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式空調吹出來乾燥的暖風被屋內的加溼器冒出來的水汽中和。
讓室內的溫度舒適，又不至於會乾燥。
桌上的魚湯仍冒著熱氣，其它七樣八樣的菜品同樣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門聲將周寬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是服務員，送來了幾碟小食、還有幾盤鮮果。
等服務員禮貌告退後，周寬望著幾人，語氣隨意的開口：“怎麼掙錢你們都知道，開發微博、賣微博；至於大學生活……嗐，真沒什麼好說的，就上課學習唄。”
蘇小溪看一眼周寬：“是咩？”
依然是濃郁的挑釁味道。
“我也不信！”劉念跟著說，“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了？”
說話間擠眉弄眼起來。
李勇又是倆字：“確實！”
他快把這倆字用在了所有語境中，比口頭禪還口頭禪。
“我也不信。”張海彪說著還特地放下了筷子，一副要看戲的模樣。
蘇小溪不愧是心思細膩、猛女無敵，眼珠子一轉，搶在周寬前面說：“跟若漪同學……不說一說？”
劉念輕挑著眉頭，很有些滑稽：“嗯，對了！”
周寬語氣還是那麼隨意，晃了下手：“憨憨啊，我物件，剛談。”
“還真在一起了啊？”最先挑起話題的蘇小溪都有點意外，“你不是說那什麼……”
略頓，蘇小溪似模似樣的學起了舌：“啊，如果四十歲、如果三十歲、如果二十歲、如果十八歲、只能辜負……”
“現在一下就行了？”
看著蘇小溪那寫滿八卦與調侃的神態，周寬就笑：“溪哥，現在跟當初還一樣嗎？”
蘇小溪一下就反應過來：“我……臥槽！”
“我的我的，現在我寬哥毫無壓力了呀！”
蘇小溪是心滿意足了，劉念他們的八卦還沒完，一個個擠眉弄眼。
“寬哥，林同學老家也在白華，沒跟……回來嗎？”
“對啊對啊。”
“說起來我印象中還是高考前見過林同學，之後就再沒見過，她是真的漂亮，至今也沒見過比她還好看的。”
“……”
周寬語氣柔和了些：“白華天冷，她父母都在羊城，自己一個人回來過年也不像話。”
“倒是念鍋，你沒帶物件回來玩玩，不像你風格啊。”
劉念無奈的聳聳肩：“倒也想過，還是有點太麻煩了，我覺得關係還沒到帶回家的地步吧。”
“我可不是你跟林同學，你們基礎深。”
“……”
話題很快波及全員。
說到底大家都是年輕人，都是剛離開白華進入大學這個大環境的小年輕。
大家的大一上學期都差不多輕鬆。
有大量的課餘時間要打發。
新認識的同學、朋友多數談起了戀愛。
不過，李勇、張海彪都沒談朋友，蘇小溪……自然是沒談的。
說起這個事情時，溪哥一臉昂然的講說：老孃與拳頭共度餘生都夠了！
周寬真怕溪哥說得太激動，一拳砸下來。
有意思的是，周寬、劉念他們這個小群體裡面這次缺席了的朱健明談了物件，而且人在物件老家。
據說是打算在物件老家過年了。
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直接把朱健明給徹底收服了，提前氣管炎。
按照這樣的邏輯，往後朱健明怕是也就暑假會回白華走個過場吧。
不過這都是個人私事、個人選擇，別說周寬，連劉念他們幾個都沒都談論。
主要在周寬印象中，上個月買房當天大家才在群裡起鬨過。
所以要不是周寬之前根本不知情，可能都不會太提起朱健明了……
話題繞來繞去，最後又回到了周寬頭上。
“寬哥，今天林同學告訴我們來二中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
“……”
“林同學真好。”
“太到位了。”
“除了羨慕，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
聽著大家的嘰嘰喳喳，周寬忽然說了句：“其實嚴格意義上，我還沒正式跟憨憨確定關係。”
這話一出，連蘇小溪都直接是目瞪口呆。
好半晌後才憋出一句：“好傢伙！”
“我印象中寬哥好像就沒談過什麼感情。”劉念皺著眉頭說，“不過寬哥你不是很懂嗎？”
李勇從旁附和：“確實，念鍋還讓寬哥指點怎麼追那個陶佳藝。”
