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異域修士，深入其中。”
凰天道話中帶有三分深意，讓石昊微動。
怎麼說來，或許真有希望取來三生神藥。
只要救回兩位仙王，九天十地形勢必會好轉不少。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石昊問道。
他很敏銳，清楚這些事本不應該告訴他這種年輕修士的，甚至普通的帝關至尊也沒有資格知曉。
而今凰天道特地出現在這，顯然是有用得到的地方。
“我們需要起源古器。”凰天道將話攤開講。
“那是異域的祖器，不朽之王都在追尋的東西，而今出現在了這附近。”
“這東西不管落到誰手中，異域都會拼死尋回，那怕與仙域開戰也在所不惜。”
“我欲往異域一探，將前往那條古路將起源古器帶入仙域！”
凰天道目光灼灼：“讓他們狗咬狗去，只有禍水東引，我等九天十地才有機會崛起！”
石昊震撼，何等大的手筆。
一己之力挑動三界。
若是真按照其謀劃能成，或許九天十地真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凰天道接著道：“起源古器所在的那處地方很是奇異，有著不可言說的禁忌，我難以靠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不知你是否願意？”
凰天道的態度很好，持一種平等交流的方式，而非如往前那些人般強迫石昊做這事。
他給出了選擇的權利。
聽到此處，石昊本有些猶豫，但現在下定了決心。
“我會竭盡全力將他帶回來的！”
石昊沒有許下承諾，起源古器光聽名字就知道不一般的神物，連不朽之王都在追逐，他又豈有必得的把握。
但所言的竭盡全力，卻鏗鏘有力，有種堅定不移之感。
凰天道露出笑容，喚起孟天正遺留的神念。
“此事孟天正也有參與其中，你可以與他交流一二。”
石昊有些驚訝，疑惑的看向凰天道。
凰天道揮袖：“我若事前讓孟天正來勸，豈非與金太君那等人一般，跟逼迫你做事有何區別。”
“我不取也！”
“此刻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知曉更多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
凰天道做不出道德綁架之事，也不想別人道德綁架他。
他被石昊之前的話所打動，一時沒了算計之心，那怕他不說，石昊也會按照命運軌跡一般帶出起源古器，屆時在下手，會好上許多。
但他不願！
修行理應順應自己的本心，而非曲折。
實際上若是剛剛石昊說他不願意去，他也會自己一個人前去奪得起源古器，保證計劃順利進行，那怕有大危險也不在意。
孟天正此時神念與石昊溝通。
明白了事情緣由後，欲言又止，想要勸石昊莫要進行這危險之舉。
他之前還不知曉，凰天道還要奪取起源古器這事。
但他很清楚若是其言的計劃順利，的確會讓九天十地緩上一口氣，現在頗有些矛盾的樣子。
石昊此刻反而不在猶豫，直接轉身面向凰天道。
“前輩請告訴我起源古器的所在地，我現在前去取之。”
凰天道輕笑，輕揮衣袖開啟造化仙池：“前往那地方前，你先多提升點實力。”
仙池霧氣朦朧，似蘊含了無盡的造化靈機，此乃仙金始源地，仙汁金液，乃是仙古年間，仙金道人奪天地造化，為孕育仙金神牛打造的古池。
真正的仙道寶地，那怕對至尊都有不小的益處。
石昊見此也不在猶豫，咔咔兩下，縮小身軀，進入了小池中。
一旁綰綰此刻獨面凰天道。
“你想要與石昊一同前往深淵，尋找起源古器？”
聽到綰綰的這個請求，凰天道有些驚訝。
“嗯，總不能看著隊長把這事情包圓吧。”綰綰輕笑的說著，似滿不在意。
“此事有不小危險，沒必要。”凰天道勸道。
沒有必要，他堵在這裡就是為了讓石昊趕緊將古器取出，還遮蔽了黃金葬士三藏、神冥，他的舉動不易讓葬區的人知曉。
沒想到綰綰竟然強烈要求隨同。
綰綰目光明亮：“可是啊，隊長又怎麼知曉石昊一個人就能取出古器呢，劇情早已發生了許多變化，若再有變故怎麼辦。”
“需要一個人隨同石昊一起進入葬區深淵，將情報帶出來。”
凰天道拒絕：“我會分出神分身與他同行的。”
