加暴風驟雨般施出,全然是拼命招術。

風清揚凝神接戰,見招拆招,不欲與他打個兩敗俱傷,先前只想讓他知難而退,不意他忽然捨棄空門不守,招招搶攻,倒把風清揚鬧得手忙腳亂,閃、展、騰、挪,極盡身法變幻之能事。

寧清宇搖頭嘆道:“沒用的,內力不到家,怎生變化也是幻人耳目的把戲,拆穿了一文不值。”

成清銘冷哼道:“拙得跟塊木頭似的,也未見得便是大巧若拙。”

重內力還是重劍術向來是二人爭議不休的焦點,成清銘眼見司馬凝煙劍術精妙,許多變化是自己想不出來,一見到卻正是自己想創出的劍式,大起知己之感,心底深處竟爾希望司馬凝煙贏這一場,好證實自己劍宗理論.

轉念想到風清揚豈非也是劍宗高手,只是他的劍法高出儕輩,已至大巧若拙,返璞歸真之境,迥非自己兄弟可望其項背,言念及此,又是一喜,聽寧清宇出言譏諷,便反唇相譏,心下大為光火。

寧清宇冷笑一聲,沒有作聲,自二人為《葵花寶典》吵翻後,劍氣二宗已勢成水火,寧清宇公然以一宗之長自居,處處與成清銘分庭抗禮,一改往日恭謹謙讓君子風度。

旁人自是不知這二人搞甚名堂,司馬凝煙聽在耳中,卻是大大的不受用,劍式連展,迭施騙招,故意賣許多破綻,誘風清揚來攻,好與他拼個玉石同焚。

風清揚越打越是心驚,此人交手伊始法度謹嚴,劍上雖過於追求巧思、華美,那定是乘襲了楊逍的特點的是名家風範,不意愈打章法愈亂,破綻百出,勢若瘋虎,便如同比自己武功高得多的生死仇家拼命一般,已然降至三流水準。

他此時若欲取勝不難,若欲不傷人可難了,他與此人初次謀面,亦未聽聞有甚惡行劣跡,兼且又是師母的師兄,是以腳下飄飄,遊走不停,他身法高妙,雖在躥高伏低之際,依然瀟灑飄逸,愈見功力,絲毫無紊亂之象。

趙鶴大聲喝彩,道:“七弟,你不是風公子的對手,這一場咱們認輸吧。”

司馬凝煙使盡渾身解數,兀自沾不到風清揚一片衣角。

氣得虎吼連連,忽然劍式一緩,蓄力不發。

風清揚以為他要認輸,身勢一收,方待開口,司馬凝煙趁他立足未穩,舊力已去,新力甫生之際,暴身而起,弧形劍中宮直透,作乾坤一擲之擊。

趙鶴失聲道:“不可。”

風清揚不虞有此一變,倉猝間已不及閃避,不暇細思。一劍迎上,一聲輕響,劍尖已刺入司馬凝煙肩窩,身形驀然橫移,正是九陰真經中最高明的挪移術。

司馬凝煙一劍走空,右肩已被刺穿,登時心灰意冷,自己不惜自損身份,連施詐騙,竟爾還是傷不了對方一根毫毛,委實是武功修為相去忒遠,忍住肩痛,勁力運處,孤形劍斷為碎片。

風清揚嘆道:“前輩這又何必,不過是一招半式的得失而已。”抽出劍尖,負疚良深。

司馬凝煙瞪視他有頃,拂袖而去。縱躍之間頗見功夫,眾人不想他性子如是剛烈,都不禁苦笑搖頭。

風清揚一抖長劍,龍吟之聲大作,喝道:“還有哪位下場?”

趙鶴忙道:“風公子,一人只許鬥一場,風公子贏了這場,便請下去歇息,我們兄弟意欲會會五嶽派諸位名家,莫非除風公子之外,便無人可堪一戰了?”

此話說的甚是陰損,風清揚明知除自己外,無人是趙鶴、二猿魔的對手,叵耐趙鶴先用言語擠兌住了,自己若強行挑戰反倒成了藐視各派了,只得怏怏退下,怒道:

“趙鶴,我早晚殺了你。”

趙鶴笑道:“能死在風公子劍下也算不枉了,高過我趙鶴的,風公子殺不了,低於我趙鶴的,風公子又不屑殺,天生我趙鶴,大概就是為風公子開開殺戒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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