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回到紫龍灣別墅的時候,一個年輕人笑眯眯地站在小院門口,陳青雲笑眯眯地迎上前去。

“你這樣嚇唬人是不對的,想看看你的外甥女吧?帶禮品沒有,你那外甥女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還有個問題,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叫你大哥,小玉兒肯定不答應;叫你前輩或大叔吧,又把你叫老了,真煩人。”

年輕人笑著罵道:“就你們世俗界的人名堂多,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先帶我去看我姐吧,百多年沒看到她了。”

如果旁邊有第三人,肯定會將這年輕人當成神經病。

上次在燕京,陳青雲從偉大的設計師大人那裡出來,姬成很快就找到了陳青雲。

姬成對陳青雲心存好感,知道陳青雲也修練了不俗的功法,也就有了結交之心。

當時設計師大人對姬成的要求,是不能讓陳青雲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沒有主動與陳青雲聯絡。

在雨神的時候,姬成替陳青雲解除了兩次危機,但在烈炎山區的狼牙嘴,姬成一時疏忽,讓陳青雲陷入極度的危險之中,不免讓姬成自責。

修真之人一旦承諾,便會全力以赴去完成,否則留下心魔,對以後的修練極為不利,這也是姬成要與陳青雲當面溝通的主要原因之一。只要陳青雲不責怪他、真心誠意地不責怪,就不會給他留下陰影。

姬成已經到達先天境界多年,這次到世俗界行走,主要是為了尋找突破的契機。

當年,陳青雲為設計師大人治療之後不久,姬成遇到一次針對老人的刺殺,在最危險的關頭,姬成出手挽救了老人及老人的衛隊,當老人挽留他的時候,他也就爽快地答應了。在世俗界行走多年,姬成不可能不知道老人的身份。

老人只知道他是武功高強之人,卻不知道姬成與這個世界有著很大的距離。

當老人要求他守護陳青雲兩三年的時候,姬成有點不樂意,但老人誠摯的目光感動了他。就這樣,當陳青雲來到紅杉鄉的時候,他已經先一步到達。

因為姬成屬於客卿性質,老人正好向他提出要求。

回到老人身邊後,姬成驚訝地發現老人的體質有了很大改善,他沒有詢問原因,不然自己也無法解釋怎麼會知道這些,只是悄悄地多次為老人梳理經脈,這才是陳青雲發現老人經脈與臟器回春的真正原因。

田玉上學未回,陳青雲直接將姬成帶到後院。玉菁子察覺到陳青雲的氣息,密室厚重的木門無風自開。突然,她感覺另一股非常熟悉的氣息,只見一陣旋風從密室內撲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婦站在陳青雲與姬成面前,玉菁子激動地輕聲驚呼:“小弟,是你嗎?”

“姐。”姬成上前抱住玉菁子,泣不成聲地說:“姐,有百多年了吧,你怎麼不回家看看,父親與大哥他們都很想念你,當年的事情,父親也很後悔。”

“父親還好吧,他到什麼境界了。”玉菁子替姬成擦去眼淚說:“都已經是先天境界的人了,噫,你與辟穀境界只差臨門一腳了,恭喜小弟。姐從家裡出來後,進+入玉虛派,後來又當了掌門,有些事情也就放下了。”

陳青雲見他們姐弟情深的樣子,悄悄地退了出去,徑直到學校接田玉去了。

放學後的田玉,老遠看到陳青雲,靜靜地站在大街的樹蔭下,蝴蝶般飄過來說:“青雲哥哥,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你怎麼想起到學校來接我呀?”

“你玉阿姨來了,就在家裡呢。”玉菁子隱居在密室的事情,全家人都不知道。反正玉菁子不願意現身的時候,誰也拿她沒辦法。

今天姬成來了,肯定要與田玉見面。至於他以什麼身份與田玉相見,這就不是陳青雲所考慮的了。

田玉拍手蹦跳著說:“太好了,又可以與玉阿姨見面了。”此時陸地巡洋艦悄無聲息停在他們身邊,拉上陳青雲與田玉,匯入滾滾的車流。

陳青雲與田玉現在的關係,可說是亦師亦友。儘管田玉仍像以往那般依戀陳青雲,但不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粘在陳青雲身上。

