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語萱大聲尖叫起來。
程斯年的頭被她的尖叫聲震得嗡嗡作響，顧語萱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她用力地推開他，卻因為頭暈而狼狽地摔在地上。
程斯年漸漸冷靜下來，他也開始後悔。程斯年，你剛剛做了什麼。
"別過來！"她吼著，費力地站起來衝出他的房間。
嘭！開啟的門撞擊到牆壁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顧語萱跌跌撞撞的跑進自己的房間，直接衝進浴室，進門的時候還摔了一跤。
咚！
她重重地摔倒地上，然後趴在地上嗚嗚地起來，哭聲在浴室裡迴盪著，悽慘又悲涼...
另一邊，程斯年顯然也不好過，僵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甩開衣服走進浴室。剛剛自己都做了什麼？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氣憤嗎？好像也不完全是。
冷水從花灑中落下，腦海中卻全都是剛剛的畫面。
該死！他暗罵。程斯年，你絕對是瘋了，他仰起頭讓冷水沖刷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冷靜...
顧語萱在她房間的浴室裡，坐在地上任由冷水沖刷自己，她就那麼哽咽著，甚至呼吸都覺得困難。不知是不是水太冷的原因，她的身體顫抖著不斷地抱緊自己，不斷地抱緊...
那些不願意記起的、那不堪的回憶，終究是衝破閘門，洶湧而來。她抓著自己的的長髮，壓抑的、委屈的哽咽聲伴著嘩嘩的水聲在浴室裡迴盪...
程斯年換了衣服，冷靜了一會之後，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道個歉，就算不道歉，至少也該去看看。不管她再怎麼不對，自己也不能那樣對她。
程斯年，你剛剛都做了些什麼？怎麼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呢！他暗自懊惱。
臥室裡，顧語萱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程斯年在顧語萱的門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敲敲門。
"顧...你在嗎？"許是因為那份愧疚，他竟然有些不知該怎麼稱呼顧語萱。
叩叩
他敲門，可是裡邊什麼聲音都沒有。
"顧語萱，我進去嘍？"他試探著詢問，但依舊沒有收到迴音。所以...她還在生氣吧！
輕輕地推開門。他慢慢的走進去。裡邊很安靜，他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慌。地上溼淋淋的一片，門口衣簍裡丟著她剛剛穿過的衣服，沾著血的領帶溼淋淋的躺在地上，她人不在、行李箱也沒了，所以...她走了嗎？
不知為何，他的胸口忽然怪怪的。
"李嫂！"程斯年一邊叫一邊往外走。
"先生！"李嫂匆匆從廚房跑出來。
"您有什麼事嗎？"
"看見顧小姐了嗎？"程斯年站在樓上問。
"顧小姐出差了！"李嫂道。頭髮溼淋淋的就走出去了，問她其他的她也不說，想必是和先生吵架了，可是她是下人，主人的事情，她是沒資格過問的。
出差？所以...她剛剛收拾東西是因為要出差嗎？他有些不適地皺眉。
"有說去哪裡嗎？"
李嫂搖頭，程斯年有些煩躁的揚揚手。拿出手機打給她，還不等打出，半山別墅就打電話來。
"奶奶！"他暗歎倒黴。這算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
"顧語萱呢？"程方卉琴在電話那邊直接發火。
"你們馬上來見我！"
程斯年頭疼地扶額。所以，她這是已經看見新聞了吧！今天他竟然光顧著發火，忘記處理奶奶那邊了！
"奶奶，您先別生氣。"程斯年緩聲道。
"萱萱出差，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等下我過去，親自跟你解釋，好嗎？"
"程斯年，你少給我找藉口，讓她來見我！馬上！"老人說著，狠狠地將電話結束通話。
顧語萱，你就不能不給我惹麻煩嗎！他有些惱火的撥通她的電話。電話通了，意料之外的，竟然被接起來。可是...接電話的卻是一個男人。
"喂，您好！港城分局..."
