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這個倒黴的傢伙,究竟勾起我的哪一分好奇心。總之見到他的一瞬間,我腦子唰的一下就泛起了一道強烈的念頭。
這傢伙的身上有貨,並且還是一個大貨。
於是在跟卓瑪商議結束後,我提著這個傢伙,一行人遁出山谷,朝著茫茫荒野,一路的疾行。跑了兩個多小時,待確認遠離那條山谷了。馬玉榮問了卓瑪一句:“那個,閨女啊,你確定那些人沒事嗎?他們不需要我們·······”
馬玉榮伸手一番的比劃。
卓瑪搖了搖頭說:“他們不需要我們,我們已經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歸還復位了。
並且,我們已經將迷惑他們的人帶走。接下來,他們只需要自我反省就可以了。”
我這時把這人用力擲到了地面。
他徐徐地倚著一塊石頭,慢慢抬起了頭。
這人模樣兒很普通,就是那種扔人堆裡再認不出來的型別。此外,他現在的臉色非常不好,麵皮是臘黃,臘黃的顏色。
他劇烈喘息著,先是掃了一眼卓瑪,又警惕地盯著我說:“你是關仁?”
我說:“是我。”
他聽到我的名字,忽然就笑了。
他笑的極陰毒,跟著他又咬了咬牙後,這人對我說:“你就快要死了。”
我冷冷打量他一眼說:“從我入江湖那一天起,就有無數人跟我說過,我快要死了。可現在,我仍舊好好的活在這裡。”
那人:“這次不一樣,上次你在墨脫,你跟萬歸一那個傢伙打過後,你本來是要死的,但是齊古人為你做了法,又領你用證眾生的方式,重新活了一回。沒錯,你證的是眾生不假,但這個法子,一般人都不敢用。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冷言:“為什麼?”
那人:“齊古人作法,將他的性命氣運跟你的性命氣運合在一起。可以說,只要他不死,你就一直能活下去,”
“齊古人的名字,是錄上仙冊的人,他早晚有一天是會離開這裡的。但他為了你,他留在了這世上。”
“所以,關仁你小子,才會一直走這麼好的狗屎運,才會遇強更強,才會一直都沒死了。甚至連木罕法師的大咒,都沒有辦法把你給咒死。”
“可就在不久前,具體是三天前吧,齊古人,還有一個六姑娘,外加一個瘋喇嘛。他們被困住了。”
“哈哈哈哈!不是哪個人困住他們的,他們本來是入仙冊的人。可惜,他們為了幫你和姓葉的那個小丫頭,他們犯了一劫,觸了天命,以致最終天災臨身。他們要去躲天災。只可惜,他們低估那個地方的兇險了,他們出不來了。”
“不僅出不來,一切生機也跟這個世界相隔絕。當然了,說完全隔絕,也不是那麼絕對。可是要按時間掐算的話,他們動一念,要等三十年才能傳到我們這個世界。”
我冷冷注視這人,聽他接著講:“若按以往說倒也罷了,可是齊古人將自身生機與你的結在一起。前面那些險關,難關,你都過去了。一些本能殺了你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過來殺你。可這一次不同了。”
對方咬了咬腮幫子說:“不要以為你證了道家的人元,地元兩丹就很了不起。沒用,證通地元,人元的人有很多。同樣,也不要以為你有什麼第四魂也了不起。我跟你說,擁有第四魂的人同樣也很多。”
“只要沒證通最後一道天元丹,成就真正的大道,誰都不敢輕易露頭,因為一露頭就讓人掐死了。”
我盯著對方說:“為什麼,為什麼不敢露?”
對方冷冷:“這個可是修行界的大秘密,我對此也不知道,但我只跟你說一句。你關仁現在露了,你不怕死,並且你還沒有死。那是因為你有姓齊的罩你。可姓齊的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了。所以,你也逃不掉,除非你把自已一身氣機斬了。又或是將因緣化的乾乾淨淨,否則你這點本事,太微不足道了,到時,你就是一個死!”
說完了這話,對方哼了一聲說:“我話不多說,只想警告你,想給你指一條明路。齊古人不在了,你還可以投靠更大的勢力藏身。這機會,不久就有了,你若同意,便應了這機會。你若不同意。天地之間,再無你這人。”
這人說完後,兩眼突然一翻白,然後唰的一下,我感到一股子熱熱的暖流從他頭頂遁到了三尺之外的那個地方後,又呼!一頭鑽入虛空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再低頭看這肉身。
他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變涼,
這人不讓我動手,他自行就裹起一身氣機,魂魄,丟下這副肉身,直接就逃走了。
這種事情,對很多人來說是難以理解的。
身體沒有了,那,那人不就是沒了嗎?
