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彪子終於答應傳我東西了。

但卻不是,我想像中,武林高手,給我傳輸內功,幫我打通奇經八脈,又或度我一身真氣。還有什麼,讓我吃什麼靈寶草藥……

他傳我的第一個撐著站,在示範完動作後,我就抓狂了。

這他大爺地是武功嗎?

撐著站很簡單,就是找個窗臺,或者是比肚臍眼高的地方。然後,兩隻手握成拳頭,放到窗臺上,支撐住身體。腳尖呢,微微點地,要是一個離地,又不離地的狀態。

此外,馬彪子還告訴我一些要領。

撐著站,胳膊不能使勁,要把胳膊微微曲起來,然後受力,真正使勁的是肩膀子和後背。

這個過程中,整個下半身是放鬆的,腰,肩膀上的肌肉在發力,使勁,胳膊不發勁,只起到撐住身體的作用。

聽過了講解,就近找個桌子,按馬彪子比劃的我演練了一下,立馬感覺這東西不好練了。

首先拳頭疼,其次,我使不好那股勁兒。我沒感覺肩膀,腰上有什麼勁。我感覺使勁的還是胳膊。

馬彪子看我呲牙咧嘴的模樣兒,他笑了。

“功夫,是那種容易學的嗎?你這才哪到哪兒?戰場上,殺人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可為這一眨眼,你背地裡要有死上幾十回的心和毅力,你才能成。”

“沒指望你立馬就會,我瞧見你這動作,心念領的也差不多,照這個練吧。”

馬彪子拍拍我肩膀,又開始指導我蹲著走了。

蹲著走,更費力。

首先這個蹲,就不是蹲馬路伢子的那種蹲法兒。

它的要領是,大腿跟小腿不能挨著,要有一定的距離。

這難度,跟站馬步差不多了。其次,要求膝蓋不能過腳尖。按馬彪子話說,我要是過了腳尖這麼練,不出三月,我這兩腿的膝蓋可就廢了。

再者,上半身,能直儘量不要彎,腦袋要有一股子耗子打洞的鑽勁兒。兩手要背在身後,走的時候,腳丫子不能折,不能彎,腳掌要平移出去。

動,動的是兩胯,而不是腳和腿。腿腳只是兩個支撐,它不發力,也不動。動的是胯,但胯動,身不要扭。這樣,一步步來走才行

至於發力,力量來源的是腰,肚子,還有肚臍眼裡邊下三寸,丹田的位置。

這個難度,一樣很大。

我在馬彪子的指揮下,一陣忙活,勉強做到位,誰知剛一挪腳,叭,就給自個兒扔了一個跟頭。

馬彪子倒也不責備我。還是那句老話,沒指望我一下能成。

功夫這東西,都是教了,做不到。回去後,慢慢花大力氣,一點點磨,最後,這才做到。做到了,天長日久,這身上就長勁,就有功夫了。

接下來,又做了兩邊蹲著走。

馬彪子仔細看了,感到我動作姿勢,都領會了。這才教最後一個,跪著睡。

這個容易。

我小時候,就愛這麼睡覺。

大體就是,跪床上,然後腿腰,全都蜷起來,臉微微側過來,墊在枕頭上,兩手反背,自然放到身體的兩側。

這個動作,我做的挺到位。

一下就成了。

馬彪子讚許之餘,他跟我解釋說:“跪著睡,來自道家,往根裡找是道門的功夫。其實,這國術,武學,全都是道門裡的東西。這跪著睡呢,模仿的是人在孃胎肚子裡的姿勢。這麼堅持睡下來,身上的一些慢性病,慢慢會好不說。胖的能瘦,瘦的還能胖。”

“但還是那個,貴在,堅持!”

馬彪子拍了拍我後背,示意我可以下炕了。

我麻利地轉身,穿鞋。

馬彪子沉忖說:“三天後,你到我這兒來一趟,我驗一驗你悟的怎麼樣。行!你接著練,不行!這三個功,你也甭練了。你該幹嘛,幹嘛去。”

國術師父傳拳,傳本事就是這樣兒。

東西教了,能不能出功夫,能不能有造化。全憑個人的本事了,沒本事,別說師父不行。而是你,真真的沒把功夫,做到正地方。

不過,當時,我倒也沒想那麼多。

我心裡揣著仇恨呢,我這得報仇啊。

有念頭,跟著領著,就有了一股子勁,做事就有了動力。

是以,雖然看起來,馬彪子教我的功夫沒那麼神秘。但我卻是認真的。

我這一番下決定,讓馬彪子看在眼裡,他朝我默默點下頭。又挪身瞅了眼屋裡牆上掛的石英錶說:“這都六點多了,再過一會兒,你得放學。我也不留你在這裡吃飯了。你回去,想辦法跟你爸媽說你去哪裡了。但你得記住,你不能露我。明白嗎?”

