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鎮教之《葵花寶典》被盜,他大為震驚,他鑽研“吸星大法”後,對別門武功已無興致,這本寶典鎮教而已,得失並不甚在意,但於日月神教聲名有損,遂調動十大長老追索,以十大神魔之能自是手到拈來,再無失手之理。

不意各處傳訊,趙鶴等人竟爾鎩羽在一後生小子手中,不得不大駕親征。

哪知半途冤家路窄,被慕容絕撞上,險被慕容絕擒住。

慕容絕精通武學典籍,於各家各派武學門派瞭如指掌,一身藝業實可謂通天徹地。

兩人交手之下,互有忌憚,黃衣老者不欲戀戰,脫身而逃。

那慕容絕竟然窮追不捨,直追到涼州,大有“上窮碧落下黃泉”,不追到他不罷休之勢。

黃衣老者一肚子說不出的苦,卻又不敢放手與慕容絕決戰。

二人打打逃逃,你追我趕,到了涼州,黃衣老者屢施狡計,方擺脫開慕容絕的糾纏,真武觀中將怨氣盡數洩在風清揚身上,眼看得手,卻又被張宇初所敗。

而今一聽風清揚與慕容絕有這層關係,登時頭大如鬥。暗自思忖:

這小子福緣怎地恁般厚,背後靠山盡屬自己招惹不起之人,不由得心中沮喪,幾欲罷手。

然則轉念間想到那“凌波微步”之妙,登時貪意大熾,他從北冥神功殘籍中得知,“凌波微步”乃北冥神功打根基不可或缺的功法,自己便因不知此步功法,以致陷入困境,深不可拔。

倘若自己得修此功,則吸星大法中種種缺陷便可不矯而正,轉禍為福,那時縱然段子羽復出,亦無所畏憚了。

他當年便因查知此“凌波微步”秘籍藏在慕容世家的還施水閣中,才潛入去盜,險遭不測。

想到此處,登時精神一振,催加內力與風清揚激戰,必欲擒他到手,從他口中得知“凌波微步”的功法。

風清揚大戰伊始尚忌憚“吸星大法”,待得幾十招過後,靈臺清明,空澄一片,全無顧忌和畏憚之念,手中長劍招數愈發神妙難測,將獨孤九劍的要旨盡數發揮出來。

兩人翻翻滾滾激戰不休,三百餘招過後依然楚漢分明,各持一半,勝負之數難料。

五嶽各派均是使劍的行家,無不看的驚心動魄,目眩神馳。

玉佛子、左思慈等人無不暗道慚愧,此番聚議聯盟,組成五嶽劍派,以共抗魔教,這盟主一席,各派均有非我而誰之意,待見風清揚劍術通玄,已至不可思議之境地,均駭然心服,華山劍法如是卓絕,其他四派自然只有甘附驥尾了。

至於風清揚將獨孤九劍混充華山派劍法,他們哪裡知道。

成清銘、寧清宇等亦大感驚訝。照說一派師兄弟間,武功進境當無秘密可言。

然則華山派分氣、劍兩宗,儼然中分為二,各成體系,雖然所習武功均是一般無二,但劍宗重劍法,講究劍招的靈變夭矯,運化入神。

氣宗所重在內力修為上,視招式變化為末事,講究氣至極境,摘花飛葉均可傷人,一切陳腐平凡招式一到手中,便化腐朽為神奇,沛然莫可御之。

是以爭執不下,索性劍宗練劍宗的劍術,氣宗修氣宗的內力,兩不相幹,兩宗弟子間亦不拆招過式,切磋技藝,愈演愈烈,而成兩個極端。

至於風清揚又別具一格,他乃段子羽單傳弟子,練功之時,旁人無不識趣避開,以免有偷學之嫌。

是以他獨孤九劍造詣如何,無人得知,倒是他所習華山劍術拳腳,眾人均有目共諸,但除了招式嫻熟,變化無方外,亦別無長處,較之諸位師兄頗有不及之處,驀然見其神威凜凜,久戰不敗,無不感匪夷所思。

再見那黃衣老者劍術造詣亦令人傾服,即便他不使吸星大法,五嶽派中亦無人是他對手,難怪他統攝群魔,再振魔教了。

趙鶴等人欣幸不已,張乘風兄弟更是得意非凡。

魔尊御下極嚴,喜怒難測,稍不如意,則嚴懲立至,種種匪夷所思,殘酷不堪的刑罰加諸身上,實屬生不如死,卻又求死不得。此番奪寶鎩羽,人人均有畏罪之心,深恐魔尊大加懲罰,心中巴不得風清揚勝個一招半式,則自己顏面可挽,罪責可卸。

