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森並不為賀老太的表演所動,他只淡淡地說:“一手百鳥朝鳳,最後您又露了一手鳳凰涅槃,這確實是古戲法中的頂級手段。只是,鳳鳥涅槃須動真元,借燃油,噴出火焰與鳳鳥飛行的軌跡一致方才算圓滿。”

“老夫人,你本身功夫不足,沒有那麼長的氣息來維持這個東西,是以只好用磷火代替了真焰。磷火為幽冥之光,屬冷光系的火焰,這一抹冷光,又怎麼能稱得上是涅槃之火呢?”

賀老太盯著高森,狠狠咬了下腮幫子。末了她忽然一笑說:“哈哈哈,古戲法那麼多的東西,可現今能演出來的又有幾個人?行!你說的沒錯,我的氣息確實是不夠長,沒辦法化了真火來。你有什麼本事,別在這裡嚼舌頭,你露出來給大夥見見才是真的。”

高森:“本事學的不是很好,但勉強能露出來給大家見見。只是,這本是個戲法兒,變出來圖個樂子的東西,諸位見了,不必當真。”

高森朝眾人抱了抱拳後,伸手從隨身帶的皮箱內取出一個木盒。

拿過木盒,他又轉身說:“還勞請,這裡的人給我拎一桶水過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後邊有服務生拎了一個裝滿了水的白鋼桶走了過來。

高森讓對方把這個水桶放到屋子中央。末了他又看了看下邊,還有上頭。最終,他開啟木盒,在盒子裡取出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

賀老太一見高森把這樹枝給拿出來,這老家夥的臉立馬唰的一下就變色了。

我不知道這樹枝是什麼意思,但本能感覺這東西絕非一般的物件。

高森拿著樹枝,將樹枝放到了水桶裡。

他一樣沒有做任何的遮擋,待將樹枝放入桶中後,他揮了一下手。

就是這麼短短一揮手。

我卻感覺高森身上一種稱之為‘生命’的東西流逝了那麼一點點。

這是?

轉眼間,伴隨喀喀的一陣響聲,水桶內的樹枝突然就生長起來。它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邊急劇生長,一邊讓橫生出的根鬚從桶內伸出來。

這景象格外的嚇人,這麼看著,就好像是這截樹枝成精了一般。

不大一會兒鑽出來的樹根又朝下扎去,轉又破開了地板,將根鬚深深扎向了地底,隨之樹幹挺立,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十幾秒的時間內,它竟然長了三米多高。最終樹幹上伸出了枝幹,枝幹上又長出了細小的樹枝,最終滿樹的綠葉出現時,高森又一揮手,唰的一下,幾隻小鳥就從他的手掌中飛出出來。

鳥兒撲打著翅膀,飛到了樹上,站在那樹枝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高森望著這一切,他嘴角淡了一絲笑意,末了朝眾人一抱拳說:“小戲法,不足為奇,讓大家見笑了。”

這是小戲法嗎?

如果這是小戲法的話,那些什麼老外魔術師的手段簡直就是雜耍了。

不過高森說的明白。只是小戲法而已,變出來給大家圖個樂子的,千萬,千萬不要當真。

賀老太見到那棵樹,她長嘆口氣說:“傳聞北宋年間,有異人進京給太子賀壽,當時那異人取出一截枯木置入水中,轉眼就長成一株大樹。太子大喜之餘,賞了那異人一塊貼身收藏的古玉。”

“那異人,便是我們這一門的祖師。而那塊玉,也是門中的至寶。好哇,好哇!小夥子,你立了!今天這場挑戰,老太太我甘願認輸。”

高森微微一笑,朝老太太一抱拳說:“都是戲法兒,老夫人不用較的太真。”

賀老太也是一抱拳:“是了,是了,都是戲法兒而已。行!我賀某,今兒就把這場子讓出來罷。”

高森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

突然,江越在輪椅上冷氣森森地說:“哼!你想立沒那麼容易,幻門不是有這規矩嗎?只要三個老輩人出來舉薦,便有資格下戰書來挑戰。江某不才,恰逢遇到了三個賞識我的人,三位前輩,還請進一步來說話。”

江越把這話一說,轉眼功夫,賀老太身後就走出來了三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子。

這三個老頭子往外一亮相,轉眼巴啦巴啦一通說。

意思是這江越是後起之秀,他如何,如何的厲害云云,總之他把江越給誇的宛如神仙再世。

我就知道這個江越會在這時候跳出來。

至少這三個老頭子?

