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白髮老人下決心的,是陳青雲風輕雲淡的態度,以他百多歲的人生閱歷,如果陳青雲心中有鬼,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因此,他不管皮通如何糾纏,堅決讓皮堅帶著陳青雲和簡青龍前往密室。

陳青雲與簡青龍耳語一番後,關上了密室的大門。為慎重起見,他用“凝氣成針”心法,將乾陽真氣凝成一條細細的、堅韌的、有如實物般的真氣,向皮休的手少陽心經流去,在探查中,陳青雲發覺,皮休的經脈竟然比正常人寬大十多倍,乾陽真氣的行進速度也非常快,基本上沒有阻滯。

乾陽真氣進+入手少陽心經後,突然停頓下來。原來皮休的手少陽心經中,一團團不明物質沉積在皮休的經脈中,如果再拖延片刻,也許陳青雲能救活皮休,但他的手少陽心經將遭到徹底的摧殘。

陳青雲發現皮休的情況與當年簡靈所中的毒物完全一致,是一種慢性中毒,但在皮休的表面,卻看不出任何異狀,下毒之人心機好深。兩次出現如此中毒的現象,現場都有皮通在作怪,如果說皮通與此事無關,任誰都不會相信。但最大的問題,是陳青雲手中沒有證據,無法指證皮通,看來此事還得隱忍。

陳青雲晃晃腦袋,不再想這些與皮休的病情無關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救人。他施展陰陽離合望氣術,很快進+入最佳狀態,重新運轉乾陽真氣,直接從手少陽心經探入,很快遇到沉積在經脈中的異物,他驅動乾陽真氣將異物分割,一小塊、一小塊地將異物煉化。

與簡靈當時體+內的毒物相比,皮休體+內的毒物多十倍還不止,下毒之人應該對皮休很熟悉。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陳青雲僅僅煉化了皮休體+內三分之一的毒物,體+內的乾陽真氣已經耗盡,不得不停止煉化毒物,轉而修練清微訣,盡快恢復乾陽真氣。

簡青龍按照陳青雲的吩咐,無論白天黑夜,守在密室門口,寸步不離。皮堅出於對父親的關心、出於對陳青雲一種複雜的心態,同樣寸步不離守候在密室門口。

到第三天的時候,皮家寨的人相互議論:長老相信漢人,遲早會給皮家寨帶來災難。有幾個年輕人還跑到祠堂後面的密室前,觀察密室的動靜,甚至有個小後生對皮堅說:“堅哥,已經快三天了,還沒動靜,是不是漢人在欺騙我們。”

正因為快三天了還沒動靜,皮堅更加堅信陳青雲的話,父親很有希望活過來。

到第三天下午,皮家寨的密室前聚集了大半個寨子的山民,皮通在人群中煽動著:“三天都沒動靜了,族長肯定已經死亡,靈魂遭到了褻瀆,皮家寨今後危險了。”

一個壯實的小夥子衝到皮堅面前:“堅哥,皮叔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他還是大家的族長。你給句話,讓還是不讓。”

皮堅同樣激動地說:“小烈,還有兩個小時,你不說我也會進去。難道你們連兩個小時也不能等候了呀,這可是給我父親活命的機會呀。”

皮堅的話語太重,那小夥子接受不了:“堅哥,你這樣說我更不高興了,好像我要害你父親似的。你再不讓開,我就向裡面衝了。”

皮堅大聲吼道:“走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人群中傳來輕輕的聲音:“少族長發脾氣了,我們走吧。”一部分人緩緩向後退去。

仍然身著黑色長袍、渾身透著邪氣的皮通繼續在人群中煽動:“皮堅這小畜生還沒當族長呢,就這麼大脾氣。要是讓他當上了族長,我們這些人肯定會遭殃,還不如現在就把他拉下來,取消他掌管密室的權利。”

“對,取消他掌管密室的權利。”人群中有人附和,是一個年輕的聲音,看來對族長的位置,還是有人眼熱。

小夥子的話,在不少人心中泛起波濤,仗著勢大,人群向著密室衝去,幾個功力高的小夥子與簡青龍和皮堅赤手相搏,被簡青龍和皮堅擊退,始終不能靠近密室。皮堅年齡不大,功力卻不淺,與簡青龍形成倚角之勢,牢牢守住密室大門。已經動手的幾個小夥子相互對視,返身取出彎刀,重新向密室大門步步逼近。

此時簡青龍心中十分著急,不下重手,自己將會受傷,如果重手還擊,很有可能造成人員傷亡。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密室的大門轟然開啟,皮休怒氣衝衝地從密室出來,大聲喝道:“住手,你們想造反不成。”

幾個小夥子愣住了,急忙扔下手中的彎刀,躬身向皮休行禮:“族長好,我們以為你出事了,想瞭解事情的真相。”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瞭解真相就要向客人動手嗎?你們先退下,請長老過來。”皮休知道,此刻不是追究這幾個年輕人的時候,關鍵是他們背後的人。

白髮長老顫巍巍地走過來:“族長,你沒事就太好了。”

皮休瞪著他,毫不客氣地說:“你巴不得我有事吧?”

