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下,等同於吹響了宣戰的號角。

我這差不多是要跟當下存在的所有大能為敵,我成了全道門的一個公敵了。

但這又如何?

我一擰身間,耳中忽聽了一聲怒吼。

“斬!”

聲音破空的剎那,我轉過身,目光所及,正好看到莫莫單手握了那個旋刃,身形高高的躍起,在他身下,那位名叫凌鋒的道人,揮劍橫斬。

嗆!一記驚響過後,凌鋒手中的劍瞬間就斷成了兩半,然後莫莫旋刃唰的一下遁出,明明砍的是凌鋒的胸口,不想旋刃卻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後,直接斬到了凌鋒的腰上。

撲通,凌鋒身體向前一倒的功夫。

砰嗡!

莫莫一肘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膻中穴上。

“關仁,這人讓我殺了,他的魂魄留還是不留?”

莫莫拎著凌鋒的衣領,扭頭一臉霸氣地對我說。

我一下子讓莫莫的表現出來的態度給小小的震了一下。

我太清楚自已做的是什麼事了,這可是一件要了命,會搭上全部本錢的大事兒。殺了這個屈道人手下的人,這是輕罪嗎?

這個莫莫,他敢跟我一起犯這樣大的罪。

他憑的是什麼?

我不知莫莫是怎麼想的,可是這一刻,他做到了,他不僅一肘轟死了這個凌鋒,他還把手掌緊緊貼在了凌鋒的腦門。

我明白,只要我說一個殺。

他會碎了凌鋒的魂魄。

我說:“別殺他,讓這大印收了他吧。”

唰唰兩步,我遁到了凌鋒面前,翻手將掌中大印,砰的一下,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凌鋒的腦門上。

所有一切對我而言,如非親自證到,根本無法想像,這全都是真實不虛的東西。

事實上我都在想,那些流傳了數千年的神話,那些遠古的仙人,神人,他們會是憑空出現的嗎?那浩瀚道藏中記錄的林林總總的術法,佈雷,喚雨,呼風,撒豆為兵,一行千里······這等等的一切,真的僅僅就是古人的想像嗎?

不是的,他們不完全是古人的想像。這裡面有真實的依據,有根源,有記載。只不過,那是一個大大的隱世界。

一個走不到那個高度的人,他們所無法觸及和面對的世界。

我按下了大印,印中的靈,引導著凌鋒的魂魄歸位其中,然後我鬆開大印的同時,對方的身體撲通一聲就倒在地面上。

莫莫這時彎腰撿起地上的斷劍。

我看了眼這把劍,劍把很短,剛剛容納一隻手握著,劍鋒也不是很長,大概只有四十公分的樣子。

莫莫掂著斷劍的一頭搖頭笑說:“想不到啊,春秋時都幾乎絕跡的擲劍術,現在還有人在用。”

我說:’擲劍術,那是一種什麼手段?’

莫莫掂著破劍說:“古代的劍為君子佩戴來用,但真正的劍術,卻不是握在手中與人搏擊,真正的劍術是擲劍術,也就是投擲出去。”

我側頭問莫莫:“劍不是握在手中的嗎?”

莫莫:“劍,有三種用法,最下層的是握在手中,與人近身搏鬥,中間一層的是以鏈,繩索系在劍尾來與人相鬥,最上乘的是以氣御劍,透過擲劍術與人相鬥。”

“春秋以前,擲劍術源於上古的一些術法,那時尚還有人會習練。但春秋之後,懂的人就很少了,僅在一些隱世不出的道人中間,還有這一術法的傳承。”

“而後在唐代的時候,有一位文人曾經遇見過一個會擲劍術的高人,然後他寫了一部小說,小說中的主人公,會的就是這種擲劍術。”

“那位文人的名字叫裴鉶,他寫的那本小說,就叫聶隱娘。”(PS:鉶字讀音xing是一聲。)

“後來,傳到明,再到清,不對,不對,應該是宋代往後,擲劍術中的習氣心法,就已經完全消失了。它淪為了普通的繩劍,鏈子劍,也就是武林當中很常見的一種兵器。用繩和鏈子取代氣是無奈之舉,皆因,這一脈的心法真的很難學,它對很多人來說,根本就是完全抓瞎的東西。而繩子劍,鏈子劍則簡單多了,不需要用腦子,只要肯吃苦,外加有個師父教就行了。”

