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角落是一個吸力很強的漩渦,水流正是從這個方向,流經水井的底部,此外,我判斷這個水井裡的水是海水。因為入水時候,我聞到了水中散發出海水獨有的腥氣。

小島的底部同海水是相通的,因此海水從一面湧入,又透過一個縫隙湧到了井底的另一個方向。現在,我讓水流推進,要往那個深深的縫隙衝去了。

我不能一個人過去,要去的話,我也得扯上計大春,我伸出手,一把抓住計大春的手腕,然後他反轉了一下腕子後,全身猛地一縮,拿出積蓄的力量就奔我打來了。

假貨!

在上面的時候,他就已經很可疑了。

但我沒動手,是因為這種假貨出手往往沒有下限。

一旦逼他使出全部的實力,葉凝倒還好說,我怕柳先生,聶大娘中招。

高手對決,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瞬息之間,這人就有可能拉一個墊背的來給其做陪葬。所以,我們之間得下水後來個解決。

水下跟陸地完全是兩個概念。

發力什麼的,都和陸地存在區別,這裡要求的是借一個水勢。

所以,他一拳打來的時候,我稍微側了一下身,拳以螺旋的方式鑽出去後,伸手五指用鷹捉的功夫拿住了他的手腕。

手指觸到他手腕的一瞬間,我發現不對勁,他手腕好像塗了一層滑膩的粘液,滑滑的非常不好抓,這感覺就好像這不是一個人,這是一條大魚。

大魚?

不知怎麼,我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從聶大娘手中拿到的,魚首人身的銅像。

這裡面存在什麼關係嗎?

這一切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但眼前這個假計大春確實是一個勁敵。

可還有一個疑問,他之前在岸上為什麼會隱藏實力?

我腦子裡一閃,當接過他的第二拳時,我明白了,這人偏重的是水下功夫。他在陸地和水下,完全是兩種人。

再誇張點說,這貨應該是一個浪裡白條,且還是一個走了邪路的浪裡白條。

我不怕跟他在水下戰,因為水下打鬥有經驗,這一瞬間,當初在海X島嶼那個海底經歷過的東西,又在我腦中浮現,然後我身體彷彿一條蛇般,靈活閃開了他打來的一拳。

他腰身一扭,正要回過頭來打我的時候,我伸出手掌,剛好就搭在了他的腰上,五指搭腰,指肚深深的扼進了他的腰椎上。與此同時,我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大爪子,非常,非常的厲害的一個大爪子。沒什麼可猶豫的,我當即吐勁,水中腥氣變濃,然後他腰上的皮膚裂開,我的手指觸到了他腰上的骨頭,緊跟著我又一使勁,骨頭在手了。

搞定這一切,我伸手抓起了他的頭髮,放開感知,向下一探,底部尚有五米,但五米過後就到底了。此外底部只有一些碎石,外加丟棄進來的破舊槍械,機器零件,那裡面沒人。

我一擰身,順著水流,就游到了縫隙處,跟著我一擠。

這時,假計大春張開口要咬我。

感知中,他的模樣兒非常的猙獰,此外我還聽到他從鼻腔裡發出的一道道噝噝音。這聲音非常的刺耳,其結果就讓我做了下面這個動作。

我抓了他的頭,對準一塊石頭,砰!

用了暗勁,一磕一按過後。

這個水下世界又清淨了。

我拖著他,擠過縫隙,然後水流猛的一下變急,身體下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同時上面的水流擾動非常大,並且水壓的強度也在變大。

有趣的水底地形,這個地形跟上次我在海X島,掉到海水裡遇見的地勢結構完全一樣。

譁!

我直接沒入漩渦,然後身體下墜,轟!

這時,由於有了空氣,我耳朵裡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響。

島下是空的,這裡應該還有一個龐大的地下海,地下海位於近海海洋的下面,中間有堅實的岩石層相隔,然後海水倒灌入這裡後,又透過複雜且龐大的地下水系,在某個不知的海底透過湧泉的方式,倒輸回海洋中。

我說的簡單,可這裡面涉及了很多關於地質構造,氣壓等等很多的知識。

咦!

怎麼還不掉下來。

我現在好像還在空中,那麼這個深度。我暗自咋了下舌後,轟!

