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雲不知道自己又將面臨一場考驗,他懷著好奇的心情來到李明家的農家樂。焦雷來雨神縣的時間不長,但好吃的地方卻被他瞭解得一清二楚。

陳青雲本想與焦雷單獨相聚,主要是瞭解他思想上變化的原因。他對焦雷沒有太大的惡劣感覺,兩次碰撞都是以焦雷灰溜溜收場告終,特別是在公海上的那次,焦雷輸了那麼多錢,但他沒有對陳青雲惡語相加,這才是陳青雲對焦雷另眼想看的真正原因:這個富家子弟還真有幾分男子漢氣概。

李笑梅知道今天晚上陳青雲與焦雷有約,她守在陳青雲的辦公室不走,非要陳青雲帶她參加不可。陳青雲無奈之下,乾脆將白思量也叫來。現在的白思量什麼生意都做,在生意場上,白思量如魚得水,進退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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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書記,幾個月就將城關鎮的企業帶出低谷,走到哪都能聽到對你的稱讚。”白思量進門就將手中的高帽子向陳青雲的頭上罩去:“牛勇、馬克他們都說,城關鎮的廟太少,裝不下陳書記這尊大佛,陳書記肯定前途無量。”

“烏鴉嘴。”陳青雲罵道:“聽你的意思,不把我從城關鎮趕走,你們不會消停。如果我有什麼事情發生,看你們幾個怎麼給我解釋?”

白思量諂媚地笑著:“陳書記,你大人大量,可不能這樣嚇唬我,我很膽小的。”

李笑梅奇怪地看著白思量與陳青雲的對話,她非常清楚眼前的白思量在雨神縣有多大的能耐,有多少人衝著他手中的供貨合同而拼命地巴結他,包括縣委、縣政府的不少領導,但他在陳青雲面前,卻是不折不扣的小弟。如果她知道白思量是因為陳青雲放棄了大城市的優越生活而留雨神,恐怕會更加驚奇。

“言不由衷。”陳青雲笑著罵道:“轉背還不知道你如何囂張呢。走吧,別讓焦兄等得著急。”三人下樓之後,在機關幹部的注視之下登上陸地巡洋艦。

自從那次雙+規之後,省紀委給陳青雲的經濟來源做了結論,歸結為來自家庭的支援,沒有任何違紀的行為。這下可好,陳青雲沒有了顧忌,使用陸地巡洋艦也就沒有任何負擔。

他還是喜歡這種寬大的越野車,並且可以享受金睛白玉蟾的親暱,這兩個小家夥實在招他喜愛。上車之後,兩隻純白的小蟾便跳到陳青雲的肩上,白思量已經見怪不怪,而坐在前排的李笑梅回頭看到陳青雲肩上多出兩隻可愛的白色小蟾,驚訝地大聲說:“青雲,這是什麼東西呀?好可受的,給我看看嘛。”

“她們叫小白,我的小夥伴。”陳青雲將兩隻小蟾放在李笑梅手中說:“別怕,她們不會咬人的。”

李笑梅愛不釋手地將兩隻小蟾放在自己的手臂上,不停地逗+弄她們,直到坐在飯桌上還低頭專心與她們溝通呢。

焦雷將陳青雲幾人迎進飯廳看到李笑梅手臂上的小蟾,同樣驚訝地說:“李記者,好漂亮呀,這是你養的chong物嗎?”

