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琦親手導演的這幕慘劇裡,最倒黴那人恐怕就是楚強了。

這小夥子投錯了師,讓劉山琦給洗過腦子,所以今天他傷了葉凝是個死,不傷葉凝亦是個死。只不過傷了葉凝,他死之後,劉山琦在眾人面前會樹一個威信。

他會讓大家看到,我劉山琦有多麼的公平和仗義,我對弟子是多麼的嚴格。

可今天楚強沒有傷到葉凝。

劉山琦的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這是在拿楚強發洩,是在洩憤!

他這麼一來,顯的就有些不太高明了。有點繃不住勁兒的意思,所以這人跟著就又坐到楚強身邊,抱著他徒弟屍體開哭。

他是個大武師,是流血不流淚的人物,他這麼一哭在場人心軟,再加上這人演技高,他可能就把某些人給蒙過去了。

但他蒙的只是有些人而已,還有一些人是蒙不住的。

這人中,就包括了雷師父,榮師父,七爺!

尤其是七爺,這老江湖,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看人他能看到骨頭裡去,他盯著劉山琦走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長。

我眼神迎上去了。

七爺看到我,目光意味深長之餘,似有期待。

我微微一笑。

七爺跟我瞬間心照不宣了。

葉凝此時已經從功夫提升後的那種狀態中回過神來,她睜眼看了看地上的血,又看了看我們,然後她對榮師父說:“師父……”

榮師父咬了下牙。

這老太太也不簡單,她好像也看出點什麼了。

但在場畢竟還有別人,是以榮師父說:“凝子,回去樓上茶室等我。”

葉凝:“嗯。”

榮師父這時朝在座諸人一抱拳:“大家都是武道上的人,規矩大家都明白,多了話不說,諸位受驚了。”

幾人都說,老夫人受驚,之類的話。

跟著這些人就同榮師父抱拳告辭了。

人都走利索了後,榮師父看了我一眼,我會意,然後我和雷師父,七爺,隨榮師父一道去了樓上的茶室。

進屋兒,榮師父把門一關,沉聲說:“小雷,這劉山琦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雷師父忖了忖:“這人一直挺好,但只是口碑好!在海外華人拳師圈子裡,有一個很好的口碑,此外最近幾年發生的一些事,跟這人都沒什麼關係。所以……”

七爺接過葉凝遞來的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這個老骨頭,今兒就說句實話吧!這劉山琦呀,他演的是一出苦肉計!只是……他幹嘛這樣?他對付凝子,他存的什麼心呢?”

七爺鎖眉沉思不解。

這時葉凝說話了:“他要對付的不是我,是仁子!”

啊……

七爺一驚。

我淡然:“葉凝,你把我跟你說的事兒,講一遍吧!”:

葉凝給大家分了茶,轉眼功夫,就把我講給她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榮師父聽了她驚呆了:“不是吧!這得多大的野心吶,這……這劉山琦他究竟要幹什麼?”

七爺嘿嘿乾笑兩聲說:“這麼一來,我倒是驗證了一件事。”

我問七爺:“什麼事?”

七爺:“記得紅手絹嗎?舊時候叫幻門,現在叫華人魔術師工會。”

我愣了下:“這名字好土。”

七爺:“名字越土,越不會引起人的注意。那名兒太長,我就直接說幻門吧。他們門裡頭出事兒了。仁子記得上次交你劍的那位師父嗎?”

我想了下說:“左師父,是左師父嗎?”

七爺:“對,就是他把劍交到你手的第十五天,他跟家人坐一個郵輪出去玩兒,中途人就沒了。”

“沒了!直接就沒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沒的!家人不知道,但幻門裡的人知道。”

“幻門最近新來了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大姓郝,她原本是上一任所謂的工會主席的一個私生女。她失蹤了將近二十幾年,最近領了一批人捲土重來,把幻門大洗牌了。”

“這是海外那邊現在的動靜。所以仁子,你說劉山琦領了紅手絹的人對付你,我想應該跟他們門內的這次變動有很大關係。”

我想了下說:“這個紅手絹新上位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剛上位,想要樹立起一個威信,她首當其衝是要把泣靈劍找回來。”

“她要把這個劍找回來,那紅手絹門裡的一些比較厲害,實力強,說話有份量的人物,自然就閉嘴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七爺:“對!仁子分析的就是這個理!”

