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品味青柳的話······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真是出乎我意料,沒想到,我的一系列行動,最終居然幫助陳正修成了地仙。

地仙之能啊,這是開玩笑嗎?

想到這兒我對青柳說:“陳正還守在南極幹什麼?”

青柳:“竊神!”

我搖了搖頭問:“竊神,這又是一個什麼說法兒?”

青柳:“具體我也不知道,包括陳正的氣數,等等一切,還是朱家一個老爺子透給我的。他們想讓我把你抓住,廢了你一身功夫後,押往南極的廟堂。”

“他們權衡了利弊,雖然你身上也有一個很大的氣數。可相對已經成就地仙的陳正而言,他們願意站在陳正那一邊。”

我說:“老爺子不也是地仙嗎?”

青柳聽罷她搖了搖頭說:“地仙也分很多種,朱家老爺子那個地仙是沒有仙位的。位!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青柳轉了下頭,復又回過去望著車窗外說:“一個國會,比如說,它限定了二十三個議員,那麼只能是二十三個,多一個都不行,因為國會把這個東西寫入了憲法。”

“同樣,仙人也是如此,仙人有仙位。只有真正坐到相應位子上的仙,才是真正的仙,才有那個所謂的大本事。否則,像你我這樣,就算是修的功夫再高,也不過是一個散仙,野仙罷了。因為,我們沒有仙位,名不正言不順。”

“看過西遊記吧,它寫的不是咱們這個世界的事兒。但卻把仙神佛道的根本究竟寫的清清楚楚了。孫悟空本事再強,他不過是一介不入流的散仙。而孫悟空成了仙后,最大的希望就是去天上任職,謀求一個仙位。”我搖頭苦笑說:“原來是這樣,原來修仙,修來修去,修到最後,卻還是要受封得位,才能長久。”

青柳:“其實,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就是得了仙位,便能穩穩當當地在一處地方做個逍遙仙人了。可這沒用,時光流轉,到了一定年限,玄德敗退,一身的功夫一樣得退轉。退轉之後,大劫到來,死的一樣很難看。那怎麼辦?還是得修!可在那個世界,卻大不容易了。”

“正因如此吧,許多的人,放著仙人不做,反而一世世的做人,末了悄悄地把玄德之能一世世的藏著,攢著,只盼繞過那一個又一個的臺階,最終一步證得真神在,跳出三界外,直入自在天。”

青柳講到這兒,她搖頭苦笑說:“凡人都說神仙好,豈不知,做了神仙卻羨凡人。其實說白了,做凡人真的好。尤其當你明白這一切,看透這一切的時候,你才發現,原本做人是三界之中,最好,最好的選擇。一世世的流轉,積著玄德,然後直接最終的某一世,一下子跳出來。那就成了!”

“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很漫長,但卻是最安全,最好的一條路了。”

我聽了搖頭一笑說:“你呢,你的打算是什麼?”

青柳咬緊牙關:“很簡單,我的打算就是找回這一身功夫。”

我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青柳聽罷也是一聲冷笑,她看著我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知道青柳說的是什麼意思,她的意思是講,我早知道這樣,當初何必投身這個什麼高術江湖。

但是,青柳啊,我跟你不一樣,真的是不一樣!

我沒這話遞回去給青柳,因為這時,眼前出現了三輛車,這三輛車橫著把前面的路給擋了。

什麼也不用說了,來人了這是。

青柳在距離這三輛車四十米的地方踩住了剎車。

然後,臨下車前,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長······

我沒多說什麼,直接跟著她一起下了車。

這個地方很荒涼,四周沒什麼人。

下車後,我走到車頭的位置,往那兒一站,對面的車門,砰砰的一陣開關。

轉眼,對方下來了四個人。

這四人中我認得其中一個是端喬松,只是這位端老爺子,他不知怎麼,身上竟然有功夫了。

並且那功夫竟還很像我之前修的那種妖功。

端老子身邊立著是一個目光很野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看著好像跟我一般大,他穿了一身的皮衣,微仰著頭,一臉冷意地看著我和青柳。

站在這兩人身側的一人是個中年女人,這女人看模樣極其的歹毒,手始終插在兜裡不出來。

最後一個人是個黑人,此貨身高將近兩米,一身的肌肉好像鐵蛋子一般堅實無比。

青柳看到這幾人,她目光一冷,壓低聲音說:“你們不是去南極的營地了嗎?”

