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寬開著自己那輛帕拉梅拉出現在了公司……附近。
知乎專案打包出售的事情至今在鴻鵠內部依舊是最高機密，知情人士不超過7人。
主導談判的肖柯也很是下了功夫，雖然買家方面的話事人換來換去，甚至買家本身都換過一茬，但就這麼幾天時間一直沒流傳出什麼小道消息。
在沒完成平臺轉移、交割、落地、試運營轉正式運營這些步驟之前，訊息散開弊大於利。
身為優秀賣家，鴻鵠不會拿了錢就破壞別人的生意。
萬一以後還有類似的專案需要出售換取大量現金，就沒口碑了。
這可是11個多億的買賣！
口碑這玩意，看著不管用，好像只要利益足夠就行，關鍵時候那是會令人蛋疼的。
不大會功夫，周寬便見到了譚曉蔓、肖柯二人。
譚富婆畢竟見多識廣，接觸的層面也一直很高，神態比較平靜。
肖柯完全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周寬也是笑呵呵的：“肖總凱旋啊。”
“託您的福，周總，幸不辱命。”肖柯很是正經的說。
高興歸高興，他可沒有翹尾巴。
不等周寬開口，肖柯連忙又說：“這次談判過程比較順利，買家其實是五家公司，只不過其中以一家公司為主體，其它四個公司都是資本機構。”
“能被推出來接下知乎這個專案，對方還是很有水準的，又有周總您給出來的運營方案，他們就只要專案平穩交割即可，沒看上我。”
說完這些，肖柯稍作整理，接著往下說：“我從側面瞭解過買家們的更多情況。”
“創新工場、啟明創投等四家資本機構基本上只負責出資投資，真正將掌握知乎專案的人叫周源，今年剛好30。”
“剛結束一個失敗的創業項目，叫meta搜尋，雖然這次創業宣告失敗，但他有一個相處融洽的創業小團隊。”
“有技術總工，有負責後端、前端、web的優秀工程師，還有一個小的運營團隊，具備良好的商業素養，根據我的側面瞭解和觀察，他們只是選擇了一個並不恰當的創業方向，所以才會失敗，團隊整體水準還是不錯的，這也是為什麼不需要我的原因，大概也是經歷了這麼多輪談判後最終得以妥協的根本原因。”
“這個創業團隊的資源可以說是很豐厚了。”
聽完肖柯的詳細介紹，周寬笑了下：“肖總這次代表鴻鵠出面主導10億級專案商談成熟了不少啊，都只撿好聽的說。”
肖柯：“……”
他沒好多吱聲。
最後那句話還有一半：周源他們也是最無奈的創業團隊，從專案到初期融資環節都被包辦了，發展空間很小，如果發揮不好，最後場面會不好看。
不過周寬心裡還是比較看好周源這個團隊的，畢竟原先知乎就是周源創立的。
周寬只是把一個初期基本盤更完美、發展更完善的知乎還給了他。
還給了一份比原先更合適的發展規劃，可以再增添一些細節，甚至畫蛇添足，但只要不把知乎氾濫化、平庸化，隨大流進行商業化，未來比後世的知乎應該要光鮮一些。
而且在如此重量級的交易中，周源團隊依然沒有失去比重更高的股權，這就足夠了。
“……”
結果已經塵埃落定，過程也就這麼寥寥幾句話了。
周寬很快直入正題：“根據我們的口頭協議，肖總你個人將獲得800萬的專案獎金，為了表彰你在談判中的突出貢獻，這筆獎金是稅後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班之前你能收到款項。”
聽周寬說完，肖柯有點怔神，起碼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這……這麼快啊。”
“一點小錢，沒必要拖拖拉拉。”周寬說得特別輕巧。
肖柯：“……”
他腦子裡忽然就亂了。
他想問：不怕我明天就離職嗎？
他想問：不怕談判過程有什麼貓膩嗎？
他想問：不提一些條件要求嗎？
他想問：為什麼。
肖柯可不是個小白，他今年36歲了！
在職場上打拼了十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點成就，他想要的很簡單，讓自己更加富裕，或者更寬泛的說，他想財務自由。
他害怕失業，更害怕收入與期待不符，更害怕失去現有的生活標準。
他經歷過很多，一開始並不認為鴻鵠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但他知道自己如果在鴻鵠都幹不好，未來堪憂。
他經歷過很多職場上的條條框框，見過許多翻臉不認賬的場景，也早就習慣了給錢特別不痛快的光景。
唯獨……沒經歷過現在的樣子。
口頭協議，不落在紙面上的東西，上午談完，下午就兌現了，公司還給交了稅！