“沒理由啊！”張海彪也很奇怪。
周寬笑笑，沒再多說。
他就是滿足滿足老同學們的八卦心思。
要不是今年回家有一些事情要做，周寬大概也不會回來這麼早，現在說不定……是吧。
“……”
隨後正經提起了各自在大學的學習經歷。
周寬曾經強調過的那句話還挺管用：別忘了自己花了多少心思才考上理想的大學。
談了物件的劉念也沒落下功課。
本來軟件工程就是劉念特別感興趣的方向，在西電也學得不錯。
李勇、張海彪兩個倒是忽然志向遠大起來，說是計劃考研。
不過在現階段看，多多少少有點吹牛逼。
蘇小溪也是個很清楚自己努了多少力才終於拔高被現在的大學錄取，學習自然是很認真。
要不然蘇小溪哪來對四萬億計劃方方面面那麼清晰的認知。
溪哥還提了句，想要說服家裡在大城市裡買兩套房。
周寬也清楚蘇小溪特地提出來的目的：希望他這個外人可以用周總的身份跟黃素梅提兩句。
不過，周寬沒有接茬，這事情得單聊。
無論站在那個角度他也願意幫這個小忙。
蘇小溪透過自己的學習、見識，做出這樣算是具有遠見性的優秀決定，能幫當然幫一把。
從2010年算，未來十年最常見的資產有效增值方式還是房地產……
最後，在劉念他們幾個的攛掇下，周寬也特地講了兩句：“我就隨便說說，你們覺得有用就聽一聽；
勇哥你跟海彪就別光是嘴上吹牛了，有那想法就行動起來，爭取考個211，這樣將來也更有競爭力；
如果有經濟上的壓力，學學溪哥，多觀察多思考，多想想辦法，能靠上網際網路尤其是移動網際網路更好……”
“念鍋……”
“你的話，別浪費學習上的天分吧，軟件工程是很不錯的學科，學精通了，一點都不用擔心市場待遇。”
“……”
簡單說了說，周寬目光掃過眾人，斟酌著道：“我再多說一句，年輕人，可以有點夢想，說不定會開啟新世界的大門，我從一些大佬的嘴裡聽過一個詞：時代風口；
如今正是未來十年的時代風口起點，大機率會發生在移動網際網路領域，怎麼往上靠你們得自己思考。”
周寬說完後，劉念想了想，舉手提問：“寬哥，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對一個叫安卓的手機系統怎麼看？”
“再具體一點。”周寬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現在這個問題太寬泛了，我沒辦法回答。”
聞言，劉念先是一滯，很快眼前一亮：“不愧是寬哥，把問題具體化，我想要瞭解的東西一下就清晰了。”
“是這樣，我覺得這個系統還挺好玩的，自由度特別高，雖然我還沒玩明白……
如果我更側重這個方面相關知識的學習，會不會比繼續堅持PC方向更有前途？”
迎著劉念徵詢的目光，周寬肯定的回答：“當然。”
李勇跟張海彪除了羨慕就還是羨慕，他們倆各自選的方向都不傾向於網際網路，根本沒什麼想法。
倒是一旁的蘇小溪忽然插嘴道：“如果你們也對計算機感興趣，現在轉專業是來得及的，如果沒有，就堅持自己。”
插完嘴，蘇小溪望向了周寬：“寬哥，你是不是對金融不感興趣呀。”
見狀，周寬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從幾百年前開始金融就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份子，不過你說對了，我不感興趣。”
蘇小溪也沒再多說。
“……”
飯後，大家各自分開。
周寬驅車離開了白華，捎帶了大方向順一點路的蘇小溪一程。
也跟蘇小溪簡單談了談買房的事情。
不過周寬沒著急表態。
於是隨後他就知道了蘇小溪更詳細的家庭背景。
黃素梅不用說，周寬見過，一個在農村看起來有點‘養尊處優’的女人，蘇父周寬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聞。
但是蘇小溪告訴周寬，她的父親有點資產，是省城某個大公司的高管，年收入有個幾百萬。
周寬這才明白蘇小溪在明知道金融方向相當拼背景後還要繼續堅持的根源，家裡有點小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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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溪心思比較細膩，主動回答了自己為什麼沒去省城上學，三個字：不習慣。