當陳青雲與田玉回到別墅時,玉菁子與姬成已經在客廳等候,田玉進+入客廳後便飛身撲入玉菁子的懷中。

田玉雖然不知道玉菁子就是自己的母親,但母女的天性,使她們自然親密無間。

“玉阿姨,這位叔叔是誰呀?”看著姬成慈愛的目光,田玉從內心感到溫暖,她抬起頭,看看玉菁子又瞧瞧姬成說:“玉阿姨,這位叔叔與你好像喲。”

玉菁子與姬成相視而笑,她開心地說:“小玉兒,你管他叫姬叔叔吧。”

田玉站到姬成身前,甜甜地叫了聲:“姬叔叔好。”

姬成激動得渾身抖動起來,眼眶中淚花閃耀。他下意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溫+軟的玉盒,遞給田玉。

“小玉兒,這是叔叔的見面禮,裡面是件背心。你可要收好了,最好每天穿在身上。這件背心冬暖夏涼,還可以保護你。”

田玉開啟玉盒,一件幾近透明的薄衫捧在田玉的手上。

看著玉菁子欲言又止的神態,陳青雲猜想,這塊背心的來歷肯定不凡。

陳青雲不知道這件背心的來歷,但玉菁子心如明+鏡。這就是塍蛇皮所煉製。像這樣伸縮自如、大小隨心,就是修真界的手段。

玉虛派的煉器手法最差,她們手中的塍蛇皮還未處理呢。如果被其他門派知曉,說不定會給玉虛派引來麻煩,她們也不敢輕易示人。

姬成陪田玉上街的時候,陳青雲與玉菁子來到月牙湖邊。玉菁子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默不做聲,陳青雲也不打擾她。良久,玉菁子說:“青雲,你那兩隻小蟾是從哪裡得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陳青雲驚訝地說:“小玉兒修練玉華訣沒什麼事情吧?”

“還真虧了你那兩隻小蟾。”玉菁子心有餘悸地說:“哪天突然發病,那兩隻小蟾老遠就察覺了,各吸住小玉兒的一個指著,待我趕到時,她已經平靜了。不過,自從修練之後,她也就發作過一次。”

陳青雲只教田玉修練的口訣與方式,算是領她入門,但真正替她護法的,還是玉菁子,陳青雲不可能將田玉帶在身邊。

陳青雲將多年前在醴泉沼澤地裡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玉菁子,玉菁子搖搖頭。

“青雲,你真是福大命大之人。那條綠蛇的名字叫塍蛇,是上古異種,世俗界早已消失,不知道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現兩條。

不對,你遇到的那條是幼蛇,不然你怎麼能鬥得過它呢。我除掉了一條公蛇,你遇到一條幼蛇,那麼在你們醴泉市,應該還有條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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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幼蛇出了問題,母蛇怎麼會沒反應呢,肯定是母蛇也遇到意外。塍蛇的血與肉,對你們修練清微訣有非常大的幫助,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處理的?”

陳青雲當時驚得出了身冷汗,將全家食用塍蛇之事告訴玉菁子,隨後又道:“玉阿姨,能告訴我小蟾的名字及不凡之處嗎?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兩隻小東西,所以要黑白雙煞時刻守護著。”

玉菁子搖搖頭說:“我能肯定是上古異種,卻不知道其出處與能力。好生保護這兩隻小蟾,應該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除了你的家人,不要輕易告訴他人。”

當天晚上,陳青雲隨著玉菁子與姬成來到人跡罕至的壺山之巔。姬成擺開架式,讓陳青雲猛攻。

陳青雲感覺到,姬成比玉真子稍有不如,接著換成玉菁子接招,陳青雲就更沒轍了,所有的招式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月上中天的時候,三人盤膝坐下聊天。玉菁子告訴姬成,H省的醴泉市可能有塍蛇出現,要他前去探個究竟,但不能貿然動手。

姬成聽後哈哈大笑:“姐,那條塍蛇早就被大哥除掉了。那年大哥與青城派的首席大弟子聯袂行走世俗界,在H省的紫微山除掉了一條大塍蛇。

當時大哥感覺不對勁,那塍蛇竟然已經受傷,卻拼命向大哥他們攻擊,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真是奇怪。更離譜的是,你說什麼人能傷到功力不比大哥弱的塍蛇。

大哥與青城派弟子平分了塍蛇,小玉兒手中的背心就是那條塍蛇皮煉製的,功效非常好。”

