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內鉛汞之物的感知來自於理性,理性的又來自於深寫入我們基因內部的求生欲。求生欲的激發則來自於黑暗和深淵。
人類有許多的天性,恐懼黑暗,害怕深淵幾乎是我們每個人骨子裡都有的東西。
我們身處於黑暗環境,又面臨了無盡的深淵,嘴裡不能講話,沒有任何的溝湧。那種存在又不能聯絡的孤獨,那種身陷黑暗和深淵時產生的莫名恐懼,會讓人產生兩種不同的極端反應。
一種是不具備進入這裡資質的人,他們遇見這一切,會恐懼,大叫,驚慌。轉爾把自已的生命扔在了這裡。
第二種應該就是孫師父和我這樣的人了。我們不會恐懼,但這環境又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此一來,就激發了我們每個人本有的求生本能。
求生本能激發後,就啟用了人潛在的潛能。
我們已經是初入道的武者。
潛能被激發後,就會實現精神到身體的雙重突破。
這就是古代修煉!
殘酷,卻非常的有用!
齊前輩講過,化髓之後的突破,有些像佛家講的,剎那間的明心見性。
一份感動,一份悟解,那種剎那間的明心見性,那種宛如醍醐灌頂的覺醒,只發生在一剎那,但產生的力量和對武者的改變卻可以持續一生。
倘若沒有這個。
沒有明心見性似的悟解,沒有剎那間的覺醒。
就算是苦練一輩子,十輩子,可能仍舊是證在皮毛,證在筋骨。
有的人對此不解,就在力上去求。這樣,就會走了邪路,殊不知,肌肉,筋骨能產生的力量是有限的。
而肉眼不可見的,我們科學解釋不了卻又真正存在的氣,那種來自於氣,精神的力量,卻是無窮無盡!
而這些,還不包括,道家經典中講的齊內神而合外神。(PS:想瞭解這些,推薦讀‘雲芨七薟’,很經典的一部道家著作。)
如果合到了外神,那樣爆發出來的力,將更加的強大和恐怖。當然了,力越大,約束越大。倘若不是按因緣出身,而是為名,圖利,為顯擺,爭所謂一口氣而出的話,其結果,對修行人來說,將非常,非常的可怕。
總而言之,一句話,很粗,但卻非常有哲理的一句話。人都是逼出來的!
多了不說!
繼續跳!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了自身的極限。
我完全放開了生死,甚至沒有了腦子,有的只是迴盪體內的那一團鉛汞之物。
我用它感知,用它思考,用它來提供力量,用它在黑暗中尋找那塊面積可能都不到三十平方釐米的落腳點。
我要在黑暗中從八米的高度跳下來,然後凌空讓身體發力,跟著踩到那個落腳點後,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我要再次躍起。跟著凌空以龍形的姿勢,擰身,發力,變幻,以求身體在空中有更長的停留時間,最終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如此這般,再重複……
我無法想法我能到這一切。
真的就像那個著名段子說的那樣兒,前面是懸崖,跳下去後,我可能發現自已原來是雄鷹,也可能會罵一句,這他媽誰說的,然後,呼的一下,掉下面摔死。
形成兩種不同結果的根源還是在於自身。
這個時候,倘若換了剛到獅子山的我,我妥妥兒的,就是摔死那貨。
現在,是不是鷹,玩下去再說,因為遊戲遠沒有結束。
伴隨著下降和空氣的斗轉,以及準確,放大的感知,我身中的鉛汞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所謂的進化。
我的感知更加敏銳了。
如譚子化書中講的一樣,我完全不需要用眼睛,耳朵,這些正常人的器官去感知周圍的一切,我可以跟在次松的身後,完全用鉛汞之物來看到,這周圍的全部。
我現在的感覺說了可能沒人會相信。
因為我的視線是球面的。
亦就是說,身體前後上下左右我全都能‘看’到。
當然了,不要誤會,這些東西還沒有在我的腦子裡成像,是一種心裡感應的‘看’到。
真的是讓人無法理解,我竟能看到這樣一副畫面,它是完全三維的空間,同時,我還能一下子完全都看清楚。(PS:在道家丹道修行過程中,如遇個別情況,出現出體現象時,會有這樣的感受,即看到,真正看到上下前後左右所有的位置。我知道一說這個又有人當玄幻了。好吧,我不加說明,我只管寫。哈哈。)
不知多久,當我到達懸崖底部的時,我‘看’到了水,一漂很深,很深的水,但水中卻分佈有一塊又一塊微小的,可供人落腳的石頭。
感知到這一切的基礎來自於水流,因為水在緩慢的流動,流速雖然極慢,極慢,但是它卻在動。動之後,用鉛汞感知到水,然後啟用人體內恐懼地下河流的基因,然後……
我踩著僅露出水面一點的石頭,跟在次松身後,越過這條寬達二十餘米的地下暗河,然後又開始向上跳躍。
這次就輕鬆多了,真的是非常輕鬆。
我一路緊隨次松,怎麼下來的,怎麼上去,就這麼來到了對面的崖頂。
在我上去後,我和次松稍微等了一下。
不久,後面的孫師父和普布又跟上來了。
沒有語言,但我和孫師父能同時感受到一種共鳴。
古人訓練武士的地方,真的是太強大了。
同樣,這樣的地方放在現代是不被允許出現的。因為它危險,因為它會死人。
可要想讓一身之力進化。
就得用真正的勇氣去面對這種死亡!
