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韋陀是一種菩薩的成就,他是佛身邊的護法,有無上金剛之勇,能夠盪滌一切的惡事。

小樓不是馬上就會成為那個韋陀,而是他走在成為韋陀的那個路上。

這個老僧人也不會帶著他馬上遁入空門,而是過來成為他的導師,清除小樓的魔障,最終讓他踏上那條漫漫的修行路。

目送小樓離去,我和葉凝轉身去看頭陀會的那些人。

此時,彼此間的鬥意已經全都消失了,我俯下身,給一個又一個人扶起,盡我所能,把他們身上受的傷大概醫治了一番後。我和葉凝就離開了這裡。

往山谷走的路上,葉凝忽似想起什麼問題般問我:“小樓會出家當和尚不要燕雪嗎?”

我朝葉凝笑了笑說:“放心吧,那種情況不會在小樓的身上發生。這位師父找到他,只是因為他現在的修行走到了一條魔障上面,師父的出現是幫他去除掉這個魔障。至於說,八爺講的那個韋陀,那是他最後的成就,而這一份成就,他至少也得等三十,到四十世才能修出來。”

葉凝:“幾千年······”

我說:“差不多吧,修行上的東西,不是一生一世,那麼容易就能做出來的吧。我們看著好像一輩子很長。其實等到你我老去的那一天,臨死之前回味這一生的時候,就會發生這一生短的可怕。”

“唰的一下,一眨眼,人老了,時間沒了,這副肉身的命運已經結束了,就等著再用下一副肉身來繼續學習,修持吧。”

葉凝扭頭問我:“是修來世嗎?”

我搖了搖頭:“等你成就了兩元丹後,你就能發現,修行人的視角不是一生一世,也不是來世,而是當下這個時間就代表了前後過往的幾十世。”

“我不好說這個東西,比如這塊石頭吧,我拿起這塊石頭說,我看到的是它當下成為的樣子。但如果用修行人的眼睛去看,就會看到一系列不同時空下的石頭,它從最開始的物質塵埃,到匯聚因緣凝聚為石頭,再到最後分解,再匯聚,等等的一系列都會出現在一個時空中的。像是一個圓,它的命運,就是從開始,到結束,然後再到開始。”

葉凝怔了怔:“人也是一樣嗎?一世又一世的。”

我一笑:“活著看唄,反正吧,咱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咱們初生為人時,選擇的事情。聽起來很傻,但卻有必要,認真地把它做好。”

我不能跟葉凝講的太多,做為一個人來說,我們不應該知道的太多。知道太多了,會把我們的腦子搞傻。

人應該去做,真正做到了,擁有了那個品質,一切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無論生與死,劇透的人生,很無趣,真的很無趣。

返回到山谷的入口,我見到範前輩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那小子遇到可以解開他心結的人了?”

範前輩如是問我。

我回說:“是的。”

範前輩:“駱小樓這小子也算是幸運吶,關鍵時候總能遇到明師的指點,然後一步步修正走過的路,最終跟真正的大道接上,像我們那一輩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走了很多的彎路,陸續一點點這才最終回到了正統上。”

講到這兒,範前輩看了眼遠山說:“小夏那姑娘估計還得些日子能從裡面出來,這地方靈氣不錯,正好借這功夫,把身上的功夫好好沉一沉,接下來,咱們還有一個大活兒要幹呢。”

我問範前輩:“具體是什麼?”

範前輩說:“那一袋子碎三角鐵,還在包裡放著呢,它等著咱們去開啟一個門戶。另外,你印裡頭那個大鬼,不也要去那個地方嗎?”

“除了這些,你有沒有遇見那個小霸王。”範前輩看著我說。

我知道前輩講的這個小霸王是誰,他就是曾禹的主子,那個少師父。

我對前輩說:“遇見了,看上去挺傲的一個傢伙。”

範前輩:“他傲,有他傲的資本吶。海外很多不願意露面的高人,都把這小霸王身後的勢力奉為正統呢。對了,這小霸王還有個叔輩哥哥,那小子號稱是一個小魔頭,那個才叫厲害呢。”

“海外這波人這一輩隱而不出的高人裡頭,就屬這兩個年輕一代的最厲害了,也是最有希望扛上大旗的那麼兩個人。”

我看著範前輩說:“什麼大旗?”