終於又入水了。

我的手始終緊緊扣著假計大春的鎖骨,入水後,我也沒松,所以產生的反作用力傳到我的手臂上後,假計大春的鎖骨就碎了。

我不得不鬆開手,又換了一條肋骨來掐。

假計大春已經疼的暈死了過去,我死死地掐著他的肋骨,呼吸了兩口散發著濃烈腥氣的清冷空氣後,我把頭探出水面,大概感知了一下,跟著我朝一個方向遊去。

一共是七十米,我遊到了地面,抓住一塊岩石,我上岸了。

站在岸邊,我沒理會腳下這個冒牌貨,而是閉眼感知了一下四周。

很大的空間。

空間呈現的是碟形,當然這跟飛碟根毛關係都沒有,

它的直徑大概有兩百到三百米的樣子,然後它的底部很深,海水就是這樣,倒灌入底部,又透過底部流入到深深的地下。

空間的中央高度大概有一百餘米,然後四周邊際的地方很矮,其距離頂端僅有十幾米的樣子。

其實這玩意兒就兩個倒扣在一起的盤子似的,結構中高四周低。

來回一共掃了十幾秒,我發現在我身體九點鐘方向有一小片的位置讓什麼東西給死死的封著,我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所以那裡應該是一個盲區。

我估計蘇道長,真正的計大春,還有名叫海鬼的人,肯定去了那裡面了。

蘇道長魔性大發,一路殺過去後,情形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也就是說,這時的蘇道長未必就是想救計大春,也未必就是想殺海鬼。

她—-

可能除了不會殺自已,她會把見到的一切生靈都給幹掉。

這就是可怕的,一念成魔!

功夫越高深,這種潛在可能性,就會越大。

我盯著那個盲區,反覆看了幾眼後,我蹲下身把手按在了這個男人的頭頂。

可沒想到我一按之餘,發現有些不對勁,怎麼他頭頂的頭髮沒了呢?我試著伸手劃拉了兩下,然後我摸到了一個古怪的腦瓜殼。

他的百會是凹陷的,那裡凹進去了將近三公分的深度。此外這個坑的直徑大概有五公分那麼大吧。我又摸了摸,轉爾發現,他腦袋附近竟然一根毛都沒有。

他是個禿子,是個腦瓜頂凹進去的禿子。

我把兩根手指併攏放到他的百會上,我又試著去打進去一點勁。唰的一下。

啊!

我先是聽到了一記慘叫。然後我眼前浮現了一副很陰森的畫面。

一排好像是深山寺廟似的建築,這個人跪在那裡,他把自已的手腕切開,放了一小碗的鮮血。不久,好像是什麼東西,把他的血給喝了。然後一團黑霧罩了過來,我聽到了他的慘叫。

接下來,又舉行了一個什麼樣的儀式。

此人經歷的畫面,場景,皆非我中華所有,同樣也不是洋鬼子的東西,這風格什麼的,我細細品味之後發現它竟然是標準的東洋風兒。

有意思!

我鬆開手後,又繼續查探了一番。

原來此人是從一對姐妹花的嘴裡得知了計大春的身份,脾氣,秉性,還有餘千之死的過程。而這對姐妹花就是易家姐妹。

為此,這個傢伙付了兩萬美刀的訊息費。

有趣。

又是一個神秘的東洋家族。

最後,我得說下這夥計的名字,他叫木村XX!

整個事情的大概基本就是計大春用一個隱藏在這個小島上的秘密為誘餌,把海鬼給拐來了。然後計大春又透過術法,召集了困在這島上的陰靈,準備一舉殺了海鬼。

可沒想到的是海鬼又找了木村一夥人。

於是木村就帶人協助海鬼,對計大春展開的反獵殺。

兩方正打的火熱的時候,蘇道長瘋了。

瘋了的道長,把計大春,海鬼,還有這個木村的計劃完全打亂。然後打著,打著,還是計大春領著海鬼跳入了井中。

兩人剛跳下去,蘇道長也下去了。

最後這個木村要跟著去的時候,一面牆倒了。

木村的計劃是到了水中,再施展他水下的功夫,把我給解決,可是他忘了。

我曾經在海水裡跟什麼並肩戰鬥過,曾經跟什麼一起,殺死過什麼東西。

此人為妖邪之人!

世間已不能再容他了。我探過相關的資訊,手一揮喀嚓一聲響,他腦殼碎裂,身命當即消失。

而當他嚥氣的瞬間,我感知到空氣中有一個陰冷的東西正在盯著我。

我沒有心思去研究這是什麼東西,只把身上的雷炁向外一放。

下一秒一記尖叫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滅了!

