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淡淡地笑道:“看來貴客對安平很熟悉,不知道你認識陸武、張立功、左雲發、尤奇、史建國等人?”

對張立功與左雲發,焦仁已經將他們的名字深深地刻在腦海裡,恐怕到死也不會忘記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傷痛:當年灰溜溜地離開安平,與這兩人脫不了干係。

“老先生能給我們說說,這些人與信用沙龍有什麼關係?”除了張立功與左雲發,焦仁並不知道陸武、史建國為何許人,與尤奇也從未謀面,對信用沙龍也只有大概印象,既然張揚是為安平的信用體系而來,焦仁忍痛問個明白。

老先生怪異地看了焦仁一眼,有著豐富閱歷的老家夥,知道焦仁言不由衷,但焦仁的話騷中他的癢處,就算焦仁沒有提問,老先生也會接著說下去。

“陸武是我的兒子,在技監局當局長。省局與泉湖市、蓉城市調他去,可他捨不得離開安平,捨不得他與尤奇、老史等人創辦的信用沙龍,放棄了好幾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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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升官也不去?安平有什麼好?”

張揚屬於旁觀者清,老先生說話的時候,臉色平和、目光清澈,透出的只有自信與驕傲,說的全是實情。焦仁的觀察力遠不如張揚,壓根就不相信陸老先生所說的一切。

陸老頭自豪地說:“在安平,像我兒子這種情況的幹部,可不是一兩個。自從青雲書記離開安平後,幾年的時間,只是小徐、衛書記、鄧書記、何主任幾個人離開了安平,而安平本地的幹部,誰也不願意雲其他地方當官。”

“有毛病,不願意去其他地方,根本沒機會主政。”焦仁下意識地嘟嚕了一句。

陸老頭大笑:“安平人很自信,不到十年的時間就能趕上蓉城,何必捨近求遠,到泉湖或蓉城去打拼。”

“就憑安平的信用體系?”焦仁很不服氣,不顧身份地與陸老頭抬起槓來。

陸老頭詭異地笑笑:“兩位好像對信用沙龍的幾個發起人有興趣,不妨隨我去吧。我得趕緊做飯,一會客人就到了。”

張揚看到焦仁欲言又止,清楚焦仁履歷的張揚,不動聲色地說:“小焦,你不是在安平有親戚嗎?忙你的去吧,你不用管我了,今天機會難得,我就去陸老先生家叨擾一番。”

這次來安平,張揚不準備暴露身份,當然得支開焦仁。焦仁怪異的表情,沒能瞞過陸老頭,更瞞不了張揚。

至於張揚自己,他有自信,安平政界的人,根本不可能認出自己。

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張揚從不在電視上露面,也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幕後指揮。

看到焦仁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張揚明白了,創辦信用沙龍的人,既然有技監局長在內,其他的人絕對是安平有頭有臉的角色,很有可能就是焦仁曾經的同事。

既然不準備表明身份,張揚自然不會讓焦仁公開露面。

焦仁正要告辭離去,張揚叫住他,在他耳邊囑咐一番,才隨著陸老頭繼續向小巷的最深處走去。

對張揚與焦仁的怪異舉動,陸老頭全都看在眼中。但他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繼續邀請焦仁。

小巷的最深處,是一棟帶小院的平房。

“小武,客人已經來了,你們聊,我去做飯。”陸老頭招呼從客廳裡迎出來的陸武:“這位是張先生,從蓉城來的,交給你了。”

陸老頭真有意思,直接將張揚扔給陸武就進+入廚房,再也不管張揚的事。

“張局長好,在下張揚。”以張揚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更改自己的姓名,只是沒有說出身份。

陸武將張揚帶到客廳,客廳裡還有四人,全都站起來招呼張揚。

陸武淡淡地介紹:“這是省城來的張先生,張先生,這四位叫尤奇、張立功、左雲發、史建國,是我的朋友。”