莫莫講到這兒,他笑了下說:“可事實上呢,真正武學大家,全是腦子頂尖之人,別的不說,李白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劍客。”

“包括很多,像現代我們知道的,武候刀,桓候八槍,化展拳,還有擲劍術,粘劍術,這些功夫一直以來都不被人重視,原因就是按普通紮實的法子去練的話,根本練不出來個究竟,可若是找心法,御氣之術,又根本很難找到,所以·······”

莫莫攤了下手說:“斷代了唄,道門的高術,最終只能淪為綠林大盜的看門本領,還有普通戰場上的武者之能了。他再不是真正’真武’級別的東西了。”

說到這兒,莫莫笑了一下說:“功夫一道,絕非太極,八極,形意,心意,八卦掌這些,這些僅僅是清代禁習兵器後,流傳於民間的一些拳術。真正的功夫,要往宋代以上,唐以上,春秋以上來找。”

“其實說白了功夫的基礎就是氣功,就是導引術,只不過咱們國家讓那些妖人搞的,目標看的太遠了,一提氣功,就說多少多少天,能行一個大小周天云云。”

“不死上幾次,不把自已弄的死去活來,脫胎換骨,是根本沒辦法練那麼一身功夫的。”“還有,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實少林的功夫,包括易筋經在內,很多都是道門裡的東西。但你也知道·······”

莫莫不無失落地說:“歷史上有好幾次規模很大的抑道揚佛的運動。原因是什麼?不還是皇上願意吃丸子,然後鼓動沒良心的道士做丸子給他們吃。結果吃來吃去,一個個的全都吃死了。沒辦法,抑道揚佛,為了求生存,就得把一些道門的東西,編到佛經裡面。還有一件事,事實很多的佛經都是道門高人譯過來的,所以中華的佛教,跟神奇國本土的佛教真的完全不一樣。”

講到這兒,莫莫忽然一笑,他擰頭對我說:“你還沒有服過鉛汞吧。”

我說:“什麼意思?”

莫莫:“真正的鉛汞,是水銀,硃砂之類的劇毒之物。你知道,道士修行,是要服的。”

我說:“怎麼來服?”

莫莫:“把水銀,這些東西吃下去後,置身水中,然後呼叫一身之神,把這些東西沿汗毛孔排出體外。這麼一個過程,亦是行周天功的過程。而水銀你知道,劇毒的同時,行周天功,就是要控制身體不吸收這劇毒之物。”

“另外水銀流動性強,可以排出體外,所以······有機會你吃兩顆,保證讓你功夫大漲。因你排毒的過程,就是走周天的過程,毒排過了,一個周天也就走完了。”

“並且,這招兒特別厲害就在於,你必需把周天走完,全身每一個細微之處,一一的走完了,你才能收功。要不然,你想想,那是水銀吶,吸收一點·····”

莫莫咧嘴一笑說:“那可就是慢性汞中毒。”

我看著莫莫,愈發感覺這個年輕人懂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服食鉛汞之物,我聽齊前輩講過。

前輩說了,即便有一天,我成就到了一定程度,可還是不要輕易去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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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真的很危險,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中毒掛掉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服食這東西,就是道家對身體和人元丹的一種淬鍊!

但同樣,它絕非莫莫講的這麼簡單。因為首先,這水銀,鉛汞,怎麼來製作。還有製作成功後,選擇什麼時辰服食,環境,等等一系列的必備物品是什麼。等等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未知。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有很多的講究,不知道,貿然就吃的話,很容易掛的。

服食鉛汞目前來說很遙遠了。以後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試上一試。

這時馬玉榮還在忙活他的東西。

莫莫看了一眼卓瑪說:“喂,女巫大人,你餓嗎?”

