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娘講了整個的事件發生經過當即對她說:“先不管其它,先回去房間看看蘇道長再說。”大娘點下頭,起身就跟我和葉凝一道往客艙方向走。

前甲板距離客艙頗有一段很繞的路,借機會我問大娘,秦冷巖想要拿什麼東西,還有她剛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大娘見我問她,她下意識抱緊懷裡的包包,很是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後,她小聲說:“去房間,你就明白這一切了。”

來到大娘房間,她掏出門卡將房門開啟我走進去四下一看,一眼就見到倚著一床被子躺在上面人事不醒的蘇道長。我湊近,正要打量道長。不想大娘卻拿過了一張紙遞給我說:“答案就在這上面。”

我接過紙,發現上面用鉛筆繪了一張船艙的結構圖。然後密密麻麻的艙位中,有一間特意給圈起來了,同時在畫的圓圈外還有一行說明,上面的文字是。’’要救你師,先找此魚首人身像。’

魚首人身像?

看到這兒,聶大娘把手伸進包裡,這就取出了一個用花手帕包起的東西。她小心開啟花手帕,又看了我一眼說:“上面的花是我繡的,好看嗎?”

我附和贊了一句:“好看。”

末了聶大娘就將一個十五公分高的銅像託在掌心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這銅像一打量。

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銅像太詭異了,它腦袋是一條呲牙咧嘴的大魚,下半身卻又是一副筯骨剛健的人身子。此外那魚眼珠子畫的跟人眼睛一樣,栩栩如生之餘,卻又透著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陰邪勁兒。

我拿著這東西上上下下反覆打量了好幾眼,只感覺到這玩意兒詭異至極,陰邪至極,渾身上下,通體都含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這什麼東西?”我看過就順手還給了聶大娘。

大娘小心捧在手中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東西,我只知道師父現在暈過去了,我想要救師父,就得用它來救。”

我說:“你憑什麼相信這紙上說的就是真的呢?”

聶大娘沒解釋,而是直接把這張紙翻過來,指著背面一行字跟我說:“這是師父的手跡。”

我湊過去一看,果然紙張的背面還有一行用圓珠筆寫上的字,這幾個字就是“按他說的做’’。

聶大娘在手裡拿著這張紙說:“我進來的時候,紙就放在床邊,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後來看到師父的筆跡,我這才相信上面說的話了。”

葉凝接過大娘手裡的紙,她小心察看了一番後說:“字跡很工整,橫堅撇捺一點都不亂。由此可見,寫這一行字的時候,蘇前輩的心神一丁點問題都沒有。”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上前過去伸手在蘇道長眉心處一搭。

手指搭上,勁力吐進去的一瞬間,指尖傳上來的感覺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活人,這是死人。但我拿著這股勁,又往裡深深的探了一下後,旋即我發現,蘇前輩沒有死,她是假死。

她好像是自已把自已給封上了。

當下,我鬆開手指,又輕輕扳過蘇道長的頭看了下她的腦後。

果然,腦後,髮際的位置,脖子那裡,都呈現了一排排的細密小針眼。

厲害。

這是用道門手段,自已行針,把一身氣機與外界徹底給隔絕了。

這種手段在道家中叫臨時斷絕一切的生機。民間對此說法有很多,大體就是假死之類的東西。包括在現代的醫院,也有那種生命體徵完全消失,瞳孔散大,脈搏停跳的人在太平間放了幾個小時後,半夜居然又活了的事情發生。

記得小時候,我媽就給我講過這樣的真實案例。

因為她是醫生,這樣的人雖不是很常見,但基本每隔個八九年都會見到一兩個。

只是蘇道長為什麼讓自已進入假死狀態,然後這張圖紙是誰繪的,包括我上船時的那條簡訊又是誰發的呢?蘇道長跟那人又在一起聯手做的什麼局呢?

思忖間我感覺又一張已經布好的棋局,等著我們去把它給解開了。

當下,我想了想後把蘇道長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聶大娘。

大娘聽過,彷彿不相信般,扳起道長的脖子仔細地看了看。

“怎麼可能呢?怎麼好好的,她給自已弄的假死了,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這時起身,簡短思忖後,我對聶大娘還有葉凝說:“這樣,從現在開始,葉凝你和聶師父一起守著蘇道長住在這間艙室,需要什麼直接讓服務生送,另外,注意食物,提防有人在吃的東西裡面做什麼手腳,還有聶師父,如果可以的話,你把那個銅像交給我吧。”

聶大娘立馬一臉緊張地看著我說:“為什麼,這可是救師父的東西,我給你了,我拿什麼來救師父她老人家啊。”