這可是800萬啊！
是與11.6億相比起來什麼都不算，可這對肖柯個人來說，可能比得上他這輩子過去透過勞動所得的總和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耳邊傳來周寬平和的聲音：“肖總，回神了，晚上的慶祝還得你來主持。”
肖柯哦哦的應了幾聲。
然後又聽到周寬說：“這次我跟譚總都不去了。”
“啊？！”肖柯終於完全回神，“您跟譚總都不去？”
看看周寬，又看看譚曉蔓，肖柯面有不解：“這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周寬笑笑，“知乎項目組你帶得很不錯，希望你以後繼續努力，帶著現在的榮譽再做突破。”
“還是那句話，我也好，譚總也好，跟你們在外面接觸過的那些公司老闆不同，我們願意給，也給得最多；而且……”
特地停頓一下，周寬輕輕一笑：“我們比目前公司絕大多數人都年輕，根本不擔心什麼功高震主之類的事情，你放開手去做，做的好，拿到的就多，做得不好，拿到的就少；除非像章幸、王家巖、陳前澤他們那樣，一般二般的情況下，經歷過草創期的元老，我們是能容下來的。”
最後周寬站起身來：“晚上的慶祝大方向我已經安排好了，細節方面你去處理，消費掛公司賬，專案總獎金是1000萬，其中有200萬是專案主管應得的，別的你自己看著辦。”
“至於怎麼讓知乎專案平穩交割等等有關於鴻鵠口碑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你都瞭解。”
“哦，對，這次依然是現金形式。”
肖柯幾乎是下意識說道：“請周總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嗯。”周寬看一眼肖柯，“是得好好幹，年底能拿多少股份，看你本事了。”
肖柯：“……”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只知道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叫做：死心塌地。
周寬給他的東西，是他現在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拿不到的，那些叫：利益、權利、信任、尊重！
周寬跟譚曉蔓走了許久，肖柯才忽然從怔怔發呆中回神。
然後飛快摸出了手機，滑了好幾遍才找到自己老婆的電話。
“老婆，今晚十一點來接我。”
“我太開心了！”
“今天，就今天，我一次性掙了過去一輩子都沒掙到過的錢，整整一千萬！”
“對，一千萬！”
“就是一千萬！”
肖柯老婆終於從這語無倫次的話中聽出了肖柯全部的意思，不確定的追問：“一千萬人民幣？你不會是做什麼壞事，把你們公司給賣了？”
“想什麼呢！”肖柯斥一聲，“我跟你說過很多遍的，別看鴻鵠不大，只要周總指縫裡漏一點風我都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現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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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柯老婆還是不解：“你最近也是正常上班下班，沒什麼特殊的吧。”
肖柯樂呵呵的說：“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終於正式被周總這種不知道背景多深厚的人認可了就行，一千萬而已，明年老公能隨便再掙1千萬！”
“晚上我要去參加小型慶祝會，少不了會跟大家喝幾杯，你記得過來接我。”
正說著，肖柯感覺到手機震動了下，連忙看了眼，接著喜上眉梢：“不跟你說了，錢到賬了！”
“我……”
“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我得去準備了。”
“……”
…………
從頭到尾半句話都沒說的譚曉蔓坐上週寬的車後，隨口問了句：“一次性獎勵1000萬，你不怕肖柯尾巴翹到天上去？”
周寬坦然道：“無所謂的。”
“翹了也是好事，不翹更是好事。”
譚曉蔓當然聽得懂：“你還是希望他不翹尾巴的吧？”
