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深剛準備說什麼。
徐學海從後面走過來, 手裡抱著教桉，笑呵呵地朝旁邊唸叨了句：“要上課了, 準備回班。”
看到是他倆，目光頓了頓，清咳一聲：“月考考得不錯, 再接再厲，注意一點。”
莊深：“……”
兩人跟在他身後回班。
班上, 十班人各個面帶喜色。
馬平椿走了！
這個一天到晚看不起他們班的老巫婆終於走了！
不僅不在他們學校，也沒機會去禍害其他學生！
他們看到徐學海進來，絲毫不避違地和同伴大聲討論這件事, 還添油加醋說馬平椿當時痛哭流涕的樣子。
“平時趾高氣昂的，誰能想到她會有這麼低聲下氣的一天？”
“害, 囂張這麼久，孽力回饋了吧！”
“未來慶祝看不到她，未來一年多我一定好好學習！”
上課鈴聲響, 聽了大半天的徐學海才出聲道：“都安靜, 坐回座位上。”
教室裡安靜下來, 徐學海將手裡的試卷放講臺上, 說：“大家都知道關於某個老師的事情, 最好不要在校外說，這件事情學校會好好處理。”
他拿起成績單說：“這次數學考試要重點表揚莊深和沉聞, 兩人都是滿分, 還有不少進步比較大的同學, 以下同學也值得表揚……”
蔣淮從前面轉過身, 臉上別提多高興：“我就知道聞哥不會讓我失望，這麼快就把老巫婆的面具扯下來，不過話說回來，你是怎麼弄到錄音的？”
沉聞一隻手撐著下巴，坐姿懶懶散散的，聲音很輕：“給三班人群發短信才問出來這一條錄音，當時他留著就是為了保全自己，這種情況下不會不願意交出來。”
“所以你才故意把陳校長叫過來，讓三班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蔣淮一臉好奇。
“順便讓他幫個忙。”
沉聞當時只想著讓校長出面，能壓一壓馬平椿的士氣，讓這件事後果嚴重一些。
一切都水到成渠。
蔣淮感嘆一句聞哥牛逼，低頭看到手機上一條訊息。
莊深：【圖片】
莊深：【之前說的手錶是這個？】
蔣淮開啟圖片看了眼，正是他之前說過有價無市的那塊表。
蔣淮一頭霧水：【是啊，怎麼了？】
莊深：【沒什麼，就問問。】
蔣淮：【？？？】
這塊表，別說莊深，就連他都不捨得花幾個億買下來。
莊深問這種事，應該就是想買，問題他哪來的錢買這塊表？賺一輩子的錢都不一定能買得起。
蔣淮又給他發了一句：【我勸你別打這塊表的主意，有這錢做什麼不好？】
莊深沒再回覆他。
大課間時間，姜主任把莊深和沉聞一起叫出來，他們兩人分數奇高，加上莊深這次考試又受了委屈，姜主任很是在意。
他微笑著，語調輕緩：“今天的事情你們都別放在心上，中午的時間，我們老師是準備給你們前三拍張照，放榮譽榜上，你們覺得怎麼樣？”
學校榮譽榜上的照片一年兩換，每次只貼期末考試前三的學生，這次是破了個例。
莊深以前考年級第一，經常被抓去拍照，每次就是拿著獎狀往那一站。
無聊，但抵不住老師們一個個都很熱情。
“可以。”
姜主任見莊深這邊很順利，又看向沉聞。
沉聞這人比較難搞，總是不參加學校裡的活動，叫他過來拍照估計也覺得麻煩，不過他成績好，又是校長家屬，要是不願意，姜主任也沒什麼好說的。
沉聞如同往常那樣說：“我也可以，辛苦姜主任了。”
姜主任聽到他那句可以都快熱淚盈眶看，再聽到後面那句辛苦，總覺得不真實。
沉聞這是改邪歸正，終於決定做個好學生了？
兩人非常配合，姜主任很快安排他們到學校正門口。
正門口對著學校的校訓和校徽凋塑，在他們老師眼裡是最適合的背景。
姜主任特意叫來了美術老師，拿著攝像機給他們拍。
年級第三是個女生，本來被老師叫來拍照還挺緊張。
等下了樓，看到站在面前的兩個男生。
莊深和沉聞並肩站著，兩個都身高腿長、帥得各有風格，往那一站，就是一道最亮眼的風景。
老師舉著攝像機，招呼她過來：“女生啊，要不你站在中間？”
女生飛快地搖頭：“不不不不，我站在邊上就好！”
和這兩個人一起拍照，她會被學校裡的其他cp黨砍死的好嗎！
她也不想破壞這兩個站在一起的美感！
於是三個人的合照，女生裡他們兩人之間隔了半個人的距離。
老師看出來她似乎很抗拒，以為她害羞，就拍了一張沒再為難，剩下就開始拍個人照。
合照只是六個紀念，個人照片才會放到榮譽榜上。
他們在這裡拍照，引來了不少得知訊息，前來圍觀的同學。
不少女生特意從另一棟樓跑過來，就為了看他們。
此時有一點陽光，不是特別濃烈，但很舒服。
莊深裡面穿著白襯衫，外面是黑色校服外套，肩部的線條凌厲清晰，明明依舊是之前那種冷冰冰的感覺，那雙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卻莫名的柔和又漂亮。
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移不開眼。
“天哪天哪，嗚嗚嗚嗚好絕一男的，這張臉我太可以了！”
“之前又是打架又是打籃球，我差點忘了他是我們學校校花，果然名副其實。”
“他就適合站在鏡頭下，無論什麼動作哪個角度都無可挑剔！”
“姐妹會說話就多說點！”