榮師父皺了下眉:“老七啊,你說這紅手絹,他們一個變戲法的,爭個什麼勁吶。”

雷師父卻搖頭說:“榮師父啊,你可不要看不起這些變戲法的,這裡面門道多著呢。簡單的可以變個戲法給人看。嚴重了,你讓他們去搶銀行的保險庫,他們都能給幹的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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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師父呆了呆。

七爺說:“沒錯!紅手絹裡的人都是人才呀!每一個人,出一次手,那銀子…”他比劃了一下,跟著又說:“工會的目地,就是從中抽這個……”他又比劃了一下。

“當上這個工會的老大,一年什麼都不用幹,幾百萬個美刀,輕輕鬆鬆入口袋裡。”七爺又比劃了一下。

七爺比劃完了,他又釋然一笑說:“不過之前他們幹的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可這姓郝的老太太要是上位了後,她領著紅手絹的人能幹出什麼事來,這可就不清楚了。”

“還有那個佛像……”

七爺琢磨一下說:“秦嶺,佛像……反正據我所知,秦嶺是個挺神秘的地方。”

榮師父聽這話:“又來了,又來了。你又擺弄你那套東西了不是。”

七爺:“我就說說,說說嘛哈哈。這樣吧!仁子啊,這事情是衝你來的,我們幾個老胳膊老腿兒……”

我沒讓七爺把話說完,而是搶過說:“放心吧,七爺,榮師父,雷師父,您們三位,只要您們好好的,我關仁就放一千一萬個心了!江湖風大浪大,惡魚多,好!我,還有凝子,我們來打魚,殺魚。您們,這麼大年歲了,該歇一歇了,您們想吃魚就吃魚,想吃肉就吃肉。魚和肉由我們這些年輕的給你們打!”

這話說完,三位前輩都淚了。

良久,榮師父感慨說:“沒白費力,總算沒白費力,仁子!當初,我們培養你,是因為看在你師父的面上。你知道嗎?你師父,周師父腿腳好的時候,他表面是鞋廠裡的一個工人,實際上他的本事不比那個封隱南差,真的,不比那個差。”

我一下子怔了。

我萬沒想到,周師父的功夫曾經那麼高!

不比封隱南差,他得是高到什麼地步啊。

榮師父繼續:“可惜啊!他腿斷了,他那功夫,入道就是用兩腿下盤功夫入的道。當年你師父有個外號,你知道叫什麼嗎?”

我不解。

榮師父說:“他外號叫活鐵拐!意思是講,他是活的鐵拐李,是活的神仙,他最成名的功夫是醉打形意!打一路瘋魔形意拳!真的是神鬼都擋不住哇!”

“唉……”

榮師父嘆口氣說:“要說是他修丹道功夫倒也罷了,那門靜功,斷了胳膊腿兒,只要稍微改一改,問題就不大。可他是以兩腿的腿功外加一身武行功夫入的道。這雙腿一斷,功夫……功夫可就瞎嘍。”

“此外當年他受傷那會兒,不僅是腿上的傷……”

榮師父講到這兒時,七爺突然咳了一聲。

榮師父馬上會意。

我喝了口茶不無平靜說:“幾位前輩,有話直說無妨,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夥子了。”

榮師父聽這話她跟七爺對了一下眼色。然後榮師父說:“他受的內傷也很重,你是沒看到,他的腎摘了一下,腰也曾經斷過。此外他的肺和心也都有隱疾。”

“這麼些年來,那個姓程的瞎子,還有封隱南,外加幾個不怎麼露面的人經常去看他。然後你周師父的身體,一直是程瞎子給調。”

“調了這麼多年,他這才剛剛好的像個普通人。”

我聽了說:“謝謝,謝謝諸位前輩對我師父的照顧了。”

榮師父說:“要謝,你得謝那個姓程的,沒他那一身的醫術哇,老周啊,當年就得死了,真的不會活過來。”

我聽了深吸口氣,同時緩言說:“傷我師父的人是誰?”

榮師父說:“這個,讓我們現在說實話,就是我們也吃不準是誰!但你要知道一個理兒,仁子,你功夫到了一定火候後,我想那個人,他自然會出現。”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注視著榮師父的目光,我看到她稍顯驚訝。我知道她為什麼驚訝,原因就是我內心的平靜。

這件事,冥冥中早已經註定了,我會遇到那個人。

真的會遇到,但不是現在,那應該是將來的某個時刻,我絕對會遇到他的!

想到這兒我對幾位師父說:“這樣,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葉凝!”

“哎,仁子。”

“去我店裡,小樓他們都在。”

葉凝會意,果斷起身說:“妥!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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