綰綰怔怔出神的看著凰天道，陡然笑出了聲。
“隊長你以為你是誰啊，想保下所有人？在主神空間？！”
“是因為雄霸和道玄他們兩個嗎？”
她輕斜著頭，似微喘帶著神秘魅惑之氣，眼神明亮有光，好似能看穿人心。
此刻的她宛如魔女再現，古靈精怪，讓凰天道有些恍惚，似回到了初見。
兩人的氣氛微微沉默。
綰綰似被開啟的盒子一般，不在掩蓋新聲。
“你好像在矛盾，為我們這些所謂的隊友，一方面照顧，一方面又像讓我們遭受磨難，能跟上你的腳步？”她輕輕嘆息。
“這又怎麼可能呢？”
“又是什麼讓你有了這種想法？”
綰綰直視著凰天道的眼睛，雙方似能看到對方的倒影：“是因為那個承諾嗎，對我和小雪說要做好一個隊長。”
“亦或者只是你自己的驕傲，要維持好一個隊長的身份？”
或許兩者兼而有之，凰天道有些沉默，他不明白此刻綰綰挑明這些為了什麼。
綰綰看出了他的遲疑，有些煩惱的繞了下頭。
“我說，我們這些隊友，對你好像根本沒什麼用。”
“維續在我們之間的不是感情、責任、義務……”
“那些所謂的輪迴任務，更多的也是你一個人面對，眾神墓地時是那樣，鬥羅宇宙時是那樣，現在還是那樣。”
“其實你一個人就可以將這些辦到吧，我們這些隊友真的有什麼用嗎？”綰綰失落的搖了下頭，“你若是將我們當成單純的下屬也好，但並非如此，你還在寄以厚望。”
“若是上回任務你真想救下雄霸、道玄，應該也能做到吧。”
“但你並沒有這麼做，甚至寧願事後多費心思復活，也不願意插手那時候的事情。”
綰綰輕嘆：“不是因為你對他們有不滿，也不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只是單純的要借這件事磨礪我們，讓我們緊張？亦或者感受到輪迴任務的兇險？”
“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我們已經成為了你的負擔和拖累了嗎？”
凰天道沉默，綰綰所說的話直接將他的心思挑明。
“你其實有些後悔，因為上一次放任雄霸和道玄身死，故而這一次完美世界的任務，你還特地進入了大主宰世界，帶來了十萬軍團，來為我們保駕護航……”
綰綰輕笑：“我應該沒說錯吧。”
“甚至他們兩個，你也在考慮是不是該復活，只是有些顧忌，對我們的心態造成影響？”
“但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小孩子嗎？”
這個輪迴小隊中都是些什麼人，個個皆是世界的主角、配角，為一時人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凰天道頗為矛盾的心態。
很簡單，加入小隊的人算什麼？
本質上只是剛剛接觸的陌生人，被主神選中，加入他們，實際上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
凰天道沒有對他們保駕護航的義務。
但輪迴任務下來，因為有他，大部分人又都活了下來。
而他們又不是養殖隊，凰天道也沒有剝削的想法，甚至無視他們身死，也會動惻隱之心。
這樣相當於強制的把人塞進來一般。
若是他們都是弱小者，自一開始便步步艱辛，在任務中掙扎，生死與共，那麼自然沒有這樣怪異的隊內環境。
但這些其實沒什麼，慢慢磨合就好了。
放著不管就不會有事。
但此刻……
“你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凰天道看向綰綰。
此時忽然來自曝，把這怪異的氣氛挑明，顯然不是無的放矢來的。
綰綰也沒有掩蓋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您放手。”
“放手？”
凰天道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沒錯，放手！”綰綰的目光直刺刺的與他對視。
“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想法！”
“那怕真要身死，請你也不要出手，如果我們對你造成困擾的話！”