範前輩嚼了一口肉乾,又喝了一口藏人兄弟遞過來的酒說:“這玩意兒往深了講,對普通人來說,是挺扯的一件事。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覺得挺扯的。不過後來隨著研究一點點的深入·······”

範前輩比劃一下說:“你知道,我在海外有三四年,曾經全球飛的,我以給人做安保的名義,隨不少的科考團去了很多的地方,神奇國的古城,謎一樣的城市,一夜間消失的城市上,遠古大戰的遺址,還有很多匪夷所思文明的遺蹟。”

“我在神奇國見過一座山,那地方好像沒有什麼新聞報導過。那山上的一面懸崖都是大小不等的窟窿,內壁完全是瓷晶化的狀態,這個隊伍裡的洋鬼子科學家說了,它的形成是一股力量,一下子鑽進岩石內,然後將一部份的岩石瞬間汽化掉的同時,又在岩石內壁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反正就是諸如此類的東西,很多,很多。有的對外公開,讓人參觀,科考。有的根本不公開,由當地勢力死死地封鎖著,不是本地人,見都不要想見一面。”

“不過那些洋鬼子聰明啊,他們塞給對方大把的錢,靠著收買當地人,然後找到一個機會溜進去,轉爾查詢一些線索。”

葉凝:“那些科學家們,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範前輩:“有財團在後面支撐的,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這些科技,這些文明的東西,歸根結底還是西方工業時代後期的一些產物,飛機也好,導彈,汽車,坦克也罷,原理還是內燃機,燃料推進技術。電腦也罷,手機也好,根本還是無線電,還是圖靈計算機的思想。這些思想,也就是幾十年的時間,然後現在一點都沒有突破······”

葉凝:“量子呢?”

範前輩:“太難了,量子這東西,現在理論上是行,但要讓它賺老百姓的錢,為期還早。大財團為何資助這些,原因就是,變個法子來賺老百姓的錢吶。”

“所以呢,他們得從過去和未來兩方面尋求現在的突破。因此,有專攻未來的科學實驗室,也有研究上古的那些科學隊伍。”

“結果,研究來,研究去。他們發現,再早地球曾經打過一場匪夷所思的世界大戰。並且,這場大戰還不是內部爭鬥,是內部聯合,一致對外的大戰。”

“再研究來研究去·······”

範前輩神秘一笑說:“某些唯物主義者害怕了。”

“原來神仙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原來,我們一直當它是平行空間,其實它根本不平行,它在我們之上。”

“同樣,這個所謂的神仙世界。”範前輩撇了下嘴說:“反正我是沒見過,有人見過,就說它存在吧,這個世界,會在咱們這個世界,選一些人做為正統傳承,然後,目地是什麼,我不清楚。但知道的就是,這個小霸王,小魔頭,將會是接受這種正統傳承的人。”

“哇哦,仙人傳承,想想,厲害吧。”

範前輩扭頭看我。

我說:“真是嚇死我了呢。”

範前輩哈哈大笑,復又思忖說:“仙人也是人,沒有修成最終那個什麼大羅天仙,得了真正的解脫,他們也處在耗和爭的過程中。”

“所以我估摸這找小霸王,小魔頭做什麼正統傳承人的那個仙兒吧。”範前輩肯定地說完,他喝了口酒說:“那貨一定是在蟠桃會上喝多了。”

“不對!”範前輩側頭鎖眉想了一下說:“沒準那貨壓根兒就沒資格參加蟠桃會呢。這指不定擱哪兒弄點酒,一下子喝大子,完事兒搞出這麼一幕鬧劇。”

葉凝噗嗤一笑。

我也搖頭一笑。

範前輩:“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年輕人,不容輕視,聽說本事很大,你得有個思想準備。”

話音一轉,範前輩說:“你甭看洋鬼子一天天的好像搞什麼唯物,其實他們信的比我們厲害,那個迷信的思想啊,就差天天也立個什麼東西燒香上供了。否則的話,怎麼說,邪道大仙一出事就奔海外跑呢。那地方土壤好哇。”

“也死人,就這些邪道兒的,自殺的,被殺的,喝藥的,解脫的,一年到頭,總得死上十幾二十個。這算是少的,大規模的,捂不住的就好幾起,捂住的呢,更不為人所知了。”

“反正,有很多人挺捧這個小霸王和小魔頭的,他們錢財不是問題。可不是問題的同時,他們得找到一些有充足說服力的東西才行。”

“洋鬼子不認玄虛的貨,你跟他們扯四書五經,跟他們說史前神話,跟他們說氣功,修習仙術,他們不聽,符的什麼的,他們也不看。他們就認實物。”

“而據說,據說啊,那個門後邊,就有很多儲存完好的實物。”

範前輩說:“你想想,有了實物,哪怕只是一件,也能讓那些洋鬼子們心花怒放,即便不知道那東西是幹什麼的,能賣多少錢。也一樣能討得他們歡心,然後,大筆的錢,就會給打過去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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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也好,小魔頭也罷,他們沒成仙,駕雲在天上飛之前,他們坐車,衣食住行,都得有一個基本的小排場不是。所以,他們一樣也需要錢。現在全球經濟都不是特別的景氣,一會兒一個危機,一會兒一個跌停的。賺錢不易啊,可這個呢,隨便找個太上老君用過的痰盂就能換錢,這生意多好。”

“更何況了,人家還有一個仙道,正統的身份跟著,仙道啊,懂不懂,仙道!”

範前輩說了一句話又講:“等同於西方那些神的代言人了。”

葉凝:“神忽悠!”

