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生是今天宴會的主角,林廠長在宴會的致辭中,號召全廠幹部職工學習白總工程師忘我的敬業精神和嚴謹的學術風範。

書生是經不起捧的,白南生被林廠長的幾句話弄得飄飄然,誰來敬酒也實打實在喝下去,宴會中途就已經暈暈乎乎了,至於苟副廠長請他到外面說幾句知心話,他就將女兒的囑咐拋到了九宵雲外,迷迷糊糊地來到停車場,迷迷糊糊地上了早已準備好的一輛燕京吉普。

陳青雲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將意念集中在白南生身上,突然發現白南生離開了餐廳,不但感應減弱,並且很快失去白南生的氣息,嚇得陳青雲大叫:“白總出事了。”

他這聲大叫,可嚇壞了包廂中的那幫人,眾人馬上意識到出意外了,久經風浪的葛有賢很快反應過來:“喬峰,你帶大廳的兩人和陳青雲、白雪去追綁架白總的匪徒;跟蹤何花的人堅守崗位;我帶人去資料室;通知525廠的保衛處,大廳的安全交給他們;通知612倉庫的馬響,守住湖邊通道。大家分頭行動吧,今晚務必一網打盡。”

葛有賢話音剛落,陳青雲拉著白雪的手向外衝去,喬峰嘟嚕一句:“臭小子,不守規矩。”急忙跟著衝出門,向門外守候的人打了個手勢,兩人出得門來,已經不見陳青雲和白雪的身影。

東皋鎮的三條出路都有人守候,喬峰打出一個電話,知道有臺小車向湖邊駛去,他馬上通知馬響,守住湖邊通道。

沒有得到資料前,白南生的安全不會有問題,喬峰知道其中的關鍵,心中稍安,帶著手下沿著紫微湖的方向奔去。

燕京吉普向紫微湖方向急馳,車上的白南生已經迷迷糊糊進+入夢鄉;車後一公里遠有兩道身影跟著;再後面又有兩道身影奔來。

紫微湖酒店的大廳宴會還在繼續,誰也沒有注意今天宴會的主角已經不見蹤影,現在敬酒的物件是林廠長。

東皋鎮的一棟小平房內,一位嬌豔的少婦已經扮成了鄉下的農婦裝束,拉開小院的柴門,融入夜色之中。

525廠的圍牆外,五個黑影翻牆而入,藉著樹蔭向辦公樓奔去。

紫微湖邊,荷槍實彈的士兵守候在湖邊通道的路口,緊張地注視前面的方向。剛接到電話的馬響下達命令:“敵人已經暴露,各中隊嚴加戒備。”話音剛落,耳邊又傳報告:“主任,湖邊發現一艘快艇,艇上的人已經被抓獲。”

馬響興奮地說:“好,將快艇拖上岸,把俘虜帶回倉庫。”

正在這時,大路上雪白的燈光照射過來,士兵們湧到大路中間,槍口對準駛來的小車。

發現前面密集的軍人,小車在五十米遠的位置來了個急轉彎,駛向東皋嶺方向。

馬響急忙下令:“追 。”士兵們向小車方向追去。

馬響剛到小車轉彎的地方,陳青雲和白雪到了,見馬響就問:“馬主任,敵人是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馬響將手一指:“首長,敵人向東皋嶺方向逃走了。”陳青雲二話沒說,託著白雪扭頭就跑,轉眼就不見人影,嚇得馬響怔怔地站住,幾分鐘才反應過來,跟著向前追去。

此時,五個黑影已經攀到辦公樓五樓的資料室,顯然內線已經知道,研製成果就在下午的時候歸檔,明天就將送到612倉庫,今天晚上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其中兩個黑影守在門口,三個黑影進+入資料室。

白雪被陳青雲拉著奔出包廂,耳邊響起一個令她難忘的聲音:“放鬆。”轉了幾個彎就出了酒店大門。

耳邊呼呼的聲音響起,身體就像騰雲駕霧一般,她已經掌握不了此時的速度,武者的本能使她馬上反應過來,腳尖一點就到了兩三米遠。她知道陳青雲的武功不俗,卻不知已經到了她所不能理解的範疇。

