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的逃跑的功夫不知是不是得了他父親的親傳,但這身法,手段確實很是難得,一個快,一個疾,一個果斷,我凝視李顯的車屁股,我為之深深的佩服。

當下我又轉了身看了看地面的三個死人,外加那個裝了鷹的大鐵籠子,我本能感覺李顯應該不會那麼笨,他白白的送了兩條人命,一隻鷹過來。只是,他這麼幹有什麼目地呢?

我蹲下身,走到籠子面前,低了頭仔細地去看那只鷹。

小家夥的目光很是犀利,見我盯著它,它也歪了個頭,一臉好奇地盯著我看。我又仔細再三地打量,再打量,最終我的視線落到了鷹肚子上。那是鷹腿與肚子聯接的那個部位,這個部位的羽毛,看上去好像有一點不太對勁,說不上來的不對勁感覺。

鷹嘴非常的鋒利,沒有跟它好好溝通過的人是不敢把手伸到鷹的面前的。但我在黃石公園住過很長一段日子,所以對我動物,自有我的一套手段。

很快,我拿眼神跟這只鷹接上了。我在徵求觸碰它的許可,這只鷹猶豫了一番後,在我強大氣勢的作用下,它勉強同意了。就這樣,我把手伸到了籠子裡,讓手指觸碰那片古怪的羽毛,很快我聽出那羽毛下面藏著什麼了。

這幫沒人性的傢伙,他們把小鷹同學的皮膚切開,然後將一個袖珍的定位裝置埋到了小鷹的皮膚下方了。做完這個手術後,他們又把小鷹同學的皮膚給縫上。跟著又揪了點別的地方的羽毛,用膠水粘在了傷口上面。

可憐的小鷹,就這麼被慘無人道地給改裝了一下。

李顯在鷹身上安了這麼一個追蹤裝置他的目地是什麼呢?

我冷靜分析之後,本能感覺那個巴虎並非等閒之輩,他肯定也是一個奇人。李顯不想過早損害到自身的實力,所以他打算用這個法子讓我做一個領頭的炮灰。

同樣,我確信,李顯手中肯定還握有一個大殺器。

搞不好那兩個尼X爾人就是李顯手中的大殺器。

尼X爾人,不知怎麼我一下就想到了木罕。木罕臨死前曾賭過大咒,意思是誰殺了他,他的師門就會視誰為死敵。

木罕的師門位於尼X爾境內。

這次來的又是尼X爾的妖人,並且熱泉海子那個地方當年也曾讓尼X爾的妖人霸佔過。

如此這麼一分析,我隱隱感覺,往後可能要跟一夥隱於尼X爾的老少高人們來一場不見不散的約會了。

至於眼下,他李顯給小鷹安的跟蹤器,我想了想冥冥中的一絲直覺告訴我不要取下這個東西。

我需要把他們給誘進去,誘進那個巴虎安置的陷阱裡,一步步的誘進去。此外我相信巴虎他絕對不是一個人。尹鋒,溫老闆,包括帶走老大和太陽的人。

念及至此,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拎起鐵籠子這就奔預先打聽到的,巴虎放鷹的地方全速奔去。

我奔著那個方向一直跑,中途我儘量把把手臂端的平穩,然後避免小鷹同學受到顛簸,就這麼一路疾行了二十幾公里。我眼前出現了一片的丘陵。

草原在這裡幾近消失了,丘陵的盡頭處就是一望無垠的巴丹吉林沙漠,越過巴丹吉林沙漠繼續向西行進便是一萬多平方公裡,罕有人跡出現的無人區。

我抬頭眺望這片丘陵,然後我彎下腰,伸手就把拴住鐵籠子的一道鋼絲給扯斷了。

我開啟了籠子門。小鷹很是害怕地探頭一臉問號地看著我。我朝它點了點頭,同時我說:“出來,出來你會擁有一片藍天。”

小鷹咬了咬牙,一臉的狠意,它鼓起勇氣後,嗖的一下從籠子裡躥出來,跟著撲打了兩下翅膀,嗖,直奔高空飛去。

我盯著小鷹,撒開兩腿,跟在它的身下盡全力,高速奔行。

我撒開丫子,跑了能有十分鐘後,我在鎖定了頭頂小鷹那一縷感知的前提下,我明顯感到身後有六道強勁的氣息,正在我死後死死地追著。

我沒理會這夥跟屁蟲,我盯緊了小鷹只見它飛了能有五六百米後,突然朝著一個小山坡唰的一滑,然後它就消失不見了。

這時我身後的追兵也停了下來。

什麼意思?

我緊追幾步,待來到坡上的時候,眼前突然就晃出了一塊大石頭。

石頭上,有人用鋼釺,以蒼勁渾厚且讓我熟悉的筆跡寫了一行大字’’闖入者死!’