答案很簡單,讓人拿錢收買了唄,給錢,辦事兒,舉薦江越。跟著趁高森玩過一手大的,精氣神疲乏之餘,他們再露一手震住在場的人。

行,江越,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麼本事。你有什麼能耐站出來說話。

當下,我轉了頭,看眼喬治,伸手給喬治合不擾的嘴端了上去。

沒辦法,這洋人真的是給震撼到了,十足的震撼到了。

其實這些術法,看起來雖然玄妙異常,但背後的付出,還有舍的東西,說出來肯定會嚇人一大跳。

高森方才付出的是陽壽。

他用短了陽壽的方法,創造了一個驚羨人眼球的奇蹟。

這是其一,其二他還不能跟人說,這是什麼術法。他得說,這就是一個小戲法。

因為一旦讓人誤會了是術法。

高森身上則又會揹負許多的惡緣。

高術,非世間術,所以這超脫世間之法的限制太多,太多了。

是以,學這東西,不是掌握了什麼大本事,而是在給自已找罪,找麻煩。

但終歸還是得有人學,有人繼承才行。

江越說完後,賀老太好像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一般,她只是冷漠地應過一聲,便出口說:“行啊,有什麼本事,使出來給大家看看。”

江越點了下頭,這就驅動輪椅來到了眾人面前。

伴隨江越現身,他身邊出現了一個一臉呆愣的小男孩兒。

這小男孩兒看著有些古怪,瞅上去好像不是一個活人般,他通體散發的都是那種陰冷,陰冷的氣息。

小男孩兒上場後,那個一身陰氣的東洋妹子跟著也出來。

轉爾,幾人一番的忙活,砰!

在一陣爆起的煙霧中,一根繩子筆直竄上了棚頂。

不久,繩子懸在空中而上方始終籠罩著一片翻湧的灰黑色霧團。

跟著時間推移,這霧團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它足足籠罩了將近四十餘平的空間後,底下的那個小男孩兒,開始木然地奔上爬去了。

我看了後,發現這是記錄在聊齋中的古戲法。

它叫什麼名字,一下子我還忘了,但書中描述的場景,遠比這個祥和多了。它這個,演的陰氣森森,看上去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除外還有那股勁子,說不好的勁,很詭異,就彷彿東洋的一些文化般,東洋人覺得很正常,但我們看了,就是覺得詭異。

不久,小男孩爬上去了。

然後……

砰的一聲響,雲氣爆散。然後繩子跌落。

跟著又是一聲砰響後,那個小男孩兒嗖的一下,從老太太的身後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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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森看到這一幕,他笑了笑後,對著賀老太身後的人說:“諸位,這個戲法兒,你們怎麼看吶?”

三個讓人拿錢收買了的老頭子,還在那兒白話呢,什麼,奇妙無比,什麼精彩絕倫,什麼……到最後,可能連他們自已都說不下去了。

於是,一個個漸漸也就沒音兒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事實擺在那兒呢,誰高誰低,還用再議論嗎?

江越哼了一聲,頗為不服氣地咬了咬牙。

這時,她身後的女人卻不說什麼,只是扭頭朝那個冷婆婆點了下頭。後者也點了下頭。轉爾,這女人根本就不問江越一句話,推起江越後,一行人等轉身就走了。

“他們還會來……”

老熊轉身喃喃對我說著。

我笑了下也附和說:“是的,他們還會來。”

當下,目送這些人離去。

賀老太朝高森一抱拳說:“高大掌櫃,今兒這場子就扔給你了,我老太太搬走。但這場子能不能站住,立穩了,還得看你高大掌櫃往後的本事,走!”

賀老太說完,一揮手,唰!