白南生的氣息已經很淡,陳青雲知道大概方向,這已經足夠,他知道向什麼地方追蹤就可以了。

十多分鍾的時間,眼看就到湖邊,他看到馬響手指的方向,很快就超越前面的士兵,至於馬響說了什麼話,陳青雲沒有注意。

已經看到前面的車燈,陳青雲全力運轉乾陽真氣,將陸地飛騰提到極限,白雪只覺得一股大力推著自己向前飛奔。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十多分鍾,倆人超過了小車。

燕京吉普前排的苟副廠長不停地吆喝:“快、快,到了山腳下,我們就安全了。”他卻不知,此時有倆道人影已經跑到他的前面。

此時,農婦裝束的少婦剛踏上通向湖邊的道路,背後一道風聲響起,還沒來及反應,就撲倒在地。

525廠資料室,亮著手電筒四處翻閱的黑衣人還沒有找到他們所需的資料,已經頭ding冒汗,突然燈火通明,剛要掏槍,十多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從牆腳冒出,槍口指著怔住的三人。其中一人剛向腰間摸去,被中間的一個中年人擊斃。

守在資料室門口的兩個黑衣人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幾個矯健的大漢制服。

王濤剛走出紫微湖的大門,兩名大漢從旁邊串出,槍口ding在腰間:“老實點,跟我們走。”不料話音剛落,王濤身子向地上軟倒,兩人聞到了一股尿矂味:“tmd,這樣的軟蛋竟然被他們網羅在手,不失敗也沒天理。”

正要拐彎追趕燕京吉普的馬響看到大路上又奔來倆人,向後面的士兵打個手勢,大聲喝道:“什麼人,站住。”

跑在前面的喬峰見到這陣勢,不敢掉以輕心:“請問馬主任在嗎?”

馬響聽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知道是自己人,向前一步問道:“你是誰?”

喬峰著急地說:“國安部喬峰,知道陳青雲在哪嗎?”

馬響知道全盤計劃,雖然不認識喬峰,但明白他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他向右一指:“陳高參已經追過去了。”

喬峰大急,就要向前追去,不料馬響將他攔住:“我們一同追。”喬峰明白,他還是信不過自己,雖然急如星火,卻也不敢造次,壓著速度與馬響一同向前追去。

陳青雲與白雪從燕京吉普旁邊掠過,很快跑到吉普車的前面。車內有白南生,在保證他安全的前提下,如何對付車內的匪徒,確實是個不小的難題。

白雪的大部分重量壓在陳青雲的胳膊上,她已經沒有其他的思維,甚至他們超過吉普車也不知道,以蜻蜓點水的方式,全力以赴跟著陳青雲的速度奔跑。

在東皋嶺另一邊的山腳下,停著一輛藍鳥小車,車內王大成緊張地注視著山坡。他設計了兩條撤退線路,自己負責最安全的撤離方式。

白南生在車內呼呼大睡,旁邊坐著神情緊張的苟副廠長,正是此人將白南生從宴會大廳誆到停車場,也是王大成一夥隱藏最深的內線。為了白南生,他們將多年培養的棋子都用上了,在明知即將暴露的時候孤注一擲,所下的本錢已經夠大了,如果不是遇到陳青雲這樣的變+態,葛有賢與喬峰等人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失敗。

此刻,最緊張的還是陳青雲,他還沒有想好萬全之策,如果白南生有所損傷,他不能原諒自己。

已經超出吉普車三百多米,陳青雲發現大路旁有棵大樟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突然一個轉身,帶著白雪緊急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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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性帶動白雪向前撲到陳青雲懷中,陳青雲只覺得滿懷的溫香軟玉,心中激盪,將白雪緊緊抱住,蹭蹭接連後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陳青雲顧不上體驗懷中旖+旎的溫情,前面的吉普車正嗚嗚叫著急馳而來。他推開懷中的玉人,跑到大樟樹前,全力運轉乾陽真氣,一招金剛摔碑擊在樟樹上,大樟樹嘎嘎響著,慢慢傾倒,他又連使三招金剛摔碑,將大樟樹擊倒在大路上,擋住吉普車的去路。

