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笑了笑,沒說什麼。

泰拳很厲害。

初中時候,我看過一部什麼片子,那裡面的男主人公打的一手好泰拳。

我問馬彪子,這個拳跟你練的八極很像啊。

馬彪子是這樣回答我的,他說看著像,但完全是兩回事,八極比泰拳猛。但泰拳也有它非常厲害霸道的地方。

他說他也不明白究竟,只是知道,泰拳這東西,相對泰國人來說,外國人就算練到死,也練不出個所以然。

而泰國人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練出明堂的。

這裡面跟刻苦什麼的沒關係,而是有一個屬於泰拳的,秘不宣傳的獨門秘法。

馬彪子說,一百個打泰拳的泰國人裡,能有一個人領到那獨門秘法就已經不錯了。

領到了後,確實是很厲害。

但是……

馬彪子講到但是,他就不講了。他說,小孩子不適合聽。

總之,馬彪子說,不碰獨門秘法,學泰拳都不如學學西洋拳擊來的實在。

因為防身和近身格鬥,西洋拳擊是最霸道,最有效,最最實用的東西。

當時我不信。

多年後,我接觸黑金龍,我相信了馬彪子的話。

那貨的拳擊水平,確實很贊,很贊!

放眼面前。

如果這幾個人是練泰拳的泰國人,我會很尊重他們,並且按中國武道上的規矩,與他們打一場正式的拳。

可這幾個傢伙。

我笑了笑,搖了下頭說:“我走了!打擾!”

我轉身就走。

阿迪哥怒了。

“我次奧!”

然後,我感覺到後面有風聲兒。

我掐著步子。

一,二,三.緊跟著轉身。

伴隨轉身的同時,我看到阿迪哥跑動,跳起,屈起了膝蓋,要狠狠的給我來那麼一下子。

我一轉身,就撤開了。

同時,抬右手,握拳。

叭!

一拳打中阿迪哥膝蓋上面一點,大腿肌肉的地方。

他一吃疼,身體受不了。

我同時屈肘,砰!

一肘子撞到他下巴上,貼下巴向上擦到他的嘴唇。

就是這麼快。

一轉身,我收手的時候,阿迪哥捂了嘴唇滿地的滾。

他嘴唇破了,流很多血,不過是小傷,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到醫院縫幾針,然後養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我沒有用暗勁,我用的是明勁正常打法兒。

反擊的好,是因為我透過實戰練出了本能,還有身體敏感,以及對節奏把握的好。

對應在戰鬥時,就是走位,閃避,出手!

這裡面,走位,非常,非常的關鍵。站到合適的位置上,對戰鬥的輸贏有決定性的作用。

放倒了阿迪哥。

對方幾個人譁的一下全散開了。

這是標準群毆的架勢。

接下來,我注意到人群中最高,最壯,最結實的那個,他悄沒聲兒地繞到了我身後。

他們很懂嘛,陣勢布的不錯。

彼時,對面有個長的不高的喊了一聲。

“打他!”

後面風聲,呼,兩個大胳膊就奔我摟來了。

他們還是挺會的,安排個最壯的來摟。摟住了後,一哄而上,砰砰一通打,一般人都受不了這個。

傳統武術裡對付摟有招兒。

就是讓他摟住的時候,不要向外掙,而是向內來縮。

這個叫做束!

身體一下子就束起來,順了他的力,向內去動。

大猛漢訓練有素,一下就給我摟了。

我向內一縮,身體束的同時,胯下沉,兩腿不能離地,然後,兩腳一掰,肩膀一震的同時,整個後背由束的直態,一下子變弓了。

瞬間,這大猛漢就飛了。

砰的一下,就撞到了牆上。

一樣用的是明勁。

震的時候,發的是打人的冷脆勁,震開了,後背那一下,用的是綿長,柔和的放人勁。

沒仇沒怨,咱下手不能太狠了。

放飛了這大猛漢,其餘幾人慌了。

因為陣勢破了唄。

為首一個,衝我前邊,起了一記鞭腿打我的大腿兒。

我沒擋,也沒打他腿,而是用大腿抗了一下。

力很差勁,都不如鐵蛋叔。

我向前又走了幾步,然後就這麼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嚇的厲害,不敢動,就這麼看我。

正好這個節骨眼,嘴唇破了的阿迪王悄悄爬起來,繞到我身後了。

我用眼角餘光看著,等到繞到了後,我一撤步,正好看到他舉了個磚頭兒要砸我腦袋。

我朝他笑了笑。

他很尷尬地把磚頭扔了。

我這時不再看這些人,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停在這條街邊的一輛Q7車上。

車窗子開了一條縫。

那縫裡邊,有一對人眼睛。

在整個打鬥過程中,那對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我的身體。

這眼神很犀利,裡面還有股子淡淡的滄桑味道。

它不屬女人,而是一個中年的男人。

沒錯,這才是我守來的,真正的那個人物。

轉瞬,車窗玻璃徐徐落下了。

一個穿了白衫衣的男人露出了他的側面,這人一露頭,幾個泰拳青年立馬圍了過去。

那男的拿過一個錢夾,從裡面數了大概能有幾千塊吧。

他把這錢交到了阿迪哥手中,阿迪哥說了句謝謝,又扭頭恨恨瞪我一眼,這就一揮手帶領眾人遁了。

“你好!我姓鍾,名叫鍾國凡。”