越過了這個地方,我跟在次松身後來到了一排好像洩洪通道似的通道前。
這個通道內部呈現的是大概五十度左右的坡度。然後它在身前的巖壁內一共開出了十幾條,次松走進了一條,跟著普布又走進了另外一條。我會意之餘,步入了第三條通道。
剛一進去,我就發現腳底下有些不太對勁。
通道內是緩坡,坡是用打磨的岩石鋪上去的,但是沒有臺階這是其一,其二岩石打磨的異常光滑,而除了這個,這腳下的岩石分塊間竟然有鬆動的感覺。
我沒多想,直接就往上走。
我感覺到不對勁,因為,我在行走間好像對這個浮動的岩石做的功。做功是一種物理的說法,意思是持續地給它加了一個力。然後原本坡度的空間,漸漸就平了。
與此同時,嗆!
那是讓人無法形容速度,太快,太快了。
一共是六面扇狀的刀刃,分別在頭頂,頂頭兩壁相交夾角的位置,以飛快的速度,滾動奔我斬來。
我要用最快最快的速度判斷出對方的結構,運動路線,然後調整身體,最終用一種正確的姿勢躲過這斬來的六刀。
鉛汞之物完成了這個判斷。
很快!
我清晰解讀到了刀的運動方向,轉跡,甚至還有刀鋒的鋒利程度等等一系列的東西,然後我調整自已的身體,手臂,所有一切。
不是下意識。
大腦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如果依靠大腦,人就完蛋了。
同樣下意識也沒有可能,因為我沒接受過類似的訓練。
我依靠的是鉛汞之物,因為那就是我。我就是它。
所以一系列的思考,總結,判讀過程我覺得很慢,其實很快。
唰!
一閃間,刀鋒掠身而過。
這就是鉛汞之物的理性之靈性表現。
我身上沒出汗,沒害怕,我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然後我聞到了瀰漫在這通道內的,沉積了數千年之久的鮮血和亡魂氣息。
當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裡,真的不知有多少人。
一念間,我心生感慨,報以同情和祝福。然後又邁進一步,唰!
這次是背後來襲。
然後,我需要跳躍了,跟著還要在空中把自已的身體扭曲成一個很變態的角度才行。
這種強烈刺激讓鉛汞之物產生了變化,它上面屬於我原本手腳的地方有了手腳,屬於頭面的地方,有了頭面,屬於軀幹的地方形成了軀幹。
這是一種意識上的,精神態的形成。不是真正有了這個物質。
因此我要跟人講這個,一準當我精神病!
而形成的原因,就在我不斷大負荷地操縱它進行這種與身體工具的協調和感應。
如此一來,建立的聯絡愈發緊密,直至最後完美融合。
鉛汞之物就化了形了。
這個形,只是相對之形,於我存在,生理解剖還有CT核磁,都沒有辦法找到它。
通道很長,並且隨闃不斷前進,我還看到了巖壁內部的結構。
它是透過人踩在上面,然後持續的給一些構件做功加壓,這些構件多是金屬製成,它們的表面都塗抹了厚厚的一層油脂,是以歷經千年,它們都沒有長出鏽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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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個,金屬本身也絕非我們尋常考古中發掘的鋼鐵。
這裡的每一塊金屬都有靈性。
雖不像泣靈那樣,靈氣四溢吧,但用一句誇張話講。
它們絕非凡物。
唰!
我又躲開了一次攻擊,然後我加快速度開始跑起來,並且我特意不去感知牆壁內部的結構。
我覺得那樣好像是作弊!
玩的,不就是心跳嗎?
唰唰!
這次是兩道一起,太密了。
我的肚子幾乎快縮成板子了,饒是如此,後腰的衣服,還有身上的背的包還是讓刀劃了一下,但還好,沒有碰壞裡面的東西。
這裡需要講一下的是,我還背了一個大包呢。
所以,我這是帶著額外的負荷來尋求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