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身上有那麼一股子胸有成竹的氣勢,這氣勢就好像他對什麼事已經十拿九穩一樣。

按理說這別人的場子,老頭兒這麼鬧,對方肯定會不高興。但讓我比較奇怪的是,西北仙座下的弟子沒一個吭聲兒的,一個個全都站在原地不說話。

老頭兒了負了手,一步步移進來,等走到這個殿的中間位置時,我突然就聽到了一記嘆息音。

唉……

這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仔細聽,可能根本就聽不到。

這是個病人,還是個什麼人呢?

我疑惑間,打從這殿堂的一側,幽幽就移過來了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影子。

這影子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孩兒一般,然後伴隨他的出現,這裡邊的每個人都彷彿摒住呼吸般一動不動地看著。

影子一直緩緩地走著,等走到了這殿堂首位的時候他這才停下來。

我這時看到,對方是一個穿了一件絲絨斗篷的人,他個子真的不高,只有不到一米四,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孩兒一般。然後,他手中拄了一個棍子,站在那裡身體還一個勁地微微哆嗦著。

此時,林童和謝宇生兩個人已經過去,試著要彎腰去扶。

對方卻在斗篷下搖了搖頭,然後我聽到他輕輕說:“不用扶了,不用扶。”

我看到這人很是怪異,於是就試著去感知一下。可不想這一感不要緊,我居然從這個影子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子濃烈的雷炁味道!

雷炁!

他身上怎麼會有這東西?

他若是一個妖邪應該是畏懼雷炁的氣息才對呀。可是他身上怎麼會有這雷炁呢?

還有,他若不是妖邪,他真是成了仙道的人,可是他為何又這般的虛弱?

這種種疑問在腦子裡一閃而過,轉瞬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座大殿房子上插的一根又一根的避雷針,它居然沒有接地。

也就是說,這避雷針不是接地避雷,它是引雷的東西!

“雲機子啊……你說對了,我找不到別的法子。看來只能是聽你的了!”

這人應該是西北仙,他把臉埋在斗篷下,輕輕唸叨了這麼一句後。那個狂傲老頭兒,也就是我們要找的雲機子,他冷冷一笑,轉身找了個位子,大搖大擺往上一沉屁股,拿了一個蘋果就吃上了。

斗篷裡的西北仙又輕輕嘆了一句。

末了他說:“諸位來的,應該都是中華這塊大地上的高人,我呢,是叫西北仙,大家可能都聽說過我。也聽說過我的一些小故事。唉……”

“說什麼,我是有過這個真傳,那個道行。還說我是跟海外老仙學了一身的仙法,道術。哈哈哈……”

這西北仙講到這兒,突然就發出一陣悽楚的苦笑。

“可是啊,你們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仙人嗎?”

西北仙講到這兒,他突然把斗篷一掀。

就在這一剎那,我眯眼一打量,然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要說這是‘仙’我真的跟他急。這西北仙的臉吶,一層又一層,好像橡皮一樣,全是厚厚的皺紋,那皺紋太多,太厚,太深了。一層疊著一層,密密麻麻地分佈在他臉上。

我遠遠的這麼一看,竟然都看分不出來西北仙的眼睛,鼻子,耳朵了。這個感覺就好像一塊在水裡不知泡了多久的豬皮,撈出來後,又撲打上一層泥灰般,讓人看著有說不出的噁心。

這哪裡是仙吶,這根本就是一個怪物,一個讓人難以形容的怪胎!

西北仙把真容露出來後,在場人一片譁然。

而云機子好像早知道這一切一樣,旁若無人,大搖大擺地吃蘋果。

西北仙露了一下真容,好像還有點不太好意思,怕自已嚇到了別人。是以他又將斗篷罩起來對我們說:“我是幾十年前,變成這副樣子的,當時我本是一個要死的人,卻因為給人帶了一次路,結果回來就是這樣子了。當然了,老天爺也沒有虧待我,讓我在回來路上,得了一些東西。靠著這些東西做本錢,還有我那十來個弟子挺掙氣,他們就幫著我做生意,然後又給我建了這麼個東西。”

西北仙比劃了一下,接著又說:“這屋子建的漂亮啊,可是又有什麼用呢?無非一個空殼子罷了。這東西是好啊,可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西北仙這話一說完,突然,我聽到一陣電流動靜,緊跟著,這殿裡某個角落的音箱一陣響。然後我聽到音箱裡傳出一個人的聲音了。

“師父啊,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說我給你弄的這些東西沒用,怎麼能說是沒用呢?要沒用的話,我幹嘛做這個呀。這可有大用啊,有了這個,外加你這不死之身,我可是能交到不少的人,收攏不少的東西呢。“