對方推開車門,下車站到了我面前。

我打量著他。

這人身高能有一米七八,七九的樣子,長的很魁梧,結實,皮膚黑黑的。頭髮很短,五官鼻孔較大,額頭很寬,嘴唇厚,在下巴跟脖子交界的地方還長有一顆黑痣。

模樣兒,很一般,略醜的風格。

衣服穿的卻很有型。小襯衣雪白,雪白,料子看上去很上檔次。

手腕有表,看不太出來牌子,估計也是高檔貨。皮鞋一塵不染,褲子筆挺。整個人站在這裡給人一種很商務的幹練感覺。

他下車,走到我面前,伸出他的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手掌很綿,很軟。

我們都是正常握,沒有什麼試勁之類的東西。

這人,我這麼看,也看不太出來他身上有什麼功夫,總之就是很健康的一個黑膚中年人。

“不好意思了,那些人是我叫來的。”鍾國凡朝我笑了下。

“因為,我必須保證,我見到的,是真正馬先生的侄子。”

馬先生侄子?

我微微忖了下問:“鍾先生你是什麼人?”

鍾國凡:“我是馬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之前我們一起從神奇國,走尼泊爾,往國內發紅木。”

“馬先生為人豪爽,做生意也很有一套,我跟他合作非常受益。”

鍾國凡講的絲毫不差。

阮師父說過,馬彪子做過紅木生意,是從神奇國往福建那邊發紅木。

鍾國凡講的也很對。

這條線,接上了嗎?

我決定採取一個保留的態度。

可可西裡一行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在這個大大的江湖上。

任何因利益,慾望而起的紛爭中,在見到可以證明一切的理性事物前,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說的話。

理性事物是擺在面前的,相對我們這個世界而言,是真實,不虛的存在。

沒有見到這個,任何的說法,推測,保證,等等,都是值得懷疑的!

但只是值得懷疑,真相沒揭開前,我們還不能全盤否定。

所以,我對鍾先生笑了:“鍾先生,那你現在覺得我是馬先生的侄子嗎?”

鍾國凡:“你是!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身手。你是關仁,絕對不假。”

我坦然:“那你要跟我說什麼?”

鍾國凡:“我知道馬彪子在哪裡!”

我聽到這個,心裡感覺有點意思……

鍾國凡說這話的目地,他是想告訴我,他知道馬彪子在哪兒!

問題是,他真的知道嗎?

解答一,他不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法來試探出我知道的東西。

解答二,他知道,他是在幫馬彪子找我。

我決定不作結論,而是順其自然。

“那鍾先生你是我馬叔,派來找我的?”我試著問。

鍾國凡:“這裡不是說話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我想了下說:“好。”

鍾國凡:“上我車。”

我說:“行!”

車裡沒有別人,我坐在副駕,鍾國凡專注開車。邊開,他邊說,是透過朋友關係,知道我來了麗江,然後一個偶然,有朋友在這家酒吧見到了我。他就想試一試。

還說了,他這麼做很冒昧,有些失禮了,希望我能原諒。

我笑著回答說沒什麼。

就這樣,車開到了一家專門經營普洱茶的古樓前停了下來。

茶樓不大,但裝修的很有古韻。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她好像跟鍾國凡很熟,進來後,熱情打過招呼,然後給我們開了一餅據說藏了許多年的茶葉。

我喝著,跟鍾國慶講馬彪子事。

鍾國凡說的意思是,馬彪子讓人困在緬地境內回不來了。

困他的不是當地動盪的武裝力量,而是一些有功夫的人。

鍾國凡的態度是不能去打,打的話,不會有結果。

他說他已經聯絡的一支科學考察隊,那只隊伍是到當地考察雨林自然結構和物種的。

他會將我,還有他自已編入那支隊伍中。

深入到裡面後,透過跟當地人溝通,設法把馬彪子救出來。

鍾國凡講很誠懇。

一再表示,他是馬彪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一定盡全力,幫我找到這個幹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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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喝過一個多小時的茶,見時間不早,我跟鍾國凡留了電話。他讓我等訊息,然後隨時準備出發。

離開茶樓。

我回到酒店。

而我到的同時,葉凝,小樓也都到了。

我們三很有默契地回到房間。

我把跟鍾國凡相遇的過程講了一下,葉凝說她當時正好在街對面的一個小奶茶店裡喝奶茶呢,她目睹了一切。

“仁子,他是想把你當人質!絕對的,人質!”

葉凝抱臂,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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