警察局？這是什麼情況？他有一瞬間的心慌，難道她出什麼事了嗎！
程斯年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手裡拿著顧語萱的包，只覺得沉甸甸的的。她被搶劫了，包包是警察從一夥慣犯手裡截獲的，而就在半小時前，他還接到保險公司的電話，這個女人竟然出車禍了，而對於這一切，他一點都不知道。
胸中，有種莫名的壓抑、不快和無力感。他覺得自己需要發洩，可是那個小女人此刻不在，甚至於她去哪了，自己都不知道。他煩躁的一腳踢在車子上，然後靠著車身點燃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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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年，你這是怎麼了...
顧語萱辦理了臨時身份證，就登上飛往A市的飛機。本就感冒，加上淋了冷水，她暈的更厲害。明明很累，可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手腕上的勒痕以及身體的不適都在提醒著她剛剛發生過什麼事，胃裡一陣翻湧，她捂著嘴巴衝進洗手間嘔吐起來...
飛機到達A市，已經是傍晚。剛剛下過一場雨，空氣溼漉漉的，夜風吹來有些冷。乘著出租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她就近買了一個手機、辦了一張卡，然後打給楚辭，交代她接文軒出院的事情。
"萱萱，你聲音怎麼怪怪的？"楚辭問。
"怎麼突然跑到A市了！"
"臨時出差啊！"她儘量讓自己聽起來沒有異常。
"可能是飛到這邊有些累！"她揉揉後頸。
"好好幫我照顧文軒，等我回去了請你們倆吃好吃的！"
"你一個人在那邊嗎？"她不放心地問。
"你助理有沒有跟你一起。"
"我一個人來的，不過不用擔心！如果順利的話，三天左右就能回去了。"她笑著安慰過楚辭，又打給顧文軒，解釋自己出差的事情，等一切都妥當，她才終於松了口氣。
現在，她可以考慮一下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公司提前幫她定了酒店，所以她只需要直接過去就能入住，旅途的疲憊致使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從一開始，就有人跟在她身後...
沿途的疲憊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令她有些無力承受，進到酒店沒吃東西，甚至衣服都沒換就直接躺下來。頭暈的厲害，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讓她意識到自己在發燒。她知道自己此刻最應該做的是爬起來，出去找家藥店，買點退燒藥，可是雖然這樣想著，她已經沒力氣起來，迷迷糊糊的就那麼睡著了...
已經是深夜，其實睡不了幾個小時就要起床，但是她卻覺得這夜格外的漫長。各種複雜的夢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網，將她緊緊地纏住，讓她無法掙脫，她緊緊抓著床單嘴裡不知道呢喃著什麼，一行淚水從眼角滑落...
天亮了，但卻依舊是個陰沉沉的天氣，陰沉得使人的心情都格外沉悶。
顧語萱帶著一身的疲憊迅速的整理好自己，一點也看不出她生病和昨天狼狽的模樣。手肘因為在浴室摔了一下有些淤青，好在穿套裝剛好可以蓋住，只是手腕上的痕跡和膝蓋的淤青有些麻煩，不過好在今天不用見客戶。
A市昨天才下過一場大雨，天氣有些涼，她一出門就哆嗦了一下。她一面看著時間一面安排今天的行程。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她面前停下。一個年輕的男人從裡面下來，這人她並不陌生，是鍾愷煜的助理楊帆，所以...鍾愷煜也來了嗎？
她正疑惑著，鍾愷煜已經從電梯裡走出來。助理低著頭匆匆的趕過去，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
"把我之前要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一下，這次不許有一點紕漏。"他一臉嚴肅地吩咐著，抬頭看見對面的人的時候，他怔了一下，隨即微笑著上前。
"語萱！"他有些意外。
"沒想到林氏會安排你來！"
顧語萱微笑。
"我也沒想到鍾總會親自過來。"她半開玩笑地說著。雖然嚴格來說，兩人並不算很熟，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樣尷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