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號，星期二。
酷暑時節的大晴天，室外溫度35。
中大終於徹底的、全面的放了暑假。
周寬、林若漪、白露等人全部正式的告別了大一。
一個月後將迎來課業最繁忙的大二。
周寬坐在冷氣開得很足的白色路虎裡面，被林若漪載著緩緩離開中大校園，後排與後備箱是他跟林若漪在學校宿舍的全部行李。
實在說，中大改革成三學期制確實多了不少上課的時間。
也減少了太多太多的放假時間。
時間週期的安排上也出現了很多很多的不協調性。
反正剛好趕上的周寬他們這一屆哪怕第三學期只是軍訓，也不是很適應。
至於同樣實施了三學期制的其它年級，更難適應。
他們或多或少都經歷過簡單的雙學期制。
也不怪這個三學期制在實施6年後徹底取消。
同樣也包括國內其它高校進行的相關嘗試最終都是回覆到常規的一學年雙學期制。
可能這種嘗試從一開始就會水土不服。
倒是說周寬同學無所謂。
反正無論放不放假，他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羊城。
從六月份開始，是否逢課必上也改成了取決於事務繁忙度。
方方面面的影響不是很大。
比如六月份進行的期末考試，周寬同學依然是輕鬆寫意的拿到了很好的分數，學分也很優秀，再加上周寬同學依託於中大校園創立了白華夢，得到了省一級的教育部門重點視察，有很良好的發展；如果他樂意，年尾他就可以拿到國家獎學金。
總之，兜兜轉轉一年多，周寬終究是跳出了‘學校’這個圈子……
開車的林若漪抽空看了眼周寬：“按照我們白華的習俗，正式搬入博雅那套房子時，得有個過火的流程吧，要搞嗎？”
聞言，周寬悠然道：“說到過火，我們老周家的房子也該挑日子過火囉，都是特地放在了暑假。”
林若漪眼睛眨了眨：“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
“以客人的身份去也行的。”周寬顯然就等著這句話，“當初也是我們一起設計的，只是小房子，嚴格按照施工圖紙來完成，我看了現場影片，還不錯。”
“主要是劉海幫了些忙，介紹了個附近很靠譜的裝修團隊，一些材料也是我爸在佛山等地選了運過去的。”
林若漪略作思考，點了下頭：“行，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白華，正好今年也該回去看看了。”
事實上，作為老林家的代表，林若漪每年都會回一趟白華。
只是在周寬過去三十年的人生中一次也沒碰到過罷了。
不僅如此，周寬曾因工作原因有兩個月時間常駐在東山口老林家直線距離不到200米的那個司令機關；經常在附近好幾條街道吃飯，也是一次沒碰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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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林若漪這樣只能用長得真踏馬漂亮幾個字形容的姑娘，周寬相信自己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可能這就叫緣分吧。
可能上輩子走到30歲剩下的全是後悔，終於換來了這一世在剝離後悔以後，輕鬆寫意的譜寫新人生。
“……”
汽車很快停在了距離博雅不遠的一個小區樓下。
周寬下了車，拿出來自己的行李，與林若漪揮手告別，然後一手拖著一個行李箱走進了單元。
這裡跟東山口老林家一樣，是老周家在羊城的居所。
無非這陣子只有周遠初在。
陳文茵跟外婆都去了鵬城周鈺那邊。
越過周寬看了眼身後，周遠初說了句：“小林沒上來啊？”
“東西多，她就順便送我一下。”周寬回答。
然後又說：“一會我請人看個近期的日子，近期我就搬去博雅那邊過火入住了。”
周遠初嗯了聲：“行，你那套房子晾了那麼久，也該住進去了，反正也就前後腳的功夫，隨時都能走動。”
“老家的房子定在了農曆七月初九過火，公曆是18號。”
周寬笑了：“這個看日子的很會啊，初九、8月18，都不錯。”
瞥了眼周寬，周遠初直言：“我的意思是，你得錯開這天。”
周寬：“……”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如今他在老周家的排面可遠比不上在老林家。
