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套脫了來,用嘴裡熱氣溫了一溫手,接過一個牛皮紙信封問:“誰來送的信吶。”:

老楊神秘看了眼四周說:“我跟你說,你可能會覺得我撒謊,你也知道那天,天有多冷你知道吧。然後,就有個中年人,步行到了這裡,笑著把這封信給我,讓我轉交你。我要留他吃飯,他不吃,讓他喝口熱水他都不喝。”

“這還不算,他身上那衣服,就跟咱們秋天穿的衣服一樣單薄。我看到了就問他,這天兒這麼冷,你不凍得慌嗎?”

我說:“他怎麼答的?”

老楊低頭想了想,轉爾恍然說:“噢,他是這麼說的。他說人冷是因為知道冷所以會冷。若是不知冷,便不會冷了。”

我聽罷一怔,暗說這說法確實值得研究啊。知冷方才知冷,不知冷便不知冷也。

這說法應前輩跟我講過,意思是說人的大腦因為知道了冷,所以人在寒冷的氣候中才會有一系列的感應。若是人控制了大腦,不斷給大腦以熱的訊號,那麼人體就不會知道冷了。

反過來講,一個到了化神境界的人,他是可以控制每一個細胞的,比如我們把手放到火堆裡。正常情況下,火焰遇到皮膚,皮膚讓火一烤會出現大水泡。

但是到了化神境界後,人可以控制細胞不產生上述的一系列應激變化。

這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反正我沒證到那一步,這個我不好說。

思忖至此,我以為是應前輩,就問老楊那人的長相。

可老楊描述的模樣兒跟應前輩相差極遠,是以這人肯定不是應前輩了。

究竟是誰先看過信再說吧。

我把信封開啟,展了信紙湊到眼前一看。

字是用毛筆寫的,蠅頭的小楷,字跡非常漂亮。我端詳了一會兒字,這才又仔細看信裡的內容。

信的內容大概就是,這人自稱方勁農。他說他是受人之託到上京去找我,然後有一事與我商議。可到了上京,他沒看到我,後在在我店中得知我去了西北。這就一路趕來。他先去的蘭州,打聽了西北仙后,又一路奔天山來的。到了天山他來到這軍馬場,看到我們的車在這裡,他就寫了這樣一封信給我。方勁農說他原本要與我相見,但既然我有要事去了天山深處,他就不再打擾,而是要我明年春天上京打響第一顆春雷的那天動身前往華山,此外他要我帶上那把名叫‘泣靈’的劍!

我讀到這兒的時候,正好葉凝來了,她湊過來問:“怎麼了,這是誰給你寫的信吶。“

我喃喃說:“不知,一位高人吧。”

葉凝:“幹嘛呀,他給你寫信幹嘛。”

我搖頭一笑:“華山論劍!”

葉凝一怔,我又笑說:“這回看出來我有多忙了吧,剛從天山下來,熱水沒喝上一口,這又有人約我去華山了!而且還得是帶劍去!”

葉凝這時說:“行!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不就是論劍嗎?到時候,我這把刀,也要露一把,論一論!”

方勁農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我帶劍去華山,這裡面的事我一概不知。眼下還是十二月底,距離明年第一次春雷在上京打響的日子還有很久。

到時候再說吧,到時再看這方勁農是敵是友!

我小心將信收好,又謝過老楊這才過去跟眾人打招呼。

我們在老楊這兒住了兩天,林童,謝宇生還有江明,外加孟太找的那些人只住了一天,就步行去下面的一個軍馬場提車回家了。

我們則多留了一天,在這裡養足了精神後,正準備要走呢。燕雪提議要跟葉凝試一場刀!

兩人經歷了這麼多,也算是一起歷過苦難的姐妹了,這怎麼還要試刀呢?這東西外人可能不理解,但我們理解,武人說話,說一不二!

說試,那就試吧。

於是我們大夥就去了軍馬場的後院兒。

到了那兒後,我們商量試刀的法子。

由於大家已經很熟了,所以決定換一種法子來試,不試那種生死刀了。

影姐也說,刀不比拳,試刀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非要你砍我,我砍你。

咱們換個法子來,一樣能試出高低。

就這樣,兩人同意了後。跟著在一片清掃乾淨的雪地裡,葉凝和燕雪面對面隔著一米的距離立著,然後按商量的法子,由老大到軍馬場找了個土豆頂腦門子上,然後他站在兩人中間,完事兒葉凝和燕雪聽老大的號令,他喊砍,兩人就出刀,然後看誰的刀快,能把那土豆削成兩半。

“二位女俠呀,你們可要小心啊,我這命啊,全在你們手中了。”老大哆嗦著,然後閉眼說:“砍!”