我對大娘說:“聶師父啊,你怎麼還不明白呢。蘇道長只是用針術還有你們道門的術法臨時假死了一下,她沒有事。另外,如果我推測的沒錯,她要是想醒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聶大娘:“不可能,真的是不可能,可是,哎。”

大娘很幽怨地嘆了一口氣,末了又用一副糾結的表情看著我。

我知道她是什麼心思。蘇道長一下子就過去了,雖說看到的證據可以證明她是假死,可那張紙上偏偏又寫了想要救師父就得找到那個魚首人身的銅像。

正因如此,大娘很矛盾。

葉凝這會兒站起來,走到大娘身邊說:“聶師父啊,你不能擔心。你那銅像對我們來說,一點的用處都沒有。況且了,要不是因為蘇道長,就算倒找給我錢,我和關仁都不會上這條船的。既然來了,又攤上這樣的事。聶師父,你得相信我們。”

聶大娘思忖一番,她抬頭看了看我,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古怪的魚首人身像交到了我手上。

我拿著這東西,又借了大娘親手繡的花手帕給它包好後,我讓兩人多加小心,這就閃身獨自離開了房間。

我沿著通道一路離開艙室到了甲板上便開始順著船舷繞船走了一圈,當我繞後甲板的時候,發現秦冷巖還有他帶來的那四個人已經不見了。

我又掃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後,我閃身回到了自已的客艙。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早起我和葉凝在餐廳碰了個頭。

葉凝告訴我,據聶大娘講,她昨晚進去的那個房間擺滿了各式各樣古怪的銅像,且房間裡還設了供案。此外大娘進去時,她感覺到房間裡有很厲害的陽靈守著。她掐了一個訣,陽靈就沒敢近她的身,可當她拿了銅像轉身要走的時候,門外突然就來了一個拿槍的船員。大娘無奈,只好用圓光術法給那船員放倒了。

我聽過這其中的曲折後,告訴葉凝小心行事,就離開餐廳去甲板曬太陽去了。

此後一直到濟X島我再沒遇見任何的事。到了島嶼附近的海域上,船上的人可以改坐小船去島上玩兒,我沒有去,而是選擇去客艙裡跟葉凝,大娘還有蘇道長呆在了一起。

下午,我正要去餐廳看看,給大娘和葉凝弄點吃的。剛走出艙室,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

齊X島附近的海域正好有訊號,難道又是那個神秘人給我來資訊了?拿起手機,我掃了一眼後開啟簡訊,只見上面寫著如下這段話。

“在酒吧部找一個叫德財的服務生,你付給他五百人民幣的小費,讓他給你找點刺激的遊戲。保管你大開眼界。”

德財,刺激的遊戲?

我刪除簡訊,心裡開始琢磨,這個傢伙究竟是誰。

目前為止,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演戲。那麼既然是真的,不是假的。那只能說明此人能夠預見對方每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貨究竟是什麼人?他是霸王正道打入對方內部的臥底,還是他原本就是對方的人,現在回心轉意,想做好人了?

好吧,這位陌生的神秘朋友。

我且看看你玩的是什麼花樣兒。

剛想到這兒,手機突然又叮的響了一聲兒。

我拿起來,見又來一條資訊,而這條資訊寫的則是“穿的好一些,儘可能在身上弄一些奢侈品”。

遊戲越有意思了。

我先去餐廳訂了晚上要吃的東西,又折回客艙把簡訊的事跟大娘和葉凝說了一下。

葉凝鎖了眉,一臉的不解。

大娘則說:“要不我陪你去得了。”

我擺手:“小心中計,現在我們和對方敵友不分,萬事都要小心才行。”

我這人生活一向很簡單,身上真心沒什麼太貴重的東西。

把行李箱翻了一個遍,找來找去,只找到了一塊過完年回上京時葉凝給我買的一塊表,這塊表應該值不少的錢。

至於衣服什麼的,馬馬虎虎,我隨便挑了一身休閒的小西服,再套上一雙擦的鋥亮的皮鞋這就去了酒吧。

大部份人都上島玩了,酒吧裡沒幾個客人,我坐下來後,要了一杯冰水,在服務員給我拿東西的時候,我笑著問他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德財的人。

服務員笑了一下,他回身指了一下吧檯裡戴耳機聽音樂的小夥跟我說,那個人就是德財。我說了一聲謝謝,端起冰水就走過去了。

接下的過程很簡單。

我跟德財抱怨,這船上實在是無聊沒什麼好玩兒的。

德財說我可以上島上,島上還是有不少好玩兒的東西的。

我說那個沒勁,然後我看著他說,這船上真就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嗎?