可對他們來說不是這樣的,這副身體無非一副軀殼罷了。丟下了,大不了,找時間花精力,再弄一副軀殼續上就行。
對他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那些我們僅憑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
那些,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我提著這人,對卓瑪說:“他究竟是什麼人?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卓瑪停下手中擺弄的一串珠子,她抬頭對我說:“二十年前,錯那縣那裡來了一夥人,他們手裡有很多的錢,他們跟當地的政府商量,說是要種藥材,他們就包了幾座山。後來,有人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種藥材,他們在找東西。他們找到了一些東西後,又離開了那裡。”
“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一些人的利益,有人到我那裡,央求我給看一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用我的方法去看了······”
我說:“他們應該是一群的漢人,他們住在海外對不對?”
可沒想到卓瑪卻搖了搖頭:“他們是漢人不假,可是他們沒有去海外。他們是一群高人中的一個小分支。”
我一怔。
卓瑪又說:“剛才那個人,他說的是對的。當一個人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必需活的小心翼翼。”
我不解問:“為什麼?”
卓瑪:“漢人中有一句話叫功夫不到全是謎。一切事情,你沒有到了那個層次。我說了,你也理解不了。另外,畢竟我也沒有到那個層次。我只是一個靠著修轉世法不停修持自身的靈魂,我一世又一世,剛剛修了幾百年,我的力量有限,瞭解的有限。”
“所以,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
卓瑪盯著我說:“你看到的這個修行世界,你所瞭解的,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卓瑪這時喝了口水說:“如果沒有現代的傳播手段,有了電視,報紙,互聯網絡。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一個真正的有錢人,一個隱世的富人,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也不知道一些權力巔峰者,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即便是有了,我們瞭解的一切也全都是一些記錄,一些圖片,影像,文字的記錄。”
“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沒有達到那個高度,眼睛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
“就好像很多漢人,他們見到我,只注意到我手上戴的這個蜜臘珠子很漂亮。問這個珠子,我賣不賣。在他們眼中,我身上只有一個珠子是有價錢的。他們看不出來,我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的事,我同樣也會知道未來的一些事。我還會知道,一個人應該學習什麼,拒絕什麼,吃什麼,不吃什麼。因為那樣,會給他帶來金錢無法計算的好運氣。”
“可是他看不到那些,那些我身上存在的,比這串珠子要貴重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到。他們看到的,只有珠子。”
“修行也是一樣的。”
卓瑪盯著我說:“當你有了道家的一些修行,你會以為,這是結了這個丹,那個丹,可事實上,修行的方法,在這世上有數以千萬種之多。你沒有看到,僅僅是你不瞭解。”
我聽到這話,朝卓瑪點頭之餘,我問她:“我只想知道,剛才那人說的齊先生,他們困在了哪裡?”
卓瑪堅定:“除非,你有開啟這道空氣的能力,否則,你永遠到不了那個地方。”
卓瑪的一句話,一下子就給我打擊到了冰點。
我以為自已霸道,厲害了。
可事實遠非我想像的那麼簡單,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我能感受那個人說的一切。因為,在他說出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被困在一個什麼地方後,我就試著用自已的全部感知聯絡前輩。
可是,沒有迴音。
同樣,很久以來,我都沒有跟前輩聯絡過了。具體應該是我到內蒙之前,那段時間,記得跟前輩還聯絡過一次。可那之後,我就再沒有聯絡過他了。
他也沒有主動聯絡過我。
所以,我現在感知不到齊前輩,感知不到他存在於這個世界。
同理,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我明白,為何當我證通了人元丹後,曾經藏在金剛果的兩個小動物會從我的頭頂出現。
答案很簡單。
齊前輩放出了它們,它們曾經距離我很近,近到只有一層空氣那麼遠。但又距離我很遠,遠到,傳來一念都需要三十年的時間。
真正修行人,他們恪守的是什麼規矩,為什麼沒有敢露面?
齊前輩一行為何會被困在那裡?我怎樣才能過去那個地方?
我會死嗎?
真的如那人所說,我和葉凝用拉轟的身手露過之後,很快就要死掉,這是真的嗎?
可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
因緣吶,因緣!
我和葉凝死過一次,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又讓我們活了一次。
現在,他們有難了。
因緣又一次降到了我和葉凝的頭上。
就是這樣。
他們可能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或許他們也可能知道有這麼一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緣而行。
我和葉凝受了幫,最終,我們想要安身退出這個江湖,就得把給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救出來。
否則的話,我們永遠離不開這個江湖的同時,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難怪很多道門中人,佛門高人,見到一些事情,會說不是見死不救,不是怎樣,怎樣。
有些時候,我真的是不理解。
可現在我理解了。有些救,是我們在還一個因緣,而有些救,是我們在布因緣。
還了,也就罷了。布下來,則對方一定是要還的。
紅塵俗世可能會藉助一些財物,等等不同的方式,於不知覺中,將這因緣了卻。
可放在高術世界。
付出的,極可能是性命。
思忖至此擺在我面前的路就是這樣,我要麼不去管齊前輩三人········
算了,修到我這一地步,我也是看清楚了,不管不行。不管,往下沒個修。
一息之道能冥萬物,物亡而道何在!