端喬松冷然:“我們回來了。”

青柳:“你們什麼意思?還有你,二叔·······”

端喬松:“這個時候想起叫我二叔了,哼,你給我坑的好慘,當初在海南,我就不該聽信你的話。現在情況變了,大勢已去,陳正說了,只要我們聯手把這個小子廢了,然後他的事做成之後,他答應先恢復我們一身的修為,然後再帶我們去神仙地。”

“幾千年了,這個機會,不可失啊。”端喬松嘖嘖感嘆著說。

青柳微微低了頭不說話。

這時,那個表情很傲的黑皮衣年青人說話了:“過來吧,大勢已去,跟這小子,沒好結果的。只要我們都不捧他,他氣運自行就散了。還有,媽·······不要猶豫了。”

很簡單,這幾人中,黑皮衣那個小夥子,他就是傳說中的小魔頭。

青柳是他媽。

那麼現在。

青柳微微思忖些許,她看了眼我,笑笑說:“對不起了。”

砰嗡!

我出手了,一拳衝過去,直接轟在青柳的肚子上。

但我沒有用殺人的勁兒,我用的是放人的勁兒,原因就是青柳身上沒功夫了。

我不想殺她,只想放飛她。

青柳身體微微一顫跟著就朝那個皮衣年輕人飛過去了。

皮衣年輕人就是小魔頭了,後者眼見青柳飛來,他目光中突然多了一絲的殘忍,跟著砰!

我清晰看到了一個動作,這動作就是他抬起手,胳膊伸的筆直,彷彿一枚重錘,狠狠砸在了青柳的肚子上。

青柳不堪重擊,身體在空中先是一卷,跟著就噴出了一口血來。

這一下子,青柳命不保矣。

小魔頭親手重挫了他母親,他嘶吼一聲,一邊朝我衝來,一邊喊著:“你傷我媽,我要殺了你。”

這個時候,我終於知道他為啥叫小魔頭了。

別的不說,都看看他幹的事兒吧,我把青柳扔過去,不是要殺她,可是他卻伸手把青柳給打的半死,然後,他說要跟我復仇。

正常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嗎?

絕對幹不出來,所以他叫小魔頭。

小魔頭的本事絲毫不遜他哥,他朝我衝來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沒有動。

因為,他們確信,這小魔頭一定會殺了我。

事實上,我面對他,亦有那麼一點的不自信。

我先是打量對方,發現無法把對方裝到心裡。過後又借北斗的力量去分析,結果還是一樣,我發現對方的力量竟跟北斗的殺伐之力有些相像。

最後,當我把心思投射到南鬥星的時候。

我看到了一種力。

南離火的力量·······

過手只有一瞬間,瞬間之內絕生死。

我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心念一動的瞬間,我接上了小魔頭撞來的一拳。

鋼鐵一樣的拳頭,並且還有一絲冰冷刺骨的殺念滲入我的身體。隨之,那殺念先是一道,跟著如海浪般,一波波,轟轟的在我體內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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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本身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其對抗。

我只有窮盡一身鬼仙之能,在心中祭拜南鬥。

然後,我拖著他手,轟·······

那力量來了。

說來奇怪,這回力量的產生不像是之前,沿頭頂虛空三尺之外的那個空間注入到我的體內。

它完全不是那樣子。

它是在我體內產生的,直接來自我的心臟,然後由心臟輸送到血液,由透過血液滲到體表。

轉瞬,在這剎那,我看到小魔頭的雙手燃燒起來了。

“三昧真火!”