李笑梅不悅地說:“這麼大的一個美女站在你面前,你眼中卻只有陳書記的小白,真不夠紳士。”

焦雷忙陪著笑臉說:“是我的錯,要不我送你一個小禮物,就當是賠禮吧。”說完從身上取出一個精緻的小錦盒,小心地遞給李笑梅。

李笑梅隨意開啟小錦盒,取出裡面的白金項鏈,驚奇地說:“白金的,好漂亮。”然後還給焦雷:“謝謝你,禮物太貴重,我受當不起。”接著白了陳青雲一眼,幽幽地說:“除非某人特意為我訂製的,不然這種禮物我可不能接受。”

焦雷哈哈笑道:“李記者,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可得有心理準備,會受感情煎熬的。”

有李笑梅在場,焦雷與陳青雲也不便談論俞雅的事情,將話題集中在雨神發電專案上,陳青雲將白思量介紹給焦雷,得知白思量與H省醴泉市的電瓷企業很熟悉,焦雷當即表示,將電瓷採購業務全權委託給白思量。

白思量暗自好笑,老闆又假借自己擴大業務領域。但老闆的父親就在醴泉市,白思量高興地接受了焦雷的委託。

李笑梅沒有參與他們的交談,她在反覆思量焦雷的話。雖說李笑梅的性格刁鑽,卻是聰明絕ding的角色。她對陳青雲若即若離的態度早就心存疑慮,只是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情網中。今天焦雷無意地的提醒,猶如暮鼓晨鐘,迴響在李笑梅的心間,她知道自己應該正視目前的狀況。

李笑梅對陳青雲涉情不深,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這也得益於她開朗的性格。當她平靜地注視眼前這兩個優秀的年輕人時,焦雷正向陳青雲講述在烈炎山區的那天晚上、他所經歷的那次心靈的洗禮。

“體驗到那浩瀚無涯的宇宙,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渺小。我為自己曾經追求的那種浮華感到羞愧,那個瞬間真實地體會到‘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的意境。從那以後,我自己都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我的父親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沒看到他那表情,就差派人調查是不是有人喬裝打扮成我的樣子。”焦雷說完,開心地哈哈大笑,沒有半點的做作。

李笑梅驚訝地看著焦雷,不知道這幾句淡而無味的話有什麼可笑之處,但陳青雲卻非常清楚他當時的心情,只是不便告訴焦雷,造就他的人,也包括自己在內。

“恭喜焦兄。”陳青雲端起酒杯,誠懇地說:“有了這個思想境界,焦兄不想成就更大的事業都不可能了。”

焦雷與陳青雲碰杯後說:“不瞞青雲兄,至今我都嫉妒你,但已經沒有以前的刻骨之恨。這杯酒,祝青雲兄幸福!”

焦雷的話,同樣在陳青雲心中掀起波瀾。飯後他要衛斌送白思量與李笑梅回去,自己沿著雨神河信步而行。以他現在的功力,無論有沒有現成的道路,都能如履平地。

自從修練了清微訣後,陳青雲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能力,雖然他刻意低調,但也免不了暗自得意。焦雷的話使他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就像深井之中的青蛙,坐井而觀天,不知井外的世界,“夫千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

不知不覺走到雨神大橋的橋頭,豁然開朗的陳青雲感覺到乾陽真氣從丹田噴湧而出,迅速灌注到全身的經脈之中,暢快之極。他乾脆以鐘鼎式站好,就在橋頭進+入修練狀態。

不知修練了多長時間,就在他收功之時,一絲異樣的感覺進+入他的感知,他睜開雙眼,只見皎潔的月光下,大橋中央的欄杆上站著一位白衣飄飄的女子,她環顧四周,好像在與這個世界告別。隨著一聲悲鳴,白衣女子從大橋的欄杆上跳下,伸開雙臂撲向河面。

陳青雲來不及思考,本能地全力運轉陸地飛騰心法,乾陽真氣發揮到極致,雙腳猛蹬地面,然後在水面連點數次,閃電般向白衣女子掠去。

就在白衣女子與水面接觸的那瞬間,陳青雲攔腰將她抱住,巨+大的衝擊使兩人同時落入水中。

回到自己的住處,陳青雲輕輕地將白衣姑娘放在自己的慶上。在背她回來的時候,陳青雲已經知道,這位白衣姑娘已經身懷六甲,這個時候輕生,肯定是因情受傷。

為了安靜地回到住處,陳青雲已經封閉了姑娘的穴道,將她安置好後,這才輕輕為她解開穴道。

“我這是在地府嗎?”明明有著亮堂的燈光,白衣姑娘愣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們不是牛頭馬面吧?不對呀,頭上沒長角呢。”

衛斌在旁邊忍俊不住,柔聲道:“姑娘,你這是在天堂。我們怎麼能讓你這樣可愛的姑娘下地獄呢?”

