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和端喬松商量的計劃果然是絕。

這個大陣,如果我估計的沒錯,這個大陣需要三個人仙做陣引,正好,我,青柳,紫刀羅鍋,身處陣中。

然後,陣外的端喬松作法。

我估計,他作法也得耗費很多的元神。

所以,這個法做完了後,端喬松肯定是沒辦法現身跟我來鬥了。

能鬥的只有青柳和紫刀羅鍋。

青柳雖是斷了臂,可一時之威還是有的,紫刀羅鍋更是修了十幾世的高人。到時,即便他修為受封,他本力展現出來的東西,仍舊是在我之上。

這一局好狠,好陰。

層層算計,算計層層!

換了魂的抱拙肯定是讓端喬松給關起來了。

端喬松在審問抱拙的時候,套出了這個囚龍大陣的用法。跟著,他們就安排出這一局來對付我。

他們計劃的很好,因為就算是,我躲得了青柳和紫刀羅鍋的殺招。到了外面,他們的人,還有那些要替小霸王報仇的人······

我的天吶,到時,可能我連一個剛剛入化的人都打不過嘍。

什麼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這個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原本我以為他們對付的是龍。最終沒想到,他們苦心積慮,層層佈局要對付的,卻是我這麼一個存在。

轟!

空間跟著一震。

然後我感覺全身的精氣神,細胞中的那些活力,分子,原子間的活力,等等的一切都被四周陡然生出的壓力,一點點,使勁地朝著上中下三個丹田的位置往裡壓著。

我呼叫三字一音,我試各種功法,我想合化,想怎樣,怎樣。

可是沒用。

啊!

我吼了一嗓子,想要逼出一股子真雷怒意。

不想這個時候,遠處做法的端喬松突然伸手拿了一把小刀,然後對著胸口一刺,噗!一股白白的人仙之血,就從他的胸口湧出,噴到了他供奉的一張圖上。

這道血湧出來,端喬松好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眼睛裡的神色都黯淡了。可他仍舊咬牙堅挺著,拿著鐵劍,來回地行步,做法。

端喬松本是即將成就地仙的人,他們聯手跟我一擊,這有九成的勝算啊。他們為什麼不打呢?

氣運,對,是氣運,對氣數!

我答應了齊前輩,去按那個名單來找人。

這無形之中,我就接了一道上天氣運在身上。有了這個氣運加身,尋常的爭鬥,術法根本就殺不死我。

比如方才,青柳把色界的東西都拿到這個世界釋放了。

這麼強大的存在,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麼破掉的。

但最終,我給那一段柳枝斬了。

他們也是看到,我有了這樣的本事,再加上我有泣靈劍這麼一個大兇器,所以勝算無望。

因此,他們就使狠招兒了!

端喬松做過這場法,他可能連三歲小孩都打不過。

至於青柳,還有紫刀羅鍋,他們也是如此!

兩敗俱傷,真正的兩敗俱傷之計!

只是,出了這裡,這些人背後有雄厚的財團和修行資源依託。所以,他們很快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可我呢?

我的團隊,只有外面那三個剛讓人扒光,又穿上衣服的老頭子。

一劫,真的是一劫!

並且,還是人仙之劫!

這次,妥妥地,讓我遇著了。

我這時的感覺很不好,全身的精氣神,所有的一切,都在拼命地朝那三個點壓,那三個點,就好像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瓶口一樣。

我的這些精氣神,彷彿是一個可變形的軟木。四周的力量,在使勁地壓著,塞著。

良久。

唰!

這些精氣神,一下子就透過三個點,然後不知飛去了哪裡。

我身上突然就是一乏,困頓,睡意,沉重的肢體感,飢渴的感覺,這些我許久不曾有過的東西,一下子就都湧上來了。

我第一次感覺,手中的泣靈劍,竟如此的沉重。

太沉,太重了,好像提著一個重重的啞鈴。

我向遠處望去,黑呼呼的,什麼都沒有,只見到依稀的幾道火光在那裡閃爍。

我要去看青柳,紫刀羅鍋,可眼皮卻異常的沉重。

被封了,一身的修為,就這麼,被封了。

而青柳,她的修為,也被封了,紫刀羅鍋也被封了。至於端喬松,他這個妖道,也是大傷元神,奄奄一息。

“刀爺,刀爺!”