我看著這幾個大字,我想我有些明白李顯他是啥意思了。

他讓我跟守在這山上的產生誤會,轉爾趁我們雙方僵持的時候,他好趁機殺進來,一舉拿下巴虎。

誤會產生的前提是,我們雙方互不認識。

但當我看到那塊石頭上的幾個大字時,我知道李顯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是的,他真的是打錯了。

我對著這塊石頭微微一笑,朝山坡走了四十幾米後,眼前唰的一下,一道黑色身影如同一記閃電,突然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我望著立在面前的身影,我打量他的五官,衣著。

由於這個地方風沙特別的大,是以他用一塊布矇住了臉。然後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風衣,手中則提了一柄黑黑的,好像毛筆一樣的大鋼釺子。那應該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東西,我望著那枝黑鐵筆,又從對方的手,看到肩膀,最後當我視線與對方的目光相撞時。

我倆都笑了。

“兄弟!”

黑鐵筆的主人一把就扯開了蒙了口鼻的黑布,轉爾露出一張我非常熟悉的臉。

沒錯,他就是我的大哥尹鋒。

“尹大哥。”

“兄弟,你終於還是來了,終於來了。”

尹鋒緊走幾步,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李顯不認識尹鋒,同樣他也絕不會想到,湖南長沙的這麼一位畫家同我之間有什麼聯絡。

我跟尹大哥僅在唐劍那一局中一起做過事。後來,阿花婆婆那件事中,尹大哥後半部份一直在另一個村子裡跟古道長他們住在一起,是以很少有人知道我跟尹鋒的關係。

李顯想利用我試探一下守山的人。

可是,我只能說,他這個計謀,委實笨的有些蠢了。

李顯應該看到發生的一幕了,所以按照我對小人行為的那種推理,我感覺這貨不會幹出什麼好事,所以下一秒我直接拉了尹大哥說:“快,閃開這裡。”

話音一落間,唰!我和尹大哥剛貓腰沿坡頂跳了下去,身後砰砰!

兩聲槍響就傳到了耳中,緊跟著,嗖嗖兩顆子彈劃破空氣,貼著我們的腦門,鑽到了身前的空氣裡。與此同時,我聽到嗷的一聲叫,一大片的狼星人,大概能有三四十只的野狼,瘋了似的朝坡頂湧過來。

這時,我又聽了一聲吼叫:“退下,退下!”

抬頭間,就見山坡另一側的一個地窩子裡,這就鑽出了兩個人。然後其中一個渾身披滿了獸皮的中年男子對著狼星人一揮手,那一大群的草原狼立馬調頭,又朝地窩子後邊跑去了。

與此同時我感知到山坡下的一行六人又以飛快的速度向後退著。

一計不成,立馬閃人,保存實力,伺機而動。

李顯他果然夠狡猾。

這時,尹大哥起身撲打了一下沾衣服上的泥土,引領我朝前走了一步介紹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放鷹人巴虎,巴虎先生得的是薩滿一教的真傳,身上有放鷹,驅狼的本事,也正因這本事,那夥人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外面騷擾,沒敢往山上走。原因就是山那邊,還有幾個狼群聽著巴虎的命令呢,只要他一吹那個骨哨。”

尹大哥笑著指了下巴虎脖子下系的一個骨子做的哨子說:“那東西一響,狼群就過來,大隊的狼群,再加上我這點小身手,還有馬老先生的道術,那夥人一直倒也不敢怎麼樣。”

馬老先生?

我心中一怔間,就見巴虎身邊一個一身仙風道骨的老爺子朝前走了一步,又跟我一抱拳說:“貧道馬玉榮,道號齊雲真人。久聞尹道友說關小道友一身本事,身上有關二爺之勇,如今見面,真的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

這位齊雲真人關於我的那些什麼讚詞兒,我沒太往心裡去,我想的只有一件事。

馬玉榮和馬玉虛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

兩個人是一個人,還是兩人是一家人,又或這純粹就是一種巧合呢?

思忖至此,我又打量了一眼馬玉榮,轉爾發現此人嘴裡話漂亮,一身功夫也不是虛的。

這本事,到什麼程度了?