我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一些東西。

西北仙被架空了!他根本就是一個幌子,這人身上有雷炁,但卻不是制敵對戰的東西,而是一種剋制什麼的根本。

另外,他的徒弟好像是分了兩撥,一波是跟他的心意來走。另一夥則跟了音箱裡的那家夥。而這處產業的真正幕後擁有者,我估計是音箱裡那家夥。

西北仙這時笑了:“老三吶,老大,老二,十多年前就全都死了。這裡邊,就屬你功夫最深了。你弄了這些,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就是想把我擺在檯面,然後你來坐幕後。西北仙,西北仙……不知道的,以為是說我。可知道的,都明白,那指的是你!“

“你憑了我,你在西北結交了無數的貴人政要,你生意做的大了去了!可是今天,我不想讓你再這麼做了!”

原來如此啊,我終於明白西北仙為啥把這些人叫來了。他們把這些人叫來,就是想跟自已的三徒弟斷個交,絕個脈,然後讓這些人做個證人。可是,僅僅是這麼簡單嗎?

這時,我聽音箱裡又傳來一陣電流音:“師父你的如意算盤我太清楚了,不過你要小心雲機子那貨,他麻煩的很吶,他對你可沒那麼單純!“

“還有,剩下的你跟這些人商量吧,我一會把外邊的安保撤了。我知道你是要跟他們說,我們之間斷了師徒名份。這個可以我無所謂,不過師父啊,我這個當徒弟的有句話得跟你說。你保持這樣挺好,你要是鬧騰,再牽扯武道上別的人進來。你可是要小心嘍,這因緣作的太大,到時候,恐怕你還是不得善終哦!哈哈哈!“

“夠了,夠了!”

西北仙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拿了柺杖一個勁地在地上來回地拄著。

音箱裡卻傳出一陣笑聲,然後又說:“行了師父,你們折騰吧,你們怎麼折騰,我怎麼陪著來玩兒,到最後,看誰是真正的贏家!還有師父,你跟我掰斷師徒關系,按理說你應該從這裡離開。但我不會那麼沒人情味兒。還有……你的家人,這個馬場,還有,你後代在蘭州的那些生意,呵呵,師父做事,想想全面的吧。”

我聽到音箱裡的聲音,再轉念一想發生的一切,這簡直是太無常了。

西北仙不想受惡徒弟控制了,所以讓惡徒弟出面叫來這群武道上的人。做個公證,這是其一,其二,西北仙好像還有什麼事要求大夥來幫忙。可是惡徒弟好像根本不懼這個,他以從容的旁觀者態度來看待這一切。

另外還有一個雲機子,這個雲機子跟西北仙認識,且知道西北仙想要的是什麼。但此人呢,又沒揣什麼好心,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心理。最後,這個雲機子跟西北仙的惡徒弟暗中不排除勾結的可能。

真是一團謎霧啊。

確實,不知道的以為西北仙日子多舒坦呢。

可是……

真相卻又是如此的淒涼和難堪。

有了一副怪身體,卻沒有打人的力量。跟著又讓人牢牢控制了,轉爾還控制了他的後代。

這……

這簡直是慘的不能再慘了。

西北仙把武道上的人叫來,他是想求我們幫助。

但我估計,雲機子和他的大徒弟卻是想利用我們來得成某件事物!

一環又一環的算計,安排,謀劃。

這水,不是一般的深哦。

至於他的這個大徒弟,我忽然就想起,過安全門的時候,一個面朝我微笑,問我喜歡打高爾夫,還要跟我打兩杆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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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想起這人,是我聽出來音箱裡的聲音,跟那人聲音完全的一致。

他露的功夫不高。

但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這時,我看到西北仙哭了……

他是真的哭了,並且那眼淚還不是眼淚的模樣兒,而一縷縷黑呼呼的不知道什麼物質。他抬手擦了擦,這時林童過去,拿了一個小白鋼罐子幫著他把眼淚接了。

他抽動下鼻子說:“諸位啊,都看到了吧,我就是這麼個玩意兒了,說是怪物也差不多吧。我沒那力氣打人,又死不了。我今天把大家叫來,其實也不是我叫來,是老三那家夥給大家叫來的。我就直說了吧,我想死!但我必須得去一個地方才能死,不然我這後代可就要倒大黴了。還有,那地方在天山腹地,難走,路上也有很多的兇險。這是其一,其二,老三也知道這個事兒。他在這裡面安的什麼心,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諸位啊,您們要是還把我當個人,就求求您們了。”

西北仙講到這兒,他突然丟了柺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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