一團本不該橫生出來的邪靈就此碎裂。

我起身長舒了一口氣,又低頭打量了一眼木村的身體,我再次品味他腦子裡的東西,最終我發現,他們這些人最終都歸於那個組織。

黑XX!沒錯,就是那個組織。此外,我若估計沒錯的話,海鬼也是黑XX裡的一個重要成員。

將這一切搞清楚。我閃身,直奔那個盲區去了。

我走的速度很快,幾乎眨眼間,當我繞過一塊黑黑的,大大的礁石後,唰的一下,眼前彷彿重開了一道天似的,一片佔地大概數千平的空間就出現在視線中了。

這是一個內凹的巖洞。巖洞內部的牆壁上林立了許多的不知名神像,此外神像的下方還立了一層極高的祭壇。

當然了這些都沒有什麼可值得震撼的。

震撼的是,祭壇底下有一堆已經腐爛的怪肉。

這堆怪肉,很長,很大,並且表面遍佈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鱗片,它趴在那裡已經死去多時了。全身的肉都快要爛沒,已經露出了身體內部的骨骼。

此時,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子刺鼻難聞的腥臭味兒。

但顯然有人不怕這堆爛肉散出的臭味兒,那個人我看不清楚面孔,因為他正低了頭,伸手撫著爛肉在那兒一聲聲的哭泣。

與此同時,祭壇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在左側的老頭兒,這老頭兒!

我一見這老頭兒,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敢情,敢情他是我剛上船那天晚上在後甲板泳池邊兒上遇見的那一對忘年交,不要臉組合中的老色鬼,大肚子中老年富人。

沒錯,就是他,而此時,他身上的假肚子已經沒了,臉蛋子下巴上多出的肉也讓他摘下去了。

他手裡握了一把不太長的破銅劍,另一個手還拿了一個銅鏡,正一臉緊張地望著站在他對面,也就是祭壇右側的蘇道長。

道長的精神很不好,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溼透了,站在那裡耷拉著腦袋,嘴裡發出咯咯咯咯的怪笑音。好傢伙,一個哭,一個笑,還有一個一臉緊張。

我整了整精神,當即朝前走了一步,然後我高喊:“喂,你是計大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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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那個握劍的老頭喊。

老頭吼了一嗓子:“他奶奶的,不是我是誰!要命啊,沒想到這婆娘瘋起來這麼嚇人,她入魔了。”

我說:“怎麼辦吶?”

計大春:“我掐算到,她這一次出關,就肯定要遇到這一劫。所以,那個啥,她那傻丫頭弟子在船上偷來的那個鬼銅像,你帶來的了嗎?”

我說:“帶來了。”

計大春:“帶來了就好,帶來了,一會兒,你把它安到最上面,最頂層,下邊的那個洞裡頭去。”

計大春指了一下崖頂上方的洞,他又說:“到時候,我來做法,你拖住她,那樣的話,她還能有得一救。”

原來如此,計大春你真的不愧是算倒仙,這一步步的,全讓你給算到了。只是餘千的死,他有沒有算到呢?

得嘞,人家不提,我提那個茬兒幹嘛。

當下,我活動了一番筋骨,正要動彈的時候,我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那一堆爛肉邊響起來了。

“是你!”

什麼叫是我?

我一怔間把目光挪向了那個人,後者慢慢的站起了身,轉爾當我目光與其相對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就是野村,那個跟我們一起進入長白山的東洋人,同樣也是把美紀子帶走的那個野村。

真的是難以想像,野村隱藏的竟然這麼深。

我看著野村說:“野村先生,真的是想不到,你,你隱藏的好深吶。”

野村冷然:“長白山的事情,已經出了一個結果。預期的計劃完全失敗,那件東西不是我們能掌握的,它不能被我們使用。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就沒有再繼續研究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沒有任何的理由暴露出我的真正身份。”

果然高明,知道不可為了,果斷退之,然後儲存自身的實力,這絕對是上策之舉。

我想了想笑說:“美紀子呢,她在哪裡?”

野村:“她正在恢復,她恢復好了以後,會用全新的面貌投入到這場戰鬥中來。而這一次,關仁先生,我得知了一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今天會用全部的力量殺死你。”

我不解:“為什麼?”

野村一咬牙,他伸手一指那堆肉說:“你,你幹的好事,你的雙手沾滿了它的鮮血。你,你殺死了它。”

呃!

我一震之餘,暗說,難道當初我在跟那條大白蛇殺的東西是這玩意兒?

這是什麼?

這什麼動物啊?

我掃了一眼。可由於它腐爛的太厲害了,是以根本沒辦法看清楚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於是我淡然:“這不就是一條鯨魚嗎?聽說你們很喜歡吃它們的,每年,你們還以合法的名義殺了很多的鯨魚。”

“胡說,八嘎!”

野村罵人了。

他用顫抖的手指著那堆肉說:“你竟敢,竟敢把這麼神聖的物種,說成是鯨魚,八嘎,八嘎,我要殺了你!”

啊!

野村朝天暴出了一記淒厲的嘶吼。

我看著他,我知道,現在又瘋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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