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與王菲來到壺山機場候機廳,迎面傳來驚喜的叫聲。陳青雲抬頭看去,原來是林地與李春平。

“林縣長,在茶裡還好吧。”陳青雲見到昔日的同事,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握著林地的手說:“林縣長,茶裡山清水秀,你真是好福氣呀。”

“山清水秀的另一面,就是貧窮落後呀。”林地拉著陳青雲向機場的咖啡廳走去,興奮的神情溢於言表:“我正想燕京回來後就到安平拜訪你呢,今天的運氣真是太好了。不準推遲,我得請你喝次咖啡。”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青雲拉過圈椅坐在林地身邊,微笑道:“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林地罵道:“我有那麼不堪嗎?你還是泉湖市的領導呢,半點風範都沒有。你看我在茶裡受窮,開心吧。”

陳青雲神秘地說:“我給你提供一個資訊,你可得保密。”

林地沒等陳青雲說完,立馬舉起右手說:“我向陳常委保證,任何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說與第三人知曉是小狗。”

李春平見狀,起身要迴避,被陳青雲一把拉住,佯怒道:“罪過、罪過,沒那麼嚴重的。醴泉集團計劃將茶葉生產專案遷離安平,你與羅悅總經理熟悉,找她就行。”

林地驚訝地說:“醴泉食品的茶葉專案,每年一個多億的稅收,比茶裡全年的財政收入還多,安平捨得嗎?你可不能反悔喲。”

茶裡與雨神同為國家級的貧困縣,現在雨神的財政收入飈升,僅次於安平,在泉湖排名第二,而茶裡仍然止步不前,林地愁得頭髮白了不少。

陳青雲笑道:“一個多億確實不少了,對於安平來說,損失不大,而茶裡是茶葉之鄉,正需要這樣的專案。你去找羅悅,我睜只眼閉只眼還不行嗎?”

林地猶豫地說:“找羅悅能把草踩死嗎?別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呀。”從安平挖專案,對出身於安平的林地來說,還是有些顧忌。

“羅悅已經是醴泉集團S省的大區總經理,她全權負責醴泉集團在S省的投資、生產和經營。”陳青雲點醒林地說:“你知道醴泉集團在S省的企業去年有多少利潤嗎?”

林地不以為意地說:“我當然知道,三十億左右吧。”

陳青雲搖搖頭說:“說你官僚,你還不認賬。他們去年的利潤,已經超過一百億,僅安平的三個企業,利潤就接近五十億元。農業科技園,原來大家都不怎麼看好的專案,去年的利潤有十多億。”

李春平在旁邊倒吸口涼氣,他不敢相信地說:“養殖業和種植業有哪麼高的利潤嗎?”他是種植業專家,在紅杉鎮推廣菸草與藥材、經濟作物卓有成效,對種植業的效益瞭如指掌。說安平農業科技園有十多億的利潤,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安平的豬、牛、羊,還有各種蔬菜等經濟作物,一半以上透過農業科技園的渠道出去。”陳青雲掰著指頭說:“科技園的屠宰場,平均每天殺豬不下千頭,一半供應蓉城及周邊城市,一半供醴泉食品製作臘味。供應蓉城等地的鮮肉市場,全是科技園用熟潲餵養,搶手呢。”

“養豬有多大利潤。”李春平更不相信了:“青雲書記蒙我呢,十多億的利潤,光靠養豬可賺不了。”

陳青雲笑道:“別說你這個專家,任誰也不會相信。但你可知,採用生態養豬法,豬糞制沼氣、沼氣除供應科技園的能源外,糞水是種植紅薯及其他豬食的最好肥料、沼氣燈及燃燒後的二氧化碳同樣是植物生長的養料。生態養豬法,能源及豬食都不需要成本,利潤能不高嗎?”

李春平是此中行家,對陳青雲的話深信不疑,但他仍有疑問:“如果僅養豬一ding,利潤還是達不到十億呀?”

林地在旁邊拼命地擠眉弄眼,心裡急呀,這個李春平,已經做到了副書記,怎麼還像小學生那樣天真呢?官場上放衛星的事情太多了,現在有求與人家,怎麼能較真呢?

林地與陳青雲共事幾年,兩人並無深交。他知道安平農業科技效益不錯,但也不知詳情,對陳青雲則是敬畏多於瞭解,不像李春平那樣,與陳青雲相知很深。

陳青雲不以為意地說:“我只是舉個例子罷了,如果要知道詳情,你大可到安平的農業科技園考慮呀。那裡是羅總直接負責,一舉兩得嘛。”

林地與李春平在燕京辦完事情之後,第三天就急匆匆往回趕,下飛機就直接來到安平。對於林地來說,還可以藉機與家人團聚幾天呢。

“任兄,安平的氣氛好像不太正常呀?”與林地交情不錯的任京,得知林地回來,任京就將林地請到壺山韻味,林地不解的說:“從安平出去的人都很自豪,其他城市那種混亂的交通秩序,比如闖紅燈、車輛亂停亂放的現象,在安平都基本看不到。但這次回來,我怎麼覺得有股緊張的味道。”

任京詭異地說:“林兄真是官場老麻雀,剛回來就覺察到了。安平發生了兩件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市政府與飛天地產公司簽訂的招商引資合同被終止,衛市長不得重新按安平的決策程序進行壺山大酒店的招標;其次就是焦仁副市長成為安平首個不被信用的市長。副市長當不成了,泉湖市委卻將他安排到安平市委組織部任部長,這下可把安平的人大代表激怒了,好像在醞釀什麼呢。”

林地不相信任京這個滑頭會不知內情,佯裝生氣地說:“任兄,不信用我了?”