“那肯定，不翹尾巴說明肖柯身上還有更多可能，只要他有想要的，也有害怕的，那就能給鴻鵠創造更大的價值。”
“翹尾巴就到此為止，也沒多大損失。”
“1000萬罷了，連知乎成交額的零頭都沒有。”
譚曉蔓聽得一笑：“也是，你是真的把肖柯給拿捏了，他這次談判把吃奶的勁都拿出了，真沒想到他能在框架內多談1.6個億。”
“5個點的提成，不高不低，值得他拼一把。”周寬語氣平和的說。
現在鴻鵠內部人員中，能讓周寬幾乎完全放心的人，就肖柯一個。
齊眉都只能算半個。
這兩人的共同特點都一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害怕。
現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徹底坐上鴻鵠這條船，他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準，所以他遠比之前更有辦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別樂意將自己的利益與鴻鵠進行完全繫結，就這麼簡單。
“這次的1000萬大分紅，你說肖柯能不能把範圍控制好？”
“那是很簡單的事情，他不至於這點掌控力都沒有，知乎專案組成員可都是肖柯一手帶出來的。”
“也對，我操心這麼多做什麼，還是想想晚上我們自己怎麼慶祝吧。”
“那當然是看譚總你的。”
譚曉蔓：“……”
一點都不出乎她意料的。
誰讓她是譚富婆呢，又是羊城本地人。
“……”
這一次慶祝，周遠初、陳文茵、外婆都有一起見證。
他們都還沒有離開羊城去鵬城。
自然，在鵬城上班的周鈺、陳明宇也都跑來了羊城。
消遣也比較簡單。
譚曉蔓整來一條不太大的遊輪搞了個遊輪趴，沿著珠江一路向南。
周鈺笑呵呵的調侃：“這次算是正式能當得上週十億了。”
“還挺快的。”
說著，周鈺望向周寬：“周總，說說看，計劃什麼時候上週百億啊。”
眼下鴻鵠的整體資產也就十多億，但鴻鵠的整體價值已經接近30億了。
鴻鵠-生活就是以10億估值來融資的。
鴻鵠-白華也是奔著幾億的價值去了。
鴻鵠本身自然是10億往上了。
簡單一想，周寬笑著回答：“運氣好，今年有機會讓鴻鵠過百億，實打實的周百億還真得等明年了。”
“說起來，我還跟老譚總有個小小的對賭協議，估計快要見真章了。”
聞言，譚曉蔓瞥一眼周寬，不爽道：“那是你自己接下來的，明明我都參與了，就我開句口的事情，我爸能怎樣？平白搞這麼個對賭協議，沒搞好我也有損失的。”
周寬只是看一眼譚曉蔓，什麼都懶得說。
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你好意思？
譚曉蔓裝作沒看到。
她，譚富婆，現在是完全偏向鴻鵠的。
畢竟譚氏再大，她個人的股份份額掐掐5%，現在根本都比不上鴻鵠35%那麼吃香了。
而且她在鴻鵠的工作環境那可太舒服了。
根本沒有惱人的董事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周寬做事還是很到位的，都是有商有量的，雖然這傢伙從來沒把去年弱小時她譚富婆的幫助放在眼裡，但她譚富婆大人大量，毫不介意！
夜遊珠江，自是心情愉悅。
…………
6月8日。
周寬才從宿舍的床上醒來，剛拿起手機就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提示。
iPhone4來了。
今日凌晨，蘋果在亞美利加舉行了發佈會，喬布斯釋出了iPhone4。
鋪天蓋地的新聞在告訴世人，這款手機如何如何牛逼，將如何如何顛覆世界。
在許多人眼裡，這款手機相當於一個訊號。
移動網際網路時代正式到來的訊號。
同時在這場發佈會上，蘋果將原來的iPhoneOS正式更名為iOS。
簡單瀏覽了這些大同小異的新聞推送，周寬心中嘀咕了句：“比我預想的估計影響更廣泛吧，至少在我的層面上來說。”
“而且在這個時候出來，估計會推高團購網站的風浪。”
“……”
正如周寬心中所想的那樣。
iPhone4帶來了新的風浪。
普通人只是覺得這臺手機真不錯，而對很多人來說，風口到來了。
這天上午。
本就處於輿論中心的美團忽然高調宣佈：
“即日起，美團將在華南片區新開羊城站、鵬城站……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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