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出來費遠山確實是一千個,一萬個,乃至一百萬個不願意交這個東西。按理說,費遠山憑這個物件構建了風水局,他已經坐擁很多的財產了,他為什麼還不願意把東西交出來,且還找了這麼多人來儘可能對付郭書義同時希望留下東西呢?

我望著費遠山喝了口溫熱的茶,我在等答案……

費遠山這時嘆了口氣說:“費家就此可能便要完了。”

他說完了這兩個字時,目光裡顯了一片的淒涼。

我不解。

這時史道長說話了:“想不完也不行,那東西透支了這一方風水的靈氣兒,這因緣都加在你家人身上了。所以你這一家人才有了這樣的造化。現在你家人這是有事,就算是沒事,我問問你,你最近幾年,是不是沒有剛開始的幾年順了?”

費遠山點了點頭。

史道長又說:“這就是道理,你透空了靈氣,你不還,肯定是要倒黴。我再問你,這幾年是不是也有人提醒過你。”

費遠山又點了下頭。

史道長:“這就是了,你要是早把東西送回去,也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了。你這人吶,就是太貪了,你貪的太多,到頭來……”

“哎!恐怕你這晚年還要繼續奔波勞苦,你死是死不了,只不過你得比以前要辛苦很多,而且你的兒子,媳婦,這家道啊……難免是要一落千丈。往後再看幾代吧,費家你這一脈,要想再興起來,可得要好幾代人呢,而這其間……”

史道長說到這兒,他搖了搖頭說:“個中的苦,你們自已慢慢嘗吧。”

費遠山這時有點急了:“道長,道長,我什麼都不要了,我把這房子賣了,我錢全捐出去不行嗎?”

史道長搖頭:“晚了,晚了,不是自已的,用了別的物件提前受用,那消耗的全是自家未來的福祉。你把那些消耗空了,想修補,哪裡是那麼容易修補的呢?”

“世間道理便是如此,這就是一場劫數。這將來呀,你家裡人……哎!”

史道長又是一番搖頭。

費遠山哭了,哭的老淚縱橫……

哭了一會兒後,他說:“好吧,好吧,你們等著,我拿東西上來。”

說了這話,他轉身離開了書房。

門一關葉凝問史道長:“咦,你這道士,怎麼咒人家死啊。”

我對葉凝說:“別怪道長,道長說的是實話,這件橫跨了二十年的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付師父到港灣區來顯神通斂財就是一錯,斂到財了,財也不歸他,然後讓人騙走。跟著費遠山去打撈沉船,把這東西拿來佈置又是一錯。”

“這一錯,費遠山透空了他們家族血脈的所有福份。道長,你說費遠山這人是不是不容易死?”

史道長說:“是啊,這人別看一身病,卻是個長壽之人呢,恐怕能活百歲之高。但只怕過幾年後,他活著比死了還難受,親人變故,家道中落,悽苦悲涼之餘,他還要拼命工作。這滋味,你想想吧。”

我打了個哆嗦,這滋味,我確實是不敢想。

史道長又說:“風水,器物,等等東西都講究個,不得而得!意思是說,我沒有求這個的心,但是它卻到了,一切暗合天意,冥冥中才能合道,才是一個正局。類似這樣手段,則為偏局,這個偏局最久的是走一個三次的三元運,三元運也就是上中下三年合起來九年,三九二十七年,這是極限了。”

“過此運限,凡是受此福廕的所有人,得用一輩子,甚至說是幾輩子去還他拿來的福份。”

葉凝一驚:“那風水豈不是弊大於利了?”

史道長又搖頭:“非也!風水講究順天合道,也就是說,一切要順乎自然格局發展的脈絡,講究一個合,一個化。而這個合化,是在最大限度保留自然的基礎上產生的。真正的風水起的作用很正,不會讓人大富大貴,但卻能讓人守規矩走正道,一步步慢慢的穩穩當當起來。”

“但費家呢,他們引的是一個外物,憑的是外物之力,來得到了這一切。所以,他得到了,就得付出。”

“還有一些所謂風水師,會佈局來引外力。殊不知,外力借了,是要還的。什麼七星旺財,這個局,那個局,是立成功了,人大富大貴了,可過了運限呢?”

