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計大春說這個地方保不住了,腦子裡馬上反應出鐵笛道人引動一身元炁自爆的畫面。

“這老妖道,是要自爆嗎?”

我吼了一嗓子。

計大春跟著就否了我的話:“自爆?他再修十年吧,他能不能有那本事都不好說呢,我是說,這地方有炸彈。”

好吧,甭管是傳說中,仙兒一樣的自爆,還是現實中的真正炸彈,反正這東西要是爆了。我們有沒有事兒,估且都不提,單就這金字塔建築裡目前有的人而言,他們多半就是活不成了。當下,我腦子唰的一閃,一步就掠到了鐵笛道人身邊。

此時老妖道狂性大發,他同時用兩手,兩腿,好像蛇一般,死死地纏著凌元貞。

凌元貞則一個勁地提聚了勁力,想要把老妖道給轟開。可就算他把這妖道的身上的骨頭給轟的一震一震,妖道仍舊是死纏著他不放。

“你個妖道,你個不是人的東西,你快鬆開,放開我,鬆開。啊·····”

凌元貞一聲接一聲的嘶吼。事實上,鐵笛道人早就已經死了,他目前僅是憑著一股子怨氣,仍舊用這副身子死死纏凌元貞罷了。不僅是纏,這老妖道竟又張開了嘴,露著大牙往凌元貞脖子上啃去。

這一口要是啃實稱了,即便不死,也得讓凌元貞啃下來好大一塊肉。

我見狀,衝過去一把就抓住了鐵笛的頭髮。鐵笛嗷嗚,吼了一嗓子,一擰頭。我看他的眼睛血紅血紅的,極其駭人,心知此兇已經成魔,再不動手的話,可就要晚了。

當即,心念一動,我抄出泣靈,唰唰唰唰唰!一共是五劍,斬了鐵笛四肢,外加他的一顆腦袋,這人才算撲通一下,從凌元貞的身上掉下來。

“死了嗎?”馬玉榮心驚膽戰地問了我一句。

我收了泣靈劍說:“就這模樣兒,你讓他活一個試試?他敢嗎?”

馬玉榮長舒口氣,這時凌元貞罵了一句:“該死的東西,咬了我肩膀一口。”

罵過,他正去檢視肩上的傷勢,計大春又說:“快,快,凌老頭兒,快讓你的人走,快讓他們走,還有,你這,這三角屋兒裡面,哪個地方是藏炸彈的好地點呢,啊?”

凌元貞聽計大春這麼一問,他猛地回過神來說:“氧氣房。”

話音一落,凌元貞搶步就奔一個方向衝去了,我緊跟他身後,走了十幾秒,待凌元貞翻手轟的一下將一扇門撞開後,我看到屋子裡堆滿了裝氧氣的大罐子,而在這些罐子的外表,則還綁了十幾捆疑似炸藥模樣兒的東西。

凌元貞一怔:“關兄弟,你,你會拆彈嗎?”

我拉著凌元貞說:“凌前輩啊,別拆了,快跑吧。”

說了這話,我也不管凌元貞同意與否,拉上他,撒丫子就奔外面跑去。

到了建築的中央地帶,我又拉起凌元貞的幾個弟子,末了,眾人一道,衝出白鋼門後,剛跑了幾十米,我就感覺身後轟的一下。

這是真的炸了。當下我急忙行功護體,然後一個衝刺就趴臥在了地面上。

人仙也是人,人仙再強也抗不住炸藥的禍害。

我趴在地面,感覺衝擊波過起了大塊的碎石,帶著子彈般的速度,從後背掠過。我拼命張大了嘴,這樣的話,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會儘可能地減少對耳膜和大腦的傷害。

爆炸持續了整整二十幾秒,先是鐵笛安的那個包炸了,過後便是凌元貞放在那個房間裡的氧氣罐炸了。轟轟的,二十幾秒後,當眾人撲打著身上的碎石灰塵,從地面上站起來的時候,凌元貞一臉哭喪樣兒,面對著他苦心建造的金字塔建築,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毀了,毀了,全都毀了,全毀了,我的心血啊,全毀了。”

計大春走到凌元貞的身後,伸了手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凌頭兒啊,不破不立啊,不破不立,你放心吧,這個小道場,只是一個小小的過去,未來,你,老凌頭兒,會有一片,很大,很大的道場。”

