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那份東西的第三天。

我接到了韓叔電話,他讓我告訴他,我的位置然後他開車接我。

明天午時,密雲某地,我要跟那人開打了。

今晚,他希望我去七爺家住。

我報了一個距離最近的超市地址,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將院子拾綴整齊。

我背了一個裝著換洗衣服的背後,關上水,電,鎖好門,離開了周師父的小院兒。

來到約定地點。

等大概二十分鍾,韓叔的車來了。

上車,直奔七爺家。

小院依舊是去年那小院,格局什麼的都沒變。

到的時候,七爺在喝茶。

請我喝的是,去年秋天雲南收來的普洱谷花茶。

我品著茶,聽七爺講這茶的故事。說這茶樹在山上,長了幾百上千年。又說這普洱茶性子霸烈,春茶要存放至當年冬至後喝。而秋茶則要第二年的清明前後來飲。

我品著這清香的茶湯,不由想起周師父。

他正鐵蛋叔此時應該住在山上,照顧那一大片的古茶園。

我想著想著心裡就生了一個念,打從今兒起我別的茶不喝,就單單喝這普洱了。

不為別的,就為能借這茶,憶一憶我的一位恩師,一位傻叔叔。

“明天要開打了,你想好怎麼打了嗎?”

七爺看我,淡淡問。

我說:“沒太想好,因為我對現在的喬雄還不清楚,不知道他的實力。”

七爺:“嗯,話很老實,不浮不沉。這樣,明天你見了喬雄,要是覺得能把這人裝心裡,你就裝著打。”

我心中一動:“怎麼叫裝著打。”

七爺笑了:“你一下子給人家弄趴下,這事兒不好。太出風頭,容易讓人盯上。實話跟你說,七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真高手盯上你,欣賞你的倒也罷了。可能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若有那心眼狹窄,瞧不得別人好的人盯上你。”

七爺摸了下手上套的翡翠大扳指淡然說:“他可能,尋個什麼機會,廢了你。”

我喝了口茶:“幹嘛呀,沒仇沒怨,幹嘛弄死我。”

七爺:“你不懂,這天底下想要修出點什麼名堂。擱道門這一塊,是需要借很多東西來行事的。別的不提,咱單說正一那邊請神,他們焚香頌章,叩齒掐訣,執點靈筆,書符作畫。就這事兒,前邊那焚香,得至少燒上幾斤的好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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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那東西,有多金貴,你打聽打聽!有多稀罕,多不好找,你再打聽打聽。”

“以武入道更費,你這還沒入道了。入了道了,你得通幾個關隘,每通一個關隘,真跟那小說裡講的差不多。得用好玩意兒來輔佐才行。”

我一愣:“難不成,真像那些修仙小說講的那樣……那個……煉丹,那個……”

七爺哈哈笑了:“小說是小說,那個誇張的離譜了。就是有些時候需藉助好的藥材,衝一衝身體的關隘,有的呢是續一續自已的陽壽。”

七爺這時接著說:“這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習武的,都會找個富貴人家寄存著。名義是人家的師父,實際上是保鏢,兼處理一些麻煩事兒。“

“你要成氣候,等於搶人家飯碗,一樣見不得你好。“

“這個,你明白了吧。”

我點了點頭。

七爺接著,又跟我講起了江湖。

我一一聽過,這才知道,世間最狠的,不是豺狼虎豹而是這人心。

江湖,險惡,太險惡了!

七爺告訴了我江湖幾大害。

色,義,氣,財。

色是女人,按七爺話說,別看很多男人威風八面但一見了女人就軟了。

他們任由女人擺弄來,擺弄去,言聽計從,全然沒有半點男人自個兒主意。

若那女人有德倒也罷了,若是無德。這男人縱然再英武,也是一個廢材了。

義字最難講,跟對的人講義,合情合理。跟不對的人講義,引火上身,到時候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氣也是一樣,凡事要怒的時候,先讓自個兒冷一冷,冷完了再怒。

財字更是嚇人,若貪了財。妥!一身的功夫白修了。但是呢,這人又不能沒財,因為生身活命,養活父母包括子女都得用到財。

這個取用的度量,這個心怎麼來把握,就是非常關鍵的問題了。

此外七爺又告訴我,賭不能沾,大小不能碰,碰了壞運氣,敗德行。別看很多人逢賭就贏,其實那是在敗自已的陰德。

色也一樣,要有坐懷不亂的定力。

酒更不能沾,好友聚了,少喝最好。有心事,犯愁的時候,切記不可喝酒,喝了誤事惹禍。

那天七爺給我講好多,好多。從下午一直到吃晚飯,然後又講到了晚九時。

九時一過,七爺讓人給我燒了水,弄了些艾草放到裡面。完事兒我跳進大木桶裡,泡了一個澡。

臨睡前七爺說,好好睡一覺吧,明天起來會有很多事呢。

床很舒服,我躺在上面聞著隔壁茶室傳來的淡淡的沉香味兒,我想了一番七爺給我講的江湖,還有各種各樣的規矩禁忌,以及當下江湖人物的心狠手辣,規矩全無的行事方法。

我回味著這些,漸漸就睡著了。

早上特意多睡了一會兒。

然後,六點多鍾這才起床。、

起來後,七爺讓人給我送來了一套衣服。

我接過一看,純棉布加絲製成的一套灰質唐裝,一雙千層底的黑布鞋,一雙純白的棉布襪子。

我在心裡道了一聲謝過。

起身就將這一身衣服換上了。

出來到外面,我不僅看到了七爺,韓叔,竟還看到了程叔和祝老師。

我見到程叔,喊了一聲:“程叔!”