一陣吱吱的急剎車,燕京吉普停在樟樹前,車上跳下三人,手持短槍。

苟副廠長大聲叫道:“是誰,站出來。”見沒有反應,他對隨後跟出來的同夥吼道:“快將白南生拉出來,將他帶上山去,留一個人掩護。”

此時已容不得陳青雲多想,雙方都在爭分奪秒。苟副廠長扭頭開啟吉普車的車門,右手持槍,左手已經抓住白南生。此時天已大黑,燕京吉普的車燈照亮前方,側面光線模糊,但在陳青雲眼中,與白晝並無差異,他急忙用彈指神通射出一顆黑棋子,苟副廠長撲倒在車門前。

此時,心繫父親安危的白雪聽到苟副廠長要將白南生帶走,從樟樹後撲向苟副廠長,另一個黑衣男子手槍指向白雪,扣動扳機。

子彈從槍膛中射出,陳青雲清楚看到它飛行的軌跡,目標就是白雪。此時白雪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苟副廠長身上、集中在她父親身上,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生命的危機,不知道死神已經向她伸出可怕的雙手。

陳青雲來不及提醒白雪閃避,掏出兩顆棋子射向開槍的男子和正要向白雪射擊的司機,同時背部撞向白雪。

四個人同時撲倒在地,黑衣男子被擊中xiong前的天突穴昏到在地、司機被擊中頭部的太陽穴當場死亡,白雪被陳青雲壓在身體下面,滾燙的血液流到她的臉上。

陳青雲右xiong中彈,血如泉湧,巨+大的打擊將他和白雪衝到路邊,倆人滾在一塊,陳青雲雙眼緊閉,面色慘白似乎已經昏迷過去。

白雪嚇得魂飛魄散,來不及檢視黑衣男子等人的情況,抱住陳青雲大叫:“青雲、青雲。”

後面兩公裡左右,喬峰與馬響等人盯緊前面的燈光追趕。突然見燈光停下來不再移動,隨後響起尖銳、刺耳的槍聲,接著又是白雪那撕心裂肺的喊聲。轟的一下,喬峰感到全身血液湧上頭ding,心口像是被大石頭堵住。他大吼一聲:“馬主任,我先走一步。”用盡全身力氣向前奔去,馬響也感到不妙,竟一步不拉地跟在喬峰身後,所有的士兵也全部加快奔跑的速度。

喬峰來到吉普車旁,只見五個人全部倒在地上,白雪和陳青雲都已經昏迷,喬峰在倆人的頸部動脈用手一探,脈搏還在跳動,但倆人都全身是血。開啟車門一看,白南生躺在後座呼呼大睡。他對隨後跟來的國安特工吼道:“你協助馬主任將三個罪犯押到612倉庫,這是重案犯,嚴加看管。”接著對馬響說:“馬主任,現場交給你了,請按一級保衛標準保護白總安全。”

馬響與喬峰手下的特工同時說道:“是。”兩人指揮士兵銬上地上三人,將車內睡覺的白南生抬出來。

東皋嶺另一邊的王大成聽到槍聲,鑽出小車登上小山包,山這邊已經是一片沉默,他知道事情敗露,長嘆一聲,下山發動藍鳥,絕塵而去。

喬峰快速地將吉普車調頭,此時白雪已經醒來,淚流滿面的白雪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與士兵一同將陳青雲抬上吉普車的後座。馬響吩咐身邊的一位年輕軍官:“包參謀,你陪同喬處長去醫院,便宜行事。”然後對喬峰說:“喬處,這裡交給我了,請你送陳高參去醫院,拜託了。”雪白的車燈劃破漆黑的長空,燕京吉普大聲吼叫著,向醴泉市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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