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看到我他神情非常的意外,但只是短短的一搭眼,隨後他就不說話了,而押送柳先生的這三個人卻顯的神采飛揚,他們底氣十足地抱著臂,然後安排了其中一人看住柳先生,剩餘的兩人,大步流星地朝蘇道長走過來說:“免貴,魚烈,這位是我二弟魚英,那人為小弟魚雄。魚家,東洋京都一脈魚擇江後人,在此見過蘇道長了。”

我一聽這話,先把心裡的殺念給收了,復又去看蘇道長。

蘇道長微微點頭說:“嗯,久聞刺客一脈在國內已幾近失傳。許久前,就聽說東洋還有這一脈的後人,由此可見,我炎夏古術真的沒有完全消失啊。”

魚烈抱拳說:“蘇道長多慮了,魚家在東洋並非我父親魚擇江一脈,除去京都,北海X還有我叔叔的一脈一直在發展。”

蘇道長:“嗯,不錯,不錯。這次,你們魚家兄弟上船為的是什麼事?”

魚烈一指柳先生說:“還不是為這東洋人,這個東洋武士,依著身手強健,竟敢蔑視我炎夏古術。哼!當年,這傢伙的師父,跟我驗證一下武道上的修為。沒想到,那人行招到半路,他竟然施放暗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來害我。”

“哼,我修的刺客一術,豈能中了他的暗器?於是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東洋鬼子給辦了。但我萬沒想到,那人還有這麼一個徒弟。”

“哼,我本不想與其糾纏,可沒想到,他一路追到了青X。哼!我大中華之地,豈能容這區區東洋武士胡來。再加上,我不想驚到國內同胞。於是,就約了他到船上比拼一番。”

“哼!到了船上,我以為他本事很強,哪裡想到,他還是那副三腳貓的手段。哼!他都不如他那師父,是以我三兩下收了他後。哼,這東洋人竟然要自殺。”

“唉,我炎夏武者,仁字當先。我豈能讓他白白死掉。所以,我就出手攔下他。哼,想不到他死意以絕,竟要跳海自盡,無奈,我們兄弟就擅自把那船上的一條小船放下,到海中救了他。”

“哼,這人讓我們救了,一個謝字不說,他還要想辦法暗算我們兄弟,哼!出乎無奈,我們只好把他的兩手綁在了一起。唉,這東洋人,真的是腦子太死,太死了。”

魚烈是個高手。

他是高手原因就是,他這人撒謊,說假話,跟說真話一樣,臉不紅,心不跳,一切都是那自然,那麼隨意。我相信這是刺客中的一種術法,他肯定接受過這方面的專門培訓,要不然一般人很難有這功夫。

是以,單就這份本事而言,如果不把手搭他腦門子上好好的聽一聽,我相信包括我,還有蘇道長在內,都無法獲知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萬幸,我知道這三人曾經用卑鄙沒下限的手段傷了顧小哥。

萬幸我同樣知道在侵華戰爭期間這夥人在咱們國內幹的都是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因為倘若我們回顧整個八年抗戰的歷程我們就不難發現。

真正讓人恨之入骨的,可能不是兇殘的東洋人,而是漢奸!

沒有漢奸,東洋人不會那麼快佔領全國。沒有漢奸,東洋人可能不會製造一場又一場的大屠殺。同樣沒有漢奸,我們也不會死去那麼多英勇的先烈。

最最可怕,最最可恨的,就是這些個漢奸,敗類!

魚家三兄弟和柳先生之間肯定有什麼恩怨,此外我敢說,搞不好魚家三兄弟也是神秘海鬼留的一個後手。

最後,這件事只能說柳先生倒黴了。

同樣,這也說明多掌握一門外語的重要性。沒辦法,柳先生的漢語水平,僅侷限於幾十個字內,並且就這幾十個字,他尚且都搞不懂每個字的真正含義。至於英語,他也侷限於那十幾個單詞而已。

他唯一說的好的,流利的就是東洋話。

而包括我,葉凝,聶大娘和蘇道長在內,我們誰都不會說東洋話。

可憐的柳先生啊,我猜他身上現在肯定背了層層的誤會。

但想消除柳先生身上的誤會,就必需解決魚家兄弟,魚家兄弟手段沒下限,再加上我不清楚現在蘇道長的心向著哪邊,所以還得迂迴一番,找到機會才能下手。

於是我對魚烈一抱拳:“好,好兄弟,我這人最痛恨的就是東洋人了,我看到東洋人,恨不能一拳打殺了他。哼!”