只有範松一人對周遭變化不理不睬,尤自苦思那一撥一轉,“斗轉星移”的一千多種變化呢。

轉瞬間五百餘招過去,黃衣老者愈戰愈是心驚,這小子劍術之精猶在自己之上,他將生平所學的上乘劍法盡數施將出來,卻盡被這小子剋制住,而且從頭至尾劍招沒重複使過一式,倒似他有無窮無盡的精妙劍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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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鬥將下去,千招過後,自己倒有不敵之患。況且倘若鬥到千招以外,自己顏面何存,而今已屬以大壓小,勝之不武,如若一敗則為終身之辱。

言念及此,陡生一計。左掌一掌劈出,風清揚知他劈空掌力剛猛無儔,不敢硬接,側身閃避。

黃衣老者疾踏一步,長劍一翻,驀然搭在風清揚劍上,使出生平絕技“吸星大法”來。

眾人齊地“啊呀”一聲,無論識與不識,是敵是友,均為風清揚扼腕嘆息,一朵武學奇葩轉眼便將毀在吸星大法之上,五嶽各派中人更是面無人色,驚叫不絕。

兩劍相交,風清揚驀感內力疾湧而出,如河灌大海般,當下手足俱軟,心下冰冷,不想如此小心防範,仍不免著了這邪術的道兒,一時間慚懼交加。

他自幼學武,江湖中恩怨仇殺之事所見甚多,深知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武林中人,不論藝業高低,求一壽終正寢實難,這生死一關久已勘破,視若等閒,但似這等親身感觸生命一分分從身上流失,轉瞬間便要成為殭屍,此等恐怖實甚於死之萬倍,心中茫然一片,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忽聽得一聲嬌叱,卻是慕容雪一躍而去,成清銘、寧清宇齊聲喝道:“不可。”

一左一右伸手遮攔,二人眼中滿是懼色,情知她上去也不過是白搭上條性命,風清揚已然遇難,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再罹大劫,是以出手便是華山派的擒拿絕招,欲將之扣住。

不想慕容雪身子疾然轉向,一飄而過,兩人的擒拿手一齊走了空,眾人見她這一式身法高妙無比,飄若雲仙,無不大聲喝彩,場中陰慘氣氛為之一變。

成清銘與寧清宇卻不禁面上一紅,兩人自忖手上功夫均已爐火純青,單這一記擒拿手已足可與少林、武當一流高手相媲美,兩人聯手,萬無走空之理,大感匪夷所思,轉念間卻又心中暗喜,慕容世家垂名武林數百年,自有其過人之處,或許這位慕容小姐能解風清揚大劫,亦未可知,當下注目觀瞧。

慕容雪邁開凌波微步,一霎間轉至風清揚背後,伸手抓住他持劍右臂,向後便拉,不想也被一股巨力吸附住了。

風清揚已自忖必死無疑,最擔心不過的便是這一事,只感慕容雪掌上內力不絕傳來,在自己體內流轉不停,不禁嘆道:“你這又何苦。”心下卻隱隱感到無限的欣慰,恐懼與焦灼蕩釋無遺。

慕容雪笑道:“我們當然要死在一處,難道你死了,我還能獨活嗎?”

笑語中不無怪責之意,二人心意貫通,登時覺得只要二人常相廝守,生死全不足慮,更無所懼之事。

其時雖環集千餘人,但人人如遇鬼魅,氣懾不敢作聲,二人笑語雖微,卻都聽得清清楚楚,無不欽服慕容雪之義烈。

須臾,風清揚忽覺內力已固,非但不向外洩,反而有股涓涓細流反饋體中,大感匪夷所思,驀地裡精神振奮,奮力一抖,兩柄劍竟爾中分,不暇細思,登即向後一躍,拖著慕容雪飄退三尺。

那黃袍老者呆立當場,不想自己苦心練就,百試不爽的大法竟爾失效,而且其中可懼之處甚多。

以自己之身份,對一後生晚輩動手,已然大損聲望,一擊不中便不好再度出手,況且他此時隱生懼意,知道風清揚與慕容雪的內力可能是自己的剋星,這其中細微奧妙一時難以想明白,沉思有頃,運力一抖,手上劍碎作粉末,掏出一柄五色斑斕的令旗一舞,騰空而去。

日月神教教眾無不大駭,均想不通魔尊精心策劃數月之久,方得一併殲五派的良機,緣何輕易放棄,但魔尊號令極嚴,是以人人凜尊,弓箭手引弓殿後,徐徐後撤,陣勢井然有序,猶有當年明教勒兵佈陣之遺意。

五嶽各派救死不暇,自然無人起意追亡逐北,目送這群魔眾遠去,均長出口氣,慶幸不已。

成清銘等人圍住風清揚,深恐他中了邪術,風清揚遍察周身脈道,毫無異狀,眾人紛紛問他以何術卻退這魔頭,風清揚囁囁嚅嚅,口不能言,心中也引為咄咄怪事,與慕容雪相視片刻,心中均有些瞭然,卻又難以盡明,更無法宣諸於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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