端喬松吼了一嗓子。

可這沒用。

小魔頭向後退了一步,伸手看自已的雙手,他啊·······先是一聲淒厲嘶吼,然後身上近乎白色的火焰轟的一下熊熊燃起。幾乎眨眼功夫,我看到火光中出現了一個沒有了血肉的骷髏,轉爾骷髏燃盡撲通一聲跌落地上。

呼······

在最後一抹火焰焚盡時。一個活生生,活蹦亂跳的人,就這麼變成了一堆的黑灰。

恰此時,端喬松領著另外兩人衝上來了。

我眼睛搭上衝在最前面的那個黑大個,腦子一下就把他身上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末了,我身化風,呼的一下,閃過去的同時,我抬手,一記劈拳落在了黑大個的頭頂。

轉身功夫,那個中年人女人啊!她一聲嘶吼之餘,手上各自握了一枚陰氣沖天的黑鐵釘。

這是滅魂釘,只不過,這兩個滅魂釘,有區別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它們上面依附的怨靈死意太多,太濃了,濃的讓我禁不住打了個一個激靈,轉眼,身上的血液,腦中靈識,所有的一切,全都為之一頓。

這什麼東西,怎麼威力這麼強大?

疑惑間,不容我多想,女人已經躍起,然後,拿著滅魂釘就要奔我的頭頂插落。

可以說是千鈞之際吧。

我身後,突然就傳來了一陣唸叨咒語的動靜,隨之,我看到了一道光。

刺眼,無比明亮的光,就好像高倍手電放射出的光芒一樣,它唰的一下,就打在了那女人的眼睛上。

我看到這兒,忽然有些明白,青柳的眼睛是因何受傷的了。

搞不好,青柳也讓這光晃過,然後她的眼睛,就這麼受了重創。

我抓住這一絲來之不易的機會,腦子裡領的仍舊是南鬥的那個焚盡一切的念想。

說來有趣,這個焚盡一切,並不是我給這女人點上一把火,而是這女人身上的陰邪物質是燃燒的基本要求。

如果說,三昧真火是一種化學化應的話,那麼陰邪物質就是這個化學反應中必不可少的一個原料。

我不會發這個東西,我身體發不出火來。我能做的,就是利用材料來生起所謂的真火。

我伸出手,閃電般抓住了這個女人的脖子。

下一秒,我看著她在我面前燃燒·····

啊!

這個女人不停地在地上翻滾動,與此同時,端喬松也撲上來了。他就好像是一隻大水怪,又彷彿一隻大魚般,哧溜一下,就躥到了我身邊。

他面對著我,張開了他的嘴,呲牙,伸手,看樣子似乎想要吃了我。

我正要分析這傢伙的身體構成,轉爾想一個法子把他給治了的時候。

那道光又亮了。

光的顏色類似於淡藍,但卻是以白色為主,它晃在端喬松的臉上,後者先是伸手捂眼睛,末了仰頭對天一陣的吼叫。

這不是陰邪的力量,這是真正的妖力。

伏妖還得是北斗的真力拿出來才行。

我心中了領了這一念,高高躍起,抬手一記劈拳,穩穩打在了端喬松的腦門中。

意念中,這就是一把刀。

刀劈落,端喬松安靜了。

他死了,就是這麼一下子,完全死去的。

他修行的那些功夫,玄德之能,會透過一個我看不見的通道,散回人世間,然後再由有緣生靈分而得之,繼續的修持。

我長長松了一口氣。

然後我轉過身。

在慘白車燈照射下,我先看到了一張慘白的中年女人臉,跟著又看到了一張很漂亮,但卻極慌張的年輕女孩兒面孔。

我認得她們。

中年女人是凱米莉,她就是美利堅的那個吉普賽女人。而年輕女孩兒則是露西亞,她就是在科羅拉多大峽谷,曾經揹著我,拿吃奶力氣走了幾十裡路的白人妹子。

她們來了,看樣子,想要跟我一起,去赴南極的那個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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