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流》雜誌事件,弄得張揚焦頭爛額,他多方打招呼,好不容易才將事態平息,這還是因為省公安廳長吳鋼是他的鐵桿。那年吳鋼還是交警總隊隊長的時候,因交警大樓受賄的事情暴露,案子落在他手中,待吳鋼出足血後,張揚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將案子的責任全部落在主管建設的副總隊長身上,吳鋼脫去一難,自此對張揚言聽計從。

禁毒支隊的警察趕到蓉城卡拉ok廳,f省來的老闆已不知去向,問卡廳的員工,說是可能上洗手間了,剛才還看見。警察知道,此人肯定已經逃走。治安總隊和禁毒支隊的警察在包廂鬧出這樣大的風波,此人如果是毒犯,不可能忽視包廂內的動靜,如果等著警察來抓,那就是找死。

孔書記與吳廳長、張揚的談話並無實質性的內容,畢竟孔書記手中沒有證據,只是告誡他們:在崗就得履行崗位職責,如果在此次案件中發現徇私舞弊現象,省紀委絕對不會手軟,不管是誰,一查到底。

張揚反復強調,卡廳事件,只不過是小孩子之間鬧著玩,已經知道真相的孔凡孟從這次事件中,知道了張揚的為人:只能欺負別人,自己不會吃半點虧。

從省紀委出來,張揚要吳鋼去蓉城市公安局,將自己的兒子張羅放出來。“老吳,你也看見了,當時張羅與他的朋友都倒在地上,唯一站著的男人就是那個姓陳的,有什麼責任也應該由他來承擔呀。”張揚知道此事肯定要有一個承擔責任的人,最好就是那個沒有根基的實習生。

張揚確實有能耐,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將現場所有人的身份全摸清楚了。

“我儘量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要省廳禁毒總隊接管此案。”吳鋼向張揚保證。

事情不如張揚所想,陳青雲與孔祥慶等人做完調查筆錄後,當晚上就離開了禁毒支隊,張羅與他的三個同伴則被關在看守所。

朱長空是本案的經辦人,他按照曾檢察長的要求,第二天將案卷整理好,親自送到省檢察院,他去的時候,蓉城市檢察院的檢察長也在他辦公室,蓉城市檢察院的批捕證就送到蓉城市禁毒支隊。

張揚沒有想到蓉城禁毒支隊的動作如此迅捷,他還來不及找關係、吳鋼還來不及採取措施,蓉城公安局就辦理了所有的手續。

也難怪,這個案子情節太簡單,有蓉城人民醫院的驗血單,這是鐵的證據。其實還有個殺手鐧捏在陳青雲手中,如果案子不出現意外,他就不會丟擲手中的證據。

案子已經到了檢察院,張揚知道再找公安廳沒什麼效果了。而他與檢察院的關係很緊張, 曾經因為檢察院找他要案子的證據,被他拒之門外。

落在張揚手中的人,他想放就放,想收拾就收拾。恰好檢察院要求提供證據的幾個人很“懂味”,張揚當然不會將證據交出去,孔凡孟出面協調也無濟於事,結果他將孔凡孟與檢察院的人都得罪了。

剩下的途徑就是法院了,好在他與中院、高院的關係都不錯,在兩級法院留有不少“內線”。

這次將孔凡孟得罪狠了,他已經知道,被誘吸毒的三個女孩子都是省直機關負責人的女兒,事情不好擺平。要當事人改口,恐怕比登天還難。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上次《新潮流》雜誌事件後,將張羅狠狠訓斥一番,將他禁足在家中,這次到蓉城開會,怕張羅在山城惹事,特意帶在自己身邊,結果還是惹出事端。

第二天,陳青雲剛上班就被丁麗平叫到她辦公室。

“青雲,聽說昨天晚上被帶到公安局?”丁麗平關心地問:“你沒犯什麼事吧?”