也說了自己父親都大公司高管了，為什麼還需要說服買房，也是三個字：夠用了。
蘇父早早在省城購入了一些房產。
而蘇小溪的出發點是投資。
關於投資，蘇父不傾向於房產，而是其它領域。
偏偏據蘇小溪說，家裡管錢的是黃素梅，也是很有意思的一個家庭。
周寬只說了句：“有時候適當妥協是必要的，房產是很好的投資方向，但絕對不是唯一，你得自己努力了。”
這事情，他才不打算再摻和。
蘇小溪一下就洩了氣：“難怪能當週總，什麼事情都要瞭解清楚再做決定，我還想能拉個外援！”
周寬就笑：“溪哥，你這都有點坑我了，如果是一般家庭，現在的時機去買房絕對是上佳選擇，四萬億計劃的刺激還在持續，貸款輕鬆；
但你家不屬於這個範疇，你父親肯定有自己的組合投資傾向。”
聞言，蘇小溪認真想了想，然後仔細道歉：“對不起，是我太想要證明自己了。”
周寬看一眼蘇小溪，用打趣的口吻說：“建議練拳。”
蘇小溪撇撇嘴：“以理服人是吧？”
“……”
…………
還沒到太平，周寬就接到了林若漪的電話。
憨憨先是打了招呼：“周寬。”
“忙完了吧。”
周寬應聲：“嗯，馬上到家了。”
“見到老同學，有沒有開心呀。”憨憨又說，這就很單刀直入了。
周寬面色莞爾：“當然，我都沒想到這一茬。”
林若漪嘻嘻一笑：“那有我的嘛。”
“……”
閒聊中，周寬也提起了在縣招待所受到的禮遇：“多多少少也算是開啟了局面。”
“哇，可以呀，周總。”林若漪的調侃如期而至。
“這樣就算沒有接下來的其它收穫，也算是沒有白費你做出的一些努力。”
周寬欣然認同：“生活嘛，總得對高低起伏有過經歷，才能知道什麼平淡是福；只有真正物質上得到過富足，才能容易讓心靈也富足。”
“我算是典型的例子。”
那邊廂林若漪對此表示了認同，但嘴上是一本正經的說：“哲學算是讓你學明白了，都能實際應用了。”
然後趕緊又說：“我聽過一個觀點說哲學家都不過日子的，如果都去體驗體驗柴米油鹽醬醋茶，很難還能說出同樣的話；
我們普通人還是得現實一些。”
周寬咂咂嘴：“啊，憨憨，幾天不見，你有點調皮了。”
“沒有的。”憨憨還是一本正經的口吻。
周寬輕哼一聲：“吃頭吃頭！”
“是咩？”林若漪果斷使出必殺技。
“……”
結束跟林若漪你來我往的‘拉扯’後，周寬也將車停在了家裡代售點的門口。
店內還是那樣冷清，一個客人都沒有。
只有陳文茵在。
看著走進來的周寬，陳文茵笑眯眯的說：“這套衣服看起來真精神，很適合你。”
“小林真有眼光，連尺碼都挑得這麼合身。”
然後隨口打探了一句：“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就是一個簡單的捐贈儀式。”周寬笑著回答。
陳文茵也沒過問太多，只是讚許道：“不管怎麼說，這事情你做得很不錯，就是將來肯定會傳開來的，到時候免不了會有些麻煩。”
周寬隨口道：“無所謂，無非是早早晚晚的事。”
“……”
坐了一小會，周寬接到了黃維鳴的電話。
那邊廂簡單講了講一些新的訊息。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模擬學習遊戲’會被縣局推薦給縣裡其它高中學校。”
“現在白華的頭頭腦腦都在關心你的身家。”
“被動投資肯定是沒跑了。”
“……”
“哦，對了，明天縣局會舉行例行會議，根據會議議程，將討論增選局委員事宜，我是唯一候選人。”
聽完，周寬直樂：“校長啊，你也太不地道了，悶聲拿走了最大的好處。”
“什麼最大不最大的，本來就在議程上了。”黃維鳴臉皮比城牆都厚，那叫一個大喇喇。
“……”
黃維鳴的這個電話從正面宣告了周寬從第一次去二中到之後的所有計劃都進行得很順利。
果然，又兩天後，周寬接到了袁縣打過來的電話，誠摯邀請周寬去縣府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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