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萱辭此時的模樣，頗為狼狽。但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來來！
顧語萱緊緊地握著拳，然後抿唇上前，打量著程斯年的臉色。
"品言，怎麼樣？"她顫抖著問。
程斯年抬眼看看她，然後在扔了幾張紙在她面前。
紙張從她的手邊劃過，手背上一陣尖銳的疼，她看著腳邊的幾張紙，全身一僵。
離婚協議？
確切的說是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顧語萱身子一晃，然後伸手扶住桌子。
"你什麼意思？"顧語萱抬頭。
"看不懂嗎？"程斯年起身。
"程斯年！"
"簽字吧！"他冷冷地說道。"你不是說隨我怎麼樣嗎？簽字！然後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顧語萱的臉色慘白。"品言怎麼了？！"
"我要你簽字！"他用力地拍著桌子。"我不想看見你，籤了字馬上滾！"
顧語萱的耳朵嗡嗡地叫著。他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啊！
"程斯年，品言怎麼了？"她走過去。"我問你品言怎麼了？"
"跟你沒關係！"程斯年用力一甩，她的腳腕上有傷，這次不可避免的退後幾步，然後摔在地上。
瞬間，空氣裡只剩下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動紙張的聲音。
顧語萱坐在地上，怔怔地望著程斯年。
"簽字吧！"他把臉撇到一邊，好像看見她的狼狽。
"因為品言嗎？"顧語萱狠狠地哽了一下。"程先生，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沒想到，他真的會提出離婚。
之前想好的那些，好像都不曾考慮過。她的驕傲和自尊告訴她，現在最正確的方法是利落的簽字，然後轉身離開，可是...她不想。
"程斯年，品言出事，我也很難受，可你都沒聽我解釋過，怎麼可以這樣就提出離婚！"
"因為我想離！"他看向顧語萱。"怎麼？你捨不得？"
程斯年揚眉唇角含笑。那個模樣，好像她的不捨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
她的腦子嗡嗡地叫著，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可憐的地步...
哼！她笑了一聲，接著狂肆的笑出聲音。
哈哈...
顧語萱笑得滿面淚水，上氣不接下氣。然後忍著腳腕的疼痛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身邊。
"給我一個路由！"她抬頭看著他。或者，她是希望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不捨，。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給我一個理由，我就籤！"
"想離婚而已，有什麼理由！"
"程先生，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她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程斯年垂眸看著她，手慢慢的覆上她的臉。
"你的樣子還真是可憐！"他緩聲在她耳邊說道。"你愛上我了？就那麼捨不得嗎？"
"..."
程斯年那嘲諷的樣子，氣得她發抖。愛他嗎？她不知道，只是聽他說這些話，她好痛苦。
緊緊地握著拳，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顧語萱，冷靜點！不管怎麼樣，你已經暴露了自己太多的情緒了。她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吸著。
"給我原因！"顧語萱再次睜開眼睛迎上他的目光。"給我個理由，我就籤！"她的聲音都抖的不成樣子，可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程斯年盯著她，然後唇角挑起。
"看來，你是真的很捨不得我啊！"他的神色帶著幾分戲謔、幾分得意。抬起手來，用拇指擦掉她臉上的淚水。"那好，不籤不籤吧！"他笑。"那就先不離了！"
顧語萱的狼狽地閃躲著，手腕被生生地按在辦公桌上。
"程斯年，你放開我！放開我！"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們是夫妻啊！"他笑。
"放開我！"悲傷而又絕望的哭聲在空氣裡迴盪著。慢慢的，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程斯年不疼不癢，又得意的樣子生生地切割著她的心。
好痛...從來都沒這樣痛苦過...
沒力氣再哭，也沒力氣再掙扎，她就那麼看著他，而她不不動，程斯年也覺得無趣地放手。
失去了束縛，她一下子從桌子上掉下來，她摔得悶哼一聲，額頭撞到椅子上。可此刻，她好像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就那麼顫抖著，整理這個自己的衣服。
程斯年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顧語萱狼狽的模樣。
"幹嘛這麼激動！"他笑。"我們這是夫妻間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蹲下來，挑起她的下巴？"對不起，我好像太著急了呢！"
顧語萱此時，已經不再哭泣了，就那麼冷冷地看著他。
這樣一個人，她到底喜歡他什麼？他一次次的為了鄭品言傷害她，她竟然還能讓自己淪陷。
呵！她突然笑。笑自己的無知和愚蠢，笑自己活該...