“在天堂,太好了。”白衣姑娘頓時開心起來,旋即又陷入悲痛之中:“我哥和鍾慶哥哥不知道我在天堂,肯定在為我傷心呢。你們是天神嗎?請兩位大神行行好,告訴他們,我在天堂很好。”

陳青雲與衛斌看著眼前憨態可鞠的姑娘,不忍心再逗下去。陳青雲指著天花板上的吸ding燈說:“姑娘,你說天堂用得著電燈嗎?”

白衣姑娘抬頭看到室內的陳設,頓時大喜:“哎呀,原來我沒死。”接著臉上的表情又轉入悲切之中:“你們幹嘛要救我,我不能與鍾慶哥哥在一起,還不如死了乾淨。”

陳青雲聽她的語氣,知道她現在已經沒有堅決赴死的決心。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珍貴。

經過交談,陳青雲知道了白衣姑娘的身世,她的名字叫呂鳳,是泉湖雨神摩托車股份公司的質檢員,是副廠長呂平的妹妹。由於父母雙忘,家中的一切都是由哥哥做主。呂鳳與摩託車廠的技術科副科長鍾慶相戀三年,卻遭到哥哥與嫂子的強烈反對,因為鍾慶家中十分貧窮,家中還有臥病在chuang的老孃。為了斷絕呂鳳的念頭,呂平將妹妹許配給雨神摩托車廠長的廠長兼書記董卓的兒子董標。

董標是摩託車廠橫著走路的角色,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拈花惹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見到董標就躲著走,惹不起呀。董標對美貌的呂鳳早就垂涎三尺,礙於她是呂平的妹妹而不敢動手。聽到呂平將妹妹許配給自己,董標等不及婚禮之類的說法,整天粘在呂鳳身邊。

呂鳳想與鍾慶離開泉湖市,避開這場是非。但鍾慶顧忌臥病在chuang的老孃,始終猶豫不決。而這幾天,呂平不停地逼著妹妹與董標去民政局登記,心灰意冷的呂鳳回到雨神,在父母的墳前哭訴了大半天,在舉目無助的情況下,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雨神河大橋。

陳青雲與衛斌都為呂鳳悽美的故事所打動,耿直的衛斌更是兩眼充滿了淚水。陳青雲柔聲說:“呂鳳姑娘,如果你不再尋死,我就給你出個主意,行嗎?”

“誰願意尋死呀?”聽到陳青雲有主意,呂鳳開心地說:“我也是哭糊塗了,怎麼就會跑到雨神大橋上呢。陳大哥,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呂鳳的反應在陳青雲意料之中,他誠懇地說:“小呂,你在我這裡住著,等事情稍緩,我再替你安排。可以回摩託車廠、可以去蓉城或其他城市,並且將你的鍾慶哥哥同時安排,讓他帶著老孃離開泉湖市,你看是否可行?”

“太好了。”呂鳳猛然在陳青雲臉上親了一口,紅著臉說:“陳大哥,要不是有了鍾慶哥哥,我一定要嫁給你。你能否告訴我哥哥與鍾慶那傻小子,我現在好好的,就是暫時不能與他們見面,免得他們為我擔心。”

呂鳳為自己遇到好心人而慶幸,卻沒有想到,自己從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跳下去,怎麼全身沒有任何受傷的地方呢?陳青雲是怎樣救的自己呢?

陳青雲心想:這個呂鳳真是個善良的姑娘,下決心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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