範前輩:“差不多吧,但人家這個格調高,是高格調的忽悠。行了,扯這麼多,仁子我就是給你提一個醒,人活在這個世界,本性都是逐利而行的。可能一開始他不是這麼想,一開始想的也是好好的。但架不住周圍環境的影響,不知不覺一些事情就變了味兒了。”

“這個小霸王,小魔頭,很厲害的。你遇到的,要小心一些才是。好了,抓緊時間吧,接接地氣兒,養養功夫。回頭,還有大關等著咱們呢。”

範前輩喝了口酒,排了兩腿,開始打起了座。

葉凝見了嘖嘖感嘆說:“前輩你打的這個座真是接地氣,喝酒打坐,平生第一次見到呢。”老爺子嘿嘿一樂:“那你還沒見我喝酒打拳呢,我喝酒打拳,更有味道。”

範前輩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把霸王正道身上的那一塊遮羞布給撕扯下來了。

我就說嘛,這幫人活的那麼高大上,他們的經濟來源是什麼,單靠華商的資助好像不太可能。這年頭,生意是那麼好做,錢是那麼好賺的嗎?

原來門道在這裡邊。

神忽悠,真正的神忽悠。

好,且讓我會一會你這個神忽悠,看看最後,能不能把你身上那層光鮮亮麗的皮給當眾扒下來。至於說什麼神仙······

一如前輩所講,我只當那神仙喝多了。

接下來的七天內,我就在這山上,四下隨便找地方體悟那些種種不同的頻率波動。

石頭,萬物,天地之間掠過的風,雲,雨,還有雪。

我時而靜坐,時而站起來,站站樁,行行拳。

就這麼,一晃七天過去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山中某個角落傳來了一陣極大的力量波動。

那是一種塌陷。

四周所有的力量,都在朝著一個點塌陷。

它們聚在一個比針小還要小億萬倍的點上,然後轟的一下,空間破了。唰!某道能量透過了破開的空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個小時後,小夏一臉微笑地扶著一塊塊的石頭沿著陡峭山路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李前輩成了。

小夏做了一樣法器,而在製作法器的過程中,李前輩戰勝了心魔,跟著他藉助那麼一件法器,一個瞬間,就成了。

我和葉凝,還有範前輩快步朝小夏走去,小夏看到我,她笑了笑說:“成了。”

我說:“真好。”

葉凝恍然之餘:“真的嗎?”

小夏:“真的,不會有假,百分百確認,真的。”

範前輩感慨:“唉,美中不足啊,美中不足,這個活人成仙兒,我怎麼沒在身邊呢。”

小夏:“不行的,像李前輩修的法門,要是有活人在身邊,可能會把活人的精氣神一併給吞了,然後······砰,什麼都沒有了。”

範前輩打了個哆嗦。

小夏:“不管怎麼樣謝謝大家了。”

葉凝說:“哪能這麼講,要說謝,也得是那位仙去的前輩謝吧。”

小夏:“放心啦,他知道怎麼謝的,放心就是啦。”

大事已成,我們同這裡的藏人朋友告別後,就踏上了返程的路。

小夏說這裡離拉薩不遠,我們大概走幾天路,就能到那裡了。先到拉薩,那裡有小夏的親人,我們直接給她送到親人那兒就行了。

回途路上,葉凝問我:“仁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助仙團隊了。”

我一怔問她:“你這是一個什麼說法兒。”

葉凝說:“誰要是想成仙,就找咱們,然後在咱們的安排下,保證,他能順便飛昇!”

範前輩來了一句:“要是飛不了呢。”

葉凝:“那不行啊,那接到這生意,飛不起來,那,那也不能幹呆著不是,天仙成了不了,我,我讓他成鬼仙,對了,仁子,你不有那大印嘛,這妥了。咱們就幹這個,保證,衣食無憂。”

我說:“凝子啊,省省吧,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吧。對了,馬道長,你這幾天怎麼不說話呢?”

我扭頭看向了馬玉榮。

後者一臉的惆悵。

是啊,這馬玉榮最近這些日子,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也不怎麼合群,不愛跟我們一起說話。聽到我問他,馬玉榮猛地回過神兒來,擰頭跟我說:“小兄弟,你說你人這麼好,你怎麼就遇見我了呢,實話跟你說,我是出了名的倒黴鬼,只要有人擱我身上學東西,死的,死的可快了。小兄弟,我不想見你死啊。”

我拍著馬玉榮肩膀說:“人生自古誰無死,放心吧,馬道長,我死也不會怪你。你只要做好你的收屍人就行了。”

範前輩這時說:“順便給我也收一個。”

葉凝:“還有我。”

馬玉榮怔了怔,搖頭說:“怪,真是怪人,道家人修的都是長生,似你等這般,修速死。唉,平生罕見,罕見吶。”

生也好,死也罷,那些對我們來說,真的是身外事了。

當務之急,是怎麼想辦法避開小霸王那些人,然後我們一行人迅速抵達範前輩當年去過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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