陳青雲心想:你怎麼知道?他還是很感激丁麗平:“沒事的,協助調查而已。”他不想說出孔祥慶。

丁麗平關心地說:“沒事就好,現在局機關有些風言風語,你得留意。”

陳青雲很納悶,才幾個小時,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孔祥慶請假了,曾爭也出門辦事,他們辦公室就只有王玲和唐昭然在家。

陳青雲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辦公桌前,隱隱聽到王玲對唐昭然說:“有些人就愛出風頭,這下倒好,風頭出到公安局去了,也不知道犯了多大的事情。”

唐昭然幸災樂禍地說:“做人還是低調點好,以為自己有權了,就忘乎所以,不出事才怪呢。”

張揚到看守所去看望張羅,這才知道,張羅完全是砸在這個叫陳青雲的實習生手中,如果沒有他的介入,張羅已經將孔祥慶擺平,至於另三個女孩子,也肯定被同來的三個男生征服。

現在的關鍵還是陳青雲,這四個女孩子都是當事人,她們手中並無證據,至於驗血,誰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吸過毒品,因為去卡廳前,這幾人就湊在一塊吃飯。

張揚意識到這件事情還有扳回的可能,關鍵是擺平了陳青雲,那就雲淡風輕了。

下班的時候,一輛本田車停在新聞出版局樓下,陳青雲剛出辦公樓,一個嬌豔的女孩子臉上綻放著迷人的笑容,攔在陳青雲前面:“請問是陳先生嗎?”

“請問有什麼事嗎?”陳青雲納悶,這女孩子沒印象呀。

女孩子靠近陳青雲,一股濃郁的香味撲入陳青雲懷中:“請你吃頓飯呀,師哥賞個臉吧。”雙手就要挽住陳青雲。

陳青雲輕輕地滑過去,眨眼功夫到了好幾米遠,女孩子的身後傳來陳青雲平淡的聲音:“對不起,我家裡有客人。”

陳青雲確實是家裡有客,左宇兩口子以及簡靈的小姨在家裡等他呢。就算沒客人,陳青雲也不會與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美女出去吃飯。

看見陳青雲進了長城大酒店,美女守在酒店門口,愣是沒見到陳青雲出來。

陳青雲回到家中,香噴噴的菜餚已經端上餐桌,簡靈與她小姨兩人在廚房忙碌著,左宇則在客廳等候。

簡靈的小姨衣著整潔、精緻,皮膚白淨細膩,根本看不出是山區出來的人,瓜子臉上浸著一層細細的汗珠,膽怯地等待陳青雲的評價。

“青雲,這就是我小姨,她的名字叫喬月,今天的菜就是她的手藝,你看合適不。”簡靈撲閃著大眼睛,盯著陳青雲,生怕他拒絕。

“一塊吃飯吧。”陳青雲招呼簡靈的小姨上桌,她夾點小菜跑到廚房去了。陳青雲對左宇說:“如果要在這裡做,就得像在自己家裡,如果是這樣生分,我可受不了。”

左宇忙給簡靈使個眼色,簡靈將喬月拉出來,喬月的臉漲得通紅:“謝謝老闆。”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蚊子叫似的。

簡靈笑著說:“小姨,青雲是左宇的好兄弟,你別拘謹,以後就住在這裡,再不用回簡家寨了,那些人也纏不到你。放心,我們也在這住。只是我們都有事情要做,沒辦法照顧青雲兄弟,只能辛苦你了。”

喬月壯著膽,站起來給陳青雲鞠躬:“老闆,我會好好做,什麼事情都會幹,只是別讓我回去就行。”

陳青雲嚇得跳起來說:“沒事,你就當這是你自己家裡,這裡沒什麼規矩,只是我本人很懶,家裡事情都得靠你。”

喬月高興地說:“沒關係,沒關係,你懶一點好。”

三人轟然大笑,喬月知道自己說錯話,又是滿臉通紅。她的意思,老闆懶點,她就有事做,不然所有的事情老闆都做完了,她幹什麼呀。

正笑著,陳青雲接了個電話:“是青雲嗎,我是冒動,晚上一塊吃飯行嗎?”