凌元貞抹把淚:“你給呀。”

計大春一哆嗦:“別什麼事都找我,我,我窮的都快賣血了,我哪裡有錢,放心吧,老天會賜給你一間大道場的。還有,快快,咱們快撤,還有,你那弟子有沒有本地人呢。這鬧出這麼大動靜,一會兒琉球衙門裡的人可就要來了。”

計大春的一番話提醒了凌元貞,當下他站起身,對著燃起熊熊火光的道場嘆了兩口,這就轉身,去找他的弟子,弟子們雖說身上有傷,但好在跑的挺快,再加上有一些基本的功夫護住身體。是以這場爆炸,並沒讓他們受什麼傷。於是,凌元貞叫了一個好像在本地混的不錯的,讓這人給我們帶路,眾人撒丫子,飛身就遁離了這片區域。

一個小時後,我們幾個來到了凌元貞的這個弟子家中。這名弟子家境看上去很不錯,住的房子挺大,家裡除了媳婦,竟還有一個請來的傭人。

幾人去了後,凌元貞讓弟子翻箱倒櫃,找出了幾身衣服。末了,他又給存活的弟子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小會。哇啦哇啦講過一通後。馬玉榮問凌元貞講的是什麼。凌元貞沒好氣地告訴他,他是讓弟子們別耽誤修行,用不了多久,他凌元貞還是會回來的!

此時,滿島都響起了刺耳的消防車和巡邏車的動靜。我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還是凌元貞那名弟子帶路,引領我們去了這裡的一個碼頭,在安排給我們一條船後,眾人跳上這條介於遊艇和快艇之間的柴油動力小船,這就跟小島再見了。

我,凌元貞,計大春,馬玉榮。

三個老頭子,跟我這麼一個年輕人,駕船在海上跑了兩個多小時後,眼見遠離了海島。馬玉榮手捂胸口,指了下馬達對我說:“老闆,老闆,你把這東西關了,我聽它突突,突突的我心慌。”

我關了馬達,馬玉榮長舒口氣,然後他橫過背在身上的赤魂劍,輕撫劍身跟我說:“兄弟,你知道嗎?就剛剛,我都要衝上去,替你砍了那妖道。”

計大春白了馬玉榮一眼:“你就吹吧,吹牛X吧。你剛才都啥樣兒了,腿肚子都哆嗦了。咦,對了,小霸王的魂魄呢?”

馬玉榮一聽,忙伸手在背上把一個大包摸過來說:“這兒呢,全在這兒呢。”

遇見大造化之前,我就把包交給馬玉榮了,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馬道長還背在身上,看包裹上系的死結,好像這些日子一直都沒開啟過。

我橫過這個包兒,提拎一下,末了不容我說,計大春搶先對凌元貞提出了我的疑問。

“老凌頭兒啊,這青柳散人,真的是小霸王他親孃嗎?”

凌元貞呸!他對著海水罵了一句說:“親個屁呀,親!青柳那家夥才不是人呢。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當年,我讓人打聽南極那個地下廟堂的事兒。那人廟堂的事沒打聽出個詳情,倒是把一件發生在青柳身上的醜事給揪出來了。”

原來青柳散人這個女人,是個標準的香蕉女。她的孃家就安在現在的澳大利亞。青柳跟朱家的後代,也就是小霸王所謂的那個爹朱厚仙,他們差不多是指腹為婚的一對人。可由於是生長在西方社會吧,青柳在青春期的時候,行為就有一些小小的叛逆。

然後,聽說她交往了不少人,而且還懷了孩子。

青柳他爹得知了真相後,就抓緊了一切機會,安排青柳跟朱厚仙結了婚。

朱厚仙自然知道他喜當爹的事實,可是他根本沒太當回事兒。因為這種權力聯姻不是基於情感的婚姻,所以他自已在外面也有人,也沒對青柳太放在心上。

然後,這個生出來的孩子,就是小霸王的哥哥小魔頭。

不久之後,青柳又懷上了,然後又生了一個孩子。有了這兩個孩子,就開始按老朱家的規矩,扔到外面,讓窮人給帶。

可還是沒想到,那個窮人沒啥本事不說,還喜歡喝酒。一次喝多,睡覺翻了個身,竟給青柳那娃活生生壓死了。

這事兒,算是一個醜聞了。因為,朱家那麼顯赫的家族,怎麼能攤上這種事情呢?於是,青柳惡從膽邊生,於是她就心生一計,跑到海南一個隱世的修行場。然後,她偷走了別人寄養在那兒的一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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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孤兒,便是讓我一劍給斬死的小霸王!