“那就是一落千丈!個中的苦楚啊,可算是害了一大家子人。”

“是以做這種局的風水師,他本身也是在惹因緣,這樣的人或是中途橫死,又或是死後……唉,不說了,說多又說我迷信了。”

“總而言之,人間正道是滄桑,世人都怕苦,可世人誰知道,苦與樂是同的呢?做什麼事,急不得,切不可急功近利,急了,近了,就如這費家……”

講到這兒史道長突然不講了,而這時樓梯傳來了一串腳音,跟著書房門開啟,然後我看到費老爺子手捧了一個箱子,撲通跪在地上,他這一跪,身後撲通,撲通,跪了一片。

“道長求你大恩大德,你做個法,布個局,讓我們家不要受苦難好不好,道長,求求你了。”

史道長閉眼搖了搖頭後又說:“哎喲,你們這港灣區人啊,多的不說,我到港灣區一個多月了,知道的就是,這人吶,富的快,窮的更快!你們有個富人區叫淺水灣,那裡住進去了不少富人,可那些人又能住多少年呢?”

“還有,這富豪是有那麼幾個,但你們可知人家為生意付出的辛苦?”

“道啊,商道,正道,不付出是不會得的!得了,就得還吶!你們這一家人,怎麼就不相信這個道理,還苦苦求我給你們做法佈局呢?”

費遠山聽這話,他也是急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地苦求:“道長,指條路吧,指條明路吧,道長,道長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有捐錢的,這幾年,我有捐錢的……”

史道長搖頭,末了他一拍手說:“罷了罷了,你們一家子以後要想少受點苦,就好好安排這箱子裡的物件,爭取讓它們快點回到該去的地方吧。”

最終費遠山一家子人雖是百般的不願意,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不再苦苦的逼史道長了。

跟著費遠山安排讓公司出一條結實的打撈船送我們回內地。

而這期間,我們就先住在了費家。

我們住了兩天,然後費遠山拿了支票,還有現金說要感謝我們。我們沒人敢要,這個東西真的是不敢要,誰敢要啊。

這每一分錢,每一毛錢,都惹著因緣在裡頭呢,拿了可是要付出的。

費遠山塞了一陣子,見我們不肯要,他更加的怕了,慌了,一度幾乎要有尋死的念頭。

史道長卻告訴費遠山,切莫想尋死,這個時候死了,其實是比活著時候還要難受一千一萬倍。眼下他就該做好過苦日子,窮日子,難受日子的準備,然後一家人一起合力,把這個債還了。一代人不行,兩代人,兩代人不行三代,四代。還清了後,這因緣不在了,他們的家運自然就好了。

我們雖說是不拿錢,但給漢莎她們的安保費卻是要結的。

就這麼結過了帳後,第三天費遠山的船安排好了,我們準備要去碼頭登船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由於幾天來的忙碌,我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問題了。

因為當初無名老者在碼頭邊提醒我的時候,他特意講過不要讓郭書義把這個東西拿到內地的川渝一帶。

川渝指的不正是四川重慶附近嗎?

而我們則要把這東西運往四川的廣元……

老天吶,我終於明白郭書義的目地了,這人不會選擇在海上動手,他會在選擇在我們上岸的地方來動手!

他甚至有可能選擇在廣元來動手……

但現在我不太確定的是,這個郭書義,他究竟知不知道我們要把東西運往四川!

是以,根據這點,我就問了費老爺子,結果老爺子的回答讓我心微微有些忐忑了,他說對方知道他要託人把東西運往四川,然後,老爺子說郭書義已經在廣元那邊安排下人了。

海上……

陸地!