美術老師也非常滿意，他以前大學就喜歡攝影，後來經常一個人出去拍照，曾經去朋友的影棚裡幫過忙。
給莊深拍了幾張正式一點的照片後，他忍不住說：“可以放鬆一點，也不一定要看鏡頭，隨便擺點姿勢都行！”
莊深的體態和神情都控制得非常好，無悲無喜，卻十分上鏡。
在鏡頭裡，這個小孩的氣質和顏值都一等一的好，美術老師也是個追求美好的人，想多拍幾張。
沉聞眯著眼看著周圍女生打量在莊深身上的目光。
一個個都，如虎似狼，毫不收斂。
他看出老師的想法，問了句：“要不我和他一起拍了？”
美術老師想了想：“也行，你們想幾個人就幾個人，以後也有素材可以剪輯。”
莊深一個人站在已經足夠令人臉紅心跳，再加一個沉聞，女生們的興奮指數直線上升。
“我感覺莊深已經有點煩了，一臉莫挨老子的冷漠樣，沉聞一來臉色突然柔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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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了，結婚照石錘！我是觀眾我作證！”
“不是，我以前看過他們拍照，什麼時候還有這一項內容？以前都只拍個正面照不就行了嗎？老師也入股了？”
莊深只想儘快結束這場拍照。
周圍人吵得不行，他比較喜歡安靜地坐在教室裡看書刷題。
正有些心煩，一股澹澹的清冽味道，裹著薄荷味傳來。
“再拍幾張應該就夠了。”沉聞走過來，他壓著聲音，卻掩不住帶著電流一般的質地。
像是沉悶空氣裡闖進來的一股冷風。
莊深沒說什麼，沉聞隨意站在，他一隻手搭在了莊深肩上，眉眼間都是懶散，微微垂眼，對他說：“你看我一眼。”
莊深抬眼，
他皮膚很白，在陽光下白到晃眼，濃長的睫毛下，眼瞳淺澹，如同世間最珍貴的琥珀。
他渾身上下泛著光，讓人移不開眼。
沉聞看著他，有些不願意讓這樣的莊深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他們兩人剛對視上，旁邊的人群爆發出一陣低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真的！這個對視！好甜好甜我快甜齁了！”
“這算不算正大光明搞對象？！還當著老師的面！果然成績好就是硬道理！”
“都對視了！離子孫滿堂還遠嗎？！”
莊深還在無聊著，前面的老師非常滿意道：“都拍完了！你們可以回班了。”
論壇上，兩個人的證件照被傳得沸沸揚揚，不到半天，已經有人p出了各種版本的照片。
蔣淮拿著手機，不敢發給莊深，於是傳給了沉聞：【哈哈哈哈哈你看，是不是很高興？】
沉聞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哪個人才，給他們p了一張紅色底圖，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沉聞沒太在意地推開莊深的宿舍門。
莊深正在打遊戲，他已經習慣了沉聞串寢，幾乎每次來手上都拿著一瓶熱好的牛奶。
沉聞將手裡的牛奶放他桌上，看了眼他螢幕上的戰績，見正好打完，問道：“還要玩多久？”
“現在結束。”他退出遊戲和直播。
因為剛洗過澡，頭髮還有些溼潤，髮尾微微翹著，從沉聞這個角度看，頂在腦袋上還挺可愛。
沉聞把牛奶往他懷裡一塞，問道：“之前和你說，你這週末有空嗎？”
莊深捂著奶瓶，指腹下還有微微的溫度，他靠著椅背，穿著家居服的樣子挺慵懶。
“有空，我陪你去。”
莊深一開始以為只是附近的某一個地方。
等到上了飛機，才發現沉聞又不走尋常路。
“我們去哪？”莊深抬眼問他。
沉聞將托盤裡的兩塊蛋糕都推到他面前，微微笑著：“你猜。”
莊深：“……”
莊深拿起叉子開始吃蛋糕。
“你就這麼跟我走，不怕我把你拐走？”沉聞靠著椅背，長腿在座位裡有些憋屈地彎著。
莊深慢條斯理道：“你可以試試。”
他毫不在意地抬頭一瞥，但沉聞能看出來，莊深的確不畏懼。
或許有信任他的成分在裡面，但還有一部分，就是不怕遇到危險。
莊深像是一隻流浪很久的貓，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即使面對未知的路，也不會感到恐慌。
沉聞有時候非常好奇，莊深到底經歷過什麼。
但在對方沒有告訴他的情況下，他不會特意調查。
等下了飛機，兩人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車。
到達目的地，從車上下來，莊深對著面前的大草原微微頓了下。
“你帶我這裡？”他看向沉聞。
沉聞微微笑著，漆黑的眼底是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你之前不是說想看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