綰綰語氣沉重，“這個隊伍其實不需要你一手照顧，任務我們都應該共同努力，而不是全靠你一個人。”
正因為他們都是天之驕子般的人，才不願佔這個便宜。
凰天道清楚這事，眾人也都清楚。
才有了今天綰綰的這一席話。
“主神空間的仁慈只是表面，所有停下的人，都會逐漸被淘汰，越來越難的任務足以說明一切，那怕那些留在空間不願意出任務的也一樣。”綰綰沉靜道。
在休息時間，他們也沒有閒著，對主神空間的好奇，輪迴者們又怎麼會不去瞭解呢。
“他們也必將遭遇或大或小的坎，最後與那些出任務而死的人沒什麼區別，不進步一樣會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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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任務並不簡單，或者應該說是空間內同級難度最大的幾批，之所以沒怎麼減員，是你承擔了最前方的壓力。”
綰綰的眼神憧憬又帶著些許失落：“你太過出色，那怕到主神空間也一路前行，而我們已經漸漸的開始跟不上你了。”
“或許你該放下我們這些負擔。”
凰天道突兀道：“不是負擔，你們是我的隊友。”
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帶著些許歉意：“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們的感受。”
每個隊伍有每個隊伍生存的方式，越來越多龐雜的隊員，其實對他們這小隊並非是一件好事。
他若是有能力保下所有進來小隊的新人，難不成要將所有人納入隊伍嗎。
綰綰代替隊員說出了自身的壓力和困惑，以及無奈。
或者是她主動聯說也不一定。
作為最早跟隨他的人，她似乎早有這種想法了，而這一次任務面對的異域，還有他做的這麼多事情，而其他隊友只是在前線殺敵，終於忍不住說出來了。
凰天道看著綰綰黯淡的目光，她在擔憂他，他此時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有些事情，應該要攤明講。
於石昊一樣，於隊友們也一樣。
若是換一些心氣不高，或者人品不好的人，根本不會有這種困擾，只會更希望凰天道多付出一些，當做米蟲。
但他們不是。
凰天道也不是聖母一般的人，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若是坐視新人就那麼死在自身面前，他也會有些許動搖。
“我會在這一次任務後，鎖定入隊的許可權，所以無需困擾。”凰天道吐了一口氣道。
這樣做或許好一些。
他們並不是任由主神空間擺佈的人。
該說不，就得說。
“還有你說的太絕對了，我也從未把你們當場拖累一般的事物，不要隨便誣陷人，好像我無情無義一樣。”隨後凰天道狠狠地彈了下綰綰的白暫額頭，在上面留下一道紅印。
“好痛。”綰綰裝痛，抱頭蹲防。
綰綰吐了下舌頭，柔軟紅潤，調皮可愛：“嘻嘻，其實剛剛我也是說笑的，死了其實也挺慘的，最好還是事後復活比較好。”
凰天道失笑。
兩人氣氛也不在僵硬。
“既然你們也想做，那麼就交給你們吧。”凰天道說道。
“那你就放心吧。”
“不僅是我要前往深淵，滕青山、石毅、辰戰、江雪他們，一個兩個的也蠢蠢欲動，不搞點事情怎麼對得起輪迴者這個身份呢。”
“復甦兩尊仙王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要求和目標。”
“他們有人說要出使九天其他禁區，有的想要跟你一同入異域，這回不要在一個人承擔所有事情了。”
“嗯”凰天道輕輕點頭。
綰綰陡然一笑，她最看不慣這種雲淡風輕，蹬鼻子上臉，直接側身倒在了凰天道的懷裡，吐著幽魅之氣。
“既然攤明了，那今個我也不裝了。”
“小天道，我看上你了，你說你從不從吧。”
綰綰不在壓抑魔女本性，徑直而又大膽的調戲起人來，又或者說只是直面本心。
凰天道輕輕一笑，拒絕？
怎麼可能拒絕呢，他又不是木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