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你從輪轉塔出來了？！”張峰峰一見到葉素, 便立刻激動問道。
師父那一張年輕的臉驟然出現在葉素面前時，多少還是讓她有點不適應。
“我在千機門後山。”葉素打量張峰峰，比當初瘦削了幾分, 他背後的房間裝飾，也不像是千機門，“我聽說有魔入侵, 師弟師妹他們有沒有事？”
“流沙還帶著師弟師妹在吾劍派。”張峰峰想了想道, “你易師弟幾個人也從輪轉塔回來了，和於守門、胡長老一起護著千機門。”
既然這麼說，那千機門應該是沒有人出事。
“師父，如今修真界情況怎麼樣？”葉素問張峰峰, 無人來輪轉塔，千機門弟子和掌門也被分在兩宗回不來, 情況一定不會好到哪裡。
果然, 一聽到她這話，張峰峰眼底便露出惆悵之意：“各大宗已經毀去了數個血池，但還是不斷有血池冒出來, 那些魔透過血池進入修真界內，只能是暫時控制了局面。”
“師父，你還在合歡宗？”葉素忽然換了個話題。
張峰峰眼神飄忽：“……要替合歡宗的弟子煉製護身法器, 他們提供材料，師父賺了不少靈石呢。”
明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張峰峰眼神胡亂飄, 反而顯得有什麼鬼。
“又不是賣身, 師父，你心虛什麼？”葉素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張峰峰頓時豎起眉：“胡說什麼！我大好男兒，賣什麼身, 我還是清白的！”
葉素：“……”不說還好，一說更讓人浮想聯翩。
“算了，師父還要去煉器，不和你說了。”張峰峰關掉傳訊玉碟前，還是囑咐了一句，“大徒弟你自己小心點，總有魔軍摸上千機門。”
“知……”葉素還沒回完，那邊就關掉了傳訊玉碟。
嗯，看來師父清白在危險邊緣及及可危。
千機門後山通往各峰，葉素熟門熟路往九玄峰快步走去。
才剛剛走到院落門前，她便聽到易玄聲音：“你自己去睡！”
頭一回聽見易玄這麼崩潰的聲音，葉素不由停下腳步，站在院落外聽裡面說話。
“葉素說了我們要待在一起。”遊伏時慢吞吞道，“你不聽她的話。”
易玄：“……”
他握住重明刀用力杵在地上，壓制自己心中的怒火，遊伏時一天三百六十回想要睡覺，這本來不關他的事，但是偏偏遊伏時每次睡覺，都要拉著他一起上來。
重明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安靜替兩人各倒了一杯他泡好的茶，並不多言，只是眼中帶著些溫和的笑意。
“胡長老在修繕千機門，我要過去幫忙。”易玄忽然面無表情盯著遊伏時腰腹道，“你肚子變大了，醜。”
遊伏時聽見他後半句話，一時連茶杯都沒有拿穩，瞬間直起身伸手去摸自己肚子。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變成醜八怪！
“下山一起去修繕。”易玄給出建議。
遊伏時低頭用手摸了好幾遍自己的肚子，最終確定還是平坦一片，他繼續懶散趴在桌面上：“不去，睡覺。”
修完了，又有魔找上來，這半年都修了四次了，而且泣血就在山下幫忙。
聽著小師弟的話，葉素在外面忍不住笑了一聲，院落內兩人皆齊齊轉頭看過來。
“大師姐？”易玄見到葉素有些愣神，隨後立刻站起身，“你從輪轉塔回來了。”
葉素對他和一旁的重明點了點頭，走進院落，笑問直起身看過來的遊伏時：“小師弟，我說的待在一起是這個意思？”
遊伏時微微抬高下巴：“是這個意思。”
葉素從乾坤袋中拿出那本古文詞典，推給遊伏時：“你的。”
遊伏時垂眸望著桌面上古文詞典，看起來很眼熟。
葉素一坐下來，重明便倒了一杯茶推過來，“多謝。”
遊伏時伸手翻開那本古文詞典，腦中便閃過幾個模湖零星的片段，只是記不起來，他越翻越快。
“後面一頁有字。”葉素按住他的手，將古文詞典翻開，翻到那頁熟悉的字型上，“認不認識？”
或許記不清，但遊伏時一眼便認出那行字是誰寫的，他抬眼看向葉素：“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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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玄聞言掃了一眼那本書封上的字，看不懂。
“小師弟不是文盲。”葉素重新將古文詞典合了起來，揚了揚這本書道，“這能證明你很早就會寫字了。”
遊伏時偏頭不解：“文盲是什麼？”
“文盲……就是不識字。”葉素試圖湖弄過去，並對另一邊的易玄使眼神，想要他找其他的話題。
易玄沒看懂，但他正好有要問的：“大師姐，你在輪轉塔內有沒有找到第九層的通道？”
“沒有，我往下走了。”葉素又想起蓬來聖使說的話，塔靈失蹤？
他們既然知道塔靈失蹤，為什麼不去尋找？反而告訴她。
“和我說說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葉素道。
這半年，因為有遊伏時，或者說是有泣血，那幾批來的魔都未討得好處。
徐呈玉倒是有邀請他們去圖首城，只不過他們一走，萬一魔再來，恐怕千機門會被徹底毀去。
無論輝煌衰敗，千機門一直在這裡，胡長老幾人都無法接受被人毀了宗門所在地。
最後，徐呈玉用了傳送卷軸，將千機門護下的那些普通人轉移走了，圖首城修士眾多，這些人在那邊才能生活。
“無音宗呢？”葉素問道。
“他們有守門大陣。”易玄想起自己在無音宗見到的陣法，“魔君也無法進入。”
大陣……
葉素想起幾年前自己在後山的感想，她一早便想要讓千機門護門大陣運轉起來。
只不過一是大陣無人可修，二是運轉大陣需要耗費大量靈石，他們千機門靈脈早已乾涸。
“呂九也在
“在。”易玄頓了頓才道，“呂九當時心脈受損，小師弟餵給她一滴血後，傷口雖恢復，但一直未醒。守門說她可能要突破，便一直待在藏典閣。”
聽見血的事，葉素不由看向遊伏時，但並未說什麼，只是喝盡杯中的茶水後道：“我下去看看。”
她一起身走，遊伏時也收起古文詞典，站起來要跟著過去。
易玄在後面涼涼道：“小師弟，你剛才說要睡覺。”
“不用你管。”遊伏時丟下一句，“我不需要和你待在一起了。”
易玄：“……”
葉素和遊伏時一起往山下走，途中她發現九玄峰兩旁原本就不茂盛的花花草草樹木全部灰了，像是被抽取了生機。
“有個魔弄的，長得很醜。”遊伏時跟在葉素身側告狀，隻字不提自己一劍將那魔身首分離。
除了朔洄陣法的那個護城官外，葉素沒有接觸過其他魔，她也不清楚是不是魔有這種癖好，便將疑問放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