我亦哼了一聲,然後我走到柳先生面前,盯著他惡狠狠地說:“你個東洋人,我先殺了你再說。”

說完我翻掌一記劈拳就下去了。

柳先生懵了,完全一副傻掉的樣子,呆呆地看著我。

而這時,魚烈突然喊了一嗓子。

沒錯,我等的就是這一嗓子。因為按照這三人的性子,柳先生對他們要是沒用的話,他們早就將對方給殺了。然後拿著一副屍體來跟我們白話這個,那個。

但他們沒有下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柳先生還有重用。

但我沒停手,我把手放在了柳先生的腦門上。

手掌藉機刷了一下他的腦子。

我看到了,雖然時間很短,大概只有那麼三秒的功夫,但我知道柳先生為啥找這三個人了。

柳先生的師父確實是死在魚烈手中,不過並非正大光明的比武,那位老人家是被人暗殺的。

暗殺的原因則是老人家不想摻合某些別有用心人組織的行動,老人家不想讓自已的一身功夫,成為某些黑心人手中的工具,老人家更加不想讓這一身的功夫挑起兩個國家武道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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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不想讓自已牽涉正字,更加不想牽扯商業,經濟。

老人只有一個追求,就是武道的極致。

可這個世界,是不想就行的嗎?是不答應就可以的嗎?

當然不是了。於是,某些人就請了魚家三兄弟,讓他們出手,利用一個陰險毒辣的計謀把老人家害死了。

而柳先生的目地也非常簡單。

就是四個字。為師報仇。

他動不了真正主謀,可他還可以朝那些刺客問罪。

所以,他盯上了魚家兄弟。

只可惜,柳先生這人太直性了。他的心眼子,遠沒有這三兄弟多,然後他以為是公平的比武。沒想到,三兄弟卻用噴霧麻醉品,把柳先生給迷倒了。之後,魚英還刺了柳先生肩膀一劍。

完全沒有下限的手段。

真的,一點下限都沒有,我利用三秒看過這一切的時候。魚烈說話了:“這位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們每個人都恨不得踏平那個島!”

他伸手一指某個方向後,又拍了胸口說:“但我們要剋制,這個傢伙,不可能讓他死的那麼便宜,我們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還償還當年祖先在我們那裡犯下的罪行。”

魚烈振振有詞。一身的正氣!

此外這人長的還不錯呢,濃眉大眼的,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兒。

相由心生,是對普通人而言。

一般的普通人,可能因先天五行格局等等的不同,再加上後天生活環境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進一步就有了不同的相貌。

但對這一個高術江湖上的大小練家子而言。

看相,就著了相了。

我這時,希望蘇道長稍微的疑一下,哪怕疑一下也行,然後我找個機會,把真相給合盤託出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

蘇道長接下來的話,讓我心裡打了個激靈。

“魚擇江的後人,果然是了不起呢。”

“八X年時候,在神奇國X西亞,幾個當地的巫師控了一批華人,然後要勒索一筆錢。我們幾人過去處理那事,正好遇到了你父親。”

“他幫了不少的力,有幾次,說起來,他還算是救過我呢。”

魚烈微微一笑:“遇見同道,出手相救,這是本份,大家都是中國人,在外理應團結一致對外。”

蘇道長感慨:“也是巧啊,這一晃許多年過去,竟又在這個小島上見到了魚家的後人。嗯,不錯,不錯。這東洋人,嘖嘖。”

蘇道長看了一眼柳先生,目色中一派的嫌棄。

妖邪當道,是非難分吶。

若非顧小哥出事,若非我聽說了魚家的過去。

恐怕今天我也得讓這三人給蒙了眼。

眼下,蘇道長讓這三個傢伙給唬住了,那麼我呢,我得怎麼辦?

島上還有大敵。

海鬼不除,時間久了,這因緣肯定也會印在我的身上。

是以,柳先生,就先委屈你了。

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尋到一個機會,再來救你吧。

我看了眼柳先生。

後者,一臉的死色,閉了眼睛,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說。

我這時松了手,緩步走到了葉凝身畔。

葉凝看見我,她給了我一眼色,我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魚烈向蘇道長說話了:“對了,蘇前輩,你們一行幾人,怎麼跑到這麼一個荒涼的島嶼上來了。”

蘇道長沒隱瞞,她把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講過。

魚烈拍胸說:“蘇前輩的事,就是我們魚家兄弟的事,道長儘管放一千萬個心,這個海鬼,甭管他藏在何處,我一定助蘇道長一臂之力將其拿下。”

蘇道長:“好。”

魚烈得意非凡。末了又一揮手說:“快,老二,你去弄些乾柴,我們生一堆火,把衣服烤乾,然後一起去找那海鬼。”

我自告奮勇說:“魚大哥,我跟他一起去。”

“好,好,有勞小兄弟,有勞小兄弟了。”

我起身這就跟魚英一起往沙灘後面的林子裡走。

身後,幾個人則開始找一個避風的地方來生火。就這麼,走出三十幾步,待遠離眾人後,我對魚英說:“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後者笑了下:“沒聽說嗎?魚英。”

我一怔:“噢,英哥。”

“嗯,你是剛入蘇道長那個門的吧。”

我點了點頭。

魚英:“好好的幹,往後你們的前途可是一派光明。”

我說:“今天見到三位大哥,有仰大哥們的處事手段。小弟萬分的榮幸,對了大哥,這島,咦,上面怎麼好像還有樓房?”

