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沒有將底牌告訴王天漢,也不明確反對他插手城市燃氣專案,對於這次突然出現的博弈,他沒料到機會來得這麼快。原想借港口專案放出試應手,這次的競爭比港口專案無疑更能看出益州的勢力格局。

回到常委樓的住處,看到房間內燈火通明,陳青雲不禁搖搖頭,推開虛掩的房門,丁茜果然在客廳等候。

“青雲大哥哥,你回來了。”丁茜看到陳青雲,欣喜地迎上前去,走到陳青雲身邊的時候,感覺不妥,低著頭說:“陳書記,吃飯了嗎?我煲了雞湯。”

陳青雲淡淡地說:“小丁,不是讓你回學校讀書嗎,怎麼又來了?”

丁茜忸怩道:“我的任務是給陳書記服務,所以放學後便趕來給陳書記做飯。”

“不對,你肯定還有事情。”陳青雲洞察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女生的心思,所以並不糾正他的稱呼,他的情債已經不少了,可不敢在益州再惹出是非,於是板著臉說:“我這裡不需要服務,如果你不回去上學,我會通知市委辦。”

丁茜嚇得花容失色,可憐兮兮地說:“陳書記,我錯了,下次沒有你召喚,再不敢來了。”

陳青雲聽到丁茜柔弱的話語,心生憐意,神色稍緩,平靜地說:“可以把你今天的來意告訴我。”

丁茜心中得意:拽什麼拽,當書記又怎麼樣,本小姐略施小計,還不把你迷得團團轉。但她不敢把這份得意表露出來,軟軟地說:“陳書記,我準備參加益州小姐大賽,到時候請你拉我一把。”

陳青雲皺著眉頭說:“益州小姐大賽?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是主管意識形態的最高領導,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先從丁茜口中聽說,不禁深感蹊蹺。

丁茜可不知道陳青雲的念頭轉了無數次,得意地說:“益州每三年組織一次選美,我也想試試。”

陳青雲不悅地說:“你還是在校學生,不好好讀書,動這樣的念頭幹什麼?”

“我的學習成績一般,對考大學沒有把握。”丁茜再次祭出她的法寶,弱弱地說:“益州小姐大賽,對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

陳青雲不解地說:“這也算機會嗎?既然知道自己學習上的不足,應該迎頭趕上呀。”

丁茜羞愧地說:“底子太薄,現在努力太遲了。我已經是市委的工勤人員,只要能進+入益州小姐大賽的前三名,就可以正式進+入市委辦工作。”

“有這樣的事情?”陳青雲疑惑地說:“參加益州小姐大賽,你應該多學習才藝,與我有什麼關係?”

丁茜湊到陳青雲身邊說:“青雲大哥哥,益州小姐大賽有很多潛規則,前三名都是市領導打過招呼的。只要你幫助小妹,小妹為你做什麼都願意。”

陳青雲蹭地站起來說:“小丁,你腦子裡怎麼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提,我勸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那才是正途。”

丁茜沒料到陳青雲突然變得如此嚴厲,雙手捂著小臉,淚水漣漣地走出陳青雲的房間,在門口徘徊著,希望陳青雲能夠原諒她,將她叫回去。等了好一會,丁茜失望了,這才真正的哭泣著離開。

陳青雲將門外的動靜盡收腦海,心中也有些不忍,對於丁茜這樣的花季少女,剛才的舉動實在有些殘忍,但今天這事件,陳青雲感覺到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丁茜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原本是件偶然的事情。但隨後的發展,實在透著詭異。且不說丁茜怎麼會成為市委辦的工勤人員,她能夠輕易地從綺紅樓坐臺小姐身份脫身而出,事情就很不簡單。丁茜的身後之人,肯定不知道陳青雲掌握了丁茜的處境。如果說整個事件與九爺無關,陳青雲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如果沒有九爺的身影,陳青雲說不定真會將丁茜叫回來,至少得安慰她一番。

第二天,陳青雲剛進+入辦公室,一個體態豐腴的美貌少婦緊隨其後,嬌笑道:“陳書記,李藝來過幾次,想當面向陳書記匯報工作,今天總算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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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部長批評我呢,不會說我官僚吧。”陳青雲來到待客區,從茶几上取下一個精緻的錦盒說:“李部長第一次來我辦公室,青雲不敢藏私,你來品鑑這大紅袍是否正宗。”

看到陳青雲五指翻飛,行雲流水般沏好功夫茶,李藝嘆道:“看陳書記展示茶藝,真是一種享受呀。”隨後將聞香杯放到小巧的鼻子下,本想做個樣子,卻由衷地讚歎說:“我不懂茶道,對大紅袍也只有耳聞。但陳書記的茶葉,香味如此獨特,想必不是凡品。”

陳青雲大笑,從茶几的小櫃裡取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遞給李藝說:“大紅袍只能品嚐了,如果李部長對茶葉有興趣,不妨試試安平出產的鳥紅茶。”

李藝大喜道:“早知陳書記有好東西,李藝守著大門也得早點來。”

“可以理解,來日方長嘛。”陳青雲見李藝盡說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也跟著打哈哈:“如果需要茶葉,你儘管找我。”

在迎新會上,李藝見陳青雲年輕得就像剛出校門的學生,心中不免輕視,本應該第二天就上門向陳青雲彙報宣傳部的工作,猶豫幾番之後,決心先觀察一陣子再說。不料陳青雲壓根不提宣傳工作的事情,除了下縣區調研就到經開區。如果不是有工作需要請示,李藝還會繼續觀察。

“陳書記知道政府那邊的動靜嗎?”李藝還是想等陳青雲主動詢問,再次採取迂迴的策略說:“看來有人對陳書記主持經開區的工作有意見,落戶經開區的專案直接進+入了政府的程式。”

陳青雲笑道:“殊途同歸嘛,無論是哪個單位經辦,最終還是要落入政府的大籠子。”

李藝憤憤不平地說:“這是截胡,有的人就是手長,看陳書記新來,好欺負。”

陳青雲心如明+鏡: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他沒有立即弄明白李藝的屁股坐在哪邊的想法,卻不想放過眼前的機會。於是謙虛地說:“依李部長的看法,我該怎麼辦?”