我心中忽地想起了馬道長說的這句話。
沒錯,失了這些因緣的話,因緣亡了,道又何在呢?
這本就是,修行!
想通了這一切,我心忽地坦然了,末了對空長舒一口氣說:“來,收屍官,咱倆先把這人的屍體給埋了再說。”
馬玉榮回了一個好。
我們二人這就一起動手,借了他身上的一個小鐵鍬,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們挖了一個坑,將這人埋到了裡面。
處理完了之後,我們繼續趕路。
三天後,我們走到了毗鄰雅魯藏布江流域的一片小樹林中。
剛剛走進小樹林沒幾步,唰!
伴隨一寒氣出來,我身體一個激靈,轉瞬間,我本能一拉卓瑪,身體一轉的同時,一抹冷光,一旋之間,喀嚓,斬斷了一顆碗口粗的松樹後。又唰!換了一個角度,倒旋著飛到了一個人的手中。
那人藏在一棵樹的後面,他一揚手,那件旋著出來的東西,就落回到了他的手上。
我閃過幾步,在那人收起東西前,看了一眼那玩意兒。
一個彎月形狀,好像澳大利亞土著用的飛來去器的那麼一個東西。有所區別的就是,這東西是金屬做成的,另外,它的內外兩側都做出了倒角形狀的刃鋒。
來人收了東西,一抱臂,轉過身,朝我咧嘴一笑說:“嗨,你好。”
對方是一個看上去比我小的年輕人,瞧模樣兒,大概二十出頭,他身上穿了一件很破的衝鋒衣,後背背的一個軍綠色的大大戶外包兒。
他頭髮很短,面部的皮膚很粗,下巴上長了一層的鬍鬚。他打量著我一笑說:“你好,我叫莫莫。你應該是關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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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這貨是什麼來路?”
我試著感受他身上的氣息,沒想到這個莫莫伸手就從脖子底下,提拎出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說:“託帕石,很便宜的,這種淺黃色,天然的,大概只要幾百塊吧,我說的是人民幣。嘿嘿,西方人說這種託帕石是十一月人的生辰石。我生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公曆的十一月,我媽就找了一個高人,把一道可以藏住我功夫的符寫到了裡面。”
莫莫講到這兒咧嘴一笑說:“我媽不想我死,所以,這塊石頭就一直跟了我二十六年。”
“我出生在海外,但卻是在國內長大的,所以我這人,多少有點中西相合的味道。還有這塊石頭,嗯,這應該是中西合壁了。因為,據我所知,咱們老祖宗沒人玩這個東西。”
莫莫講完,他把託帕石小心收到懷裡,又朝我一笑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叫關仁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是叫關仁,可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莫莫笑說:“我很簡單的,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陪在師父身邊學習。當然,中途也出去,參加過一些穿西裝系領帶的場合。也參加過穿道袍,還有漢服的場合。反正,場子去了不少,不過我都是走馬觀花,我這人心不定的,用師父話說,就是沒有耐心。”
“我呢,前些日子惹師父不高興了。他說了,唯一能讓他高興的方法,就是找到你,關仁!”
我微笑:“然後呢?”
莫莫抻了個懶腰說:“師父說你能讓我的心定下來,所以,我就過來試試看嘍。”
我想想問他:“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他是做什麼的?”
莫莫說:“他是個茶農,他在武夷山,他是做茶的,對了,他最拿手的功夫是做鐵羅漢和半天妖,尤其是他做的半天妖,真的很厲害的。不要看名字妖里妖氣,可茶湯,絕對一流。”
莫莫豎了一下大拇指後,他湊上來跟我說:“那個,關仁,咱們現在是搭檔了嗎?”
我瞅著這個主動找上來的,名叫莫莫的年輕人。我對他一笑說:“想成為搭檔也可以,但你得解釋一下,剛才你發出來的那個東西,那是什麼意思?”
莫莫一笑說:“很簡單的意思,我就是要試你的身手,反應·······”
我說:“如果我要躲不開呢?”
莫莫笑說:“我能避開。”
我:“真的嗎?”
莫莫:“真的,我真的不騙你,這樣吧,我們來試一試,那個胖老道,你給我當靶子怎麼樣?”
莫莫一臉認真地問馬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