玉菁子抱歉地說:“小弟,你的禮物太重了。”轉念間她已經知曉此事的前因後果,但沒有告訴姬成。

姬成擺手制止玉菁子往下說:“我的外甥女,能不看重嗎?我在青雲身邊數年,多少次看到小玉兒,也發現她的容貌與你非常相似,卻沒想到果真是我的外甥女。”

一個多月後,共和國的政界經歷了一場大地震:

鷺洲的特大走私案告破,但主犯米辰光卻逃到加國避難,凡是與此案有涉的官場頓時陷入恐慌之中;

相比鷺洲的走私大案,S省的省委書記突然被調到中央、擔任社會主義精神文明辦公室主任,雖然驚掉了許多官員的眼球,卻影響不大。

那天胡奎得知泉湖市委任命陳青雲為安平市的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提名代市長的訊息,頓時勃然大怒。

安平市的市委書記已經由他指定歐舟擔任,才故作大度的要求泉湖市委,物色與歐舟搭班子的市長,沒想到莫皎與周川還真把自己當盤菜,將他反覆要求雪藏的陳青雲推到前面。

胡奎冤枉了周川,他並不知曉其中的內幕,只知道將陳青雲放在政協,確實是埋沒了人才。

莫皎豁出去了,凡景清的突然進京,觸動了莫皎那根深藏在心底的、英雄般的神經。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調離S省也要安排好自己的師弟。

胡奎撥通了莫皎的電話,將他的怒火透過電話線傳到了遠在泉湖市的莫皎耳中。已經有思想準備的莫皎靜靜地聽著胡奎的大吼,正要解釋時,耳機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當莫皎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胡奎已經離開辦公室,乘車直奔壺山機場。

原來,當胡奎大發雷霆的時候,桌上那部紅色的電話耳機輕輕地跳動,“嘀呤呤”的響聲頑強地鑽入胡奎的耳中。胡奎知道這個電話不能不接,只好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話筒。

在中組部部長的辦公室,王立華嚴肅地對胡奎說:“胡奎同志,中央決定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特調你擔任中央社會主義精神文明辦公室主任,要求一週內到任。如果你對組織上有什麼想法或要求,現在可以告訴我。”

胡奎悲哀地看著一個月前還與自己平級、現在已經高高在上的王立華,他知道在這個剛上任的新官、中央的少壯派面前,說什麼也是白搭,還不如趕緊去找關係。連忙說:“謝謝王部長,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胡奎並沒有馬上回蓉城,而是在燕京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鑽著,很快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就連一個月前對他讚賞有加的一號首長,因工作太忙而無暇接見他。

胡奎的調動,之所以震動華夏官場,因為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他如果去人大、或者去政協、或其他國務院部委,都不會如此引人注目。

不久之後,S省的消息靈通人士傳出,胡奎離開S省,其原因有三:

其一:說錯一句話。當一號首長來到蓉城的當晚,在接風宴上,胡奎給一號首長敬酒。一號首長不想喝,正要拒絕的時候,胡奎得意洋洋地說:“首長,在燕京,我聽你的;到了我的地盤,你就該聽我的。”

一號首長當時很高興地喝了這杯酒,不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首長的大秘說:“首長,胡書記今天失態了。不管在燕京還是在蓉城,都不是他胡奎的地盤,他胡奎什麼時候都應該聽你的。”

第二天,一號首長的視察行程有了根本性改變,省委安排的地方全都沒去,而是到鳳凰衛星發射基地與蓉城郊外的一個秘密基地進行視察。並且回去的時候,沒有接見任何人。自那時起,胡奎就變得格外暴躁,一點小事都可以引起他脾氣大發。

其二:上錯一張chuang。據說胡奎與S省漂亮的美女企業家賈豔麗關係非同一般。這十多年,賈豔麗負責的省建築安裝總公司從省建工集團的勞動服務公司發展到全省首屈一指的建安企業,每一步都離不開胡奎的幫助。

其三:整錯一個人。據說胡奎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並且將人家整得太厲害,結果卻碰上的是背景深不可測的世家子弟。這個世家子弟的家長看胡奎沒完沒了地打壓到基層鍛鍊的年輕人,非常生氣,果斷地在這個時候出手,猛然間將胡奎打得暈頭轉向。

陳青雲卻是啼笑皆非,他在泉湖市的別墅還沒裝修完畢,又得回到壺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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