"我們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吧！"程斯年緩聲說著。"這次，我會溫柔點的！"
啪！顧語萱揚手打掉他的手。
"去找你的鄭品言吧！"她的聲音沙啞，此刻卻已經平靜了。
沒力氣站起來，她乾脆就那麼用膝蓋支撐著身體，把離婚協議抓過來。看著他的名字，她悽然一笑。
顧語萱，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早簽字不就好了嗎！你那麼堅持，就是為了換來羞辱嗎？如果利落的簽字？那樣你還能灑脫的離開。還有驕傲和自尊，現在...
只剩下自取其辱了。
她抓著在桌子的邊緣站起來。伸手去拿筆的時候，因為身體的顫抖，手用力一抓，把拆信刀抓到手裡，手瞬間冒出血來！
程斯年一顫，顧語萱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抓過筆來，可此刻她手抖的厲害，根本無法寫字。她冷靜地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然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程斯年閉眼，終於都結束了！
啪！
顧語萱用力地扔下手裡的筆，手心裡的血粘在離婚協議書，觸目驚心。
簽過了字，顧語萱站直身體，然後狠狠的拔下手上的戒指，用力丟到程斯年臉上。
咔噠！
戒指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戒指旋著，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後停住...
一切，歸於平靜！
"程總！"顧語萱扯出一絲笑容。"你過來一下！"她勾勾手指，笑得輕鬆而明媚。
程斯年沒有猶豫的上前。
啪――顧語萱用盡力氣，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程斯年整張臉都被打得偏過去。隨即便是火辣辣的疼痛，和血液粘在臉上的黏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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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著頭，就那麼站著了。
"程總，這個離別禮，還請你笑納！"她微笑。
顧語萱甩甩麻掉的掌心。然後撿起地上的手機，雖然腳腕疼得劇烈，但她的背依舊挺得筆直。
噠！噠！
有節奏的聲音，似乎沒一步都從心上踏過，顧語萱緊緊地握著拳，鮮紅的血液從指縫裡擠出來，滴在地板上。
嘭！
關閉的門，阻隔一切...
走廊裡，依舊清靜。還好，沒有人看見她狼狽的模樣，走出辦公室，顧語萱支撐的力氣，也終於用光了，她靠在牆壁，緊緊地抓著胸口，手心裡的血將衣服抓得血糊糊的一片。
呵，一切都發生的這樣迅速，這樣的幹淨利落。幾個小時前，她還在想他們的關係將何去何從，現在竟然就有答案了！
那就是，沒有關係！
呵呵，還真是個不錯的結局。這本來就是他們該有的結果，不是嗎！用衣袖，將臉擦乾淨，又透過手機螢幕看了看自己。
你是顧語萱，刀槍不入的顧總監。十八歲都不怕的事情，二十四歲還會怕嗎！這樣想著，她扯出一絲笑容，然後轉身朝外走，撥通楚辭的電話。
"萱萱..."
"楚楚！"顧語萱靠在電梯裡，緊緊地抓著扶手。"鄭品言再麼樣了？"她緊緊地貼著牆壁，將它作為自己全部的支撐。
"我正想打電話給你！"楚辭也忙得氣喘吁吁。"你放心吧，她沒事！雖然情況有些危險，但好歹是大人孩子都沒事！"
呼――
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顧語萱的身子一軟，徹底的攤在地上。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恩，她沒事！放心吧！"楚辭安慰著。
所以，既然她沒事，程斯年為什麼那樣激動，憑什麼那樣傷害她！
"但是..."楚辭頓了一下。"鄭家好像要和鍾家解除婚約了！"
哦！這樣就對了。
坐在電梯裡，顧語萱瞭然，明白！明白了！
鄭品言解除婚約，就是自由身了，他當然要陪在她身邊照顧了！呵呵...
顧語萱啊！你真的傻透了...
她自嘲地笑著，他都已經決定甩開她去找自己的幸福了，她還在那依依不捨？
真是活該，顧語萱，這是你自找的...
此時，辦公室裡，程斯年坐在地上，緊緊地壓著胸口，臉上的血跡猶在，好像此時空氣裡飄著的都是鮮血的味道...
想到顧語萱的哭喊聲、想到她流淚的樣子，他的心就痛的無法呼吸，恨不能以死解脫。
他的手壓著胸口，費力地呼吸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