卓瑪笑了下:“不餓。”

莫莫:“可是我餓了,哎,還是吃點青草吧。”

說了話,這貨直接找到了一片草地,伸手扯了兩把草,塞到嘴裡這就大口嚼上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

基莫卻遞給我一把草說:“這個草,牛馬一樣能吃的,它們吃沒事兒,我們就能吃。哦對了,你闌尾已經進化了,可以消化這些青草了,你不用擔心這個。”

我知道自已闌尾的功能已經完全恢復了。

可是·······

好吧,既然吃,那就吃唄。

我接過莫莫遞來的青草,大口的嚼了起來。

莫莫說:“闌尾對人的意義很大,如果修行的話,完全斷去五穀,人真就得靠吃青草生活了。若是沒有闌尾,人無法消化青草,但你人元丹成了,內臟退化的機能,已經完全的恢復,所以,恭喜你道友,你可以吃草了。”

我嚼了一會兒說:“味道不錯。”

莫莫:“這裡的不行,前面的我估計能更好吃一些,哇,這可是高原草呢,高原牛羊吃的能長那麼壯,對咱們來說,一定大補。”

莫莫吃了幾口草,他忽然又一笑對我說:“你沒有割X皮吧。”

我一怔,果斷搖了搖頭。

莫莫:“沒有就好,後面修成了真身,那層皮的用處也很大呢。唉,現代人吶,總是圖了一個生活便利,把這個割了,那個也切了。豈不知,老天讓我們身上長的每一個零件都有很大,很大的用處。”

“當然了,如果做普通人,無所謂了。哦,還有······”

莫莫突然伸手扒了一下我的眼皮。

“果然,眼瞼進化了。嗯,估計你也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了吧。”

我點了點頭。

莫莫:“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了,這些修齊了,才能再往深了去修。”

“咦,這個草口味不錯,你試試·····”

我接過來一把草,認真嚼了一下說:“嗯,夠嫩,汁多,而且不苦。”

莫莫:“是啊,剛才那個有點苦了。這個咱們多采一些,一會兒備著路上吃。”

天曉得莫莫這個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他講的確實是真正的東西。我確實可以吃草了,包括有幾次,我看著綠油油的青草,我還偷偷流了口水,當然僅是一念之間罷了,過後,又有別的事,把我的念頭給抹去了。

莫莫出現,他第一次帶著我,吃了草,然後我喜歡上這個口味了。

人元丹成後,身體會有一系列的改變,腸道,臟腑,等等都會有相應的變化。此外莫莫告訴我,人元丹大成的標誌是血液。

那時人的血液已經告別了紅色,而變成乳白色了。

修道就是回返先天的一個過程。

人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斷地改變,最終直至回到最初人類降生在這個地球上的樣子。這是修人元丹的過程。

很多人,因為沒有修這個人元,而是直接下手修,天元,地元兩丹了。所以,他們選擇的是,解掉,死後歸仙位。

這些人指的就是我在高黎貢山遇到的雷前輩,還有崆峒遇到的羽塵道長。

真正的以武入道,也叫肉身成聖,修的就是天,地,人三元。

三元一起來修,進度慢,兇險,同樣也是危機叢叢!

我吃了不少的青草,打了一個小飽嗝後,感覺真的挺不錯。

很輕鬆的感受,完全沒有吃五穀雜糧的感覺。

至於卓瑪,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女巫,一臉吃驚地啃著青稞餅子,看著我和莫莫將一把把的青草吃乾淨。

我知道,她對這一切是吃驚的。

當然,她可以理解,可她卻是吃驚的。

吃過青草,餵飽肚子,馬玉榮那邊已經查詢完畢了,然後他領我們七拐八拐,好一通的繞行後,這就走出了對方布的這個陣。

離開了陣,我們一路前行,走了二十幾公里。中途,我們沒聽到什麼人聲,也沒有遇見什麼阻攔,最終當我們來到雅魯藏布江邊上的時候,卓瑪領我們四下一陣的翻動,最終找出了一個皮筏子。

我和莫莫輪班一通賣命的吹,給這皮筏子吹起了來後。又將口紮緊,然後卓瑪跟我說:“我們要進入江裡去,順著江水一片漂,當來到一個轉彎的地方時,我們要讓船停在那裡。”

“是雅魯藏布江大拐彎嗎?”莫莫問卓瑪。

卓瑪點頭說:“對,就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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