可是……

並沒有出刀,我看到的是,葉凝和燕雪兩個女孩兒繞過老大緊緊摟在一起哭了。

然後葉凝說,她收了一個妹妹,燕雪也說,她找到了一個好姐姐!

就是這樣,咱不試了。

當時我挺奇怪,因為這裡邊有傳承啊,有承負的東西呀。後來在回去的路上我才得知,燕雪這一脈祖上的人在陸大娘的前人手中敗過,所以每代人就有了試刀這一說。

可這回經歷了天山之旅,燕雪已經跟葉凝情同親生姐妹了。

而老輩人對這個也有過說過,意思是如果能化開干戈,兩人結拜為異姓兄弟的話,那命運同生同死兩脈合為一脈這試刀一說就不必做了。

兩個陌生人很難在一起結成真正的朋友。

除非有什麼事兒。

可碰巧,葉凝和燕雪就一起攤上了這麼一件事。燕雪的原意是透過這件事,磨一下自已的性子和殺氣,讓自已變的更厲害一些。

但沒想到的是,這一路走來,葉凝對她的百般關心徹底化了這妹子的心。

然後……

兩人也要義結金蘭了!

所以,我真誠祝福葉凝認識了這麼一個好妹妹!

從天山往回走的路上沒有任何的風雪,我們順利回到了蘭州,然後在勝大哥的安排下,在一間很有古韻,很有範兒的大茶樓裡,面對一尊據說很靈,且受了無數香火的青銅關公像舉行了結拜兄弟,姐妹的儀式。

“我關仁!”

“我勝戰龍!”

“洪承天運,時惟太歲!以蒼天為證,我二人在關帝面前,立誓結為異姓兄弟……”

我們在關帝面前,宣讀著古老的誓言,然後歃血為盟,喝了一血酒,共同起願迴向天地,見證兄弟結義。

我和勝大哥結拜結束。

葉凝和燕雪兩個妹子毫不猶豫,雙雙跪於關帝像前,宣誓結了金蘭。

然後,妹子們也一起,把兩碗血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一時間,茶樓內義氣雲千!

那股子幾十年,可能百多十年不見的古古的江湖韻味兒,再一次浮現在茶樓虛空之中。

舉行過儀式,我們一行人在蘭州玩了將近一星期,然後度過了陽曆的新年後,這才跟勝大哥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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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勝大哥說沒什麼送的,他就送了我們很多當地特產不說,又給馬彪子拿了一小袋子石頭。

馬彪子開啟一看,他立馬就驚訝了,連說這禮太貴了。

因為那是一小袋子的和田玉籽料啊。

勝大哥卻說這禮不貴,這是早年,他平定和田玉礦場幾起大的鬥毆,然後當事的幾家礦主給他的禮物。

當時他現身,以一人之力折服了眾人,然後又好言相勸。這才化解了一場很大的私鬥。

勝大哥說這類物件對他而言都是身外物。

而我們在上京做這樣的生意,正好用得著,是以就將這東西給我們了。

相對大哥的慷慨,我這個老弟真是寒酸的很吶,身邊實在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回謝,我只叮囑勝大哥有空到上京來。

可勝大哥卻是一笑,然後眉宇間透了無窮的尷尬。

我細細問影姐怎麼回事兒,影姐這才說了,七八年前勝大哥去上京談生意,晚上跟客戶去一個KTV唱歌,正好就撞見幾個小子喝多了在包房欺負一個女孩兒。那幫傢伙眼瞅要得逞,勝大哥就過去,放倒了幾個人,然後因為生氣,出手重點,就把其中一個人給打死了。

就這麼個事兒,勝大哥一直沒法兒去上京,到了後可能會讓人給抓起來。

我聽罷,一時憤怒,同樣也是傷感不已。

這或許就是武人的無奈吧。

太平社會,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就要沾上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跟勝大哥說,在上京多少認識一些人,看能不能活動一下,幫勝大哥擺平這事兒。勝大哥卻說不要我幫忙,他大不了不去,不用把這事兒太放在心裡。

我則搖頭說不行,這事兒得管!

上次我替官家去曼谷,差點沒把命搭那兒,這回我該跟他們要一個人情了。

接著,我又勝大哥當年這件事的具體情況。

勝大哥卻閉口不提了,我又問影姐,影姐也是讓我別操心。

好吧,你們不說,老弟我自已想辦法解決!

於是我就跟大哥大嫂道別了,說是道別,臨到走,勝大哥卻又開車一直給我送出陝西地界,這才跟我真正道別。

而這一路的加油,吃飯,等等一切,全是大哥大嫂搶著買的單!

這份心!這個情!老弟領了,真的是領了!

等以後的,以後看老弟,怎麼來回敬大哥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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