青柳偷了這個孩子冒充她的親生孩子,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因為凌元貞收買的那個霸王正道內部的人,在透出這訊息不久,他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這事兒,除了南極那兒的幾個老家夥,還有青柳本人之外,也就凌元貞知道這裡面的詳情。

我聽凌元貞把這經過講完,不由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時,馬玉榮湊上前說:“不對呀,那小霸王他爹,不知道這件事嗎?”

不想,沒容凌元貞回答,計大春先說話了:“他爹,朱厚仙,據我所知,此人在這幾十年裡,一共跟青柳也就住過兩天晚上,見過六七次面。”

“各修各的,各玩各的,無非名義上的一個婚姻罷了。論相熟程度都遠不如咱們老哥幾個。”

講到這兒,計大春說:“沒想到啊,海外朱家還有這麼一檔子事,我說嘛,這小霸王身上的氣血,還有很多東西,都跟他們朱家人不一樣,敢情,裡面還有這麼一個隱情啊。對了,老凌,他的魂,你用什麼東西養的。”

凌元貞一聽這,他立馬來了精神說:“這個養魂的法子可是非比尋常啊,這是用上清大洞真經的法子來養魂。”

馬玉榮一聽:“咦,這個沒聽說過,你給我們講講。”

凌元貞當下告訴我們說,那個銅人裡邊,附了一道靈氣,魂魄進去後,領受了那道靈氣,就自然而然安定下來。跟著,銅人表面有一道隱符,在隱符的作用下,銅人外表那些穴位,會與諸天的星辰相互建立一個通道。然後,只要魂魄遁進去,就會自然而然地在裡面修持。待其修到了一定的年月,飛出來,就是鬼仙一枚。

馬玉榮聽的是感慨連連,末了他說:“老凌頭啊,你那地方,還有銅人嗎?有的話,給我挪一個。”

凌元貞:“你啥意思?”

馬玉榮:“你不知道,我是他的收屍官。”這老道兒指了一下我又說:“屍首對我來說,倒是好安置,可是這個魂魄。你說,這關小道友要是死了,魂魄往哪兒安吶?”

凌元貞一聽,他怔了一下說:“難得馬道長一片盡職之心吶。這樣吧,等把這個小霸王請走的,我這個銅人,我借給你了。”

馬玉榮:“好啊,好啊。”

“那個,關道友,你看,你的魂魄這次也有地方放了。”馬玉榮一臉高興地對我說。

我略微惆悵地看了眼海面,淡淡說:“諸位前輩呀,你說,我是謝謝你們呢?還是得謝謝你們呢?”

三老頭兒一聽這話,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凌元貞跟我們講了小霸王魂魄的用處。

按他意思說,海南那裡的有一個很隱秘的道門修行場子。小霸王的魂魄是從那個場子裡出來的。青柳是想取得魂魄,前往那個場子,然後跟道場中的某個人,換取一樣東西。

馬玉榮這時又問了,一個魂魄,道場要他有什麼用呢?

凌元貞大罵馬玉榮這是修道修糊塗了,小霸王是一般魂魄嗎?那是能修成鬼仙的存在啊。有了它,在山中給他立一個香堂,然後吸引信徒來朝拜,這香火,將會槓槓的旺啊。

馬玉榮聽罷感嘆:“唉,究了根本,還是一個利字啊,一個利字。”

凌元貞:“你沒脫了肉身,還在三界之內,受五行約束,你不要利,你拿什麼吃飯?啊?我問你,你拿什麼吃飯?”

馬玉榮讓凌元貞這麼一反問,立馬搖頭不再說話了。

凌元貞這時又對我說:“咱們還真得快些趕路,除了海南那條大蛇,我知道那道場裡還有幾個老神仙一樣的人物活著。咱們得快點去,別讓陳正那個魔頭把老神仙們給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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