我感覺這個郭書義不會在海上現身,他這兩天一直沒什麼動靜,應該是在陸地等我呢。

因為海上有一個不明確因素就是他怕把我們逼急了,又或出現什麼閃失,這東西掉到海里,他的計劃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所以,這一趟航行,我估計應該沒什麼問題。

問題是上岸後,我們會遇到什麼事。

所以,這個登陸的地點,就非常重要,一定要選一個合適的地方登陸才行。

郭書義這個人果然老奸巨滑,他在港灣區不選擇直接動手,而是用任老道的師弟來對付我。這樣一來,他自已只損失一些花錢請來的洋鬼子。

這幾天,費老爺子讓自已認識的黑道上的朋友,把那些老外搬上一條船,送到海上任其自生自滅去了。

郭書義的人在海上,就能找到這條船,然後把人接到後。他得知我們接手了費家的事,他就放心了。

因為,我們要把東西運往四川。

而這一路……

他應該會時不時的派個什麼人來嚇嚇我們,並且他會在任何的一個可能的時間來尋找機會動手。

是以這一路,我們要時時戒備才行。

這是其一,其二鐵箱子裡的東西我們看了,那是兩個用大大錫罐封起來的不明物體。費老爺子說這錫罐是櫻花國人給封上的,目地是怕裡面的東西被氧化了。

而那個風水師做的局,就是讓他把這錫罐擺在家中的一個地下室,跟著再立一個神龕,最終拿香火供奉。這樣一來,他家就會接上這麼一步透支的旺運。

風水,功夫!

看似不搭邊兒的兩樣東西,其原理卻是一樣。

功夫上有人利用邪路子,透支生命以求獲取強大的力量。

風水上也是一樣,用了這些邪路子,透支了福祉,雖有幾十年的風光,但過後卻悽苦的連普通人都不如。

這就是道!必須得一步步腳踏實地來做,任何的投機取巧,都會為之付出慘痛代價。

我在這兩天也沒閒著,除了分析了接下來要面對的事之後,我抓緊時間,把龍虎合擊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當時爆發這力量,完全是身體裡的東西驅動了我的勁,然後我藉此發出來的。

眼下,我重新回味兒,發現了這麼幾點。

一是虎撲動的時候,要有龍身曲折之意。也就是虎撲身體前縱,但還要含,要含住勁,這個含的勁就是靈活轉變的一勢。

前撲的時候,身上空門大露,頭,腹,腰,胯都不在防的位置,所以撲的同時還要縮,縮住身體後,等到對方看到我的空門出來,轉爾出手來打的時候,才是龍形釋放的時機。龍形釋放了,取的是龍身三折那麼一曲一縮間的彈削勁。

這般力出來後,還要合上虎形的剛猛綿長之力。

兩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跟著招式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裡領的那個意,一個虎的沉穩剛猛之間,一個是龍翱翔九天的迅疾靈變之意。

兩道意很關鍵,找準了後,再配以雷勁,就能爆發出無堅不摧,無綿不碎的力量。

沒錯,對方用綿我也是碎,對方用堅,我則是摧!

總之個中的玄妙,無以言表,只能是在實戰中,一步步的讓這龍虎合擊越發強悍。

三天後我們走了,登上費家的一艘打撈船離開了港灣區。

臨走前,我教了我的見習弟子強尼一個最基本的功夫,就是渾圓樁,然後我告訴他,什麼時候站到全身松下來,然後站不住,一個屁股坐地上的時候。什麼時候,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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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留了電話和聯絡的方式,這就和港灣區的這一小夥老外告別了。

當然,這只是短短的告別,我相信未來我們還是會能見的,便那個日期就不確切了。

坐在船上,剛離開碼頭,我就看到有三條漁船,正在慢悠悠的跟我們……

我明白這是前鋒用來打量我們動向的人,同樣我也感知到了,那漁船裡沒高手!

郭書義,你個老賊!你究竟藏在什麼地方呢?

我想到這兒,回頭然後看到小樓,葉凝,艾沫,杜道生,還有史道長,顧惜情都跟我並排站了眺望遠處的海面。

我看到這些人,心中忽然一暖,跟著我問:“顧惜情啊,你到底是練什麼的,怎麼身上陰氣這麼重呢?”

話一出口,我感覺問的唐突,正想說聲抱歉,沒想到顧惜情回話了。

“刺客,我練的是古時刺客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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