“哈哈,。仁子!精神!這身打扮真精神吶!這傢伙……來來來,叔教你,這個,這個袖兒你得挽上去一點,衣服領子,這裡別扣這麼太緊,勒得慌,你鬆開一個扣這沒事兒。不犯什麼說道。還有這兒,這褲子稍微提的有點往上了……”

程叔幫我一通收拾,又拉遠了瞅了瞅,接著他說:“喲!你這手裡還缺個物件兒!這怎麼講來著,對文玩兒!文玩兒這東西,不僅是個點綴,更重要,用手指頭動彈它,十指連心,它可以活腦子。這……喲,想起來了,你等著啊。”

程叔急忙就抽身,跑到門外,好像是奔車裡拿什麼了。

轉過身來,又跑進院兒,伸手就給遞給我一串珠子。

“檀香紫檀的,用的是真正神奇國那邊拆廟的一根料,我一鐵哥們兒,做這個的,他過去收的。來來,這東西,你別瞅著不起眼,它關鍵是個幫你活手指頭血的物件。”

說了話,程叔把一串珠子放我手上了。

我試著一掂量,挺沉的,又湊到鼻子上聞了聞,一股子清香,好像巧克力,又好像是檀香的味兒。反正怪好聞的。

就這麼,渾身上下,收拾利索了,程叔說:“走吧!密雲那挺老遠,咱上京這道兒堵的邪乎,咱要是晚點,那不得把巴西那位爺給急死啊,哈哈。”

大夥兒一陣笑。

陸續出了這個小院,到外面,分坐了兩臺車,奔密雲去了。

我坐了程叔的車,車上有祝老師,七爺。

車行不多時,開車的程叔趁著一個紅燈,停了,他扭頭跟我說:“仁子啊,昨兒我讓高人起了一遁,說這一戰有個變數!你得提防著點。”

我一怔:“變數?”

七爺搭話:“你放心,不是暗器,銷器兒什麼的,就算那喬雄吃了豹子膽,他也不敢擱上京地界玩什麼髒手兒。”

祝老師這時頭微微搖了搖說:“髒手倒是不太可能,不過那姓喬的,這幾個月聽說一直在東洋鬼子那裡受訓。鬼子在武道上,頗有些邪愣古怪的手段。仁子啊,你提防的是這個。”

七爺:“所以,你得收著點打,不到真正時候,別露太多的實力。另外你放心,這是咱們場子,人都向著你這頭兒。你借個地利人合的勢,差不到哪兒去。“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車行多時,終於在上午十點半的時候來到了位於密雲境內的一個小度假山莊。

山莊名字叫XXXX。

在車裡往外瞅,建的挺氣派的,建築物的風格,古今合壁很是堂皇。

我們到了門口,赫然看到門口擺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停業整修’四個大字。

程叔不理會,直接降了車窗一抻頭。

門口一個穿了西服好像經理模樣兒的人見了後,急忙一揮手,那邊門崗裡頭就將伸縮門給開啟了。

進去,下車。

放眼四周,停了二三十輛牌子很雜的私家車。

牌子雜,意思是什麼樣的都有。便宜的速疼到貴的賓利,這裡邊全都有。

掃了一眼車後,我們這一夥人,、越過了一個正廳,穿到後院。

抬頭一看,只見後院一塊草坪四周,已經圍了幾十號人了。

與此同時,七爺給我一眼色說:“喏!那位,穿了白練功服的,他就是喬雄!”

高大魁梧,眼神冰冷有如嗜血的狼。

這是喬雄給我的第一眼印象。

他身高比我還要高半頭,大概將將一米九吧。肩很寬,皮膚黝黑,兩臂很長,大腿粗壯有力,脖子上一根根大筋虯結隆起。臉上五官刀削一樣,極其冷峻。

此人目測四十出頭,正當壯年,是體力的一個巔峰時刻。

他坐在一張從房間搬出來的太師椅上,旁邊有一個小案,案上有茶。在他身前身後都坐有不同年齡層次的男女。

有漂亮的女孩兒,也有雍容的貴婦,還有幾個模樣兒一瞧就是東洋人的鬼子。

我打量喬雄的同時,他亦看到我了。

他抬起頭,把眼神中的狠意抹去,帶了一份漫不經心在我身上輕輕掃了一掃。

復又笑了兩下,然後伸手端起茶碗用熟練的手勢品了口茶。

我朝他禮貌地笑了笑。便在程叔等人的簇擁下,走到了對面一張太師椅處。

我這邊也有很多人,大概掃了一眼,男女都有,好看的醜的,亦都齊全。

但我全都不認識。

就坐!

祝老師親手端來一碗茶,待放到我手中時,他特意開了蓋碗對著裡邊瞟了瞟,又細細地聞了一下。

老江湖!

這一手,就是看有沒有內鬼,裡應外合,在水裡面做什麼手腳。

確定沒事兒,祝老師這才把茶放到我的桌案旁。

就這麼,人來齊了。

七爺站出來,跟幾個人一起到對面。

然後,好像是有翻譯,七爺一邊商量,一邊跟翻譯說話。翻譯那邊兒跟一個小鬼子,邊說,邊聽,然後又跟七爺說話。

溝通好了後,七爺扭身對我說:“仁子!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我說:“七爺,準備好了。”

七爺笑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啊。”

我明白,客套話。

當下,微微一笑。這就起身,到了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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