這時我聽到青柳咬牙切齒的聲音。

“刀爺,我要隨叔叔,去廟堂恢復一身修為,這裡,這裡交給你了,斬,斬了那小子。”

紫刀羅鍋說:“青丫頭放心,我修了十幾世,每一世醒來都是凡人。所以,這修為全沒的日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怎麼熬過來。”

青柳說:“那我先走了,還有,這小子身上有龍魂印記,哼,這裡又是困龍大陣,他的恢復速度,肯定是不如你。”

說完,青柳好像起身,然後,我聽到一陣扒拉石子的動靜,估計她在朝祭案的方向爬去。

好聰明的女人!

不與我戀戰,不與我鬥,計成之後,先儘快想辦法恢復功夫,再念及其他。

我沒動,不是不想動,而是沒力氣動了。

青柳說的沒錯,我引以為傲的第四魂,在這裡反倒成了一個大大的負擔。

我現在的感覺就是,每呼吸一口氣,都好像用盡了身上的力氣。

青柳走的很慢,事實上,她完全沒必要對我這麼忌憚,她現在過來,只要撕鬥一番,說不定馬上可以殺了我。可是她沒來,而是先爬到祭臺那裡,跟著又在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過後,扶著端喬松,一步步沿洞穴深處的一個暗道爬去了。

當我聽不到這兩人爬行的動靜時,祭案上的火燭滅了。

四周一片黑暗。

真正的黑暗,完全什麼東西都看不到。

“小子,能聽到我聲音嗎?”

紫刀羅鍋的動靜在我耳中響起。

我沒說話。

後者繼續。

“我修的是轉世,佛家講,叫宿命通。另外,我修的就是一個刀術。每一次,我都是七歲的時候甦醒意識,一點點的,差不多要三到四年吧,這些意識才能完全甦醒。”

“我會感覺自已很弱,活的很累,塵世的那種負擔,那種身體,真的很重,很累。所以,我就拼命地修。”

“正因如此吧,我掌握了一個,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讓一個沒有功夫的身體,爆發出強勁力量的方法。”

“哈哈哈。也是這一點,端家人,想出了滅你的法子。”

“你呀你,真心不好對付呢。修行這麼深,又領了大氣運,身俱極大的氣數。色界的東西都能讓你給破了,我們三人,真不一定能打過你。”

“但好在,有了這個大陣。哈哈哈,這可是天賜的因緣,關仁!再有半個小時,你死了!”

我聽到紫刀羅鍋的話,心一絲一毫都沒有動。

真正的沒有動。

是心死了嗎?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實話講,我現在真沒什麼太大的覺悟了,腦子裡很亂,身體疼,困,重,累。

肚子裡餓,呼吸難受,對了,還有肚子,疼的厲害。

一定是那幾把青草。

這幫不是人的傢伙,居然趁我沒把青草完全消化掉之前,就把我一身的修行給封起來了。

修行是什麼?

是一種氣,一道神。

沒了那個無形的氣和神,自然也就產生不了那個精。

這些都沒了,我又重新得到了一副五賊六慾七情支配的身子了。(PS:五賊是金木水火土,七情六慾自然不用說了。)

我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麼在短時間內,把身上的修行恢復,完全不懂這些法門。

所以,我覺得這半小時,將會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半個小時了。

再長,也會到盡頭。

半小時後,我聽紫刀羅鍋說:“哈哈哈,我好了!謝謝你那一劍,沒有斬破腹膜,腹膜要是破了,腸子出來,我還真不好對付呢。來吧,來吧,很快的,我一刀下去,你頭就掉嘍。”

我聽到石子嘩嘩響的動靜了。

我咬了下牙,伸手握緊泣靈劍。

我決定在臨死之前,拿這一副虛弱的身子,好好跟對方鬥一場。

一步步的,我聞著了空氣中的血腥氣。

那是紫刀羅鍋發出來的,這傢伙很奸,他刻意摒著呼吸,然後一點點的接近,接近,接近·······

“殺啊!”

他突然暴吼一聲。

我啊!