陳青雲聽說是冒動,不敢怠慢:“冒處,我已經吃完飯了,有什麼事請指示。”

“過來喝兩杯酒吧。”冒動不鬆口。

“喝酒就免了吧,我都已經吃不下了。”陳青雲納悶,為什麼現在才電話,這時候請人吃飯,太不講究了。

冒動討個沒趣,心裡也不痛快:“那好,晚上出來喝茶吧。八點到清風樓。”說完就結束通話電話。在華夏,領導才有這樣的特權,可以隨意結束通話電話,如果下級敢這樣做,小鞋肯定是立馬就到。

茶樓的包廂內,除了冒動,還有一個威嚴的中年人。見到陳青雲進來,冒動給兩人介紹:“張書記,這就是在出版局實習的陳青雲。青雲,這是山城市紀委書記、德高望重的張揚書記。”

顯然,冒動對陳青雲剛才不肯出來吃飯的事情還放在心上,特意點出:陳青雲,你還是個實習的學生。

陳青雲才不將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心上,他坦然地對張揚說:“張書記,久聞大名。冒處,有什麼指示?”

陳青雲這種拒人於千裡的態度令冒動很不爽:“青雲,就是聊天嘛,幹嘛弄得這麼嚴肅。坐吧,慢慢聊。”

“青雲同學,馬上就畢業了吧?有沒有興趣到山城工作呀。”張揚這個老狐狸,首先就拋個誘餌給陳青雲。

陳青雲笑笑說:“我服從組織分配,去哪都行。”

聊了半天,張揚沒取得實質性的進展,這個陳青雲,簡直比老狐狸還狡猾,哪像什麼在校學生。張揚沒招了,向冒動使個眼色,冒動對陳青雲說:“小陳,你陪張書記聊會,我有事先走一步。”

陳青雲也要隨冒動出去,被張揚拉住。當然,陳青雲只要稍用氣力,張揚不可能拉住他,但那樣就將冒動得罪狠了。

冒動走後,張揚不再繞彎子:“青雲兄弟,這次犬子衝撞了你,我這個做父親的有責任呀,我向你道歉了。看在我大把年紀的份上,你就抬抬手,放他一馬吧。”

陳青雲愕然,這個張揚真不簡單,拿得起、放得下:“張書記,令公子並未得罪我,只是對那四個女孩子的手段有點過了,雖說年輕人都有衝動的時候,但他們採取的手段確實令人不敢恭維呀。”

張揚以為陳青雲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咬咬牙,從椅子後面取出一個公文包:“青雲同學,這是點小意思,就當給你壓驚吧,千萬別嫌少。”

陳青雲氣暈了:“張書記,我敬重您是長輩,與您推心置腹,但您這樣做,是瞧不起我。對不起,我還有點事情,先告辭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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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雲頭也不回地走了,張揚估計錯誤,犯下不可挽回的過錯。如果他軟語相求,說不定陳青雲能夠原諒他,畢竟孔祥慶等人沒有實質性的損害。

陳青雲走後,張揚半天沒有動靜,十多分鍾後,突然猛地將茶杯摔在地上:“小兔崽子,走著瞧。”

經過晚上的交鋒,陳青雲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蓉城市檢察院找陳青雲瞭解情況,陳青雲將現場的錄像帶交給了檢察院。當然,他自己留了個備份。自從大柵欄遭遇流+氓的攻擊,陳青雲長了個心眼,隨時都帶著微型的錄音和錄影裝置。

從檢察院出來,剛回單位,凡景清叫他到辦公室,顯然他也是受人之託給陳青雲打招呼的,當他瞭解事情的全過程、當事人的身份、檢察院掌握的情況等事項後,沉默良久,對陳青雲說:“小陳,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不過以後要留神,這次可將人得罪狠了。”

陳青雲說:“謝謝局長關心,青雲做事但求心安,至於他人的看法如何,我也沒辦法糾正了。”

很快,法院開庭審理了蓉城大酒店誘使他人吸毒的案子,四名罪犯分別被判處三到五年的徒刑。儘管張揚在法院上下打理,但本案的證據充足,是任何人也翻不了的鐵案,只是在量刑的時候,法官才充分利用手中的權利為張羅洗脫,儘量輕判。

陳青雲是以證人身份出席庭審,走出法庭,他接到餘真的電話,要他儘快回趟學校。向冒動請假後,陳青雲當天就回到了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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