林國福同志是認命了，他尋思一切都已成舟，索性就不再‘賭氣’，老丈人看女婿，也是能越看越滿意的。
再說……周總可正經優秀得很。
左手舞風雲，右手捏天下。
很有那味道了。
…………
周寬也就是在老周家放了行李，連午飯都沒吃就溜了。
徒步走出小區，不多時，周寬走進一家飯店，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臨窗的桌子一面。
對面是一貫用餐動作優雅的譚曉蔓。
連招呼都懶得跟周寬打，自顧自吃得很開心。
看情形這個店的餐品還比較合譚富婆的口味。
周寬也不著急，同樣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像是兩個拼桌的陌生人一樣。
半點沒有那種合作伙伴的默契。
儘管已經足夠慢條斯理了，周寬仍吃得比譚富婆快，這讓他很有時間從容打量這家飯店。
菜品正經不錯，可以推薦給老周同志。
這陣子一個人在羊城的老周同志又沒有要給周寬做飯的任務，自己一個人並不是很勤快。
好在至少在羊城的絕大多數區域裡，比鄰的短距離快送服務很到位。
足不出戶也可以吃到附近的美食。
再不濟走兩步出了小區門就有美食一條街啦啥的，畢竟是中心城區居民地帶，又不差錢，吃飯是個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
等到譚曉蔓不緊不慢擦了嘴，周寬才開口：“譚總這是對我意見的樣子啊。”
“沒有。”譚曉蔓面無表情的說，“無妄之災吧。”
周寬秒懂了：“哦豁。”
“行吧。”
女人每個月都有的那麼幾天。
“吃完飯好多了。”譚曉蔓終於笑了下。
然後直接提起正事：“團購行業還缺最後一戰才能達到你說的三分天下，什麼時候掀起來，決定權在我們手上了。”
“過去這個月，比鄰的團購業務已經覆蓋到了全國85%的地級市，也是巧了，剛剛好249個，基本上已經覆蓋到了所有有需要的城市，剩餘的那四五十個城市有各方因素吧，比如內蒙的部分城市幅員遼闊實在也是沒辦法發展，再有就是藏、疆地區的部分城市。”
“團購業務先行，比鄰快送業務還只覆蓋了重要的50城的部分區域。”
“正如你所說，外賣這個行業目前的經營者、管理者並未做得很好，但使用者已經在良性、反覆使用了，算得上時機成熟，但也有技術層面的不成熟……”
“目前智能手機的實際覆蓋率很低，iPhone4推出以後形成的顛覆效果才剛剛顯現，至少還沒有出現能扛旗的國產廠商大力推廣，移動網路的時效性也還達不到，國際層面還在討論醞釀4G標準，真正各方面成熟估計得5年以上；
不過還是你說的那樣，雖然如此，卻並不影響比鄰現在下沉到這個行業，工具從來都只是為人類服務的，沒有合適的工具，人類也是一樣發展。”
“總之，比鄰這個業務線比想象中要順暢舒服一些，盈利並沒有那麼艱難，一方面是你對行業的分析很到位，另一方面是前期我們有足夠資金去消耗。”
完全沒給周寬插話的機會，譚曉蔓一氣兒說完。
團購行業還有最終一戰，然後才能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
目前剩下的玩家還有：美團、糯米、大眾點評、餓了麼、QQ團購、拉手等9個平臺，不包含比鄰。
其它平臺要麼主動關閉，要麼在那場持續了很久的監管風波中被迫關停了。
反正自監管壓力下來後，團購行業一下恢復了理性般，不再有那麼瘋狂的燒錢推廣了。
於是，以市場份額算的話，本就沒有挪用過任何貨款推廣的比鄰輕鬆佔到了75%。
不是無法佔據更多市場份額，而是鴻鵠有意維持著這根線。
相比於大家只把目光放在團購上，連在做外賣業務的餓了麼也是這樣，比鄰則在團購行業大開花的情況下，低調將比鄰外送業務下沉到了50個重要城市。
現在的移動網路不行、智能機少等等客觀問題其實都是有辦法解決的。
透過電腦網頁＋手機＋一鍵自助訂餐電話的聯合方案提供了使用者目前可以接受的方案。
雖然沒有後世的外賣業務那麼方便，但也做到了現有條件下的極致。
鴻鵠-生活正在孵化出一艘值錢的商業鉅艦。
嗯……只是值錢，並不太掙錢。
一如後世的美團那樣，直到2019年才首次扭虧為盈。
“……”
周寬把所有事情過了一遍，直接道：“下午我想開個正式會議，與會人員只有我、你、林若漪。”
“我沒問題，你放心。”譚曉蔓早有預料，毫不意外。
周寬半點不拖泥帶水：“那就下午見，我還得準備一下。”