白髮長老更加恭敬地說:“早幾天的情況實在是太讓人心焦,族長應該理解。”

皮休不再理睬他,對陳青雲和簡青龍說:“簡兄、陳鄉長,大恩不言謝,我處理完家族的事務再來陪你們。”

簡青龍知道此時不可久留,於是對皮休說:“皮兄,你放心處理內務吧,過兩天我再來與你敘話。”

“如此也好。”皮休沒有強留。

快到簡家寨的時候,簡青龍似乎下定決心似的,對陳青雲說:“青雲,烈炎山脈七族,其實是上古的……”

簡青龍剛說到這,迎面急匆匆跑來一人,高聲喊道:“青雲,紅杉鄉發生緊急情況,王書記請你馬上回鄉政府。”

“簡叔,改日再敘。”陳青雲聽完,隨即施展陸地飛騰,轉眼就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陳青雲知道,如果沒有重大的事情,王建軍不會滿世界找他。烈炎山區沒有移動訊號,只有透過簡家寨的座機,他知道陳青雲陪同客人進山的事。

衝進鄉政府大門,何杏花站在走廊上張望,見到陳青雲大聲地喊叫:“陳鄉長,鄉領導都在下河村與仙橋鄉的交界處,哪裡發生村民的械鬥,情況很緊急,王書記說你回來後就馬上趕到現場。”

聽說是械鬥,陳青雲的腦袋立馬就大了,這可是重大的**。他不進辦公樓了,繞到鄉政府後面,施展陸地飛騰,越野奔向下河村,半個小時後,遠遠看到山坡上人頭攢動,吵鬧聲直衝雲宵。

地上已經躺倒十多人,大群的村民在傷者周圍,手持扁擔、木棒,紅杉鄉和仙橋鄉的領導都在極力勸阻那些叫得最兇的村民,幾個老者也在相互指責。

離現場還有兩百多米的時候,陳青雲以正常的步伐靠近人群,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高喊:“何大牛,你是何氏家族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們忍讓。”

“鄉親們,大家要冷靜,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將受傷的人送往醫院。”陳青雲聽出來了,這是何雲來的聲音。

那個粗獷的聲音仍在高喊:“你們不把欺負小孩的混蛋交出來,誰也別想離開,你們兩個鄉的領導都得給我呆在這裡,別以為我們蔣家沒人。”

陳青雲站在人群的外圍,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他可不會魯莽地衝到人群中間去。看情形,第一波的打鬥已經過去,雙方都有受傷的人,就躺在地上。如果不平息當事人的怒火,第二波打鬥隨時可能發生。

看到何楓樹站人群中間,陳青雲用“束聲成線”的心法,將聲音傳到何楓樹耳邊:“何主任,你出來一下,我在人群的外面。”

何楓樹聽到陳青雲的聲音,驚訝地向四周尋找,卻不見陳青雲的人影,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因為他心裡不停地想著:陳鄉長怎麼還不來、陳鄉長怎麼還不來。

陳青雲不可能再向他用“束聲成線”招呼,只能在外圍等候。何楓樹猶豫了一會,來到人群之外,高興地說:“陳鄉長,你來了,太好了。”

“你瞭解為什麼械鬥嗎?”陳青雲平靜地問道。

何楓樹緊張地說:“仙橋鄉株樹村蔣家大屋有個小孩到下河的大田偷菸葉,被下河村巡視的人看見,騸了幾個耳光,卻被蔣家的人看見,說何家人欺負小孩,撲上幾人將下河村巡視的兩個村民揍了一頓,不料在田間除蟲的下河村人圍了上來,雙方開始大打出手,如果不是被何雲來主任發現情況不對,已經釀成大禍了。”

陳青雲奇怪地問道:“怎麼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鄉政府管不了嗎?”

“陳鄉長,何家與蔣家歷來不和,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鬥毆事件,只是沒有今天這麼大的規模,這也是兩家多年矛盾的爆發,小孩偷煙與捱揍,只是個由頭。”作為何家人的何楓樹,對兩家的情況自然很熟悉。

“有什麼辦法解決嗎?可以讓公安局介入嗎?”陳青雲輕聲問道,他相信何楓樹清楚其中的關鍵。

何楓樹著急地說:“如果公安局介入,兩家的矛盾並不能化解,只會越積越深。以前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是由雙方的主事人坐下來商量。今天的情況很詭異,雙方的主事人一個沒來,而蔣家的一個潑皮不停地攬局,不讓事態平息,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聽完何楓樹介紹,陳青雲不會自大到認為只要自己出面,就能立馬平息雙方的怒火。他冷靜地觀察:因為有王建軍、何雲來等人在場,何家人相對比較剋制;仙橋鄉只有鄉長何大牛在工作,沒有發現他們的書記和其他的鄉政府領導,在那個潑皮的挑撥下,蔣家人都不理睬何大牛。

不經意間,陳青雲探查了躺在地上的幾個人,發現其中的一人竟然有顱內滲血的情況,如不馬上治療,將會有生命危險,對處理今天的事件更為不利。

不能再猶豫了,陳青雲邁步向人群中間走去,前面的人都緊張地盯著幾位政府領導,在乾陽真氣的推動下,不由自主地分開一條小路。

陳青雲取出的一件東西塞入何楓樹手中,與何楓樹耳語幾句,得知他已經知道使用方法,再交待幾句,然後冷靜地走到人群的中間,掏出銀針,為顱內滲血的村民實施救治。

突然,一條扁擔惡狠狠地猛然砸向蹲在地上的陳青雲,人群一片驚呼。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