起碼有聶大娘師父,蘇道長的那個本事。當然了,這僅僅是目測,具體這老頭子有多高,還得透過實戰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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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玉榮朝我一抱拳後,我也回了一個禮說:“晚輩關仁見過馬前輩。”

馬玉榮一揮手:“不必客氣,那個尹道友,既然關小道友找到這裡來了,那咱們就出發吧。”

尹鋒這時看了眼巴虎,他走到巴虎面前說:“我等的人已經到了,巴虎,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巴虎的話不多,他只是抓住小鷹的腿兒,用一把刀,把小鷹腿上埋的那個追蹤器取出來後,他扔到地上伸腳在石頭上踩碎了後,他說“先休息一下,等天都黑下來,咱們再走。”

尹鋒說:“也好,這樣也好。來,關兄弟,先委屈你進到這裡面休息一下。”

說話功夫我在尹鋒的帶領下就鑽進了地窩子。

所謂的地窩子就是在地面上挖一個很大的深坑,上面用樹枝搭起一個棚子,然後再培上厚實的泥土,這樣一來可以避免風沙的侵害,二來白天也可以躲避過暴烈的陽光照射。

幾人鑽進地窩子巴虎用一個破舊的鐵壺給我倒了一碗水,我接過後,一口悶掉,巴虎看了看,他又給我倒了一碗。

這時尹鋒坐到我身邊,他拿過一個袋子,遞給我說:“都是一些肉乾,先對付吃一口填填肚子吧。”

我說了一聲多謝,嚼了口肉乾後,我看了眼正盤腿打坐的馬玉榮,我對尹鋒說:“尹大哥怎麼跟馬道長遇到一起的呢?”

尹鋒:“說來話長了,這不是我領了師命嘛······”

尹鋒講他學的這一門以畫入道的功夫,其實就是最早的符術,講究一個用心神溝天地,然後以萬物以依託來畫符行道。因在早的上古時候,畫符並不侷限於符紙,紙是漢代才有的,而在春秋之前,乃至周朝的時候,中國就已經有了符術了。那時的符,多大是刻畫在銅器,玉器,石板,木板的上面。

只是到了漢以後,這才漸漸演變成了在紙上用辰砂畫符。

尹大哥學這一門功夫,出師的時候,一定要用身上的本領畫一道符,鎮住乃至誅殺了一方妖邪才行。可現代這個世道,妖邪之物也不多了。尹大哥於是一直在等,然後他也一直沒有出師。

然後前不久,尹大哥的師父推算到內蒙熱泉海子這個地方鬧妖邪。所以,他就起身到這裡來。準備完成出師的那個任務。

臨走前,尹大哥的師父交待他,此行萬萬不能一個人去,一定要找一個身手功夫俱佳的人。尹大哥一下子就想到我了,於是先到的上京。

可他在上京沒有遇到我,無奈他就想去找第二個人,也就是溫老闆。

溫老闆是尹大哥師父推薦的,他說這人是個怪才,一直活躍在西北,尹大哥師父最後一次見他就是在那個羊湯館。所以,如果有溫老闆幫忙的話,這件事也能成。

可沒想到,尹大哥打了電話,那邊人接了,竟說溫老闆不在。

尹大哥又問電話那邊,溫老闆多久能回來。回答的又是一句不知道。

萬般無奈下,尹大哥只好想了最後一個法子,他給我留了個口信。讓我去找溫老闆。因為按尹大哥師父所說,溫老闆一定也知道內蒙腹地出了這麼一件妖邪事。所以,只要我找到溫老闆,後者就能帶我去那裡,然後就能跟尹大哥會合。

尹大哥這就獨身一人,揣了師父給他的地圖去了熱泉海子。可還沒等他走到目標地,他就在沙漠裡迷路了。原來。當初的熱泉海子是草原,可經過這麼多年的演變,那裡已經形成沙漠了。

尹大哥無奈之餘,他正要書沙符請神以示明路的時候,他遇到了巴虎。巴虎告訴尹大哥,現在還不是進入熱泉海子的好時機。他們還需要等。

於是,他就跟巴虎一起折返回到了這裡。

等待的日子裡,尹大哥陪同巴虎四處追著那個到處傷人的陰靈軍團。

然後四天前,尹大哥遇到了同樣追蹤陰靈軍團的馬玉榮,馬道長。兩人見面之後,知道都是為了滅絕妖邪而來,所以他們就一起商議,聯手去闖熱泉海子。

回到這個地窩子,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尹大哥,馬道長還有巴虎一起聯手掐斷了李顯等人的數次進攻。

就這麼,兩人也是結下了很深的情誼。

只不過馬玉榮好像很急著去熱泉海子,於是他反覆央求巴虎帶路。巴虎只是說時機不到。尹鋒問什麼是合適的時機,巴虎讓他自已好好想一想。

尹鋒想了後,他感覺這個所謂的時機應該印在我和溫老闆身上。

於是尹鋒就跟巴虎和馬玉榮講起了我。

這麼一來,馬玉榮就肯定,巴虎說的所謂時機就是我的到來了。而巴虎,他對此採取的態度也是預設。

我聽過了這裡面的曲折,不由就對馬玉榮的身份產生了一絲的懷疑。

這個馬玉榮,他到底是哪一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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