說著就起了身。
譚曉蔓趕緊問：“地點呢？”
“你搞定吧。”周寬直接道。
…………
…………
下午一點多，還未過最曬的時間點。
周寬夾著個公文包走出小區，很快坐上了譚富婆最喜歡開的那輛低調奧迪S8。
副駕駛上已經坐了林若漪。
一路向北。
到了一個避暑山莊樣的地方。
能看到高山，也能看到溪水，還挺好。
最後在譚曉蔓的引領下到了一個園林裡面。
周寬只是覺得，讓譚曉蔓來安排，果真就會有那種富婆風格，一點都不知道節儉。
“……”
周寬也懶得猶豫。
開啟公文包拿出臺筆記本。
“這是我自定義的核心會議第一次會議。”
“事情不少，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首先是關於近期的重要安排，譚總，你的代表身份我希望一步到位入省，團購行業定鼎之後，在商業層面的聲望應該足夠了。”
“這方面有什麼問題嗎？”
譚曉蔓斟酌片刻，搖搖頭：“沒問題，有問題我們也能解決。”
“小林，你現在是白華夢的唯二股東，白華夢要更進一步，給你一個進入政協的機會。”
“這方面的安排就比較簡單。”
“因為白華夢‘模擬學習遊戲’軟體在白華取得的喜人成績，白華一中、二中分別出現了一個北大、一個清華，白華二中被推選為市重點高中後，軟體已經被南丘教育局高度重視，將統一採購推入全市高中學校；
不過在這之前，白華夢聯合跨越精密、鴻鵠共同完成的自研型電子黑板剛好會正式下線第一批，這款電子黑板也會隨之進入大部分學校，要名不要利。”
“這樣應該就足夠你混一個身份。”
“……”
林若漪還是第一次知道周寬對自己的安排，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她斟酌著問了個問題：“那我要怎麼配合？”
“不用配合，我也不會把老林同志牽扯進來。”周寬笑笑，“我的目的很簡單，在這兩方可以參與發聲的領域，都要有我們自己的人。”
“或者我更直接一點，要有我的人。”
“而且你們的女性身份更有利一些，在某些領域是有強制傾斜名額的。”
“也不是要搞什麼保護傘，而是可以同緯度競爭。”
“這些算是為實現更大的目標加一層必要防護，避免陷入一些不必要的競爭中浪費精力。”
“……”
略頓，周寬又說：“幾個月前，我跟譚總提到這件事情時，我還沒想過到底要實現怎麼樣一個目標，現在已經有了。”
說到這裡，周寬吸了口氣：“從字面來說並不複雜。”
“以‘一點新聞’產品矩陣、比鄰產品矩陣聯合形成網際網路業務矩陣，攫取海量社會資本財富；
透過與高校合作，對某些前沿方向進行深入探索研究，以技術形成事實壟斷。”
“前者確保譚總能當個首富，後者確保鴻鵠永遠可以託底。”
“前者就不多說了，相關發展計劃我都做好了。”
“後者得說兩句，根據對未來發展形態的分析，將來十年裡最核心的產品離不開電子晶片，包括但不限於手機上的SoC、電腦上的CPU、GPU、汽車上的控制晶片等等等等。”
“但這些都是有人做的，趕超起來也不夠有意思，我分析了很多資料，最後想出來能形成至少幾年時間事實壟斷的晶片應該是跨平臺的、通用的、整合的核心晶片，算是一種更複雜的SoC。”
“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定要鴻鵠牽頭，新成立跨越精密，聯合白華夢去開發一個並不複雜的電子黑板的原因，甚至還要跨越精密具備一定精密生產能力。”
“反正是個燒錢的專案，做成了就是核心專案，做不成鴻鵠就是個可替代的業務公司，而不是很難被替代的技術引領公司。”
周寬說的晶片其實是參考了後來蘋果費勁吧啦做出來暫時還不太清晰前景的M1。
他想的也不複雜，如果能在五年內搞定類M1產品，剛好趕上15年那波智慧電子超級瘋狂的大爆發，鴻鵠可以一口吃到飽！
換言之，周寬其實把那些猶猶豫豫的東西拋掉之後，想出來的第一階段大目標就很簡單：錢。
自然，也不只有錢。
還有一些諸如人過留名啦、引領行業啦、調教國內商業啦、不被替代啦等等的心思。
就好比現在的團購行業，鴻鵠說了才算。
畢竟錢到了一定數字後，還是要找點‘消遣’。
他一方面胸無大志，另一方面才疏學淺，到這個地步他覺得就已經挺好的了，至少這段人生沒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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