尤奇等人與張揚打過招呼,繼續他們的話題。只有尤奇,聽到張揚的名字,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隨即恢復平靜。

張立功與左雲發兩人,退出政壇十多年的時間,對省委領導已經不敏+感;陸武也年近五十,不再留戀官場的勾心鬥角,同樣不關注省委領導的更替。只有尤奇,雖然退休,但他出身於大型國有企業,反倒比其他人對政界瞭解更多。

華夏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張揚的名字,只是讓尤奇產生熟悉的感覺,同樣沒有往省委領導方面去想。

省委常委全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離安平太遠,怎麼可能出現在他們這種層面的聚會。尤奇驚訝過後,不再深思,而是繼續自己的話題。

“立功兄,壺山新城的燃氣管道施工受阻,你清楚這個事情嗎?”

沒等張立功回答,剛倒完茶給張揚的陸武說:“這個專案我清楚,因為瑞豐燃氣公司不能從蓉城的環城高壓管道開梯接氣,只能在安平的長輸管道開梯,他們接氣的位置,在安平經開區分輸站,那裡距壺山新城最近。”

張立功笑道:“尤兄,管道施工有點阻力,很正常的。”

左雲發說:“立功,尤奇肯定有所指。再說,以安平的施工環境,近幾年沒有聽說過哪個工程遇到過阻工,我們先聽聽阻工的原由吧。”

尤奇凝重地說:“從分輸站到壺新新城門站,不到五公里管線,開工一年多時間還沒完工,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沒訊息傳到我們耳中?”張立功的笑容慢慢收斂了。

左雲發說:“也許是這條管道與安平無關,安平人都沒在意。或者說,事情發生在壺山新城,沒人關注。”

張揚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無鄙夷:幾個退休的老家夥,還有誰向你們彙報不成。

尤奇接著介紹阻工的情況:“五公里的高壓管線,九成已經敷設下地,真正阻工的,也就是安平境內的一小段,不到五百米的距離。”

張立功生氣地說:“燃氣管道屬於城市基礎設施,誰哪麼大膽,敢公然阻工?”

“我也是偶然去了趟公司,才知道這條管線施工受阻的事。”尤奇繼續說:“我去現場看了一下,這個幾百米的施工環境,確實難為了施工方。”

“急死我了,你不會說乾脆點嗎?”粗嗓門的左雲發,瞪著眼睛罵道。

“在我們公司與高速公路之間,有數百米的狹長地帶,這裡是高壓管線的必經之路。”

“埋根管道還不容易,挖條溝不就行了。”左雲發是急性子,又打斷了尤奇的話。

張立功罵道:“就你話多,聽老尤說完嘛。”

尤奇苦笑道:“那個狹長地帶,不足三十米寬,中間是鄉村公路,還有水渠、兩條交叉的高壓線,五六棟民房,一口魚塘。因為離高速公路太近,根本不可能大開挖。”

“現在的管線建設技術很成熟,幾百米的距離,完全可以採用定向鑽呀?”張立功也插話了。

“不是施工技術問題,而是其中的一戶村民,說是高壓管線離他們家太近,安全間距不夠,不讓施工。”

陸武皺著眉頭說:“這個專案我有印象,省安監局已經審查了專案的安全評估,安全間距沒問題,我們還有技術人員現場檢測。”

尤奇凝重地說:“如果是正當訴求,那就不叫阻工了。”

史建國拍著沙發說:“一粒老鼠屎,壞了一窩湯。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為了多撈幾個補償款,壞了安平的名聲,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容忍。”

張揚心想:就憑你們,幾個老家夥就會空談,看來這個信用沙龍,不值得自己重視。

有了這個想法,張揚留下來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但他沒有當即起身離去,還想從張立功等人口中聽點有價值的東西。

尤奇搖搖頭:“如果你知道是誰在,就會明白我為什麼在今天的聚會提到阻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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