有四個人,就這麼跟著她一起走了。

待賀老太走了後,高森朝剩下的人一抱拳說:“幾位前輩,我高森原本就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魔術師,這次,門中有要事,我不得不出山。前輩可能不知道我的來歷。不過,這不要緊,諸位回去,慢慢的想,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再回來這裡商議門中事務不遲。”

這些人聽了這番話,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末了,一個模樣兒看上去很是沉穩的老頭朝前走過一步說:“小夥子,我姓管。單名一個坤字。小夥子你這手本事確實是厲害,也是真正老古彩戲法裡的東西,只是你拿了祖師父的東西,又露了這麼一手功夫。可是你的來歷呢,你得給我們一個來歷說法吧。”

管老爺子攤手問對方。

高森淡淡說:“賀源真老先生是這位賀夫人的父親,老先生在隱國曾經拜過一位師父,那位老師父教了他古彩戲法裡的一些真傳東西。老先生這才去了美利堅,又用幾十年時間,把這海外變戲法的雜家給整合成了一個幻門。”

“我是誰的人,大家回去想一想……”

高森說完,管老爺子突然就一怔。跟著他說:“明白了,高掌櫃,你給我三天,三天的時間。好不好。”

高森:“有勞老先生了。”

管老爺子一抱拳,隨之又一揮手,領下一票人,這就陸續離開了這個大飯店。

管老爺子一走。

馬上有一個中年人朝高森走過來了。

“廖東江見過大掌櫃,我是這個酒樓的經理,大掌櫃有什麼吩咐,可直接對我來說。”

高森看了這個廖東江一眼,跟著他又看了看我。

我想了下說:“廖經理,今天你這兒停一天業。然後晚上一個人都不許留在這裡。此外,監控什麼的全都掐斷。”

廖東江一怔。

高森想了下說:“先這麼辦,然後這酒樓的貴重東西,你們先移走。”

廖東江說:“好好,我馬上去辦。”

當下,廖東江指揮著這個酒樓的員工開始忙活。

高森則坐在椅子上,拿了狗糧一口口地喂那只二哈。

我喝了口茶,看著高森問他:“賀源真是你的……”

高森:“師兄!我們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我一驚:“那你師父……“

高森:“師父他老人家久居國內,現在一養老院裡跟一群老人生活。只不過,他會換養老院,每一家最多住五年後,五年後,他會再換一家。“

我說:“可他們呢,他們怎麼確認你的身份。”

高森:“門內有起乩的儀式,起乩通靈,與師兄之靈,或祖師之神相通,他們自然知道一切。只是今晚……”

高森抬頭看我說:“會有強敵過來,所以兄弟,白天的事我盡力了,晚上就看你的了。”

我想了下跟老熊說:“你一會兒先跟高森,喬治,你們到樓上休息,對了,你看看廚房有什麼剩菜,拼幾盤過來,擺在這裡,今晚我要安排一桌小酒宴。“

老熊說:“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當下老熊叫住幾個沒走的店員,讓他們去弄了幾個菜,滿滿的擺了一桌子後。最終,又將店門四敞大開地開了。

我就坐在了一張桌子後頭,靜待強敵過來。

高森道門術法的東西厲害,可是他打不行,我估計那幾個東洋人算準了這一點。是以他們晚上要過來砸場子,搶人,用硬的手段,把這裡給攻下來。

並且,今晚唐人街的人估計都知道這間大酒樓裡即將發生什麼。

所以,這關乎到高森的威信。

擋住了這波人,高森就在這條街立了。往後,無論黑白兩道的,見到了高森,都得稱他一聲高大掌櫃。

不拿自個兒的力量,透過報警,或其它什麼方式來。得嘞,等不到天亮,估計我們就得讓人給哄出來!

世間的道理就是這樣。

社會,國家,有社會國家的法制。江湖,有江湖的手段。

要在江湖立。

就得拿實力出來說話!

這店裡夥計給我弄的茶不錯,是上好的普洱,味道跟周師父的古樹茶有得一拼了。

我品著小茶,坐在椅子裡,慢慢的等。

稍許,天黑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待到當地時間晚八時的時候,門外來車了。

而此時,我注意到,這間大酒樓的附近,至少有十來波人,正或遠或近的,用望遠鏡,或是其它別的什麼方式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這裡邊的動靜。

我微微一笑,又喝一口茶。

轉瞬,唰的一下!

四道氣息,就衝到了我的腦子中。

江越沒來,來的是江越他老婆,外加那個半陰半陽的青年,以及兩個帶了刀的武士。

四人進來後,將大門吱嘎一聲,砰!

重重的關上,這就一步步的奔我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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