德財笑了笑,他說有意思的東西有,可那需要額外花一點介紹費。

我露出手上戴的表。

德財挑了一下眉毛,然後我數出了五張百元的人民幣塞到杯墊下面慢慢推了過去。

這個留了黃毛的小夥子心領神會,他把錢收起來後跟我說:“先生住哪個房間?”

我說出了我的房間號。

小夥子:“今天晚上九點,島上的人會回來。然後十一點的時候,這條船會進入公海。到時我會去通知你。”

我笑了下:“謝謝了。”

小夥子則笑著說:“很刺激的,真的刺激,不過,這筆錢只是介紹你過去,去了後,你還得交一個門票錢。”

我說:“多少。”

小夥子:“一萬五。”

我笑了下:“沒問題。”

一萬五千塊錢能找到什麼樣的刺激呢?

我回去後找到葉凝,然後從她那兒拿了兩萬的現金,我數出一萬五,放到一個信封裡。這就坐在房裡開始等上了。

九時許,去島上玩的遊客開始陸續往回返了。

十時多一點的時候,大船鳴笛,然後朝著下一個目標日X海前進。

零時的二十分,我房間的門讓人敲響。

我過去把門開啟,德財一臉神秘地說:“走吧,記住到了那裡後千萬不要亂說話。對了你身上有手機之類的電子設備嗎?”

我說:“放客艙了。”

德財:“這就對了,那裡不準帶任何的電子設備,另外要是發現有人偷拍的話,那下場,可不是一般的慘。”

我告訴德財,我明白。

船很大,德財領我繞來繞去的潛入到甲板下方後,又沿著一個又一個的小通道來回的穿行。末了當來到位於輪機室旁邊的一個小過道時,我看到過道前的門緊緊地鎖著,而在門前則聚集了十多個,衣著光鮮,模樣兒靚麗的男女。

這些人有國人,也有老外,其中還有兩個是黑人,他們看上去很興奮,擠在過道處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不容我去聽這些人聊的內容,馬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猛漢從過道的一個側門衝出來。他上下打量我的同時,他問德財:“這是什麼人?”

德財:“我表哥,親表哥。”

對方:“你跟他講了?”

德財咧嘴一笑:“我哪裡敢吶,這不是嘛,他有錢,到船上來玩兒又沒什麼意思。所以,我就領他到這地方來了。”

大猛漢:“規矩懂不懂。”

德財:“懂,當然懂了,電子設備一概不能入場,還有不能把發生的事講給任何人聽,否則的話,一切後果自負。”

大猛漢:“嗯,那先把錢交了吧。”

當下我很老實地把那個信封拿出來,然後交到了大猛漢的手中,後者轉身回到側面的小房間後,我等了大概一分鐘,他拿了一張卡了出來了。

“進去裡面,透過房間的門要用到這張電子門禁卡,卡的有效期只有七個小時,過了七個小時它就失效,然後你被困在什麼地方,我們就不管你了。另外,裡面的酒水,飲品,點心,還有女人等等一系列的消費全是單算。不支援信用卡,只收現金。”

說完,大猛漢把門禁卡交到我手裡。

“希望你玩的愉快。”

我接過這張電子門禁卡的同時,我對這大猛漢說:“裡面究竟有什麼。”

大猛漢咧嘴一笑:“那裡面是天堂,你們有錢人的天堂,只要有錢,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另外,你還能看到在外面花再多錢也看不到的東西。”

我假裝一怔,壓低聲音說:“是地下黑拳嗎?”

猛漢笑了:“黑拳?那個太低階了,還什麼地下黑拳,裡面,哼,算了,等下你進去就知道是什麼了。”

我發現我好像讓這傢伙給挑起一絲好奇心了。所以我沒有特意去用感知之類的東西檢視。

另外,隱隱中我感覺,好像感知在這片區域內並不管用。

好吧,那就等,等到了時間,進去後自然一目瞭然。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鍾,小通道已經擠了幾十號人了。

最後,伴隨通道盡頭處的門開啟,這些人哄的一下,一擁而入。

我順人群走在中間,當越過那個小門的時候,我先是聞到一股子很濃的香水氣味,轉眼功夫,我又看到門後的正對面立了一塊很大,很大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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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一米五高。

然後,石上刻了至少六道符。

這是真正道家的符,正因有了這六道符,再加這塊石頭本身的一些特質。所有感知在這裡都被幹掉了。

這是道門感知的盲區。

一個隱藏於遊輪深處的地獄,沒錯,這裡絕對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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