一聲吼的同時,叮!

我擋了他的刀一下。然後,咬了牙關,強挺站起。

對疼痛!我拿了一塊石頭,砰!對準自已的腦門來了一下,不重,沒把自已砸暈,但卻讓這疼痛激了一下我的身體。

我握緊了劍。

啊!

一聲吼,我朝著方才刀劍相撞的一個方向砍去。

盯!

又是一下相撞。

紫刀羅鍋喘著粗氣說:“果然,果然,端家人走就對了,要是之前來殺你,搞不好真得栽你手上呢。我來了!這次是真的了。”

啊,殺!

我抬手又是一擋。

叮。刀劍相撞,我手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力,然後劍不由自主就脫手而出了。

我撲通一倒。

紫刀羅鍋:“哈哈哈!領教了吧。這次,乖乖的,讓我切你腦袋吧”

“殺啊!”

我聽到紫刀羅鍋的這聲喊殺,我的意識一片冰冷,這次,真要死了嗎?真要死了嗎?

突然,幾乎在這個羅鍋兒馬上就要斬下這一刀的時候。

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吼。

啊啊啊啊!

那是人類的聲音,但卻異常的瘋狂。

什麼人?紫刀羅鍋一回頭,呼········一股子濃烈的腥風撲來來,然後我聽到紫刀羅鍋啊,啊啊啊!他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此外在慘叫聲音,我還聽到了一陣陣啃咬的動靜。

喀哧,喀哧的。

空氣中一時出現了大股的血氣,在血氣中,還有著一股子莫明的腥味兒,濃濃的,濃的讓人欲嘔的腥味兒。

這是什麼東西,它怎麼出來的?

它是把紫刀羅鍋吃了嗎?它吃了那家夥,會不會吃我?還有,我聽到的那一記人聲兒是誰喊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腦子很亂,亂的一團糟。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地面上有什麼東西在徐徐地爬行。不多時,這東西就爬到了我身邊,然後將一個溼溼的腦袋貼在我臉上來回的摩蹭著。

我想要摸摸它,可手臂絲毫沒力氣,我吸了口氣,卻又讓一股子濃烈的能嗆死人的氣味兒給燻的幾乎快暈厥。

它是什麼,要吃我嗎?

這東西就這麼在我臉上來回地蹭了幾下後,哧溜一聲,它朝著遠處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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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我聽到撲通一聲入水的動靜兒。

四周瞬間變的寂靜。

到處是黑暗,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

我咬了咬牙,等了幾分鐘後,拿了塊石頭,正想砸自已的腦袋,我突然聽到這空間的一個位置有人喊:“關兄弟,關兄弟,你在嗎?關兄弟?”

“老闆,老闆······”

這是凌前輩,馬玉榮,還有計大春的動靜。

我想喊話,可喊不出來。然後一急之下,我就此暈了過去。

恢復意識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很香的香氣,這香氣應該是海南沉香燃燒氣味兒。

這時,我睜了一眼。

眼皮很厚,很疼,眼角生了很多的眼屎。

我想要伸手擦一下,卻聽馬玉榮的聲音說:“老闆,來,別,別抬手,我幫你擦,我來幫你······”

我閉上了眼,由著馬玉榮,伸手來擦我眼角糊的眼屎。

他的手很重,擦了幾下後,我一皺眉。

這時,我聽到凌元貞說:“老馬你行不行啊,這麼重的手,讓我來,快點,我讓我來。”

這時凌元貞過來,接了馬玉榮手中的毛巾,擦了幾下。

我一咧嘴。

這傢伙,手比馬玉榮還要重。

良久之後,我重新睜開眼。抬頭,先打量四周,發現自已躺在一張木床上,床對過有一個書案,案上有個穿了道袍的人,正在那兒一臉愁容地思忖著什麼。然後,我的床畔,立著馬玉榮,凌元貞,計大春三人。

我看著這三人······

馬玉榮朝我一笑說:“恭喜老闆,你剛剛過了人仙大劫!你渡了劫了。”

我一怔。

計大春又說:“別聽他瞎白話,你修行讓一道力封了,我們得快點想辦法給你解開,要不然,現在隨便叫個拳擊運動員都能把你一拳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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