“你已經是局外人,就別蹚這道渾水了。”任京凝重地說:“就在這一兩天內,可能還有事情發生。”

林地擔憂地說:“青雲書記知道這些嗎?他雖然在休息,但最終還是逃脫不了責任呀。”

任京莫測高深地笑笑:“林兄,你覺得應該告訴青雲書記嗎?實話告訴你,這次所有的人都商量好似的,誰也沒有向青雲書記透露,反正他在休假嘛。”

林地嘆道:“這件事情真正折射出青雲的人格魅力,我們都屬於幸運的人,能與青雲共事。”

其實,任京想在這個時候聯絡陳青雲,也不可能了。到達燕京的第二天,陳青雲便被周吉抓夫了,還將資訊傳給中辦,因為此時的陳青雲,身份不同以往。

當陳青雲回到安平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安平發生的事情,如同大海里的一朵浪花,歸於平靜了。

“老闆,你回來就太好了。明天李立部長送新上任的組織部長陳昆和掛職副市長鄧旭來安平,何主任正著急呢。”陳青雲進門就看到邱全在辦公室替他整理檔案,見到陳青雲的瞬間,興奮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於主任來了幾次電話,很著急的口氣,要你回到安平就趕緊去趟泉湖市。”

陳青雲不解地說:“新任的組織部長不是焦仁嗎?這麼快就換人了,市委怎麼安排的?”

邱全興奮地說:“這陣子,安平可熱鬧了。幾乎所有的人大代表都到泉湖市與省委上訪,堅決反對焦仁在安平任職,說什麼民意不可違,泉湖市與省委的領導走馬燈似的到安平來做工作,最後的結果還是換成陳昆當組織部長。”

“陳昆是哪裡調來的?”陳青雲皺著眉頭說:“泉湖的處級幹部裡,沒聽說過此人呀?”

邱全謹慎地說:“陳部長是從蓉城軍區部隊轉業的,聽說是個上校。軍轉幹部都是降一級使用,但陳部長只降半級,還安排如此重要的崗位,來頭不小呀。”

陳青雲的腦海裡出現一幅畫面:在蓉城軍區的大門口,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緊張地圍著他,旁邊一個油頭粉面的軍官得意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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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提拔得很快嘛。”陳青雲對陳昆沒什麼好印象,但也說不上什麼壞印象。如果不是邱全提及,恐怕陳昆將消失在他的記憶深處。

當陳青雲進+入食堂的二樓時,陡然響起一片驚呼聲。左雲發的大嗓門蓋過了其他的聲音:“青雲書記,你真是高明呀,關鍵的時候就玩失蹤。只是你錯過了一個熱鬧的場面,想補也補不回來了。”

“左主席請慎言。”薛花在旁邊嬌笑道:“你這是誤導青雲書記,這場鬧劇對安平來說,還不知道是好是壞呢,起碼上級領導對安平的印象會失分不少。”

“接受左老哥的批評,下次再不敢了。”陳青雲戲謔地說:“不需要我在政協會上解釋吧?”

左雲發的大頭搖得像撥浪鼓,粗聲粗氣地說:“安平人民相信你,不需要你的解釋,只是其他人,可不好說了。”

“你這個大老粗,讓你代表安平人民,簡單是給安平人民mo黑。”坐在靠窗的張立功笑道:“真該給你發個電子秤,免得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陳青雲見張立功招手示意,快速挑了幾樣食品,坐到張立功對面的木椅上。

“安平發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張立功的言詞間,透出掩飾不了的緊張。

陳青雲輕鬆地說:“我昨晚才回,只是剛才聽小邱簡單說了幾句,還不瞭解詳情。”

張立功嚴肅地說:“青雲,你只需知道,這次人大代表的請願,完全是自發的行動。不過,透過這次的請願,可以看出安平人維護全民信用評估體系的決心與信心,這可是值得你驕傲的事情。”

薛花也湊過來說:“青雲,安平的局面恐怕會更複雜了,但我們都會支援你。只是周書記這關,不好過呀。”

“當了木馬就避不得斧頭,該來的總是要面對。”陳青雲自信地說:“我心底無私,沒什麼可怕的。早餐後我就去泉湖,家裡的事情你們多留意。”

陳青雲跨進周川辦公室,就聽到周川憤怒的責問:“青雲同志,安平發生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你是不是有意迴避什麼?”

陳青雲誠懇地說:“周書記,事先我並不知道,當然不存在迴避的問題。”

周川吼道:“為什麼聯絡不上你?你是客觀存在平的當家人,就算是休假,也得保持聯繫暢通呀。”

陳青雲不好解釋,正在為難的時候,周川桌上的紅色電話機響了。這是內部的絕密電話,周川不敢不接。當他聽完電話之後,神情陡然變得十分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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