魚英掃了一眼說:“廢棄的基地,二戰時候,東洋人,還有老毛子,他們在這一片海域的島上建了很多的基地。現在他們都說這些地方是他們的。其實小兄弟你知道嗎?這些島,都是我們中國的。”

魚英目光深遠,眺望密林深處,振振有詞地說著。

我驚訝。

魚英復又說:“而振興收復的重任,就落在我們這些人身上了。”

我聽罷:“那魚大哥目前在哪裡安身?”

魚英一斂目:“我們在東洋,但每一天過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你知道,一個中國人,身處那樣的環境,我們,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但是沒辦法,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

我好奇:“什麼任務?”

魚英看了眼四周,他小聲說:“我們是得天授之人,在跟東洋的神秘組織做著生死的鬥爭。小兄弟,別問那麼多,修行不到,全都是謎。等你修到那個地步,你就能明白一切了。快,快撿柴吧。”

我看了眼魚英,彎腰下去撿了兩根枯樹枝,又抬頭問他:“魚大哥,你知道國內有一個人叫關仁嗎?”魚英點了下頭:“那也是一個小英雄,年少的英雄,我知道他也一直在跟東洋的惡勢力做著鬥爭,很好的一個人,並且他很強大。”

我笑了笑,又伸手一指前方說:“咦,那裡好像有很多的枯樹枝。”

魚英當下跟我一起過去撥開草叢,走到了樹枝的近前。

到了近處,我唰!

瞬間,我整個人先是一化,跟著抬手,叭!一記劈拳就給魚英定在地上了。

魚英一怔。

他身子骨一抖,竟要使什麼身法來抖開我打中他身體裡的勁。

我跟著又是一拳叭!

拍中後,我探出拇指,先在他胸口膻中一擰,後又捂了他的嘴,隨之將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頭頂。

勁一探入。

唰!

眼前呈現了許多的畫面。我一一掃過,最後,我得知了真相。

一個很簡單的真相。

三人上這條船,那是因為他們三人接了一個單。

這個單,是他們的老爹魚擇江發出來的,單子的內容很簡單。

找個機會,殺了蘇道長和計大春!

層層的暗鬥。

我稍加分析,斷出這個單極有可能是陳正送出來的。而陳正借這個機會,他又可以除去霸王正道的兩個骨幹力量了。

可惜,陳正應該是沒算到我。

所以,他這一單,敗了!

接下來,我又仔細搜了搜對方的腦子,轉爾找到一些與這一單關的東西,外加柳先生掌握的一個秘密內容後。我掌心吐勁,哼!

魚英,就此魂飛魄散!

海鬼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再加上魚家兄弟,我們一行人搞不好要吃大虧。

殺了魚英,三兄弟的合擊功夫就使不出來,等下即便他們動手,我也有十成的勝算。至於蘇道長,我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應該比這三兄弟要強。

所以,既殺之,則示之!

心念一定,我抓起魚英的頭髮,一步步就朝外走去了。

剛走出林子,就聽蘇道長在喊:“人吶?”

魚烈也在喊:“人呢?怎麼出去這麼久沒回來?”

我借月色,一步步徐徐移了過去。

魚烈見我,他一怔:“我二弟呢?”

我咬牙,冷冷說:“殺了!”

就是這麼簡單,殺了就是殺了。

之前不殺,是因為我擔心他們三人合擊的陣,另外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路子,打算,計劃等等這一系列的東西。因此那會我要是出手的話,就真的是莽撞了。

現在不同。

借機會,我從魚英腦子裡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沒什麼廢話,直接出手就是。

魚烈呆了。

魚雄也是一副傻掉了的樣子。

蘇道長先是一怔,復又用無法相信的語氣對我說:“關仁,你,你怎麼?這,沒聽說你們爭吵啊,你們這是,這是怎麼了?”

魚烈眼珠一轉:“好,你,原來你是關仁。我聽說你是一個小英雄,你是個人物。可,可你怎麼,你怎麼,殺我的二弟,你,你這人好狠吶,你,你這人簡直不是人。你,對,你不是人。”

他伸手指了我,一身的’正氣’。

我大踏步過去,拎起了魚英的身體,重重的一扔,撲通,這堆肉就掉到了沙灘上的一塊礁石上。

“啊!“

魚烈一捂胸口,五官一陣的扭曲。

“你,你太狠了。你,這是為什麼呀。”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殺了,就是殺了,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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