我點頭,表示懂了。

初二是晚上七點半下晚自習。

這會兒是六點三十多分。我從馬彪子這兒溜達地往學校走,正好能趕在晚自習結束,回去取書包。

至於,跟爸媽,老師那邊的交待,我就在路上,慢慢想吧。

當下,拿定了主意,我這就跟馬彪子告辭,整理了衣服,離開這裡,直奔學校去了。

到了學校,正好趕上放學。

我站在校門口,看一波波往外走的人。

不大一會兒,我見著大虎了。

大虎是我同桌,性別男,學習不怎麼樣,平時也挺喜歡打架什麼的。

他也不是跟我一起讀到初二的,他是初一下學期,從五中轉過來的。轉學的原因,是跟老師頂著幹,讓老師打了,然後他還手,拿椅子給老師砸了。

由於性質比較惡劣,他讓五中開除。後來,他爸想辦法,託關系,轉到我們一中了。

一中原來沒有初中部,初中部是四年前才成立了。

也是為了擴招生源,所以,學校就留了他。

老師估計是看我比較文靜,所以就將大虎安排跟我一桌,希望藉此影響他。

我立校門口,遠遠躲開一群抽菸,罵人,斜楞眼瞟女學生的社會小混子。我看到大虎後,我朝他喊了一聲:“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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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子不是很高,但長的很壯實的平頭男生應了我的話。

他悶頭,拎了兩個書包,快步走到我面前。

“咋地啦,聽說你讓人打了。是齊凱?你咋惹他了?”大虎把書包遞給我。

我接過:“別說了,這事兒,我自個兒想辦法解決。”

大虎一推我:“能不吹牛逼不!自個兒解決,齊凱那麼好惹的嗎?不行,我喊我小舅,讓他找幾個社會人收拾他?”

我說:“不用,不用了。對了,老師說啥沒有。”

大虎:“沒說啥,好像通知你媽了。你爸,你媽,來了一趟,這會兒應該是領人找你呢吧。”

我說:“行,我這就回家。”

大虎:“有事吱聲兒啊。”

“嗯,一定。”

大虎一片好心。

不過,齊凱高年級,又是出名狠人。大虎對這,應該也打憷。

行了,自個兒夢,自個兒圓吧。

我告別大虎,接了書包,一步步往家走。

到家,看到家裡邊黑了燈,我上樓,開門,打了燈,坐那兒開始等我爸我媽。

半個多小時後,爸媽回來了。

但他們沒打我,而是問了一番經過。

我講了,又說我自個兒跑出去,在街上溜達來著。爸媽沒懷疑,而是勸了我一番大道理,又說已經跟老師反映了,肯定會讓老師好好教育那個什麼齊凱的,總之,就是這樣的話。

接下來,做飯,吃飯,收拾利索,睡覺。

不過,這一次睡,我是跪著睡的。

說實話,很難睡著。

但不久,隨著這個時間加長,我漸漸感覺,身體有一些小變化。

首先,肚子向後腰,後背貼了,然後呼吸的時候,會牽動尾巴根兒,肋骨,還有腰。

但牽的很硬,略微有一絲的不舒服,好像喘不上來氣兒一樣。

我沒理會,繼續這麼睡著。

對了,忘交待了,我定了鬧鐘。

是四點。

而平時,我是五點半起的。因為,學校要求六點半到校。

四點鬧鐘準時響了。

很難受,不想起。活動下腿腳,發現已經不是跪著睡了,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又變成了側睡。

接下來,起床。

在坐起的一瞬間,我忽然感到身子骨好像比平時有勁兒了。

我心中一陣小竊喜。

然後,穿了衣服,輕手輕腳來到客廳,就在客廳窗臺那兒,試著撐了一會兒。

感覺很吃力,稍微挺了會兒後,找到點感覺拳頭的迎面骨,卻又痛起來了。

想來想去,只好找了兩條毛巾,先給手掌纏上,這樣接著來練。

反反覆覆,撐了半個小時,兩個胳膊,拳頭全是木木的,然後又在屋裡蹲著走。

客廳不大,但對我來說,足夠了。因為,就我目前功力,能走三步,已經很不錯嘍。

下蹲,手扶沙發,試著按馬彪子說的,剛一挪步,胯骨,還有腰那兒一陣扯裂般的疼啊。

那疼勁兒,太要命了。

我差點沒叫出聲兒來。

咬牙,硬撐著,沒喊出來,我繼續。

來來回回,手扶沙發,走了十幾步。我腰,胯,已經疼的受不了了。並且,不僅腰疼,兩腿內側的大筋,也疼的要命。

但只要一想到齊凱的嘴臉,還有同學們笑話我時的神態,什麼疼啊,痛啊,全忘了。

繼續,頂挺著來吧!

就這麼,慢慢的挪,我足走了一個小時,到後面,我差點沒兩眼一抹黑暈死過去,這才停了下來。

快五點半了,爸媽還沒醒。

我又上床,跪著眯了六七分鐘,最後,我媽叫我時,我差點下不了床。

那滋味,不經歷,是難以描述的。

好歹,磨著下了床,然後洗臉涮牙,吃了口飯,我背書包,上學了。

不遠的路,我走的比平時,慢了一倍還要多。

因為,腰,腿,胯,全都在疼!

我本以為,我會疼上一天,但讓我想不到的是,剛上完了一節課,我身上的疼就減輕了。

這,也是國術功夫的妙處所在。

方法對了,功用到了。疼,痛,會很快消失的。

只有方法不對,做差了,才可能沒完沒了地疼上好幾天。

所以,到課間操時,我心裡明白,我練對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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