李藝不知道陳青雲是軟弱還是缺乏主見,斷然說:“依我之見,既然陳書記負責經開區的工作,並且常委會已經授權,完全可以在兩天之內與華夏石油籤訂協議,斷了撈過界的那些人的念想。”

無非是唯亂天下不亂的想法,陳青雲沒興趣與李藝瞎扯了,微笑道:“喝茶,別讓煩心事擾了我們的味口。”

李藝驚訝地說:“難道陳書記任由那些人胡鬧?”

陳青雲哂笑道:“再鬧騰也是白費功夫,隨他們弄吧。”

李藝從陳青雲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強大的自信,不禁愕然地盯著陳青雲的臉色,見陳青雲專心擺弄茶具,心中產生巨+大的疑惑:難道陳青雲真是過江的強龍?

“今天找陳書記,有件事情需要請示。”李藝見陳青雲真能沉住氣,不禁氣餒地說:“三年一度的益州小姐大賽又到時間了,益州市美容美發協會與電視臺、益州日報已經做好了方案,請陳書記審閱。”

真有這事?陳青雲愣了一下,擺擺手說:“這是宣傳部的業務範圍,你把關就行。只是我還不熟悉益州的工作程式,你再請示王書記,是否需要上常委會。”

見陳青雲不感興趣,李藝真正驚訝了。李藝經歷了幾屆益州小姐大賽,以前的那些男性領導只要聽說選美大賽,想辦法都要湊上來。既然如此,老孃倒要看看你這個小白臉是真君子還是偽君子。

“上常委會研究有些小題大做了,既然陳書記放權,李藝就大膽操作了。”李藝神秘地笑道:“我該走了,到預賽的時候,李藝會專程請陳書記蒞臨指導。”

下班的時候,陳青雲從電梯出來,市委的機關幹部拘謹地向他問好,隨後便遠遠地避開;有些年齡較大的幹部,看到陳青雲乾脆遠遠的躲開。

徐鴻章從後面趕來,湊到陳青雲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兩人向隔了幾條街道的益州賓館走去。

“有專車不用,就會標新立異,看他能堅持多久?”

“聽說楊川是王書記特意安排給陳書記的,陳書記的所有行蹤,全被王書記掌握了,就是楊川幹的。”

“小心點,別瞎說。我看好陳書記,就憑他在益北調研時收拾了李凡,魄力不小。”

“說什麼都沒用,關鍵還看幾天之後的政府常務會議,如果天然氣專案被淘汰,說明陳書記不過是青皮梨子。”

“青皮梨子是什麼意思?”

“中看不中吃唄。”值班室響起轟然大笑。

陳青雲沒有聽到身後的議論聲與哄笑聲,跟在徐鴻章身後進+入益州賓館最大的包廂。陳青雲的青皮梨子外號,悄悄在機關幹部中流傳開來。

“大哥,想死我了。”身材高大的何筆穿著筆ting的西裝,不顧那些頭髮花白的專家用驚訝的眼神盯著自己,大聲說:“好幾個月沒看到大哥,今天終於如願了。”

陳青雲同樣驚訝地說:“你怎麼來益州了?”

“小菲說益州情況複雜,要我派物業公司的人陪同燕京的專家過來工作。”何筆得意地說:“我是今天到益州的,想念大哥,假公濟私就過來了。”

何成以為何筆是專家組成員,沒想到這個氣宇不凡的中年人竟然是陳青雲的小弟。而專家組的成員更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何筆,不知道明顯大十多來歲的何筆會是小弟。

徐鴻章見過何筆,過來恭敬地說:“何總,益州條件有限,委屈你了。”

何筆豪爽地說:“鴻章,你這是罵我呢。大哥在益州工作,我還有資格講究這些。”

陳青雲罵道:“有完沒完,快點說正事吧。”

專家組的組長正要說話,何筆又搶著說:“大哥,還是小菲有遠見。這次多虧了物業公司的兄弟,不然專家們可要吃大虧了。”

陳青雲與何成同時驚呼道:“難道有人敢向專家下手。”

何筆輕描淡寫地說:“實地測量工程量的時候,有幾次遇到地痞鬧事,但他們都沒佔到便宜。”

何成生氣地說:“何總,你們事務所不應該隱瞞這些事情,要相信市委和經開區。”

陳青雲與徐鴻章哈哈大笑,何成與專家組的成員都莫名其妙。徐鴻章輕聲說:“何書記,你本家的來頭可不小,燕京泰安建設集團總裁,在華夏排名前十的建安企業。”

何成以為何筆是事務所的負責人,而專家們則以為何筆是物業公司的領導,雙方鬧了一個大烏龍。

何筆笑道:“鴻章,在大哥面前說我的身份,給我上眼藥呢。何書記,不是不相信經開區,你知道,黨的政策是秋後算賬,我們不妨學學嘛,我的事情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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